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俘营 作者:沈夜焰
《战俘营》作者:沈夜焰
晋江vip,20111012完结
文案
“行了,别说这么多废话!我太了解你,自私、冷漠、滥情而阴狠,
对你没有好处的事怎么可能做?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来!
不过,你别妄想我能跪下来求你。
与其那样做,我宁可背着骂名,被外面那些人活活撕碎!”
“没有什么条件,我只是不想看你受委屈而已……”
强攻强受,结局绝对he
多cp
本文绝对架空,纯属yy之作,不影射任何现实,请勿对号入座,谢谢合作。
看名字也知道是重口味文啦,不适应的亲千万别进来。我就喜欢重口味,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内容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霍维斯,蓝廷,蓝尉,弗洛皇太子
配角:莫顿中校、林赛、海亚、劳特中校、科托侍卫官、希尔伯爵 ┃ 其它:监狱文,间谍文,军文,大杂烩
1、chapter 1
“蓝廷,男,二十五岁,身高179公分,黑发黑眸。西元4021年参军,历任奥莱帝国ca军团军士、军士长,cb军团准尉、少尉,f五师集团军上尉。曾参加对普曼帝国的葱岭战役、白西塔战役、蒲河战役、木融岭战役等等大小战役近百余次,作战勇敢、机智、顽强,率获军功。还曾带领仅有十三人的突击队趁夜突袭,刺杀延城司令,并取得成功,全身而退。如今是奥莱帝国f五师独立作战大队队长,特级上尉军衔,年少有为,前途无量。”
劳特中校用近乎炫耀的声调念完手中的情报材料,慢慢抬起头,望着坐在桌子对面的年轻人,露出一个尽量温柔得体的微笑:“真是完美的履历。‘年少有为,前途无量’,我对这八个字的评语毫无怀疑。你以区区三千人的兵力,在平汉隘口阻击了繁城主力部队长达24小时,又在翠容密林的包围圈里跟我们周旋了一个多月,若不是最后弹尽粮绝,被好心人透露消息,我们还真是不容易捉到你呢,蓝廷上尉。”
对于劳特中校不遗余力的称赞,那个年轻人毫无反应。他端起一碗菌松茸汤,一口一口地啜饮,被饥饿折磨了几天的胃部终于得到些许慰藉,停止已然令人麻木的刺痛。蓝廷轻轻吐出一口气,无声地享受着屋内的温暖和食物诱人的香气营造的舒适的氛围,半眯着眼睛,像一只在外流浪很久的猫,饥寒交迫,终于回到家中,躺在暖暖的壁炉旁,满足而慵懒。
蓝廷被押到这里之前,经特批洗了个澡。此时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给人一种温顺的错觉。身上却仍穿着奥莱帝国的军装,在长时间的辗转战斗中,已经又脏又破,满是泥土和暗红色的血迹,几乎辨别不出本来的颜色。他却穿得极为自在洒脱,袖子随意卷到肘部。光滑干净的肌肤,趁着肮脏的军服,竟给人和谐的美感。
一碗汤很快见了底,蓝廷意犹未尽地舔舔唇,似乎正在细细品味菌鲜美无比的滋味。劳特被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撩拨了一下,瞳孔猛地一缩。他不由自主站起来,沿着长长的餐桌踱到另一边:“怎么样?味道不错吧?这种特级的菌,在我国也是很少见的,特地用来招待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吃过?”劳特的嗓音低沉而腻滑,像蝰蛇发出的嘶嘶的声音。
蓝廷没有理会,他端过面前的顶级牛排和杜松子酒,开始旁若无人地大吃大喝。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很饿,他吃得很快,但是举止仍然优雅,表现出刻在骨子里的良好教养。劳特低头看着,从他的角度,正好看见年轻人线条优美的后颈,沿着微微敞开的衣领,隐约可见一截精致的锁骨。劳特不易察觉地笑了一下,说:“奥莱帝国真是埋没人才,最优秀的军官完全应该享受到最顶级的待遇。尤其是你,蓝廷上尉,你这么年轻,又这么……美……”他轻轻抬起手,试图触摸一下眼前细腻光洁的肌肤。
蓝廷就像脑后长了双眼睛,在劳特将要摸到的一刹那,偏头躲开。劳特的手落了空,不以为忤地耸耸肩,提高声音:“上尉,我劝你好好地想一想。最近两国作战形势想必你非常清楚,贵国一连打了三场败仗,甚至不得不全线撤退,啧啧,真是不妙啊。其实事情非常简单,只要你说出贵军在长河地区、淮委一带的军事部署,并在《投降书》上签字,发誓从此效忠我普曼帝国,那么,我可以保证,以往那点小小的误会,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喏,这是中校任命书。”劳特从侍卫官手中接过一份文件,放在蓝廷的餐盘旁边,“只要你点点头,蓝廷,你就可以与我平起平坐了。二十五岁的中校军官,寻遍奥莱、普曼、辉轩三大帝国,只怕也找不到第二个出来。”
回应他语重心长劝说的,是蓝廷“咔嚓咔嚓”咀嚼脆黄瓜的声音。年轻人好像对食物比对他更感兴趣,甚至在将盘中的牛排一扫而尽之后,对劳特的侍卫官伸出一只手指:“再来一份。”那样子不像是身在敌营、生死未卜的俘虏,倒像是坐在五星级酒店的贵客。
侍卫官科托看一眼劳特,中校微一点头。科托转身出去,又端了一盘牛排和一杯酒。蓝廷一连吃了三份牛排,将最后一杯杜松子酒一饮而尽,拿起餐巾擦拭一下唇角。
劳特对这种明显的忽视有些烦躁,但他忍住了,坐在一边等着,双手放在膝上,直到蓝廷向后靠在椅背上,表明自己已经吃完,这才问道:“怎么样?”
蓝廷低头想了想,然后说:“我需要考虑一下。”
“没有问题。”劳特笑了,在他手上不肯屈服的俘虏真是不多,只不过大部分只是普通士兵和低级军官,没有多大用处,少数的所谓“精英”最后不是叛变就是被摧毁。这个年轻人不一样,他在敌军中太有名气,如果他能开口,自己无疑又是大功一件。劳特一向没有耐性,他喜欢粗暴和残忍,可一点点的等待还是能容忍的。他说:“我给你一天时间,你先回牢房。当然牢房的环境并不算好,但我可以保证,你很快就不用继续留在那里。”
蓝廷摇头:“不必,就在这儿。”他笑了笑,带着几分戏谑,“也不用一天,只要两个小时。”
劳特向科托使了个眼色,转身走了出去。科托心领神会,对屋内的士兵微微一摆手,加强戒备。
劳特不会给蓝廷丝毫逃跑的可能,甚至可以说,连自杀都是奢侈。屋子里十个士兵全是格斗和射击高手,蓝廷只要有一点异动,一颗子弹就能打废他的手臂。一个生命探测仪正对着蓝廷,上面跳动着各种数据。就算这个年轻人割腕、服毒、咬舌,无论哪一种,生命探测仪都能在第一时间给予警告提示,哪怕他只剩下一口气,也能立刻进行救治,起死回生。
对于冰冷的机器,和周围虎视眈眈的卫兵,蓝廷视而不见。他曲起手臂放在桌上,趴了下去,不一会发出轻微的鼾声,居然睡着了。
两个小时以后,劳特准时出现在门前。几乎门一开,蓝廷就坐起来,他长长地伸个懒腰,打个呵欠,似乎休息得非常好。
劳特问道:“怎么样?考虑好了么?”
蓝廷一挑眉,点点头。
“那么。”劳特伸出食指,对科托摆了摆,“记录。”科托连忙拿出本子和笔,屋子里很安静,所有人都注视着那个年轻人。蓝廷微皱着眉头,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好像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开口,正在绞尽脑汁地措辞。
劳特有丝不耐,他看着细碎的阳光,在蓝廷的黑发上跳跃,蓦地觉得体内有一种莫名的骚动。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微笑着说:“说吧,贵军的军事部署。”
蓝廷深吸口气,一字一字地说:“特级菌的确十分珍贵,不过做的太咸,失去了应有的口感。”
一时间,劳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地追问一句:“你说什么?”
蓝廷轻叹口气,大声道:“你聋了吗?我说你菌做咸了!”话还没说完,他就愉快而嚣张地大笑起来,像个刚用恶作剧作弄完别人的孩子。
劳特眯起眼睛,面色阴冷,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蓝廷耸耸肩膀:“可见你的幽默感实在不怎么样。”他叹息一声,颇为遗憾地说,“就算做咸了也是特级菌,味道真是不错,可惜你在旁边喋喋不休罗里罗嗦,而且一张脸长得令人太倒胃口。要不然我还能再多吃点。”
劳特被激怒了,他直起身子,冷冷地问:“这么说,你是不会招供了?”
蓝廷敛了笑容,“蹭”地站起来,身形笔直如同一根标枪。那种随意和温顺完全消失不见,此时的他,才是那个和敌人作战到底的独立作战大队队长,神色冷峻目光锐利,略带几分嘲弄:“中校阁下,你我都是军人,这种问题,需要回答吗?”
空气陡然凝固起来,压得人透不过气。劳特露出个狞笑,慢悠悠地说:“蓝廷,其实我真怕你招供,这样就没有折磨你的理由了。我手下一共有六个刑讯的好手,每一个都能让你崩溃,他们都闲得很,正巧无所事事。”
蓝廷淡淡地说:“上帝让一个人死去之前,都会给他空闲时间,以便于反省自己一生的罪孽。”
“你以为只要咬紧牙关熬过去就行了?绝不是,熬过第一天,熬不过第二天,熬过第一个月,熬不过第二个月。蓝廷,像你这样刚开始拒绝我的好意的人,我见得太多了。结果呢?天长日久,无时不刻,没有人能挺过去那样细碎而痛苦的折磨。到最后,就算你只剩下一团肉,也得活着喘气,除了哀求和喊叫,什么也做不了。你的尊严和骨气,全都成了空话。”劳特絮絮地说着,眼神却在放光,仿佛已经看见面前这个英挺俊朗的年轻人那令人周身激动的刑讯场面,“蓝廷,你会趴在地上,舔我的鞋,求我饶了你的。”
蓝廷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如果贵国的刑讯,像你描述的这样刺激,我会觉得不虚此行。”
劳特仔细地瞅着蓝廷,忽然仰天笑了起来:“好,很好。我不得不承认,你已经引起了我的兴趣。我真希望,你身上的骨头,能跟你的嘴一样硬。”他一拍手,五个彪形大汉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个魁梧高大的男人,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短裤,露出彪悍的肌肉。脸上一条极深的刀疤,横贯整张脸,显得异常狰狞。
“塔达。”劳特叫那个男人,“麻烦你热情款待蓝廷上尉,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心满意足。”
塔达饿狼一样贪婪而凶狠的目光盯在蓝廷身上,像立刻要吞掉一个猎物一样舔舔嘴唇:“遵命,中校。”
蓝廷没有等人上前押住他,只是冷冷一笑,大步走出了会见室。
刑讯室在战俘营的最里面,是一处真正的地牢,甚至连巴掌大的窗口也没有,分布在长长的走廊两边,阴暗潮湿,终日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腐臭和血腥气。每天都有战俘从这里拖出去,或拉进不见天日的牢房,或扔上运送尸体的卡车。
每一间刑讯室都很大,同时能拷打数人。劳特中校很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影响,他认为,只要有一个战俘忍不住开口,其他的也会有样学样。不过有些人必须得秘密审讯,他们因为身份的特殊性,绝对不会在战友面前招供,恰恰相反,啃噬人心的无边黑暗和孤独寂寞,才能使这些人最终投降。
劳特决定要亲自审讯蓝廷,他看着那些如狼似虎的狱卒把蓝廷绑上刑架。塔达两三下就把蓝廷的衣服扒个精光,这是第一关,在众人面前赤身果体,以此打击战俘的自尊,使对方感到屈辱难堪。蓝廷却只是冷笑,神色傲慢而讥诮,仿佛这些横眉立目的狱卒,是群虚张声势的小丑。
年轻人四肢紧锁,劲瘦的身体被迫大大地敞开着,像是个无声的邀请。劳特吞了口吐沫,觉得嘴里发干,蛇一样的目光粘着在蓝廷略显瘦削的躯体上,从微微汗湿的额发,小麦色细腻的肌肤,紧绷的小腹,修长的腿。蓝廷有一种干净清冽的气质,让人忍不住要去狠狠地摧毁。
“真是迷人。”劳特想。他走过去,嘴里的呼吸直接喷到蓝廷的脸上,手指在赤果的肌肤上摸索,缓慢而带有色情的意味。甚至恶意地用两根手指,在蓝廷左胸的乳首上捏了一把,粘涩地低声说:“你长得可真是……漂亮……你知不知道对你这样的战俘,我们都是怎么做的?刑讯个半残,再扔到士兵中去被人轮奸,他们很喜欢……非常喜欢……”
蓝廷感觉到劳特的手冰冷滑腻,一阵恶心,被他几近猥亵和侮辱的触摸激得愤怒而羞耻,嘴上却一点不肯示弱:“你放心,如果你做了奥莱帝国的俘虏,肯定不会受到这种待遇。我们的士兵对你这种烂货的屁眼儿根本没兴趣。你只配剁碎了喂狗!”
“牙尖嘴利。”劳特低低地笑了起来,“只希望你一会不要后悔。”他又摸了一把蓝廷的脸。蓝廷费尽身上所有力气,才使自己没有闪避。他冷冷地望着对方,像看一堆垃圾。
劳特施施然坐到角落的椅子里,对提着皮鞭早已按耐不住的塔达,比量了一个“请”的手势。
作者有话要说:开了新坑,希望大家喜欢:)
2
2、chapter 2
接下来的时间异常难熬,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穷无尽的痛苦拉扯得万分漫长。那些狱卒真的是刑讯老手,最擅长的就是如何令一个人感到深刻的绝望。你觉得已经痛苦到顶点,却原来下一次更加痛苦,你以为自己立刻就要死了,转瞬又无奈地清醒过来。
塔达疯狂地崇拜古老的刑讯用具,针笼、血钉、倒挂金钟、电刑等等,有的样式简单,有的看上去就狰狞可怖。无论哪一种,都能让人陷入极度的狂乱和刺骨的疼痛当中,无法自拔。
劳特饶有兴味地欣赏着蓝廷在一样又一样的刑具中辗转挣扎、强忍痛楚。看着那具年轻的躯体,被一点点撕裂碾碎,伤痕累累。
整整十二个小时,到最后蓝廷除了脸和脖颈,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就连手指的每个关节,都被刑具压榨得肿胀发紫,足底也被铁刷刷得鲜血淋漓。
行刑的狱卒已经换了三批,都很疲惫,这本来就是个体力活。塔达决定休息一下,但不能让犯人好过。他命人点了好几个大火盆,全都拢在蓝廷周围。热浪一阵一阵扑面而来,犹如身处火海,距离刚好,让犯人充分感受到炽热滚烫,却又不会灼伤。
蓝廷被高吊起来,全身重量都悬挂在两只手腕上。长时间的刑讯和失血早已使他口干舌燥,四周火焰的灼烤更令得他连呼吸都是万分困难。汗水混着血水一滴一滴落下去,不过片刻就在脚下汇成一洼水渍。
劳特睡了一觉,吃过早餐,神清气爽地又回到刑讯室。那些狱卒都躲在门口,彼此嬉闹取乐,见中校长官走进来,连忙立正站好。
塔达也刚刚睡醒,小步跑过来:“中校。”劳特点点头:“怎么样了?”
“还在里面。”塔达命人打开牢门。
无边的热浪夹杂着地牢的腐臭,一下子席卷过来,劳特呼吸一窒,不由自主皱紧了眉头。塔达极有颜色地忙倒了杯冰水,劳特抿了一口,走进去。
蓝廷低垂着头,似乎人事不知。塔达狠狠揪起他的头发,迫使他扬起脸,干裂的嘴唇和苍白的脸色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火光下。
塔达问:“挺舒服吧?”
蓝廷费力地睁开眼睛,微微张开嘴,喉结滚动了几下。劳特在后面说:“给他。”塔达接过劳特喝剩的半杯冰水,在蓝廷面前轻轻一晃,冰块撞击玻璃杯的声音清脆动听。他不怀好意地把杯子贴在蓝廷的脸上,让对方充分感受到沁人的凉意:“喝下去就不会这么又热又渴了。我们商量商量,你说出军事部署,我给你水。”
蓝廷急促地喘息了几声,似乎已经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无穷而琐碎的折磨。塔达举着杯子等着,他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不能着急,这个年轻人快挺不住了。塔达的视线扫过蓝廷修长的身躯,心里恶狠狠地想:等他招供,我一定要第一个享用他!
果然,没过多久,蓝廷有气无力地说了几个字:“长河……淮委……”塔达没有听清,凑过去问:“什么?说清楚点。”
蓝廷又喘了几口粗气,低声说:“长河的部署……联防军……”塔达忙将耳朵凑到蓝廷的嘴边:“快说!”连劳特都直起腰注视着。
忽然 “啊――”的一声惨叫,塔达的耳朵被蓝廷用尽全身力气咬个正着,杯子“哗啦”落在地上,摔个粉碎。塔达疼痛难忍,拼命对蓝廷连踢带打,蓝廷死死咬住就是不肯松口。周围的狱卒全慌了神,纷纷冲上前,有的拉塔达,有的用皮鞭棍棒狠命抽打蓝廷。牢房里乱成一团,好不容易蓝廷松开口,居然咬下塔达半边耳朵。
塔达手捂着耳朵厉声惨叫,鲜血淋漓气急败坏。劳特“霍”地站起身,愤怒地盯住蓝廷。蓝廷吐出口中肉块,竭力昂起头,看向劳特:“没有水,血……也是……一样……”说完不可遏制地大笑起来,真难以想象这种情况下他还能笑得出来。只是他被刑讯太久,笑声空洞干涩,笑了两声就开始不停地咳嗽。
劳特几步冲上去,狠狠给了蓝廷一拳,蓝廷仍是笑,一边咳嗽一边笑。
劳特正要再打,走廊里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极为高亢的男人的嗓音响起:“听说劳特中校又要立功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中校先生太不够意思了吧。”
蓝廷猛地一抬脸,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即深深地低下头。劳特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仿佛刚吞下一只癞蛤蟆,随即转过身,已是笑容满面:“原来是霍维斯厅长,好久不见啊。”
一个男人懒懒洋洋地踱了过来,他年纪不大,不会超过三十。黑色的头发,微卷,略长及肩。穿着一身军装,也是中校军衔。不过找遍三大帝国,估计也不会有人能像他一样,把明明威武挺括的军装,穿成这样懒散――外面的衣服扣子全开了,只是随便披在身上,里面衬衫的纽扣解开了一大半,稍稍一动就露出宽阔光洁的胸膛。没有系皮带,脚步拖沓而沉重。只有一双手上的白色手套,戴得十分齐整,崭新雪白。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极为漂亮的少年,紫色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间。
这个男人还没走进刑讯室,就难以忍受地皱紧了眉头,从兜子里摸出一方熨烫折叠得极为平整的手帕,用力掩住口鼻,瓮声瓮气地抱怨:“太难闻了劳特,你怎么能受得了?”
劳特微笑:“你可以不用来,霍维斯。这么肮脏的地方,污染我一个人就够了。”
霍维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他的说话声音很高,甚至有点尖锐,笑声也是如此,在封闭的狭小空间里,格外刺耳:“劳特你真会开玩笑。不管怎么样我也是情报厅厅长,说来这刑讯也该归我管。只不过我不愿意常来而已,但只要你开口,没说的,我一定竭诚效劳。”
“这是军部的事,霍维斯,我抓到的是敌军的人。”
霍维斯耸耸肩,完全不理会对方话中拒绝的含义,大摇大摆走近蓝廷:“这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队长?叫什么来着?啊,蓝廷。”他旁若无人地自问自答,伸出两根手指拈起蓝廷的下巴,往上一抬,仔细端详。
蓝廷闭着眼睛,像是昏过去了。霍维斯一边惋惜地摇头一边说:“啧啧啧啧,劳特,不是我说你,还用这种落后的审讯方式,太过时了。你瞧把人弄的,这么凄惨,听说明明长得很美嘛。”他低头看了看被弄脏的手套,厌恶地摘下,扔给那个紫头发的少年,“快点把火盆都撤了,弄得气都喘不上。”
这也是中校,得罪不起,狱卒们连忙撤了火盆,牢房里的温度好多了。劳特面色阴沉,默不作声。
霍维斯四下扫了一眼,直奔角落里的高背椅子,堂而皇之地坐下――那明明是给劳特准备的――紫发少年立刻为他戴上新的白手套,似乎慢上半刻他的手就会被肮脏的空气玷污一样,又为他点燃一根雪茄。霍维斯吸一口雪茄,慢条斯理吐出个烟圈,声调拖长而傲慢:“劳特,论刑讯你可比不了我了,肉体的疼痛很多时候并不能使一个人真正屈服,而且还毫无美感。你得驯服他,在这里,还有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和胸口。
劳特冷笑:“是啊,驯服之后都变成你的性奴隶了。”眼光掠过紫发少年,“于军情毫无贡献。”
霍维斯无所谓地一摊手,装腔作势地说:“没办法啊劳特,捉来的全是低级军官,什么都不知道。除了叫床的声音更动听,伺候我更有热情之外。啊,战俘营里人数太多了,你手下的玩物也足够了吧,不差我那几个。”
他开始厚颜无耻地当众谈论手下那些奴隶的床上功夫,劳特铁青着脸,不得不打断他:“霍维斯,你特地跑过来不是为了炫耀的吧。”
“当然。”霍维斯一指被吊着的蓝廷,“这个人,我正好拿来练练手。”
“他也只是个低级军官。”
霍维斯大笑:“行了劳特,在我面前还装什么?独立行动队的队长是低级军官?好吧,虽说他只是个上尉,听说也是费了你很大力气才捉到的,如果这也算小人物,你的手下未免……哈哈。”
劳特脸上的肌肉又抽搐了一下,冷冰冰地说:“我的士兵都是勇敢的战士,正因为是他们捉到的,我才不能给你。”
“劳特,我是情报厅厅长,我有审讯犯人的权利。虽然我对这项权利并不太在意,不过谁让他是个美人呢?哈哈。”
“不好意思,这种权利我也有。”
“可你已经审讯过了呀。”霍维斯故作诧异地看看蓝廷,再看看劳特,“似乎……结果不大美妙。啊,塔达,你怎么了?耳朵受伤了吗?”
劳特愤愤地盯了塔达一眼,低声斥道:“滚出去!”塔达捂着耳朵苦着脸溜出了门。
霍维斯弹弹烟灰,略想了想,说:“劳特,不如我们打个赌吧,我输了,立刻就走,赢了么,人就得归我。”
“打什么赌?谁都知道霍维斯厅长,是赌桌上的高手。”
“不不不不,不用那么麻烦。”霍维斯拿出一枚硬币,向空中一抛,又接住,“字还是人头?”
劳特冷哼:“太幼稚了吧。”
“怎么会?这是最快也最简便的方式,我猜是人头。”
劳特目光闪了闪:“硬币是你的,说不定两边都是人头。”
霍维斯叹息一声:“你总是不肯相信别人。嗯,要不这样……”他对站在一旁的科托一摆手,“侍卫官,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科托上前一步,目不斜视:“愿意为您效劳,中校。”
霍维斯把硬币递给他:“喏,你拿着,握紧拳头伸出来,让我们猜猜在哪只手里?”
科托没有立刻接过,而是扭头看向劳特。劳特知道霍维斯既然来了,绝对不肯善罢甘休,更何况他说得没错,情报厅的确有审讯犯人的权利。劳特沉吟了一下,轻轻点点头。
科托接过硬币,在身后换了换手,握紧拳头伸到身前。50的几率,劳特想了想,刚要开口,却听霍维斯似有意似无意地说:“科托,劳特中校最忠诚的侍卫官,你可别向自己的长官乱使眼色哦。”
劳特转头说:“霍维斯,你先猜。”
“那怎么行,您可比我年长。”
“免得科托有向我使眼色的嫌疑。”
“哈哈,怎么可能。”霍维斯夸张地大笑,“整个帝国都知道,您是最公正的人。”
“所以,更得请你先猜。”
霍维斯耸耸肩,很随意地说:“那好吧。”他没有急于开口,目光直直地盯着科托,足足有三分钟,以至于科托险些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刚要伸手去擦。霍维斯忽然说:“左手。”
科托愣住了,忍不住看向劳特。霍维斯挑挑眉,说:“让我们看看。”
科托只好摊开手,左手掌心里,静静地躺着那枚硬币。
“啊哈。”霍维斯大叫一声站起来,一把抢过硬币,“好运硬币,我得留着。”回头对劳特道,“真不好意思,人我得带走了。”
劳特脸色很难看,他说:“这个人牵扯到军方的下一个战略部署,如果他能招供的话。”
“如果他能招供的话。”霍维斯加重语气把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事实上他没有招供,再拷问下去就得残废了。劳特,我还不知道你吗?拷打之后呢,你先玩玩?还是塔达?扔给狱卒,还是新兵营?太可惜了,劳特,太可惜了,简直就是资源浪费。你永远也不会看到这样的美人哭着求你干他的表情。”他低头凑到劳特的耳边,轻声说,“肯定比海亚王子更美。”
劳特像被锥子刺了一下,猛地回身:“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维斯举起双手,一副息事宁人的表情:“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劳特深吸口气,对狱卒大声命令:“把犯人解下来!”
“谢谢了。”霍维斯怪腔怪调地说,“麻烦帮我拖到马车里,我可没带那么多人手。”
霍维斯的马车就停在战俘营门前。他是极为讲究享受的人,无处不奢华,连马车都是繁城最大最宽敞的。外面装饰着繁复的流苏,冷眼看上去明明是黑色的,却在阳光下反射着金色的光芒。马车套着六匹膘肥体壮的骏马,比繁城最尊贵的海亚王子的马车还要多出两匹。
劳特命人把遍体鳞伤神志不清的蓝廷扔到车上,对霍维斯敬了个军礼。霍维斯散散漫漫一抬手,算是回礼,在紫发少年搀扶下坐进了马车。
六匹骏马拉着豪华马车招摇过市,不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劳特狠狠地啐了一口,像甩掉一块恶心的泥巴,咬牙切齿骂一句:“到处发情的烂尾巴孔雀!”一回身,叫科托:“备马车,进宫。”
霍维斯一登入马车,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他长长地吁出口气,手指按住眉间,像是刚打了一场劳心劳力的硬仗,身心疲惫。“他怎么样,克兰?”霍维斯问,声音全然不是在地牢里的轻浮高亢,反而低沉而喑哑,显得十分持重。
紫发少年小心翼翼抚摸过蓝廷身上的几个重要部位,说:“只是皮外伤,也许伤到了筋骨,不过骨头没有断裂的情形。”
霍维斯张开手掌撑住额头,似乎陡然放松下来,喃喃自语:“幸好来得及……”
“主人,你说什么?”克兰问。
霍维斯摇摇头,直起身子,刚才还放肆浮夸的面容,因为沉静的神色,竟然显得有些冷峻:“先回去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有虐身,但就这章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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