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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比蒙王朝 作者:小爷不是受

    羽歌夜曾听说,唐修意本身是一等羽林卫,武艺高强,后来又参加科举,殿试探花,风头无双。也因此被隆景帝纳为皇贵君,但因先后荏弱,一直由他代管皇宫事宜,等真的当上凤君,就更没有在朝堂一展宏图的机会。

    虽然大隆后宫中,可以只有君品没有官职,但实际上为了平衡朝堂势力,安抚各大家族,东西二宫和六院院主都挂着品阶极高的武将衔,比如刚刚拜访的希烟凌,就是从一品斑斓将军。

    但是这些虚职,终究只是个称号,无论是文武兼备的唐修意,还是武艺卓著的希烟凌,都只能在后宫中苦守皇帝的临幸。

    这就是让羽歌夜感到恐怖和庆幸的地方,重生在一个只有男人的世界,又恰好重生成一个所谓“攻”的角色,对于一个直男而言是何其幸运。

    “那我就让这孩子明天去教武场。”唐修意不知道羽歌夜心中已经感慨了这么多东西,最终敲定。

    羽歌夜知道唐修意的决定再不容更改,只得应允。虽然羽歌夜不喜欢身边突然被安插一个人,但也知道这是必然。圣师当年定下平民百姓,繁衍至今,贵族平民阶级森严。即使是上三族唐羽银,也有操持贱业的同族。所谓上三族,指的也不过是在神庙和朝堂占有一席之地的少数。平民百姓想要入仕为官,雄性首选科举,兽人首选从军。但是从底层小兵一步步打熬,又有几个能成为将军?像希族这样不入八大贵族的家族,身为旁系子孙,能够求到皇子身边贴身侍卫,就是天大的造化,不知要花费多大的代价。

    当上皇子侍卫,就是从军的一条捷径,当然,也可能抱得是别样的心思。

    身为皇子,无论良莠,都是大贵之人,前途不可限量。大隆朝不禁多妻,若是能成为皇子的侧室,那就是所谓“飞上枝头变凤凰”。这也正是羽歌夜不喜欢贴身侍卫的原因,他现在身体渐好,年纪也年年增长,对于想要变凤凰的麻雀们,就是一根黄金做的高枝。作为一个直男,身边天天跟着一个想要爬上自己床的男人,心里感受如何可想而知。

    更可怕的是,这个世界的兽人是能够怀孕的,万一真有个万一,他让一个男人怀孕,这件事想想就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希望这个姓希的是个懂规矩的。”羽歌夜想想那位八面玲珑的希烟凌,心里就不由冷笑。

    教武场是皇子习武之地,在皇宫中单独开辟,这才是羽歌夜真正感兴趣的学科。兽人从军,必学的就是六艺。所谓六艺就是由圣师唐金熙的五位萨尔共同创造的六门战斗技巧,分为刀,剑,矛,匕,弓以及斗气。其实六艺发展至今,早已不止六门战斗方式,不过是习惯代称。羽歌夜自小体弱,所以练得是拳脚功夫。不过他最想学的还是斗气。兽人能够变成兽型,力量速度各方面素质都会全面提高,但是兽型却没有甲胄,在武器不断进步的时候就成了软肋。而早在圣师的时代,赫赫有名的武圣朔龙雀就发明了斗气法门,能够以人形激发兽型的力量,并且通过意志激发潜能,变成超强战士。

    可惜羽歌夜是雄性,没有兽型,他只能学法术。

    这是另一种让羽歌夜极为惊喜的力量,雄性天生就具有法力,如同超能力一般,能够意念驱物,操控水火,名为法师。不过遗憾的是,比起斗气法门的普及化,法力却走入了死角。兽人能够变成兽型,而雄性与羽歌夜认识的“人类”的不同之处是他们额头上长有一根小犄角。犄角的颜色就代表着他们法力的高低。黑色最弱,基本便是常人一个,蓝色次之,能够意念移物,力量和不使用斗气的兽人持平。黄色稍强,已经能和蛮荒境的兽人战斗;若是修炼得法,资质超凡,有可能进阶红角,已经可以和金刚境的兽人战斗,能力抗数个蛮荒境兽人。若是天生奇才,勤恳修炼,加上机缘运气,还有可能达到顶级的白角,足以力抗龙象境兽人。

    无论兽人还是雄性,都是等级越高实力跨度越大。白角和龙象境都是国宝级高手,镇国重器。羽歌夜天生体弱,但是资质却不错,是天生黄角,能够意念移物,意念感知,不过除非是到了白角,否则身体不如兽人强大的雄性在战场发挥的作用有限,远没有斗气来的威风霸气。

    据说圣师唐金熙乃是神明选中的使者,天生金角,和兽人的最终境界武圣相匹敌,又不知是何等强大。初代武圣朔龙雀之后,每隔五十年几乎都会出现一位绝代武圣,留下众多让人神往的传说。当代武圣,凌烟阁大将军唐清刀镇守界碑关,威慑北莽二十年不敢越边境一步。而传说圣师当年能完胜初代武圣朔龙雀,一直是所有雄性的最终目标。

    这种传说级的人物,是心怀男儿血性的羽歌夜心中的梦想,也是他追逐的目标,所以无论是拳脚还是法术,他都最为勤恳。

    然而今天来到教武场,出乎他意料的,并不是只有一个侍卫,而是整整五十个!

    羽歌夜瞬间就明白了唐修意的用意。皇子未封王时,按仪制是十二个贴身侍卫,封王后按王爵等级还有增加。唐修意是想要为他一次配齐,不仅那个希族侍卫不再显得突兀,还能通过加封侍卫拉拢各大家族和朝中重臣。能够出现在这教武场的,即使不是大贵之家,也必然是官宦之子。羽歌夜本来就极怀疑这些人究竟懂不懂得怎么伺候人,更担忧将来这十二个侍卫中会出现他的侧室。

    传授武艺的导师是纳兰院霍英招,身为六院之一,除了皇太子羽良夜,都要向他见礼。霍英招为人稳重,不喜多话,简略说了意思,便让羽歌夜挑选。

    “转眼间歌夜也长大成人了,要不要哥哥传授你点经验?”羽惊夜凑过来,面上严肃,嘴上说的却有些花花。他是皇子中年纪最大的,已经收了一位侧室,平时性子又极随意,所以羽歌夜不以为忤。不过想到才十四岁的少年,已经和男人做过,羽歌夜心中只有“作孽”两个大字不断滚动播出。

    “劳皇兄费心,歌夜年纪还小,选侍卫乃是为了日常起居方便,目前不考虑其他。”羽歌夜声音清脆,用刚好能让周围人听到的声音回答。羽惊夜脸色微讪,隐现怒色,旋即平静下来,带着无所谓的笑容退了一步。

    羽良夜笑着拍拍羽歌夜的胳膊:“这些侍卫都是朝中官宦子弟,从小接受金吾卫训练,哪个都是良选,你凭喜好来定就是。”

    贴身侍卫只是俗称,官名则是凤翎卫,因皇帝乃真龙天子,皇子乃龙子,自然需凤凰左右陪侍。凤翎卫除了安全保卫,还兼任贴身照顾,亦是床伴人选。皇子选凤翎卫,就如同清朝选秀一般,选中的凤翎卫便都是皇子的“身边人”。大隆皇宫亦有选秀制度,每三年会有大选,除了宫中选用,还由凤君为皇子指定凤翎卫,若是皇子心嘱,或许就会成为皇子正君,平君。这时选秀考虑的往往不只是人才长相,更重要的是家世背景,规矩甚多。

    这一次变起仓促,不是选秀之年,所以是从备选的金吾卫中抽出人来供羽歌夜选择。羽良夜的意思,就是这些人虽然都是官宦子弟,但是还不够格成为皇子正君(正妻),平君(平妻),只能成为侧室,甚至只是嬖君(小妾)。因此,羽歌夜只要选长相身材自己喜欢的就可以。

    如果羽歌夜是个弯的,必然欣喜若狂,十二个帅哥美男任君采拮,岂不是人生美事?可偏偏羽歌夜是个直男,想到无论自己选了谁,别人眼中,便是自己相中了这十二个男人的身体,想要滚上床单,他就觉得愤怒厌恶。因此他嘴角微翘,想出了一招妙计:“凤翎卫首要职责是保卫皇子安全,武艺便是第一标准,你们就在这教武场中决斗,随意对战,最后剩下的十二个就是我的凤翎卫。”

    ☆、5十二侍卫

    此言一出,五十个备选金吾卫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霍英招眉头微皱,想要开口,却生生忍住,只因羽良夜已经走前一步。

    “胡闹,怎么能这样胡来?不说五十个人打成一团成何体统,就说你皇兄皇弟都在场上,万一被误伤了怎么办?”羽良夜轻声责备。

    羽歌夜知道羽良夜并未真生气,带笑撒娇道:“是弟弟考虑不周了,不过凤翎卫是我贴身侍卫,代替大内侍卫保护我的安全,若是没点真本事,怎么能护我周全?”

    “你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孩子心性。”羽良夜无奈低叹,抬头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开始吧。”

    这些备选金吾卫都想着成为皇子凤翎卫,恐怕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一时都有些茫然。羽歌夜却是心里暗笑,既然想要做个轻狂皇子,不如就更像个“孩子心性”,也能让他往日城府形象略有衰弱,他便火上浇油道:“你们可要全力以赴,若是放水,将来我遇到危险,你们可要用身家性命来赔罪。”

    事已至此,备选金吾卫也只能展开拳脚,彼此格斗。虽然没有准备,但毕竟是备选的金吾卫,保护皇宫安全,所以手底下都有几分真本事,团站起来竟别有一番精彩。羽歌夜也看出,其中有几个人物,所遇对手都虚晃几招,主动避让,想必是贵戚子弟,却也没有点破。毕竟凤翎卫是属于他的第一支嫡系势力,他又不准备纳入房中,还不如发挥他们背后的“势力”。

    不过其中也有几个实力当真不凡,羽歌夜还自以为武艺娴熟,现在看来真未必能坚持几个回合。

    其中一个英俊少年尤其凌厉,他眉峰如墨,鼻眼线条刚硬,却偏偏长着一个略圆的下巴,显出少年的样子,平白添了几分憨厚。虽然面色忠厚,下手却十分狠辣,快而准,狠而稳,已经颇得武道精髓,比起还有些花架子遗留的要霸道得多。

    另一个值得关注的少年,身子高挑,长得很俊俏,虽然故意做出严肃认真的样子,但是眉角眼梢都是轻佻的感觉,他也是其中最滑头的一个,既躲开了几位身份不低的对手,又让过了实力高深的敌人,把其他人顶到了前面,他则在关键时刻出击,那位武艺最出彩的少年对敌最多,但最后一击往往却是这个少年窃取。前者总是重击致伤,让对手不能再战,后者却专击软肋,攻击的位置都很阴险。

    不过为了给四皇子留下个好印象,没有人敢明目张胆演戏,都真真实实挨了几下拳脚。一个个锦衣华服的英气少年,都显得脏兮兮的。虽然没有真如羽歌夜所说“最后只能剩下十二个”,但是自知没有机会的主动退却,最终跪在羽歌夜面前的,确实只有十二个。

    “抬起头来。”羽歌夜倚在椅上,遮阴的华盖隔断了阳光,只留他衣角一抹浅白,被阳光耀得越发刺眼。阳光阴影,羽歌夜的脸显的越发苍白,精致如瓷,他带着笑意,纯真如幼童,也不说话,只是慢慢地,细细地,把所有人都打量了一遍。这一刻,每一个跪在地上的人,都在思考自己刚才的表现,敢于坦然面对他目光的,仅有一个。他轻声一笑:“打今儿起,你们就是我的凤翎卫,起居,安危,行宿,该你们做的,做好,不该你们做的,别碰,行了,都起来吧。”

    他端起旁边放着的青花百蝠寿桃盏,只喝了一口,就皱着眉甩在桌上。那位总是投机取巧的少年,此时越众而出,将杯里残茶倒在盂里,拎起旁边的茶壶,为羽歌夜添了一杯水。

    羽歌夜抬起头,少年已经恭敬地托着茶盏,低头到只能看到乌黑的眉毛和鼻尖。

    “你叫什么名字?”羽歌夜接过茶盏,用杯盖轻轻拂去上面浮动的一弯碧翠青叶。

    “回禀主子,奴才沈听河。”少年全无刚才狡黠之气,恭敬到有些拘谨。羽歌夜轻嗅杯沿,低声叹道:“茶是好茶,可惜水不好。”他将茶杯放下,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又指着那位武功最高的少年,“以后就你们两个贴身伺候吧。”

    和其他人一样正暗恼错失机会的少年不由错愕,认真到严肃的脸上显出掩饰不住的惊喜,连忙单膝跪下应到:“谢主子。”

    沈听河拿起华盖,亦步亦趋跟在羽歌夜身后,两个少年一左一右陪在羽歌夜身边,而和羽歌夜一起来到教武场的大内侍卫们,这一次没有再跟过来。

    贴身侍卫,无疑是凤翎卫中的佼佼者,默认的头目。一步跃居众人之上的两个少年无疑让错失良机的十位心怀嫉羡,但此时先机已失,如何日后得到重用才是重要,所以纷纷跟上来,自发并成两列。

    “我们的四皇弟,看起来是个很挑剔的小主子啊。”羽惊夜走到羽良夜身边,笑意爽朗。羽良夜温纯笑道:“都是母君从小娇惯的,回去我一定好好说他。”羽惊夜嘴角翘起,开怀大笑。

    至于笑意有几分,就只有他自己知晓。

    ☆、6凤翎初浴

    回到坤宁宫的羽歌夜带着娇气扑到了唐修意怀里,一路上被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四皇子弄得心中分外忐忑的侍卫们悄悄松了一口气,只要还会撒娇,那就只是个孩子。其实这些侍卫并未比羽歌夜年长太多,只因自小入宫接受训练,知道尊卑有别,才格外小心谨慎。

    “听说你今天又胡闹,真是孩子脾气。”唐修意拍拍羽歌夜的头,扬眉看看跪在地上的侍卫们。只这一眼,便让一群少年噤若寒蝉,所谓不怒自威的凤目,便是这般吧?他们心中一齐想到,“虽说你们是择武艺秀出者入选,但凤翎卫不比金吾卫,皇子一应起居都由你们负责。歌夜自小体弱多病,举国皆知,你们作为他的凤翎卫务必小心小心再小心,若是有个万一,可不是你们几个承担得起。”

    “谨尊凤君教诲。”少年们声音尚有三分稚嫩,却显得十分严肃。

    “雪桥,这几日便由你先教教他们规矩。”唐修意摆摆手,立在他身后的大妇寺应雪桥便躬身应是。后宫仆役多由兽人担任,雄性入宫则要服“净身汤”消除x能力,因此雄性宫仆数目相对稀少,但品位大多不低。大貂寺洛尘谷和大妇寺应雪桥分别为大内总管和凤印尚宫,乃是后官品位最高的内侍首领,应是大族,洛更是八大贵族中的下五族,甫一入宫就由如此高品级的内侍教导,无形中的压力让刚入选的凤翎卫充分感受到了皇宫大内的独有气氛。

    被希烟凌举荐的少年就是武艺最为出色的希奇,他和沈听河被选为贴身近侍,按羽歌夜的意思,除了小童瓜子,便只由这两人侍候。所以在交代了坤宁宫规矩后,应雪桥只将希奇和沈听河带入了羽歌夜居住的清梧院,其他人都入住外院。坤宁宫占地广大,清梧院本来是配殿,是为了唐修意就近照顾羽歌夜特意改建,连侍卫仆役居住的外院耳房都已建好。外院就在清梧院外,也是坤宁宫外,但是仅仅一墙之隔,地位却天差地别。

    进了一方小院,院内种着三棵梧桐,色作青碧,乃是上上品“碧屋“桐,院内正房匾就写着“碧屋“二字。进了这院子,莽撞如希奇,细腻如沈听河,都不由面容微赧。这院落两侧各有两间厢房,正是凤翔卫和仆役居所,而若有人被四殿下收入房中,有了侧室名分,便可独享一间厢房。

    四殿下不喜吵闹,因此除了随身侍童一人,只有管事内监一人,起居大仆四人。你们两人入了清梧院,品秩与管事内监平级,是院中最高品秩,但清梧院管事白逢年是你们前辈,年纪也大了,凡事多恭谨些。应雪桥说完,希奇只是不住点头,沈听河却道:“这是自然,多谢大妇寺提点。”沈听河知道宫中雄性仆役地位极高,每位皇子身边自小陪伴的雄性仆役,都是亲信,大貂寺洛尘谷就是皇上龙潜时的管事内监。

    “今夜你们中一人住在碧屋小间,另一人便先住在西厢吧。”应雪桥说完回头一看,眼中微现笑意,原来沈听河后退一步,将希奇显了出来。希奇面红耳赤,又不敢辩驳。“这间厢房从此便属于你们二人,这是钥匙。应雪桥将钥匙交到沈听河手里,碧屋中已走出一个中年雄性。

    “见过白管事。”二人同时开口,白逢年盯着二人看了半刻,才轻哼一声:“且跟我来。”

    羽歌夜不是一个奢靡的人,从不喜欢穷奢奇巧的东西。但由俭入奢易,他贵为凤君嫡出四皇子,吃穿用度真正是贵而不显,华而不炫。乍一进碧屋,看不见任何奢华装饰,素雅之气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十一岁孩子的房间。但细细看去,满屋家具虽然朴素无华,却都是采自洛蒙山脉的百年银丝楠。正中墙上挂着一卷画,乃是山川星河,明月大江,两侧题着“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画是“寸笔江山”张庆湍,字是“锋毫醉墨”草圣王旭川,可见气象。画下桌上放着一尊小鼎,古拙鼎腹上四字铭文“万寿无疆”。

    希奇呼吸一滞,沈听河不知原由,颇为困惑。白逢年面色不波:“这便是当年藏族始祖藏王炉敬献圣师六十大寿的`万寿无疆'鼎,与之相对的功德无量钟就贡在当今陛下早朝龙案上。以后还请小心对待。”

    话说得不重,但却字字千钧。圣师时代留下的古物如今都已是社稷神器,价值不可衡量。希奇一眼便认出此乃至宝,这份眼力不是等闲人家子弟能够拥有的。沈听河知道自己露了底,却依旧带着恭谨笑意,倒是让白逢年心里又稍稍拉回一分评价。屋中古物大多价值不凡,亦有匠心独运的近代奇珍,不过看了万寿无疆鼎,两人反倒能波澜不惊。

    再里面便是羽歌夜的住所,一扇翡翠屏风将房间隔断,里面是卧室,外面便是小间,屏风边有一张小榻。凤翎卫之所以身份不同,就是因为他们担任着皇子所有贴身仆役,每天晚上就睡在这间小榻上,随时听候皇子吩咐。所以一旦皇子兴趣大发,凤翎卫就是皇子唾手可得的美味。一旦来到这间屋子,等若把身心都交给了羽歌夜。

    “四殿下喜欢清静,没有吩咐不要进入内间。”白逢年对有些羞涩的希奇说道,“清梧院重重门户,一重门是一重天地,这扇屏风,就是最后一道门。屏风里睡的是龙子,没有那分鱼跃龙门的本领,就别胡乱扑腾。”

    希奇脸上一紧,心里几分旖旎担忧都压了下去。白逢年只眯缝着眼无声冷笑,随口有条不紊讲着守夜种种规矩,不紧不慢,能听到多少,就看这个莽撞少年的造化。

    转眼入夜,希奇忐忑不安地躺在小榻上,初看这小榻简约无华,然而一旦躺上去,就觉得舒适之极,床褥枕衾都是淡雅素净的棉布,却质地细密,针脚精致,于细节中见奢华。他能透过那带着淡淡墨色的翡翠屏风看到里间的烛火,忽然听到“白叔”,他一连听了四五声,才意识到过去白逢年的位置换了自己,只是四皇子还不记得自己名字罢了。他连忙起身跑进了屋里,单膝跪下道:“请四殿下吩咐。”说完也不敢抬头,屋里静的可怕,他偷偷用眼角余光上瞄,看到羽歌夜拥着一方烛光映黄的薄被,倚着枕头,单手握着书卷,黑发随意披散,落在他白色的里衣上,白瓷般精致的皮肤在灯下多了一分人气,点墨般双眸沁着两点灯火明辉,此时正略显古怪地看着希奇。

    希奇第一次近处细看羽歌夜,不由有些入神,此时才发觉状况似乎有些不对,他连忙低头,却不由“呀”了一声,原来他自小习武,身体强健,火力旺盛,平时睡觉最多穿条内裤,今天一时疏忽,竟然就裸着身体,只穿着内裤就进了里间。他先是面色通红,毕竟还只是少年,骤然被人看到自己近乎赤身,难免羞涩,俄而想到白逢年的话,又面色惨白,若是被四皇子当成媚意勾引,那可就是大罪。

    “你不冷么?”不想羽歌夜却问了这么一句话。

    “回四殿下,奴才自小习武,身体健旺,在家四季这样穿着,一时失仪,请殿下责罚。”希奇总算没白白浪费了金吾卫训练和白逢年一番提点,此刻立刻开口辩解。

    羽歌夜有些嫉妒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明明年纪相若,可是身体素质却天差地别。雄性虽然持家治国,为一家之主,身高体格却天生弱于兽人。希奇年纪不大,已经看出宽肩窄腰,肌理强健,显出蓬勃的男孩少年的朝气。反观自己,本就是雄性,又自小体弱,希奇还穿着内裤乱跑的时候,自己已经穿上一身睡衣,不由轻叹:“真好。”

    希奇刚还未明白,旋即面色发紧,四皇子自小体弱,近两年才有所好转是朝野上下公开的秘密,自己自夸身体强壮,不等于当面讽刺四皇子吗?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辩解,急的满头大汗。

    “既然习惯了,就这么穿着便好,去把灯熄了。”羽歌夜性味索然,将手中的书递给了希奇。希奇不由心里感觉古怪,虽然圣师圣言,□大防已不是古时严防死守,但是兽人在雄性面前□身体仍然是极其放荡失礼的行径,而若是雄性没有加以阻拦,就有苟且嫌疑。四皇子一面显出不喜欢别人亲近的意思,一面又让自己可以在他面前□身体,到底是什么想法?他把书放回书架,吹熄蜡烛,一路回到榻上都是分外忐忑。

    而羽歌夜有什么想法?他是直男一个,很多想法难以改变,一个男孩子穿着内裤在卧室里跑来跑去有什么不可以的?他从来就没想到过“□”,因为他始终认为自己和希奇是同样性别。不过自小生在皇家,仆役们无论做什么事都要请示,他习惯性带着一分颐指气使,所以说话上就像是特许希奇这样穿着一样,但实际上那只是一句敷衍式的回答罢了,只是想让希奇熄灯前一句过渡话而已。

    就这般思想上的差异,让羽歌夜一夜安睡,希奇却忐忑了良久,不知道四皇子是什么心思,不过旋即他自己为自己开解了,无论四皇子是什么心思,他现在都是清梧院的人,乖乖听命便是,四皇子无心,他绝不做那种勾引媚上的人,四皇子若有心,希奇的脑海里蓦地出现那雪白里衣上的乌黑发丝和那双古井不波的双眸,不由轻声骂自己一句“想什么呢!”,赶紧睡下。

    ☆、7天下如鼎

    第二日一早,希奇忽然觉得一阵寒意,猛然睁眼,身体已经迅疾反应,一把剑仓浪一声坠在地上,他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制住了四殿下,连忙跪下谢罪:“奴才该死,奴才不是故意冒犯,求四殿下恕罪!”后背上已满是冷汗。

    羽歌夜揉揉自己被希奇按住的肩膀,略微活动一下:“警惕性还不错。会不会伺候?”

    希奇一时迷茫,这时门扉悄无声息推开,白逢年迈进屋中。“白叔,何必劳烦你来,就由瓜子教他好了。”羽歌夜坐在镜前。

    “不可再叫瓜子了,他如今也是吃俸禄的奉书了。”白逢年略带调侃地微笑,转脸面对希奇的时候面色已经冷冽的多。希奇看着穿着一身雪白里衣的四皇子羽歌夜,看着一身紫色管事装的白逢年,看着站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衣衫齐整的沈听河,再看看只穿着一条内裤的自己,莫大的羞窘与沮丧让他摇摇欲坠。

    “穿好衣服过来学着。”羽歌夜冷着脸说了他一句。“是。”希奇匆忙想要穿衣服,却发现放衣服的地方那身侍卫服已经不见了,放着一身和沈听河身上一样的凤翎卫服,浅黑色的修身凤翎卫服上,在左肩有一枚银徽,从左肩过肩头到后背直到长袍下摆,有大片的银线凤翎绣纹,典雅大气,希奇穿上之后,都觉得自己瞬间英武了三分。他抬头看向沈听河,毕竟此时和他最亲近的应该就是沈听河,却不想沈听河极古怪地轻瞟了放衣服的小几一眼。希奇浑身一震,他突然意识到昨晚他睡着时金吾卫服还放在那儿,而今早却已经换成了凤翎卫服。再一想今早羽歌夜的试探,他不由再次冷汗淋淋。

    白逢年是宫中老人,挑起羽歌夜一缕头发,转头对沈听河与希奇道:“宫中衣食住行皆有规矩,处处都要小心,若是错了一处,丢人的是主子,受罚的是奴才,自己好生掂量。”

    “白叔,我不是早就说过千万别自称奴才吗?您从小照顾我,这奴才两个字,我受不起。”羽歌夜带笑说道。白逢年冷面乍暖:“主子这话说得,让老奴心里暖洋洋的。”说完他转头从镜里对着希奇和沈听河道:“外人面前,该尽的礼数,你们心里省得。清梧院内,没外人的时候,四殿下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你们都是凤翎卫,平日自称姓名,尊主子一声爷,四爷,也都使得。”

    希奇还没回过味来,沈听河已经跪在地上:“谢四爷恩典。”希奇方反应过来,允许住在清梧院只是第一重门槛,这称呼改换,亲近程度便截然不同。白逢年虽然是清梧院总管,毕竟是内监,和凤翎卫身份不同,无论羽歌夜如何抬举他,终究还是奴才。而希奇和沈听河,在十二个凤翎卫中独获殊荣,若是真成了皇子侧室,就也算半个主子身份。

    “谢四爷恩典。”希奇喃喃低声,已经有些害羞,宫闱之中规矩森严,他自小生活在深宅大院,耳濡目染,难免多想。沈听河在旁边看了他一眼,却默不作声。

    羽歌夜一头长发完成一个发髻,戴着一顶小小金冠,冠上盘着一条戏珠螭龙,一颗葡萄大的珍珠含在龙口。两缕鬓发从两颊垂下,他本就肤色极白,此时越发显得清冷,因为是要往唐府省亲,所以穿的是一件大红黑边掐金云涛纹长袍,扎着十四金镶玉腰带。人要衣装佛要金装,金玉红黑这样庄重的颜色堆砌在他白皙的脸颊周围,凭生三分天家贵气,让人不敢直视。但是旁观的希奇,却莫名觉得,这些代表着崇高身份的服饰每穿上一件,羽歌夜脸上的笑意就少上一分。

    再次喝下青脑黑莲羹,站在羽歌夜身后的沈听河用小盘乘着茶碗,将羽歌夜漱口的水接下。

    “今天武圣唐清刀的帐子(女儿)也在唐府,歌儿不是很喜欢学武吗,听说唐武圣的帐子小小年纪武艺不俗,想必你不会太无趣了。”唐修意看羽歌夜暮气沉沉,轻声笑道。

    “武圣唐清刀和楚翰林的帐子?”羽歌夜果然神采一震,却并非开心,而是若有所思。

    唐修意却一勺一勺喝尽碗中紫藕薏仁粥才开口:“虽然唐族现任族长是你外祖父,不过唐清刀本身就是别支,又已经是楚家的人,难得来本家探亲,你们可要好好相处。”

    羽歌夜也不着恼,唐修意喝粥,他该吃什么就吃什么,听到唐修意开口说话,方把乌木镶银的筷子轻轻撂在碟上,碰出咳哒一声。这一声本来不大,但是早在唐修意说出话时,翠霞亭便已鸦雀无声,连第一次伺候羽歌夜用膳的希奇和沈听河都察觉不对,连大气也不出,这一声便显得分外清脆刺耳。

    “雪桥再为我盛一碗来,你们且下去吧。”唐修意意态悠闲,应雪桥为他又盛了一碗粥,所有仆从都鱼贯离开翠霞亭。

    “楚淳冈如今已经是翰林院编纂,离武英殿大学士只一步之遥,唐清刀驻守界碑关,震慑北莽不可轻动,当年被逐出门户的唐家别支,如今终于也风风光光回来探亲了。”羽歌夜起身为唐修意夹了几根小黄瓜腌菜。

    唐修意看着羽歌夜的动作,叹息道:“那已经是老一辈的恩怨,你又是从哪里听说的?”

    “哪里听说不重要,有没有用才重要。”羽歌夜将碟子双手捧着放在唐修意面前,“这么位人人垂涎的神仙般的人物,恐怕不太适合我。”

    “羽惊夜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定下了亲事。楚倾国这孩子我听说过,人品相貌都是上上之选,我不求你一见倾心,总要见他一面,我也在唐清刀面前有个交代。”唐修意重重将碗放下。

    羽歌夜盯着粥里紫色的藕丁,面色依然冷淡:“太子哥哥如今尚未定亲,我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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