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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

    战俘营 作者:沈夜焰

    ,仔仔细细看了两遍,他皱皱眉头,指着一个含糊的名称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一种新型毒素。”回答的是那位法医,“目前还不知道它的确切名称,但可以肯定,葛博特使一定是中了这种毒素。”

    安全部长长出口气,施施然坐下来,翘起腿:“已经很显然了莫顿厅长,阿米先给葛博特使下毒,又进行刺杀。葛博特使中毒是在繁城,杀人嫌疑犯也是繁城派过来的奴隶,看样子,这件事跟我们雅迪市没有任何关系。”

    “用来下毒的途径呢?”

    法医摇摇头:“不知道,现场的食物都检验了,葛博特使胃里尚未消化的食物也检验了,没有这种毒素。我们还不知道他们下毒的方法。”

    莫顿低头看着报告,他思考了很长时间,突然抬头说道:“我想去看看现场的情况。”

    现场和报告里描述的基本一致,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莫顿小心翼翼走了两圈,转头问林赛:“你有没有闻到这屋子里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味道?”林赛仔细闻了闻,血腥气十分浓烈,但除了它之外,似乎还有一种甜香。

    “好像……是某种花,或者香水……”林赛不很确定。

    莫顿走到餐台旁,屋子里只有那一瓶鲜花,他辨别了一下,并不是,外面院子里也没有花香来源。他问安全部长:“这种香味你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就有了么?”

    安全部长耸耸肩,无所谓地说:“不错,那时更强烈。但你也懂得吧,特使很喜欢用一些催情的香料。”

    莫顿点点头,他一笑,说道:“再次感谢您的配合,我想我应该回去向海亚王子禀报了。”

    安全部长一直把他们送出门,边走边说:“老弟,别说我没有提醒你,请你转告海亚王子,帝都对这件事非常关注,他们很快就会派另一个特使过来审案。老弟,抓紧时间吧。”

    莫顿微一颌首表示感谢,和林赛一起上了马车。

    “疑点非常多。”莫顿对林赛说,“很多地方完全说不通。”

    “可是那个安全部长并不在意这些。”

    莫顿讥讽地嗤笑:“他怎么会在意?就算有疑点也绝对不会指出来。他巴不得凶手是阿米,这样跟雅迪市就一点关系也没有,他最多算一个保护失职,又不是什么大事。这件事的真相,其实并不重要,想得到什么样的真相,才最重要。”

    林赛想了想,比划着问道:“你是说凶手不是阿米?”

    “绝对不是。”莫顿很肯定地说,“我认为,是克兰。”

    林赛吃了一惊,瞪圆了眼睛:“不能吧,他明明,明明……”

    “那只是苦肉计摆脱嫌疑的假象。你想想看,事实也可能是这个样子:葛博在和克兰性交时,突然毒发昏迷。阿米见状害怕,想要逃走,克兰拎起台灯等他打晕。然后克兰把阿米抱到床上,擦干净水果刀上的指纹,再塞到阿米手里。他用床头的锁链把自己弄成双腿被吊起来的模样,紧接着握住阿米的手,将水果刀刺入葛博的后心,再刺入自己胸前――这一点很难,一定要掌握好分寸角度,否则一命呜呼。最后,他拿起台灯,扔向窗户。玻璃的碎裂,不只通知外面的守卫,而且能使自己在最短时间内得到救治。也许我说的也有偏差,不过我认为,这些更符合事实真相。”

    林赛目瞪口呆了半天,才怔怔地比划:“不……不能吧……莫顿,你只是凭借猜测,一点根据也没有呀。”

    “不,我有。”莫顿犹豫了一下,脸色忽然变得有点难看,“我凭的就是房间里的香味,还有葛博身上的毒素。这种毒我以前见过,印象非常深刻。这是一种很少见的毒素,它只能通过一种途径传播,就是性交。克兰要先服用此毒,这毒对他本身没有伤害,但有效期很长。只有和他有肌肤之亲的人,才能感染这种毒素,而导致神志不清。葛博自从得到克兰,就一直宠幸他,因此毒素一点点渗透他的身体,最终使他昏迷不醒。”

    “这种毒很少见吧?连法医都无法得知确切的名称。莫顿,你从哪里知道的?”

    莫顿沉默一阵,最后还是说:“这是辉轩国研制出来的,极为罕见。很久以前在机缘巧合下,我见到过。”

    林赛咬咬唇,他低下头,似乎在回想莫顿所说的话,好半天才问道:“那克兰为什么要杀葛博特使?”

    “那阿米又什么要杀葛博呢?”莫顿冷静地分析,“没有私人恩怨,那无外乎就是受人指使。那为什么又要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杀死葛博?而不是在繁城界内,或者回到帝都之后?林赛,我和你一说你就明白了。毒是在繁城内开始下的,这牵扯到海亚王子;死去的葛博,是梅茜长公主的心腹;而雅迪市安全部部长,则是皇上的人。葛博的死亡,同时牵扯了三方利益,十分不寻常。这个主意很巧妙,那个人想要在这种混乱的时刻,创造更为混乱的局面,好从中谋取一些好处。可也正因为三方面都牵扯其中,所以那个人肯定不是普曼帝国的人。林赛,我猜,他是奥莱国潜入的间谍。”

    林赛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惊骇莫名地问:“你是说,克兰是间谍?”

    “不。”莫顿平静地道,“我是说,霍维斯是间谍。”

    “这不可能。”林赛断然否定,“仅凭一种香味,莫顿,你这种猜测太过武断了。”

    莫顿赞同地点点头,喟叹似的说:“是啊,太武断了。所以,我决定好好调查调查霍维斯这个人,同时想办法试探他一下。”

    24

    24、chapter 22

    莫顿和林赛乘坐马车回到海亚王子府邸,迎面却见狄恒骑着快马奔跑过来。他拦住莫顿的马车,莫顿探出头问:“出了什么事?”

    “刚刚接到皇帝陛下的指令,葛博特使被杀一案,全权交予情报厅厅长霍维斯负责。”狄恒看着莫顿,“海亚王子命你立刻回战俘营去,时刻关注案子的进展情况。”

    莫顿回答:“遵命。”令马车折向战俘营。

    “霍维斯?”林赛和莫顿对视一眼,这个命令太不巧了,如果霍维斯真的和这宗谋杀有关系……

    “怎么会给他?霍维斯并不是皇帝的人。”

    莫顿沉吟着说道:“其实很容易明白。死去的是长公主的人,受伤的也偏偏是霍维斯送给葛博的奴隶,这件事表面上看来,最不受人怀疑的正是霍维斯。皇帝为给长公主一个相对公正的说法,肯定不能派自己的亲信来,霍维斯却是最佳人选。”

    “那么……”林赛咬咬唇,“我们没有办法继续调查霍维斯了。”

    “不,正相反。”莫顿淡淡地说道,“也许不用我们费多大功夫,霍维斯自己就能表明自己的真正身份。如果他真是长公主的人,一定会把矛头指向海亚王子,因为现在事态严峻,长公主并不想真的和皇帝撕破脸,她需要一个一举获胜的契机,倒不如先把碍事的王子除掉。可如果霍维斯是间谍,他会利用这个机会大做文章,把一滩水搅浑。”

    “那我们该怎么做?”

    “一方面,还是着手调查霍维斯;另一方面……”莫顿想了想,说道,“静观其变吧。”

    他们赶到战俘营,见劳特的马车居然也停在外面。林赛偷偷对莫顿做个了嘴型:“劳特回来了。”莫顿讥诮一笑,轻声说:“他当然得回来,别忘了是他一个劲地把阿米送到葛博的车上。我猜他是想弄清楚霍维斯要搞什么鬼,没想到偷鸡不成。”

    果然,科托正站在霍维斯办公室的门外,见到莫顿一行礼,硬邦邦地说:“对不起莫顿队长,霍维斯厅长正和劳特中校商量一些事情。”明显要将莫顿拒之门外。

    只是他话音还没落,就听到里面霍维斯装腔作势拖长的声音:“外面是谁呀?莫顿吧。快进来,找我有事吗?”

    莫顿向科托微一颌首,走进办公室。霍维斯懒洋洋地靠在椅子里,双脚搭在办公桌上,灯芯绒的黑衬衫很随意地解开胸前几颗扣子。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拈着酒杯,一副散漫而有些不太耐烦的模样。

    旁边坐着劳特,似乎是急匆匆赶回来的,额头上全是汗。他脸色很难看,盯着推开门进来的莫顿,好像被人打扰得极不是时候。

    莫顿说道:“看样子我有些妨碍你们了。”说完转身要走。身后传来霍维斯夸张的招呼声:“哎呀哎呀,莫顿,你这是干什么呀,我和劳特中校好长时间没见面,叙叙旧而已,你有什么要事快说呀。”还怕莫顿不相信似的问一句,“劳特,是吧?”

    劳特脸色更阴沉,他用手帕擦擦汗,勉强扯出个笑容。

    “其实也没什么。”莫顿又返回来,将一些调查报告的影印本放到霍维斯的桌上,“听说是你来负责葛博的案子,我奉王子的命令,刚从雅迪市回来,这些资料也许你用得着。”

    “太感谢了老伙计。”霍维斯站起来比量个手势,“虽然这些报告雅迪市安全厅厅长已经派人送过来了,但我还是得感谢你。”他顿了顿,问道,“听说你也去现场勘查了?结果怎么样?”

    莫顿没有先回答,目光在霍维斯和劳特脸上扫过来扫过去。霍维斯神色关切,很认真地倾听;劳特装作不在意,只是不停地擦汗。

    莫顿犹豫了片刻,说道:“从现场痕迹看来,应该是阿米下的手。”

    “是啊,那份报告也这么说。”霍维斯说。

    “仅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什么的,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劳特干巴巴地反驳。莫顿赞同地点头:“不错,我也这样认为。”劳特有些诧异地人一眼,莫顿神态自若。

    “阿米很快就会被送过来接受审讯。”霍维斯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叹口气,十分为难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这种事情太棘手了,怎么会给我呢?唉,皇上的心思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你们俩都是知道我的,调教奴隶是一把好手,调查案子嘛,唉――”

    “霍维斯你太自谦了。”劳特挤出个笑容,“这说明不只是长公主,连皇帝都对你很信任,我想你一定会秉公处置,绝不徇私的吧。”

    “当然。”霍维斯正色说道,“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么。”莫顿挑眉看了霍维斯一眼,“克兰呢?也要带回来审讯么?”

    “听说还在抢救,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霍维斯又坐回椅子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这酒不错,你们尝尝么?”

    “不必了,谢谢。”莫顿有些感慨地说,“谁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你好心好意把克兰送给特使先生,本来是想让特使不至于太寂寞,不料……”

    “是呀。”劳特插言道,“我也是这么想,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阿米那个见货登上特使的马车。”

    “唉――”霍维斯忧国忧民似的长叹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最重要的是尽快结案,给大家一个交代,让皇帝放心,让长公主放心。”

    “你不去看看克兰么?”莫顿突然问。

    霍维斯愣了一下,大笑起来:“我?去看他?莫顿你开什么玩笑,不过是个奴隶而已。”

    “我不是这个意思。”莫顿淡淡地道,“我以为,你会想最先知道当时的情形,毕竟克兰才是唯一活着的人证。”

    “那也用不找我亲自去。”霍维斯毫不客气地打个呵欠,表示对这个话题一点兴趣也没有,“有人负责他的安全,我派去的全是劳特手下的精英,不用害怕出现杀人灭口的情形。对吧,劳特?”

    “不错。”劳特很肯定地道,“你们放心,如果克兰真有个闪失,我愿意负全责。”

    “哦?那就很好了。”三个人对视一眼,各自含义不明地一笑。莫顿站起身:“我看,也用不到我什么,先告辞了。”霍维斯晃晃酒杯:“真的不喝一杯?味道非常不错。“

    “不,我怕喝多了会说一些无用的废话。”莫顿拿起帽子扣在头上,“告辞。”

    “我怎么觉得,莫顿对这个案子太过关心了?”劳特把身子倾向霍维斯,瞄一眼被莫顿关上的房门,低声说。

    霍维斯无所谓地说道:“也难怪,这么敏锐的时候,谁不想多得点消息,好把自己摘出去?”

    “老弟。”劳特喟叹一声,“你可算说中我的心声了。老弟,我可以对大神起誓,阿米刺杀特使,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

    霍维斯无奈地摇摇头:“劳特,莫顿来之前我说了那么半天,你都没听进去么?现在不是阿米和你有没有关系,是别人认为阿米和你有没有关系。你瞧,当初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我送去克兰,你送去阿米,形势很不妙啊。”

    “可阿米在那之前一直都在你的府邸,受你调教啊。”

    “可非要坚持把阿米送给特使的,是你呀。”

    两人同时安静下来,彼此对视着。

    过了很长时间,两人不约而同露出一丝笑容,接着是微笑,紧接着大笑。笑得十分欢畅,笑得难以自抑,甚至笑出了眼泪。

    “哎呀呀,霍维斯。”劳特一边抹眼睛,一边老朋友一样拍着霍维斯的肩头,“你呀你呀,你可让我说你什么好。说你精明吧,有时候你真是单纯得要命,毫无建树不思进取,甘愿当个什么情报厅厅长,屁大点权也没有;说你糊涂吧,有时候你偏偏厉害着呢,眼里容不了一颗砂子。”

    霍维斯叹口气摇摇头:“我这个人,除了会那点见不得人的手段,什么也不会,还能怎么样?如今世道乱成这样,不过都是混口饭吃罢了。”

    “是啊是啊,混口饭吃。”劳特很感慨地点头,“在别人手底下讨生活,你我都不容易啊。”他略略沉思片刻,说道:“老弟,你放心,我绝不会为难你。所有人都知道凶手是阿米,证据确凿,不管克兰是死是活,这一点翻不了案。这样,我只是想跟阿米说几句话,就几句,我不会弄残他,更不会杀了他,肯定不让你难做,我只想把我自己摘出来,怎么样?”

    “这个……”霍维斯很犹豫,“你也知道,我是长公主那边的人,而你,跟皇上……”

    “哎霍维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无论长公主还是皇上,还不都是一家人?哪用得着分出彼此?更何况,他们不是有共同的敌人吗?”

    “你是说……”霍维斯眼前一亮。

    劳特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东面,那是海亚王子府邸所在的方向。他贴近霍维斯的耳边,低低地说道:“这件事办成了,长公主一定会夸奖你有手腕、有能力;办不成,你大可以往我身上一推,你有什么损失?”

    “这不好吧。”霍维斯笑,“劳特,你知道我一向很重情义的。”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劳特眼中的讽刺一闪而过,“上次给我的祖母绿,我现在还留着。啊,对了――”他像是刚刚才想到什么,“你要送到外面去的东西,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我很快就会给你安排守城门的士兵,把你的东西安安全全送出城去,最迟不过一个星期,肯定给你做到,那三成我不要了。”

    “哎呀呀,这真是……。”霍维斯站起身来双目放光,连连搓手,“这怎么好意思,怎么好意思。”

    “这没有什么,不过举手之劳。”劳特看到对方那急切的模样,知道这次才算正中下怀。他在心里鄙夷地冷笑一声,嘴上却诚挚地说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这时,有人敲门,侍卫官在门外报告:“中校,蓝廷已经带到。”

    霍维斯惊异地看了劳特一眼。劳特上前开门,果然,四个狱卒押着蓝廷站在门外。

    “我特地命他们带过来的。”劳特冲着霍维斯眼,“我怕没有了克兰,你太寂寞。”

    “哦劳特,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霍维斯说得情真意切。

    “听说这个混蛋被吊起来两天,还是你亲自带回办公室疗伤的,我就知道他对你很与众不同啊。”劳特似有意似无意地说道。

    霍维斯一摊手:“没办法,这是要给长公主的礼物,要真留下什么伤疤,我以前的辛苦都白费了,只好自己来弄。劳特,这小子倔得跟驴一样,很难办哪。”

    “你的手段那么高超,还怕他不服?”劳特扫一眼蓝廷,“我瞧现在好多了。”

    蓝廷只是怒视着他们,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大叫大嚷地挣扎,而且偶尔对上霍维斯的眼睛,有些惧怕似的瑟缩一下。

    霍维斯看着几个人把蓝廷吊起来,对劳特一笑:“太谢谢你了老伙计。嗯,你也知道,我一调教起奴隶,就不知道时间过得快慢,经常早上起不来,不能准时上班。”

    劳特心领神会地点头:“多谢你,霍维斯,请慢慢享用。”带着狱卒们走了出去。

    那些人一关上办公室的门,蓝廷对着霍维斯低喊:“去你妈的霍维斯,你再敢假公济私对我动手动脚,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霍维斯一言不发,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过来。

    蓝廷涨红了脸,以往的记忆瞬间涌上脑海,令他羞愤莫名,心跳加速,他低吼:“霍维斯,你他妈要敢碰我一下……”

    这句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霍维斯只是把蓝廷从刑架上解下,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神情肃穆得古怪。

    蓝廷略略活动一下手腕,有些疑惑地看着霍维斯。那人径直走回办公桌后,坐到椅子上,他用手撑着额头,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淡淡的悲伤。

    屋子里很安静,这让蓝廷觉得很奇怪,又为刚才过于激烈的反应而感到几分尴尬,隐隐地又为霍维斯与以往不同的态度有点不安。他想开口询问,却不愿意太过表露自己的关心,咳了两声清清嗓子,粗声粗气地说:“哎,你没事吧。”

    蓝廷一连问了几声,霍维斯没有回答,甚至都没有动,像是一尊凝固的雕塑。

    蓝廷暗自翻个白眼,决定不再理会那个神经病。他站累了,索性盘腿坐下,手铐脚镣撞击在一起,哗啦哗啦地响。

    霍维斯像被突然惊醒了一样,坐直身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的声音低沉暗哑,透着浓重的疲惫和一丝忧伤,他说:“过来吧,陪我喝杯酒。”

    25

    25、chapter 23

    蓝廷犹豫了一阵,还是走了过去,原因是霍维斯的脸色真的称不上正常。他一只手撑在桌沿,稍一用力,跃坐了上去,自顾自倒一杯,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个精光。手背一抹唇角,眯着眼睛,很享受地说道:“果然是勃艮第。”没等霍维斯有所回应,随手又倒了一杯。

    霍维斯钟爱勃艮第,一直如此,他似乎对一些事物有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偏执。听说当间谍的都多多少少有点怪癖,蓝廷想,他们总需要牢牢掌控一些东西,给自己心理上带来任何事物尽在掌握的暗示。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很快一瓶见了底。霍维斯吐出一口气,仰躺在宽大的靠背椅上,从蓝廷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光洁宽广的额头,还有那双深邃的眼睛。

    蓝廷耸耸肩:“好了,说吧,出了什么事?”

    霍维斯看上去平静了许多,他淡淡地说:“没什么。”

    “行了霍维斯。”蓝廷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讥讽地笑道,“我说你怎么总想装成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明明心里担心得要死。你这副模样最令人讨厌!”

    “哦?”霍维斯挑眉不但不反驳,反而饶有兴味地看着蓝廷:“看样子你比我想象的更了解我啊。”

    “当然。当初你是我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竞争对手,每一个小动作我都会研究很久,透透彻彻。就比如这个吧,每当你紧张的时候就会请人喝酒,这么多年还没变过。”蓝廷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抿了抿唇,流露出几分倔强,继续说道,“最后一场考试之前,你请所有的学员喝酒,那天晚上玩得真疯。”

    霍维斯沉默下来,他没想到会是蓝廷最先提起那场考试,不过这也符合蓝廷的性格,要强、纯粹、毫不虚伪。

    “你那时是不是很恨我?”霍维斯望着杯子里晃动的红色液体,悠悠地问。

    “是啊。”蓝廷坦率地承认,“而且到现在仍然恨你。”

    霍维斯笑了一下,故意拖长音调装模作样地说:“能让你记恨一辈子,我的目的也算达到,你毕竟还是忘不了我。”

    蓝廷翻个白眼,嗤之以鼻。他不客气地又拿起一瓶,用牙齿拔下瓶塞,给自己杯子满上。这次没有过于急迫,而是啜一口含在嘴里,一点点地咽下,品味那与众不同的甘甜滋味。

    “是不是克兰?”蓝廷问。

    霍维斯没有回答。他点燃一根雪茄,慢慢吐出个烟圈。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坐了很久,久到蓝廷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突然开口说道:“他跟了我五年。”

    蓝廷微微皱眉想了想:“五年。那就是你一离开特训基地,他就跟着你。”

    霍维斯点点头:“他是‘家里’给我安排的拍档。克兰很优秀,事实上,我觉得在某些方面,他比你更优秀。”

    “是啊。”这句话让蓝廷听得很不是滋味,他略含讽刺地说,“我怎么能和一个谍报人员比?也就配当个大头兵。”

    霍维斯转过头来凝视着蓝廷,目光深沉得让人读不懂,他轻声说:“即使你比他还要优秀,我也不可能跟你做拍档――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蓝廷的心咚地跳了一下,他张张嘴,却说不出来什么。他实在猜不中霍维斯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每次当他有些许感动的时候,霍维斯总会毫不留情地把他那点幻想打消得一干二净,他只能把对方所有的话都当成一种甜言蜜语的策略,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也正因为如此,蓝廷尤其厌恶霍维斯,恨他恨得要死。

    幸好霍维斯很快转移了话题,他递给蓝廷一根雪茄:“来一点?”

    蓝廷摆摆手,他还是更喜欢红酒。

    两个人没有就克兰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他们都曾受过最严苛的训练,知道谍报人员的任务,是最高机密。霍维斯刚刚透露的那点消息,已经违反规定了。两个人只是喝酒,像要比着谁更能先把对方灌醉一样。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一个人坐在办公桌上,很少交谈,甚至都不曾对视一眼,但却令人没来由地觉得安心。

    仿佛很久很久以前,那个独处将近半个月的时光,那是他们之间,最安宁祥和的时候。

    蓝廷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否则,怎么可能这么清晰地再次看到霍维斯那张可恶的脸,还有脸上更加可恶的笑容。

    “明天第一次正式淘汰测试,不如今晚都来喝一杯,我请客!”霍维斯举起酒杯,大声说。酒吧里一片欢呼声。说是酒吧,其实就是基地为避免学员生活过于枯燥乏味,弄个地方让大家放松一下。吧台后坐着的是教官,门口守着的是教官,连穿着一套紧身小制服,在人群中穿梭来去的服务员还是教官――只不过这位是那个美人教官,他总是很有恶趣味。

    酒不限量供应,你可以随便喝,只要你敢保证第二天能照常爬起来进行训练。更何况明天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入训之后的首次集中考核,失败的立刻淘汰。

    刚开始大家只想来放松考核之前的紧张情绪,渐渐的都被酒吧里喧闹的气氛感染了,都喝下去不少,疯狂地蹦跳,颇有点“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架势。

    其中也包括蓝廷。

    蓝廷看到头顶五颜六色的射灯,铿锵的音乐声震耳欲聋,所有人都跳下舞池摇摆扭动。他的身边就是霍维斯,那小子好像一点也没喝多,笑容依旧沉稳温柔。

    “来呀!来呀!”蓝廷对他大声嚷嚷,拉着他跃到舞池里。

    霍维斯贴近过来,漆黑的瞳仁在绚烂的灯光下,显出别样的光彩。他突然凑到蓝廷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他说了什么?蓝廷没听清,也不想知道,他只想喝酒,喝酒……

    到最后,所有人都被教官们赶回了寝室。

    也许正因为前一天晚上的肆意疯狂,第二天大家的状态出奇地好,在灼热的阳光下站得笔直,彼此暗中对视,都有些不肯服输好好较量一场的意味。

    美人教官拈着名单,像一根挺不起腰来的菟丝花似的,斜倚在越野大吉普车旁,懒洋洋地读名字。两人一组,是按他们抽出的号码决定的。这两个人中只要有一人落下,全都会被淘汰。“一个人的素质不能表明全部,你们更需要的,是同搭档之间的配合和默契。”教官如是说。

    所以,和谁能分到一组,至关重要。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着。然后美人教官念道:“蓝廷,霍维斯。”

    下面有人又不甘心又沮丧地哀号一声。他俩被分到一组?那还有别人的活路吗?蓝廷的心雀跃起来,他不由自主看向霍维斯。霍维斯却没有看他,突然上前一步,说道:“报告,我拒绝。”

    蓝廷的笑容凝在脸上,大家惊诧无比,连教官都面面相觑。美人教官站直了,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上次在训练时对我的袭击,表明这个人的冲动和不计后果。”霍维斯转过头来对上蓝廷的目光,挑衅的表情十分明显,他一字一字地说,“我认为,蓝廷根本不具备做一个谍报人员最基本的素质,他根本不配。”

    蓝廷像被人迎面狠狠扇了一个巴掌,耳边嗡嗡作响,很长时间甚至没有听到周围人都在说什么。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的拳头已经凶猛地奔向那张脸,那张带着轻蔑的笑容,令人恨不能一脚踹上去的脸。

    再后来的一切恍惚而混乱,蓝廷无比清晰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在梦里,美人教官的神情变得很模糊,连声音都很模糊,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似的:“对不起,蓝廷,你第二次违反了不得擅自私斗的禁令,我们只能开除你。”

    “你必须以你家族的名誉发誓,绝不会将这里的情况泄露出去。你要遵守以下规定……”那些话蓝廷都记不清了,准确地说,当时他就没有听清。他觉得委屈、愤懑、难过、羞耻,他多希望能在那一刻死去。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忍住眼里的泪水,从齿缝中吐出一生之中最艰难说出的三个字:“是,教官。”满心满肺满脑子却只有一个名字――霍维斯!霍维斯!!霍维斯!!!

    蓝廷猛地睁开眼睛,似乎有一个影子飞快地离开视线。周围有一种朦胧的光亮,已经是清晨了。蓝廷发现自己躺在办公桌上,他转过头,霍维斯正叉着手指看着他。

    “怎么样?睡得还行?”霍维斯明显恢复了正常状态,语气里又出现那种隐含的嘲弄意味,“一定是个美梦吧,蓝廷,我听到你锥心刻骨深情无限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有你的就是噩梦!”蓝廷还没从梦境的感觉中回过神来,一句话说得切齿痛恨,恶狠狠地盯着霍维斯,好像要扑过去咬死他似的。

    霍维斯却毫不在意,笑着说:“无论美梦还是噩梦,只要有我就行。”

    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侍卫试探性地低唤:“厅长?”

    霍维斯一把扯下蓝廷,手上一用力,将他按跪在自己面前。蓝廷怒气上冲,刚要反抗,听到霍维斯拖长的声音:“进来――”他咬咬牙,只好先忍着。

    侍卫官推门而入,向霍维斯行了个礼,一眼瞥到办公桌一边地上露出的两只带着镣铐的脚,很显然,那个可怜的囚犯正跪在后面。厅长大人衣服很凌乱,衣襟大大地敞开,他微眯着眼睛,似乎在享受着什么。

    看样子自己打扰了某种好事,侍卫官暗自埋怨消息来的不是时候,但又不敢不说,只好小心翼翼地禀道:“厅长,医院那边打来电话,说克兰安全度过危险期,已转入普通病房。”

    “我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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