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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穿越]父皇是昏君 作者:雅寐

    走。

    小头目见他不留一点转弯余地直接说走便走,心里恼火,但也知道羽成蘅是天家贵胃,他不能真的伤着他,而且以主子司徒弘烨的吩咐,他对这个十一皇子还是有点在意的,恐怕他甚至不能过分阻扰他,毕竟伤着的是他的母亲与哥哥,如果因为他的阻扰羽成蘅最终见不到至亲之人最后一面,让他怀恨在心,他的好日子估计就到头了。但司徒弘烨又有宫里戒严的命令……

    正为难着,听到骚动的侍卫统领燕棠面无表情走过来:“什么事?”

    小头目大喜,连忙把事情告知燕棠。燕棠转过眼看着羽成蘅。

    此时的羽成蘅一身狼狈。衣衫因为刚自床上起来有些不整,一张清秀的小脸没有一点血色,唇角有血渗出,鲜红鲜红的与他惨白的脸形成强烈的比较。他大大的眼睛里带了狠劲,仿佛如果他们继续阻扰下去,他会闹个鱼死网破!

    饶是燕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心口也被他看得微微一凉。不过想到如今生死不明的是羽成蘅唯一的母亲与哥哥,燕棠亦理解他的心情。他是司徒弘烨的侍卫统领,倒是知道一些真实的内情,心里对羽成蘅产生一丝怜悯。

    “去吧。”燕棠冷冷道,率先侧身放行。

    小头目见状,马上如法炮制。

    羽成蘅潦草朝燕棠一拱手,直直往外冲去!

    受伤的顺贤妃与羽成灏被安置在靖宁宫。羽成蘅刚赶到门口,一声恸哭自殿里传来!他顿时手足冰冷,站不稳一头磕在厚实的大门上,马上见了红。

    跟着他的绿怡和小冯子都惊呆了,一时竟无法反应!

    “贤妃娘娘与太子殿下,薨了……”

    羽成蘅心口一阵剧痛,喉间一腥,吐出一口血……

    ☆、19第十九章

    羽国正德六年十一月十八,顺贤妃桓氏、太子羽成灏被刺于靖宁宫,重伤不治身亡。n王司徒弘烨大怒,凌迟处死抓获的刺客,靖宁宫、东宫宫人护卫不力,全部处以绞刑。正德帝羽宗仪悲痛不已,下令追封顺贤妃桓氏为贞懿皇后,太子羽成灏为睿亲王。顺贤妃的幼子羽成蘅因为这一道旨意成为羽国第二个嫡皇子。

    当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得措手不及之时,羽成蘅在清华宫一病不起,几度传来险情。

    羽成蘅仿佛身处熔炉之中,心口似被放下一块沉重的烙铁,堵得无法呼吸,眼睛被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密密糊着,他极力想睁开眼,眼皮却纹丝不动。

    顺贤妃的音容笑貌,她的拥抱,她的眼泪……羽成灏的意气风发,他的维护,他的疼爱……一切一切在眼前交替着不断浮现,又一点点远离模糊、消失,羽成蘅试图伸手去够,可是一次一次无功而返,一次一次失落无望……

    他觉得后悔。上一世冷心冷清、没心少肺,争权夺利毫不手软,至死都能冷静理智地看着身边的人起起落落,不想重活一世不到一年,竟无意被平白得来的母亲兄长触动了心弦,一开始他只以为是等他意识到自己有多喜欢他们带给他的温暖,已经太迟了。

    如果一开始没有得到,失去的时候是不是不会这么痛苦?从来没有过这种空落的感觉,从来没尝过这种痛!他们让他尝过了被保护被宠爱的滋味,他才刚刚习惯甚至还来不及沉迷便又残忍地收回去!

    母妃、太子哥哥,阿蘅痛,很痛很痛……

    绿怡看着羽成蘅高烧不退,紧闭着眼,即使已经盖上厚厚的被子依然冷极似地哑着声音一遍一遍地喊母妃哥哥,心疼得泪盈于睫。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三天,羽成蘅好不容易养出一点血色小脸迅速憔悴消瘦。

    司徒弘烨派了最好的太医过来,但如果羽成蘅再不退烧,恐怕有性命之虞。真到迫不及待的那一步,太医可能要用猛药强行退烧。但羽成蘅年纪小,身子本就弱,下猛药会对他的寿元有不利影响。

    周凤谋来看了羽成蘅一次,紧皱着眉送了不少珍贵的药材过来,便不再来了。

    四皇子羽成雪却不顾自己站在风尖口上的处境,日日出现。第三日的时候,他更是全日陪在羽成蘅身边,清冷的脸寒冰得令人无法接近,眼底的忧虑却日益加深。

    羽成蘅的嗓音喊哑了,只能喃呢出短促的气音。他的气息已经很虚弱。所有人都知道,不能继续等下去了。

    太医已经准备好一碗漆黑的猛药,以眼神请示现场身份最高的羽成雪要不要灌下去。

    羽成雪绝美的脸上闪过一抹愠怒。他突然一手抓起羽成蘅的衣襟,重重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呆在当场!

    “羽成蘅,睁开眼!”羽成雪摇晃着羽成蘅冷冷喝道,“我羽成雪的弟弟,不是只会逃避的懦夫!”

    “四殿下!”见羽成雪对病重的羽成蘅这么严厉,绿怡失声叫道!其他纷纷上前要劝阻羽成雪。

    “都退开!”羽成雪冷冷一瞪,触目所及的宫人全部激灵灵打了个颤,顿时噤若寒蝉。

    “羽成蘅,睁开眼!”羽成雪继续道,“我知你在听着!撑下去!”

    羽成蘅被摇晃得极为不适,合着的眼睑无力地颤动。

    “羽成蘅,醒过来!你这个鬼样子,是要让害你母妃与哥哥的人逍遥法外吗?”最后一句话,羽成雪贴着羽成蘅一字一顿说。

    羽成蘅猛地睁开好无焦距的眼,茫然又哀恸。

    羽成雪心里闪过陌生的酸痛,把他滚烫的小身子搂在怀里:“阿蘅,你的身子受不了猛药,四哥让太医给你用平常的药,你答应四哥,一定要乖乖吃药好起来,嗯?”

    羽成蘅半天没有动静,羽成雪很耐心地等着,最终感觉到偎在他怀里的小头颅虚弱地点了点。

    “是谁做的?”羽成蘅拥被而坐。刚退烧的他依然十分虚弱,心口隐隐作痛,嗓音沙哑无力。这是他自得知顺贤妃与羽成灏死讯后第一次开口问的问题,问得面无表情,又字字刻骨。

    羽成雪看着仿佛一夜长大的羽成蘅,知道自此之后他的所有天真烂漫都要全部消失。当初羽成雪对羽成蘅另眼相看便是因为羽成蘅的纯净良善,所以即使羽成雪尚且自顾不暇,他还是选择了力所能及地护着羽成蘅,护着皇宫中的一块净土。如今这纯净良善似被深深掩埋了,又或者其实从未真正存在过,但羽成雪对羽成蘅的喜爱却只多不少。

    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挣扎求全。没有谁比谁高贵,也没有谁比谁低贱。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成为赢者。

    “陈留刺客。”羽成雪说出四字。

    这是司徒弘烨给出的明面上的回答。陈留是羽国的一个临海属国,一直很不安分。当年羽国几乎灭国,陈留立刻举起叛旗自立。梁陈羽三国议和后,司徒弘烨腾出手来收拾了这个小国,屠杀国民近三成,陈留王投降,陈留又成了羽国的属地。但陈留百姓与司徒弘烨结下深仇,时不时有陈留刺客刺杀司徒弘烨及其亲信。至今,陈留刺客刺杀得手的最位高权重的人便是司徒弘烨的先锋将军陈青。为此,司徒弘烨几乎要再次派兵剿杀一部分陈留百姓,只是后来被周凤谋劝住作罢。

    司徒弘烨把顺贤妃与太子的死推到陈留刺客头上,虽然骇人听闻,却是说得过去。

    羽成蘅唇边扬起不含笑意的弧度:“陈留刺客作的孽,靖宁宫、东宫宫人全部绞死?”这不是最显而易见的杀人灭口吗?

    羽成雪微颔首:“确实可疑。而且五日后,靖宁宫与东宫一同封宫。”

    “母妃与太子哥哥的……绝对和司徒弘烨脱不了关系。”羽成蘅暂时还没有办法接受顺贤妃和羽成灏永远离开他的事实。提到司徒弘烨,他的眼里闪过恨意。他甚至不让他见顺贤妃与羽成灏最后一面便强行将他们入殓!这是何等的欲盖弥彰!

    “阿蘅,真相尚未查清,不可轻举妄动。”羽成雪握住他的手。即使这件事真的与司徒弘烨有关,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足以与司徒弘烨抗衡。羽成蘅若贸然行动,只会白白送了性命。更何况这件事处处透着诡秘,毕竟顺贤妃和羽成灏的死太过突然,他们属司徒弘烨一党,司徒弘烨根本没有杀死他们的理由。羽成灏可是司徒弘烨一手精心培育长大,对他言听计从。羽成灏一死,立储必将重新提出来,对司徒弘烨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但司徒弘烨事后的处置又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他动的手。

    “必须在封宫之前进去一趟。”羽成蘅幽幽说。虽然希望渺茫,但他还是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以报此仇。

    “你有可用之人?”羽成雪问。

    羽成蘅也不避他,直接叫了小冯子进来。

    羽成雪清冷的目光落在小冯子身上,完全没有对着羽成蘅时的那丝温情,只剩下寒意与审视。

    听到羽成蘅有意让他去一趟即将封宫的靖宁宫和东宫,小冯子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你不愿?”羽成蘅淡淡问。

    “奴才不敢。”小冯子连忙磕头,“只是……”

    “只是什么?”

    小冯子一咬牙:“请殿下饶恕奴才擅作主张之罪!因为娘娘与太子殿下被害之事太跷蹊,为免证据被全部毁去,奴才曾夜探两宫……”

    羽成蘅与羽成雪闻言都觉得颇为意外。羽成雪问:“可有发现?”

    小冯子摇摇头,顿了顿又变得迟疑。

    “我不怪你擅作主张,有话便说。”羽成蘅道。有羽成雪在场,小冯子的小心翼翼大部分是装出来的。他不会和他计较,如果有发现,他还会庆幸他有如此先见之明。

    小冯子自衣服内轻手轻脚掏出一个小布包珍而重之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竟是一叠枯黄的巴掌大的树叶!

    羽成蘅的脸色顿时变了!

    “阿蘅?”羽成雪不明白这样一些皇宫里随处可见的枯叶有何特别。

    羽成蘅问:“是在哪里发现的?”

    “奴才在东宫花园的假山后发现的。”

    羽成蘅顿时说不出话。羽成雪问:“这是何意?”

    羽成蘅恹恹道:“太子哥哥每次陪我玩捉迷藏,总担心我太笨找不到人,若我两刻钟内找不到他,他便在藏身之地丢出一堆树叶以作提示,让我稍作观察便能很快找到他……东宫花园的假山后,是他和我的玩耍之地……”

    羽成灏总是很忙碌,和羽成蘅一起玩耍的次数很少。但每一次,都成了极难得的回忆。这一次,羽成灏借着这一堆树叶,告诉羽成蘅真正杀他的凶手是谁!

    羽成雪一点即透:“叶……烨……”他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司、徒、弘、烨……”羽成蘅慢慢捏拳,仇恨道,“我必杀他报仇!”

    ☆、20第二十章

    当朝顺贤妃与太子殿下被陈留刺客刺杀身亡,司徒弘烨切齿痛恨,命左将军周凤谋率五万大军奔赴陈留,逼陈留王交出凶手严惩。

    桓家家主桓越听闻嫡女与太子外孙离世的消息后悲痛难当,宿疾发作卧病不起。桓老夫人扶杖入宫探望嫡女仅剩的幼子十一皇子殿下。次日桓越扶病上奏,恳求皇上恩准十一皇子到桓家休养十日。

    桓家刚对司徒弘烨示好不久,出自桓家的妃子与太子便遭遇不测,司徒弘烨为了安抚桓家,态度宽容不少,很快便准了桓越的请求。

    桓家家主的机要书房内,桓越端坐在主位上,神情苍老疲累,半开半阖的眼皮地下,一双眼睛却高深莫测,精光闪烁。他在看羽成蘅――这个他从前了解不多的小外孙。

    不可否认,他以前的目光几乎都投在颇为优秀出色的大外孙、太子羽成灏身上。羽成蘅一直默默无闻地被掩盖在羽成灏的光芒之下,没有任何出彩之处。桓越对羽成蘅的了解多是建立在桓家所属情报人员的评价之上。那些人员对羽成蘅的评价大同小异,基本都认为十一皇子天真单纯、内向腼腆,颇受太子、周凤谋等人喜爱,威胁性不大。

    对此桓越曾有一丝疑惑但并没有过于重视,毕竟十一殿下的年纪太小,又有出色的兄长珠玉在前,根本不可能问鼎帝位。直至顺贤妃与太子殿下莫名其妙被刺身亡,桓家实力被重挫,桓越才不得不把目光放到羽成蘅身上。

    以桓家的地位,宫中妃嫔不可能无桓氏女,新一个桓家女早晚会被送进宫。而且,司徒弘烨为了拉拢桓家,会给此女一个不低的份位,甚至有可能会允许她生育一名皇家子。但此过程太过漫长,若指以这个还不知道会不会出生的小皇子,还不如好好培养十一皇子羽成蘅。

    羽成灏被司徒弘烨养歪,与桓家并不亲近,想要握掌权柄时却向桓家求援。桓越虽爱重嫡女,但他背后还有整个百年桓家,孰轻孰重,他作为桓家家主,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但他不会彻底得罪羽成灏,便与他兜起圈子,避而不表态。羽成灏比不上桓越的老谋心算,手段欠了火候,被耍得毫无回击之力。但遇刺前的一段时间羽成灏却渐渐沉稳下来,开始能与他你来我往地周旋,甚至用他最宠爱的么孙以及桓家精英子弟的处境作为筹码谈起条件。

    桓越对他刮目相看,如果羽成灏按此逐步成长,他不介意考虑站到他身后让桓家成为他的后盾。可惜该死的陈留刺客硬生生坏了桓越的盘算!

    顺贤妃与太子的突然离世令桓家损失极大。桓越一边悲痛嫡女之死,一边让妻子探望羽成蘅。无论如何,桓家要保住这唯一与桓家有血缘关系的皇子。如果羽成蘅资质不错,桓越可以改弦换辙。毕竟羽成蘅才七岁,还没有被司徒弘烨毁掉,还有可教养的余地。

    那天桓老夫人入宫探望羽成蘅,把他心肝肉似的搂在身上痛哭。羽成蘅神情木然,不言不语似乎受打击过重回不过神来。桓老夫人想起自己短命的亲生女儿,悲从中来,对羽成蘅是真心实意的怜惜。

    羽成蘅在桓老夫人离开时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手心写下四字,在桓老夫人震惊的目光中,平静地背过身继续歇息,让绿怡送桓老夫人出宫。

    桓老夫人忐忑不安地回府,把这事儿告知桓越,便有了第二日让十一皇子到桓家休养十日的上奏。

    带着皇家标识的马车停在桓府门口,桓越带着家人出迎,一番见礼后,桓越携了羽成蘅入书房。

    羽成蘅穿着厚厚的冬衣,托着一个素雅的手炉,间或控制不住咳嗽两声,脸色苍白消瘦,表情平静淡然,对桓越打量他的深沉目光恍若未觉。

    “殿下受苦了……”桓越叹息。能在他的注目下沉得住气足足一刻钟,而且似乎能一直沉默下去,这样的定力,在一个才七岁的孩子身上可不多见。

    这短短的一句叹息,却打碎了羽成蘅故作坚强的平静。他眼眶一红,又马上掩饰似的低下头。

    桓越也是老泪纵横。他摸了摸羽成蘅的头:“我苦命的女儿……殿下放心,老夫一定会让陈留人付出代价……”

    “不是陈留人!是司徒弘烨!”羽成蘅猛地抬起头,语带哭腔道,“是司徒弘烨杀了母妃和太子哥哥!”

    桓越心里一惊,脸色却严厉肃然:“殿下慎言!”

    羽成蘅倔强道:“我没有说谎!”

    “殿下可有证据?”

    羽成蘅手握成拳:“我就是知道!”

    桓越皱起眉,抚着长须心思转动。顺贤妃和太子的死处处透着诡异,很多人都在暗中猜测是不是司徒弘烨动的手。但桓越完全想不通顺贤妃和太子死了,对司徒弘烨有什么好处?

    此时看羽成蘅信誓旦旦的样子。难道他有什么确切的消息来源?而假若真的是司徒弘烨动的手,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针对桓家,还是针对其他人?

    “殿下,此事事关重大,若没有确实的证据,殿下必须谨言慎行。”桓越语重心长道,“n王势大,殿下要保重自己。”

    “外祖父,真的是司徒弘烨做的,您相信阿蘅……”羽成蘅拉着桓越的袖子,哀求道,“请为母妃和太子哥哥报仇……”

    桓越道:“殿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老夫知殿下悲痛愤怒,但此事必须有证据。”

    “我们可以去彻查,有外祖父您的帮忙,定会收集到证据的!”羽成蘅殷切道。

    桓越眼底闪过一抹冷漠,口上却为难道:“n王把持皇宫,老夫实在力有不逮。”

    羽成蘅失望地看着他:“外祖父不相信我,不愿为母妃和太子哥哥报仇?”

    “老夫当然相信殿下。只是这事要从长计议,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不单桓家老少一千多条性命不保,恐怕连殿下的性命都不保。”桓越见羽成蘅不依不饶,终是说了重话。

    羽成蘅吓了一跳,似乎想不到后果会这么严重,喃喃道:“但是他们不是这么说的……”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他猛地住嘴。

    他们?桓越眼里精光一闪。

    他没有抓住羽成蘅说漏嘴的话不放,而是恳切道:“殿下,顺贤妃娘娘是老夫唯一的嫡亲女儿,殿下是娘娘剩下的唯一的孩儿,是老夫的亲外孙。血脉相连,无论如何,老夫一定要保住你。报仇之事只能徐徐图之,但请殿下相信老夫必会倾尽全力而为。如果贸然打草惊蛇,对你对桓家都是灭顶之灾,殿下一定要三思!”

    羽成蘅瞪大眼看着桓越,脸上开始露出松动。

    见桓越一脸毫无虚假的关切忧心,他的嘴蠕动了一下,低低道:“……阿蘅,听外祖父的。”

    桓越欣慰地笑了,把羽成蘅搂在怀里,痛惜地拍拍他的背。

    感受到桓越对他的疼爱,羽成蘅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哭着哭着便咳了起来。

    桓越便亲自倒了茶,喂到他嘴边让他喝下。羽成蘅平了气息再抬起头看着桓越,眼里已经带了依赖信任。

    桓越仿若不经意问:“殿下当日在你外祖母手中写的四字,是何意?”

    桓老夫人进宫探望羽成蘅,羽成蘅在她的掌心写下“桓家必亡”四字,桓越才会忍不住接了他来桓家休养。

    他是迫不及待要见羽成蘅。如果这四字是羽成蘅写的,那这个孩子的聪慧恐怕耸人听闻。桓越是打心底不信的,但他平生谨慎小心惯了,没有见过羽成蘅的人之前,他不会就此下结论。如今看来,则是正如他所料,有人在羽成蘅背后唆使他挑拨桓家与司徒弘烨之间的关系。

    羽成蘅仿佛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用哭过后微微沙哑的软糯嗓音道:“自司徒弘烨自称桓家人,立哥哥为太子,桓家便踏入死地。桓家支持哥哥是错,不支持哥哥也是错,进退两难。外祖父正是看穿这一点才迟迟不表态,想保持中立。但无论哪一方势力,都不会允许桓家置身事外。只要桓家站队,不出五年,必为对立势力所灭。”

    羽成灏这个太子是桓家安身立命的重要筹码,却被司徒弘烨牢牢抓在手中。桓家帮了羽成灏便被司徒弘烨拿捏住,强逼着站到他那边。不帮羽成灏,又让国之储君与桓家离心离德。桓家人在心里视司徒弘烨为乱臣贼子,不愿同流合污,又怕司徒弘烨真的改朝换代,会祸及桓家全族。对羽成灏,也是怕他一朝得势,反过来为难桓家。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桓越想到他不过对司徒弘烨示好了一回,朝中其他士族大臣便对桓家隐隐排挤起来,心里发苦。

    如今羽成灏死了,桓家免了抉择的痛苦,但也元气大伤。如果司徒弘烨觉得桓家再无利用价值,荀家的前车之鉴可能不远矣。而且即使司徒弘烨除了桓家,也不会引起太多震动,毕竟士族已经渐渐连成一气排斥桓家。桓越虽然老谋深算,面对如此危局也束手无策。

    “殿下与桓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有应对之道?”桓越缓缓道。

    ☆、21第二十一章

    桓越看着羽成蘅,事实上,是透过羽成蘅看向他背后之人。

    “合纵连横。”羽成蘅很干脆给出四字。

    合纵连横……意思就是,结盟?与谁结盟,如何结盟?又是谁,想通过羽成蘅向桓家递出橄榄枝?

    “愿闻其详。”桓越道。

    “外祖父,阿蘅只知道这么多。”羽成蘅摇摇头。

    “……殿下,是谁跟你说这些的?”桓越试探问。

    羽成蘅脸上露出一丝惊慌,然后开始用力摇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末了还咳个不停。

    桓越见状,又倒了一杯茶喂给他喝下顺气儿。

    “殿下所说的合纵连横,是与哪一家结盟为好?”桓越换了一种方式发问。

    “……外祖父斟酌即可。”羽成蘅紧绷着背,守着教导他的背后之人的真实身份不松口,其他问题倒还能说得出一二。

    但随之桓越又问了几个问题,羽成蘅渐渐有些答不上话,围绕的一个中心便是要桓越自行决定结盟的对象。桓越越发肯定羽成蘅背后有人,而且这人估计是高门子弟。

    见羽成蘅脸上带了疲色,桓越便停止了问话,慈祥地吩咐下人领着他去歇息,晚上再为他举行洗尘宴。羽成蘅再看向桓越时眼里已经带了孺慕之色。

    羽成蘅走后,书房的书柜从中间打开,桓越的三个儿子桓德钰、桓德赐、桓德鲤陆续走出来,齐齐恭谨地站在桓越面前。他们是桓家的三个嫡子,顺贤妃的嫡妻兄弟。虽然桓越还有其他庶子,但羽国的庶子地位低下,多为嫡子仆役,在桓家这种士族权贵之家,庶子不可能进入家族的中枢。这一代的桓家嫡长系的三个儿子皆颇为出色,更是把庶子挤兑得远远的。桓德钰、桓德赐、桓德鲤三人分别任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正六品大理寺寺丞、正七品翰林编修。

    “如何?”桓越抚着须问。

    沉稳谨慎的桓德钰道:“必须查出十一殿下背后之人是谁,此人或能为桓家所用。”

    圆滑多疑的桓德赐补充道:“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通达善变的桓德鲤道:“父亲,十一殿下身边最好有桓家的人,不能让后宫再出一个太子殿下。”

    桓越环视三个儿子一圈,赞赏的目光定在桓德鲤身上:“此事交由老三去办。”

    桓德鲤一拱手道:“是,父亲。”

    桓天诚将满十六岁,他是桓越长子桓德钰最小的儿子,桓越的么孙,是桓家最受宠的宝贝蛋儿,桓家的霸王。

    他机灵讨喜,被桓老夫人宠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十六岁的少年,人情世故之事还远远不如比他小三岁的太子羽成灏,最近被爷爷桓越狠下心肠训了一回,喜欢上蹿下跳的人才总算老实了一点。

    不过他很快又不满起来。因为平时在家里他最受宠爱,即使他已经有了其他侄女侄子,都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但那个素未谋面的十一殿下住到桓家后,所有桓家人最宠爱的对象便变成了十一殿下,而不是他桓天诚。桓天诚深深觉得受冷落了。他性子一起,便冲到那个十一殿下所住的院子想要找他麻烦!

    远远地他便看见家里那个精致能保暖的亭子里摆着一张舒服的虎皮躺椅,上面一个小小的人儿病恹恹地歪着,即使已经加了炭火,他还是裹成一只滚圆的团子,小巧的手炉不离身,时不时咳嗽几声,苍白瘦弱的小脸被兜帽围着越发显得可怜兮兮的。

    桓天诚走到亭子前,满腔的不高兴不知不觉消失无踪,一股前所未有的“我居然和这么小这么弱的一只较真”的惭愧情绪涌上心口。而且他终于想起羽成蘅之所以到桓家休养,是因为他的母妃与同胞哥哥突然离世导致他伤心过度病骨支离。虽然与贤妃姑姑素未谋面,感情不深,但羽成蘅小小年纪便一夕之间失去了母亲与哥哥……

    “我是桓天诚,你的表兄。你还好吧?”桓天诚不自觉放低嗓门,扭捏问。他站在亭外没有进去,因为羽成蘅的大宫女一直警惕地看着他,一副很怕他把寒气带进来的模样。桓天诚本来是恼的,但一听到羽成蘅又咳起来,恼意顿时变成理解和同情。这对桓小霸王来说不啻于太阳从西边升起,但他的确是被羽成蘅幼嫩虚弱的模样打动了。

    “让表兄担心了,阿蘅没事儿。”羽成蘅软软糯糯道,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地看着桓天诚。

    桓天诚是家里的老么,同辈的都比他大好几岁,很习惯被人当小孩子看待,哪里见过这么小这么软的比他小这么多的孩子?一时觉得极为稀罕。

    他伸长脖子看着团子状的羽成蘅:“那阿蘅,我陪你玩儿好不好?我教你蹴鞠!”

    羽成蘅咳了几声,充满歉意道:“表兄,阿蘅身体不适,受不了寒,不能和你玩儿……”圆圆的大眼睛很是黯然。

    桓天诚顿时觉得自己的提议蠢透了!他期期艾艾道:“那、那我进来陪你说话?”

    羽成蘅朝着他软软一笑:“真的?表兄你真好!”

    桓天诚脸红了,晕乎乎的难得乖顺地任伺候羽成灏的宫女摆弄,放炭火边烤暖和了才被放进亭里。

    羽成蘅又对他微微一笑。

    桓天诚忍不住伸出手指一戳他小小的脸蛋,惊呼道:“好软!”那些只会张嘴嚎哭的小侄子小侄女根本没有羽成蘅好看和软乎!

    羽成蘅哭笑不得。怎么感觉又成玩具了?

    “表公子,殿下身子弱,请您不要无礼!”绿怡忍不住开口道,警告般地在“殿下”两字上加重语气。

    桓天诚没有太在意。他一直被保护得很好,从来没有去过皇宫又未入仕途的他对皇族没有多少敬畏之心,即使他有个贵为贤妃的姑姑。

    他示威似地又戳了戳羽成蘅的脸颊,不过手劲放得很轻,而且见羽成蘅有些委屈地蹙起眉,便马上住了手,脸色讪讪的。

    “表兄念书给阿蘅听,好不好?”羽成蘅友善道。

    桓天诚见他的眼底都是期盼渴望,不自觉点点头。之后他从爷爷口中得知羽成蘅在上书房读书的艰难处境,竟自告奋勇日日拿着书到羽成蘅身边念。

    十日的桓家休养时间,桓天诚已经把羽成蘅当成自己的弟弟一般疼爱。桓小霸王跋扈的性子不变,在十一殿下面前却乖得像家猫似的,令人咋咋称奇。

    桓越放任桓天诚与羽成蘅相交也是为了让他们这对表兄弟增进感情,避免羽成蘅像羽成灏一样,拿了他这个最疼爱的么孙做把柄。不想桓天诚确实疼惜了羽成蘅,后来居然主动耍泼打滚入宫做了御前侍卫,信誓旦旦要保护小表弟,实在令桓越欲哭无泪,深觉陪了夫人又折兵。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在桓家平安过了十日,羽成蘅在桓天诚依依不舍的搂抱中,带着绿怡等人回宫。

    清华宫景物依旧,但离了十日,羽成蘅觉得有些物是人非。

    一个修长挺拔的青年立在石桌旁边,仿佛已经等候多时。

    羽成蘅看着他,突然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曾经他们的关系很是亲密,但顺贤妃与太子之死,立刻把他们注定对立的身份凸显出来,一下子在两人之间划下深刻的鸿沟。而他不知是为了避嫌还是因为内疚,只来看过他一次,而后再不见人影。

    此时他等着清华宫,为的又是什么呢?

    羽成蘅缓缓道:“好久不见了,周大人……”

    ☆、22第二十二章

    周凤谋听到羽成蘅这句疏远的话,眉毛不悦地挑了挑。

    他向前走了一步,羽成蘅立刻露出伤心又戒备的神色,咬着唇后退一步,像一只受过伤害的猫儿竖起全身的毛虚张声势,试图吓阻敌人。

    想起羽成蘅在病中几度生死徘徊,陪在他身边的都是四皇子羽成雪,而他受困于种种原因无法出手帮他,周凤谋不禁皱起眉。

    逗弄了那么久,亲近了那么久,周凤谋已经隐约把羽成蘅当成自己专属的玩具,那次司徒弘烨许羽成蘅给他做媳妇儿的戏言,其实已经无声无息地在他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他无法忍受羽成蘅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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