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石器时代 作者:蒙莎
来在抚摸他的脸颊。
然后又像有把极软的毛做成的刷子,在一下一下地轻轻刷他的骨头。
明明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却比赤|身|裸|体地被对方抚摸更令他战栗。那感觉既讨厌,又带着点说不出的愉悦。因为矛盾,所以纠结。
顾小橹终于忍不住吼:“我说,你想看到什么时候?”
季槐风咧嘴,笑得非常荡漾:“我死了的时候。”
顾小橹赌气:“小行星怎么没砸死你!”
“因为如果我死了,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谁会这样看你了。”
“……哦?”
季槐风凑近了一些,直望进他的眼睛里去,叹息:“从前我看着你的时候,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自己扑过来亲我……”
顾小橹点点头,把碗里的最后一块木薯扒进碗里:“嗯。后来我一定恨死你了。”
季槐风低头:“小橹,你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了?”
顾小橹回想起那个梦。山上的小屋。他们在外面绝望地纠缠。他还记得那个时候的感觉。他很害怕,很惶恐,很怕季槐风会不声不响地走掉……怕到不敢说出口。
醒过来以后才又恍然记起来,那个季槐风现在就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他,像苍蝇一样围着他转,扯不掉,甩不开,他却不敢再轻易碰回去了。
人生真是讽刺得很。
他微笑着摇头:“没。”
季槐风有些心虚了,直到睡下的时候都没有再那样看他,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的。心想顾小橹大概是不想看到自己,故意在水里泡了很久才上来――想等顾小橹睡着了再回去。摸到床边的时候果然听到顾小橹的鼻息沉稳,已经睡得挺沉的了。他松口气,缓缓地躺下去。可惜他们的床下铺的是竹子,他的动作再小心,皮毛下面还是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刚躺好,顾小橹就翻个身,哼了一声。
还好顾小橹没有再动。季槐风侧身躺好,一个劲地催自己快睡觉。
睡着了就好了。明天太阳照常会升起来。顾小橹依旧和他在一起。现在这样已经很好很好了……
可是那只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他背后乱摸!
季槐风翻身转回去:“小橹,没,没睡么?”
黑暗中听到一声软软的哼笑。顾小橹的手没有收回去,而是伸进了他的衣服里――
继续乱摸。
季槐风喉头瞬间干了。全身的血都往一个地方涌了过去。
所以他的大脑因为供氧不足,停止运转。
“你今天也没怎么干活啊,为什么洗了那么久?”
季槐风抓住了顾小橹的手,“我……呃,热……”
当然现在更热。他觉得自己都要烧起来了。
“热就脱掉嘛,谁让你穿那么多睡觉的?”那只手从他手里抽了出去,然后开始脱他身上仅有的一件衬衣。
然后,有两片软软的唇覆到了他的嘴上。
季槐风的理智彻底断线。他翻身,抓住顾小橹的两手用力按在身侧,哑着声音说:“小橹……别玩我……”
如果这是梦,他怕下一秒梦就会醒。如果这是真的,他怕下一秒顾小橹又说,“开个玩笑而已。”
顾小橹往他的额头吹了口气:“少来,你不是一直挺想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耶~盗文死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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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32、峰回路转 上
这一口气就仿佛是吹过沙漠的龙卷风,摧枯拉朽地摧毁了季槐风的全部的坚持。
何况那坚持本来就很弱。
季槐风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小心,再小心。顾小橹出乎意料地配合。吻下去的时候会吻回来。抚|摸下去的时候会抱住他的脖子。他把手探到后面去的时候,甚至张开了腿缠上他的腰。
连偶尔发出的呻吟声都带着愉悦。一切完美得无可指摘。
季槐风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了。
顾小橹始终觉得竹片做的门不太结实。他们把房子收拾好之后,季槐风又干起了烧炭的老行当。顾小橹就从他砍回来的木头里专门捡手腕大小、长而直的木条收起来。收够二十来条之后就把他们两头削扁,然后楔在两根较大些的木头里做成一扇门。木条之间的缝隙也用细细的木片一一塞紧。季槐风问:“怕漏风?”
顾小橹摇头:“怕有人偷看。”
季槐风嗤笑:“门和床之间还有堵墙呢。”
“可是你在什么地方都想做。”
“呃……”
季槐风想想也对,这些天几次做下来,倒没有哪两次是在同一个地方做的,就由着他了。
顾小橹又说:“还有,你在外面别动手动脚的,我没那个功夫把整个菜园都围起来。”
季槐风挠头:“我不是都看没人的时候才――的嘛――”
顾小橹踹他:“那上次小甜甜他们来洗澡的时候,你当着他们的面亲我是怎么回事?”
“咳咳……我以为这样他们以后就不会再来洗澡了。”
“结果他们还不是天天都来?还都故意呆到很晚!”
季槐风想了想:“你还是做个篱笆把菜园围了吧,顺便在水上也拦一道。”
顾小橹也不推辞:“行,你把木头砍来,我给你围。”
他们打算把房子周围的荒地都开垦出来,于是把荒草都烧了,把所有有土的地方都翻了一遍,下面又挖出来百多斤木薯。木薯在阴凉地里放好,明年开春就可以种下去。季槐风本来打算只留一些当种子,顾小橹却说:“我们都留着,剩下的红薯也留着。现在太阳出来了,接下去一定会有人要的。我们可以多换点东西。”
季槐风叹气:“那我们接下来吃什么?”
“我放在水里的鱼篓不是每天都能抓到鱼嘛,还可以做东西去街上换肉啊,你看罗亮他们家,比尿还难喝的酒都能换那么多肉!”
季槐风心情大好:“是啊,别人家能换很多肉,我们家――”他故意把“家”字咬得很重,“不能落后!”
所以下一个交易日的时候,他们小摊上的木炭和竹器堆得空前地高。卖得最好的是顾小橹用细细的竹篾编成的护腕和绑腿,平时套在手脚上,走路干活的时候都能防止被草木石头割伤。罗亮和罗光的摊子就在他们旁边,装酒的竹筒码得整整齐齐,没多久就卖了个干净。
罗亮搬起他们换回来的肉和几件衣服,“喂,我们先走了啊!”
季槐风斜眼看他手里的东西,“路上当心点别摔着了!”
这时街上突然有人叫:“罗亮!罗亮!”
罗亮回过头:“干啥?”
那个人小跑过去:“我上次去新海,你不是让我给你打听个人吗?”
罗亮一拍脑袋:“你瞧我这记性!我找影帝不就是为了我哥的腿伤嘛,现在我哥好得差不多了,我就把这茬给忘了。你找着影帝了?”
季槐风和顾小橹瞬间都竖起了耳朵。
那人说:“没。我到了新海到处打听,有个人说影帝是去过,但是呆了没几天就走了,是和他们街上一个烧陶器的人一块走的。”
季槐风偷笑:“准是他那个老相好。真不错啊,都活着,还能遇上,不错,不错!”
他一脸说了几个“不错”,终于把那个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顾小橹于是问他:“喂,那里的人有没有说影帝是一个人去的还是跟别人一起去的?”
那个人仔细想了想,摇头:“没印象。”
顾小橹失望得很:“那个丑丫头大概被影帝给卖了――五百斤肉啊――”
“你说谁是丑丫头?”
一把清亮的童音插|进来,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这年头,女人和小孩都比恐龙稀罕。小女孩么,就更稀罕了。
顾小橹和季槐风回头一看,说话的不是丑丫头是谁?
――不过现在叫她丑丫头大概有点名不副实了。只见她用碎布扎着两个小辫子,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棉袄,两只手各被一个人拉着。
左边的是影帝。右边的――
季槐风向顾小橹说:“说老相好,老相好就到。”
顾小橹两眼放光:“五百斤肉!”
季槐风和影帝:“……”
他们都是从龙虎镇出来的,实在是老乡见老乡,两眼都放光。拍肩膀掐屁股地闹了一阵,影帝才向他们郑重介绍:“这是我爱人,唐铭川,我女儿,顾路路。”
围观的路人都认得影帝那张脸,都听过“唐铭川”这三个字,再反应过来影帝刚才说的是“爱人”,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然后有人小声问:“真的是唐铭川?”
有人小声说:“真的是,我看过他的照片――瘦了。”
众人大哗。
唐铭川,新加坡华侨,家世显赫,人称唐少。20岁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跟家里闹翻了,从哈佛退学,一个人到大陆创业。一口气奋斗13年,终于在2012年登上福布斯富豪榜中国首富的位置。
可惜他首富的位子没坐多久,小行星就撞了地球。现在首富也和所有人一样,衣衫褴褛,流落街头靠手艺换点肉吃。
众人在大哗之后,又开始感慨上帝的公平。
顾小橹瞟一眼唐铭川,问季槐风:“这个人很出名么?”
季槐风摸着下巴:“我在想他们谁在上谁在下。”
顾路路耳朵尖,一下子就听到了,大声说:“爸爸在下面。”
于是路人们的下巴彻底不保。
影帝人高马大一身肌肉是全国散打冠军及扬名国际的功夫巨星,没想到居然是在下面那个――
人群中有个曾经的粉丝大呼:“影帝!我看错了你!”喊完泪奔而去。
影帝摊手:“我偶尔也在上面的。”
但是那个粉丝已经跑远了。
唐铭川果然比所有人都多了那么点大家风范。在所有人都拿各种各样的眼神围观他并且像苍蝇一样嗡嗡地讨论他的私生活的时候,他保持着和气而又有些疏离的表情,面不改色地上前打招呼:“顾小橹,季槐风,听说你们很久了。”
顾小橹和季槐风打个哈哈。顾小橹说:“你好啊。”季槐风说:“唐少,久仰。”
顾路路适时抓住了他的胳膊:“这两个,一个打过我,一个想卖了我,都不是好人!”
唐铭川翘起嘴角一笑:“路路想不想报仇?”
顾路路大声说:“想!”
“好啊,今晚我们就住他们家,吃他们的,喝他们的,好不好?”
“好!”
季槐风心想首富真不是盖的,然后开始头疼了。
影帝他们带了不少药材,顺便就在刚才罗亮摆摊的地方摆出来,吆喝开了。经过刚才那么一阵闹,周围有不少路人为了多看影帝和唐青铭几眼,故意上去只买一小份的药。影帝不嫌烦,也不嫌他们给的肉少,都给他们分好了。不久之后他们发现传说中的影帝和传说中的唐少都没长着三头六臂,就都散了。罗亮这才拽着罗光挤到前面去:“影帝,我哥的腿被野猪咬了,你帮忙给看看――”
罗光不住往后缩:“不是都快好了吗?别麻烦人家了。”
季槐风大声说:“就给他看看吧。影帝,人家为了给哥哥看伤,专门跑去龙虎镇找过你呢,结果你不在。后来我来了,就把你留的药给他用了。你看他的伤口,正好知道你做的药是个什么效果。”
影帝点点头,罗光这才过去撩起了裤脚。
天黑时分街上人都散了,季槐风和顾小橹收拾起剩下的一点木炭,还有换回来的肉和几件旧衣服回了家。影帝和唐铭川果然带着顾路路跟了上来,那架势就好像是回他们自己家似的。季槐风看在影帝是顾小橹他哥的份上,勉强做出欢迎的姿态把他们带了回去。
顾路路还记着顾小橹要卖掉她的事,一路上不停地朝他呲牙咧嘴地扮鬼脸。顾小橹回头长牙舞爪地吓唬她,一个跳一个闹,非常热闹。顾小橹闹累了就开始挑拨离间:“你爸爸姓金,你却姓顾,我说其实他是想把你卖给我吧?”
影帝咳嗽一声:“小橹,其实我和你一样姓顾。我已经改回自己的本名了……”
季槐风头皮一炸,大喊:“哟嗬!各位观众!牛牛村占地面积最大位置最好独一无二的临水别墅!”
影帝无奈地看向他,“我说――”
季槐风抢上前去拉开门,“各位请进!”
他是铁了不想让影帝把话说完了。影帝摇摇头,自动转移话题:“小橹,你现在这房子真比我当年的卫生间大多了。”
顾小橹嘿嘿一笑:“你也可以试试盖一个比我当年的卫生间大的。”
影帝往唐铭川那边看过去,唐铭川居然也同时看了过来。唐铭川笑说:“好啊,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们你家的卫生间有多大?”
顾小橹挠头,努力地回想了半天,最后叹口气:“我忘了。”
季槐风在那头松口气。影帝有些担心地问顾小橹:“你――还是什么都不记得吗?”
顾小橹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大概――是吧?”
影帝追问:“大概?那就是――是不是隐约想起什么了呢?你好好想想――”
顾小橹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那个梦里的情景。他有些害怕地摇头,坚定地说:“没有。”
影帝有些失望:“那没事了。”
从集市回到家之后照例要清点换回来的东西。顾小橹把肉干一条条地挂起来,然后把能穿的和穿不了的旧衣服分别捡出来放好。影帝他们暂时不缺衣服,所以换回来的全是肉――还有几个很稀罕的土豆。顾路路问:“这些衣服都破成这样了你还要来干嘛呀?”
顾小橹没好气:“拆开,用来缝被子。”
这些天他们经常能打到些鸟雀,拔下来的鸟毛都小心地收好,想留着以后做床被子。现在就还缺一个被套。
顾路路看得无聊,自己跑到外面去玩。
季槐风正在溪边洗肉准备所有人的晚饭。顾路路跑到他旁边,惊呼:“水车!爸爸,这里有个水车!”
影帝于是跟了出去看热闹。
唐铭川从行李中掏出一只菠萝那么大的小口陶瓶来递给顾小橹:“初次见面,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们,这个请收下。”
顾小橹接过去,心想这也太寒酸了吧――嘴里有些不屑地说:“影帝跟我对门住了两年呢,客气啥呀――额――”
拿在手里的时候,才发觉那瓶子沉甸甸的。
“里面是啥?”说着自己拔下木塞往里头看了一眼,顿时呆住了:“盐?”
唐铭川笑得温文尔雅:“是啊,我听说这一带盐比较贵,正好新海产盐,我就想着带些给你们。”
这一罐盐约两斤重,在龙虎镇和牛牛村的市价约是一百斤肉干。
顾小橹拍拍他肩膀:“我跟影帝好比是亲兄弟,你跟我客气个啥呀哈哈――”
这回他是真心的了。
影帝背着手踱出门外,斯条慢理地踱到季槐风身边:“你是不是得手了啊?”
顾路路正在一边玩水,回头鄙夷地说:“这还用问,你看要卖我的那个走起路来屁股夹得比你还紧――”
影帝怒喝:“回屋里去面壁思过!”
顾路路噘着嘴回去了,临走吐吐舌头:“被压的就是脾气不好。是吧打我的那个?”
影帝忍无可忍:“叫叔叔!”
“姨父再见――”
影帝低头叹气:“家教不严,让你见笑了。”
季槐风把目光从手中的肉干上收回来,“你这次来――不止是探亲那么简单吧?”
影帝扑哧一笑:“你看出来了?”
“你要是只是来看看他过得怎么样,就不会那么紧张他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对不对?”
影帝点头:“那倒是。”
“说吧,什么事?”
“季槐风,你要有心理准备……老爷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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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峰回路转 中
季槐风手里的肉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你爸爸?来了?”
影帝手快,把那块肉捞起来放回他手里:“嗯。”
季槐风低下头。影帝是顾小橹的哥哥,影帝的爸爸自然也是顾小橹的爸爸――
顾慎岚。
当年季槐风初识顾小橹,用的是健身房老板的身份打掩护。那时候他并不知道顾小橹的家底,只是听顾小橹偶然提起他爸爸喜欢爬山,但是因为工作忙,没办法常去。于是向顾小橹提议,让他爸爸到健身房玩攀岩过过瘾。顾小橹果然把人带来了,是个四十五六的中年人,肤色很深,但是身体保养得极好,目光犀利得像是深林中的豹子。顾小橹在他身边一站,整个人就成了一只小白兔。顾慎岚也不透露姓名,只叫季槐风管他叫“顾叔叔”。季槐风出于礼貌也没有多问。顾慎岚听季槐风简单说了注意事项,也不要人帮忙,把安全绳往腰上一拴就爬了上去。季槐风还没回过神来,人已经爬到顶上,悠哉游哉地翻过墙的另一边下去了。
对于攀岩,他只给了三个字的评价:“小儿科。”
季槐风汗,礼貌地恭维:“看您状态很不错,平时常锻炼身体吧?”
顾小橹耸肩:“他每天早上都要跑五公里。”
季槐风大汗,更加小心起来。一个年近半百还能坚持每天早上跑步――还一跑就是五公里的人,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好在顾慎岚并不怎么干涉他和顾小橹来往,他们之前的那段日子过得简直比神仙还快活。直到过了大半年之后,他终于知道了顾慎岚的名字,和真实的身份。
他的父亲在电话那头说:“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季槐风深吸一口气,继续洗手里的肉:“哦,我在那个地方看到他留下的字了。他不是说往东边去了吗?”
――这个人到底想怎么样呢?他不是已经只认影帝这个儿子了吗?还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东边,可不就是新海的方向?世界虽然很大,但是人聚居的地方实在不多。他在那里呆了两年多,都成地头蛇了。我刚进新海的地面,就被他抓了回去。”
“……”
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彪悍。
“我说我不是来找他的,我要找唐铭川。他说行,让我等着。那时候唐铭川还在几十公里外,结果第二天他就叫人吧唐铭川带来了。”
“……”
季槐风终于发现一个漏洞:“等等!他――知不知道你和唐少是什么关系?”
影帝摊手:“在他没来找我之前,我和小唐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季槐风觉得自己的担忧是正确的:“所以――你和他关系似乎不太好,是不是因为这个?”影帝摇头:“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我的人生已经很圆满了,他突然冒出来,很多余。你倒不用担心这个,你看我和小唐现在还不是好好地在一起?”
“……唔”季槐风实在有些不明白了,“他既然不反对,他还把小橹送去什么医院干什么?他难道不是想把小橹的倾向给转过来?”
影帝冷笑:“他这个人虽然有时候蛮不讲理,但是常识还是懂的。他把小橹送进精神病院,不是因为想扭转什么,而是因为小橹他真的有病。”
季槐风站起来,急促地说:“你给我说清楚――小橹他自己也说过的,他根本就没生病,他是被别人强行送进去的――”
“你见过醉了的人肯承认自己醉了么?你自己想想看,他要是什么事都没有,还能这样没事就整天晕倒还把人都忘了的?小橹他――警察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上的伤口发炎,还在发高烧。烧得迷迷糊糊的,还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就这么烧了十几天,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谁都不认识了,就知道找你。后来渐渐清醒了,知道你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就开始乱吃药,说头疼,床头放的药大把大把地往嘴里倒,这下彻底烧糊涂了。老爷子没办法,只好送医院。”
季槐风呆住:“是――这样?”
“不然你以为呢?”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你跟本就不打算再回中国了,知道这些干什么?”
季槐风把肉条丢在一边,瘫坐在草地上。“我本来打算――”他无力地解释,影帝一下子打断他:“我们都是只看结果的。无论那时候你打算做什么,你没有做到就是没有做到。”
“我说你们!洗了半天还没洗好吗?”
天已经彻底黑了。顾小橹举着根烧着的树枝走出来,“还是不小心把肉丢了没脸回来见我?”
季槐风叹口气:“在这里呢,没丢,就是闻到上面好像有点儿味道,想多泡泡。”
因为季槐风和影帝一个神色凝重一个不苟言笑,整顿饭吃得沉闷无比。吃完了饭顾小橹去把堆在空房间的杂物都清了出来给他们当客房,结果还是犯难了――能住人的房间就那么两个,顾路路到底是个女孩子,不好安排。正头疼着,唐铭川说:“她跟我们睡一块就行。”
顾小橹:“……哦。”
顾路路打呵欠:“反正不好意思的是他们。”
于是就这样敲定了。
两个房间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竹子编的“墙”,别说说话了,就是翻个身打个呵欠那边都能听到。于是两边的人都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一口。就在大家都昏昏欲睡之际,顾路路突然说:“爸爸,我们把这个房间租下来,以后就住这里吧!”
影帝迷迷糊糊地问:“为什么?你不是一直说要盖个房子么?”
“因为这里大家都乖乖地睡觉,就没有人吵我了。”
季槐风噗地笑出来:“你爸爸他们――平时很吵么?”
顾路路叹口气:“我以为你明白的。”
众人默默地,睡去。
交易日之后村里照例要开大会,大家清点前一天收进来的东西,交税。之后牛牛村大会安排下一个十五天里面所有人轮换放哨站岗巡逻的次序。陆飞他们因为天天要挖草根翻地,再加上村大会还怕他们逃跑,就没安排他们去巡逻。顾小橹和季槐风被安排了两次,一次是白天,一次是夜里――梁添听说顾小橹似乎有点儿不对劲,就把他和季槐风安排在一组,这样万一他出了什么状况,季槐风还能在一边盯着。
季槐风并不知道这当中的缘由,还以为梁添是为了照顾他们两个的关系才这么安排的,对梁添又多了些好感。
按照往常的日程,交完了税安排完了巡逻的次序就可以散了。大家听完了,拍拍屁股正想走,梁添突然举手叫大家站住:“慢――先等等――还有事情要宣布!”
众人站住,都是一副“准没好事”的表情。
梁添清清嗓子:“大家都知道,我这些天一直在赶着陆飞他们烧草,挖地,翻土,折腾了大半个月了,总算把我们牛牛村这一圈山里的地给翻了一遍。大家也看到了,他们从地里挖出来很多东西,地瓜,土豆,沙葛,木薯,什么都有。按照老规矩,但凡是这村的地里挖出来的东西,都算是我们村所有人的,大家都有份。我和村大会商量过了,这些东西,最后都会平分给大家。”
季槐风和顾小橹站在人群最后面听,本来以为大伙儿会一起叫声“好”,谁知场下嘘声一片:“早分了不就完了?罗嗦这么多干啥啊?”
梁添举手把他们的声音压下去:“但是,有件事我想请大家注意――那就是这些东西不但能吃,也能留作种子――你们看啊,地瓜啊,木薯啊,产量都挺高的,种下去一个,能长出来十几个;而且地瓜的叶子能当菜,木薯的杆子能当柴烧。村大会的意思呢,是大家领回去以后,都找荫凉通风的地方放好了,等再过那么几个月的功夫就能种下去了!明年的天气只有好没有坏,咱们以后靠种地就能吃饱肚子了!大家说好不好?!”
下面又是嘘声一片。
“分了又不给吃,那好比送了一美女又不给摸――饿起来谁忍得住啊?!还不如不分呢!”
“你们说种地,我想问问咱们要种哪的地啊?地要怎么种啊?随便谁在哪种还是所有人一起种所有的地啊?”
梁添打个响指:“今天我们就干这个,分地!”
季槐风和顾小橹听了半天,终于明白为什么梁添和村大会的人都顶着两只熊猫眼了。要商量出那么完整的一套分地的步骤来,他们非得吵个大半夜不可。
简单来说,他们要分地,首先就要把这个山谷里所有的土地丈量一遍,算清楚究竟有多少地。然后再把地分成平均大小的小块,编上号,然后让所有人抽签,抽到哪个号就种哪块地。如果有两个人互相看上了对方的地,他们也可以相互交换。
抽签分地仅限于牛牛村所在的这个山谷里。至于山谷外面那些荒地,只要村里的人还有余力去开垦,谁开垦出来了就算是谁的。条件是开垦出来以后一定要种上作物,否则就不算占住了那块地。
这还只是大略的分地的规则,下面还有几十条细则,规定村里人因为土地的问题出现纠纷的时候该怎么解决。
最后一条:分地结束之后,村里在大会之外另外成立一个土地委员会;如果村里出现了上述规则也无法解决的纠纷,那么就由这个土地委员会来解决。
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了纸和笔,这些规则通通都刻在竹片上。添足足念了大半天,才把它们都念完。大家刚开始听的时候还有些兴趣,到后面都打起呵欠来,甚至有人背靠背坐着睡着了。梁添最后哑着嗓子说:“这就是咱们牛牛村的土地法的试行草案,如果有谁对其中的哪一条有意见,或者有完善的建议,随时告诉我。咱们订规矩,都是为了大家以后的日子好过点儿,大家说对不对?!”
因为所有人都快睡着了,没人吭声。最后有个人问:“那――什么时候开始分地?”
“现在!”
梁添当真说干就干。现在村里已经没有任何度量长度的工具了,他们只好去砍了根大小还合适的竹竿,以后就用这根竹竿的长度作为测量土地的基本单位――一块长度为一竹竿的正方形土地,就叫一竿地。
大家又砍了许多竹竿,都截成最早那一根的长度,一起举着竹竿走到村口,准备从那里开始量地。每量出一竿地,就在它的四个角上放上一块石头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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