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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爱再重来 作者:竹醉月见

    那种奇怪的馨香,不是那种平日里郁止辰身上的淡淡体香,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那是女生特有的唇膏香味。

    然后周围是震耳欲聋的庞大起哄声,伴着男生吹口哨的声音,女生则是一阵看到好戏的尖叫,康淮被这突如其来的怪叫吓了一跳,大家都在替那大胆亲吻了自己脸颊的覃梦叶欢呼着,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人推门而进的声音。

    现在的女生,难道都这么开放的?

    康淮有些厌恶,恍恍惚惚中准备抬头擦掉那黏在脸上的唇印,愈加的不耐。而等他无意间瞥见门口的人时,突然觉得一直惨白冒着冷汗的脸,瞬间腾的一下似上了火,而体内那像有莫名硬物的胀痛感,则完全将他的胃堵塞了。

    「哥……」

    他只发了那么一个单字的音节,就再也无法说话了。

    郁止辰脸色平静如水,满屋的酒臭让他皱了皱眉,但仍波澜不惊的走向他,「你喝酒了?」

    康淮此时突然觉得,他还是装醉了比较好。

    郁止辰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不知道,郁止辰到底是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的他也不知道,他唯一能确定的是,方才女生亲吻自己脸颊的时候,一定被他毫无遗漏的全看到了。

    以自己多年来对郁止辰的理解,那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喝酒、泡吧、ktv、挥霍金钱,还有与女人间看似复杂的关系,所有的一切,都是平日里他谆谆告诫的禁忌。

    康淮的脸烧红得厉害,他只是莫名的朝男人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假装神志不清的靠向对方,「哥……我头疼……」

    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对一个醉鬼发火吧,他把脸埋在郁止辰的衣服里,贪婪的吸取着与那屋子里截然相反的好闻味道。

    郁止辰没有多说,而是出乎意料的拥着他,「能站起来吗?」

    康淮瘫软的躺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心想原来酒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讨厌嘛。

    「你好,我是康淮的哥哥,敝姓郁。」

    康淮听见头顶上方传来温和的声音,从这个角度,眯着眼看不见郁止辰的表情,只有他紧搂着自己的手,还感受得到炽热的温度。

    「你好,」另外一个同学似乎答了话,男子进来的时候根本悄无声息,把周围的人也吓了一跳,赶紧将刺耳的音响关掉,好让对方能听见对话,「我是康淮的同学,我叫……」

    「他好像喝醉了,我带他回去,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包厢内有着与气氛不太相称的莫名寂静,郁止辰似乎根本也没有打算听其他人的回话,直接将康淮打横抱起,完全无视其他众人的反应。

    康淮一下子觉得完全腾空起来,失去重量的瞬间,他仅仅只是抓住郁止辰的手寻求保护,缓过神来才发现目前所在的位置。

    酒果然是个好东西。

    他恍恍惚惚的想,自己从没有露出过如此害羞的神情,多亏了那酒精的麻痹,康淮将脸深深埋进郁止辰的怀里,双手圈住他的脖颈,贪婪的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别样关爱,他竟然也不觉得在同学面前,和郁止辰有这种明显不太对劲的举动,会有什么后果。

    「再见。」

    郁止辰朝已经呆滞的一堆学生点头示意一下,转身出了包厢。

    「喂……那个是他的哥哥?」

    「好像是的,听说班长的监护人那栏都是他哥哥签字呢。」

    「好帅哟……」

    其中一个女生禁不住发出感叹,「就是觉得冷冰冰了点,你们说班长不太近人情是不是他哥哥的影响啊。」

    「对啊对啊,我刚才都吓了一跳,连音响都关了,他给人好有压力的感觉……」

    「不过,你们觉不觉得他们关系好像很好啊,我还没有看见过有人是这样抱男生的。」

    「对啊,那个人力气肯定很大,班长不管怎么说也快一米八的身高啊。」

    「啊啊班长都走了,我还想看看梦叶亲他以后会是什么表情呢!」又有人出声说道,满是情窦初开又有些看好戏的语气。

    「你们别说了,我们继续唱歌吧。」

    覃梦叶出了声,脸也有些发烫,方才借着酒劲豁出去了,才在这么多人面前亲了康淮,现在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没有好戏看,众人也就不再多说,又开始玩乐起来,覃梦叶喜欢班长这件事几乎人尽皆知,当然,除了班长自己吧。

    安静了许久的包厢内又重新嘈杂起来,覃梦叶坐在沙发上,靠着椅背,默不作声的一口一口喝着苦涩的酒水,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种带着单相思的初恋,终于还是要结束了。

    在那个自称康淮哥哥的人将他抱起来的时候,她无意中瞥见了康淮的脸色。

    不知是酒气冲上了脸还是怎的,那一瞬间,康淮那敞开的领口中,白皙的皮肤染上了若有若无的别样粉红色彩,唇边还沾着点点滴滴未擦干的酒液,迷蒙的眼睛微闭,他好像完全放心般,靠近着抱着自己的男子,满足的表情如同一只慵懒的猫。

    好像就是那一刻,覃梦叶知道自己找到了三年来都未曾在班长脸上看到过的――她一直寻找和向往的,不再冰冷严肃的脸庞。

    班长他,真的长得很好看呢。

    康淮这之前没有喝过酒,所以他并不知道如何判断自己的酒量。

    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并没有醉,虽然有些头昏,但并不至于到神志不清的地步,郁止辰将车窗打开好让自己能透透气,过强的酒劲被冷风一吹,又醒了大半,只是相对于胃来说,却愈加的不舒服。

    康淮默默用手掌捂上嘴唇,竭力抑制住那欲往喉咙口翻滚而出的呕吐欲望。

    「如果想吐的话,就直接告诉我,吐出来会好受些。」郁止辰看着在副驾驶座上明显坐立不安的人,如实说道。

    「没事……」话才刚出口,他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郁止辰忙打方向盘,将车靠边,拽出车里已经忍耐到极限的人。

    康淮跑到路边的垃圾筒,「呕……」

    他一定要继续装醉下去,康淮看着那垃圾筒里的不明黏腻物体,尴尬的想着。小时候除了生病,他并没有太过去依赖郁止辰,今天这种丢脸的举动,更是头一遭。

    郁止辰买了水过来帮他拍拍背。

    「用这个漱漱口,现在感觉好些了吗?」又将西装脱下披在他身上,「穿上这个,酒后吹了冷风怕你受凉。」

    还好没吐在车上,康淮完全无法想像,如果将呕吐物留在郁止辰那一尘不染的车里,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虽然觉得口腔里难闻的味道还没有完完全全消去,喉咙里好像还有某些东西残留,但胃倒是舒适了不少,再加上郁止辰一直轻轻的拍抚着自己的背脊,也让自己安心了下来。

    康淮一路上都在疯疯癫癫的胡言乱语,紧黏着郁止辰不放,好不容易到了家,这会似乎终于安静了些。

    郁止辰放好热水,将他抱进浴室,康淮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对方帮自己脱衣服时,双手之间流露出的那种无法言喻的颤抖。

    气氛有些旖旎,在氤氲的水气中,康淮仍旧紧紧抓住对方的衣袖不放,将郁止辰的衣服都打湿了。

    「康淮……放手……」

    郁止辰用着最后的理智说道,「这样我不好帮你洗……」

    「不要……哥……衣服湿了的话就一起来洗吧……」喝了酒的康淮死拽着他,像闹脾气的孩童一般不肯放手,他知道平日的自己是绝对不敢这样做的,借着酒劲,就让自己好好的发一回疯吧。

    如同那次一样,郁止辰没有再多作反抗,让他拉着自己坐进浴缸,用双手将自己的上身衣服脱下,然后是裤头拉链,然后……

    康淮想着郁止辰可能是知道的吧,却不明白他为何会纵容自己,哪有一个醉鬼会如此有效率有目的的做这些事呢。

    男子疲软的下身与自己的肿胀形成鲜明的对比,看得康淮有些刺眼,他的确太过自私了,明明知道那是对方不愿坦诚的最后自尊,他却要将那伤疤一次次揭开。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用手帮你……」

    声音从上方传来,一时间康淮竟真的以为自己是喝醉了。

    但那冰冷的手包裹住自己属于男性体征的高温时,康淮还是忍不住低吼了一声,郁止辰的手带着凉丝丝的触感,有着意想不到的舒服,要不是方才尽全力忍住,他怕真的就要出来了。

    要是给丛杉知道自己这样,肯定会放肆笑着自己早泄吧,他懊恼的想着,却不禁将脑中刚呈现的句子说了出来。

    「喂……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说其他男人的名字吗……」

    郁止辰的声音很低很沉,康淮认为自己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难道这是给醉鬼的奖励?他触到了郁止辰主动靠过来的唇瓣,舌尖很快的与对方纠缠起来。

    主动求欢,这四个字放在郁止辰的身上,让康淮总有一种明天要世界末日的不真实感,他一点一点舔舐着男人的口腔内壁,突然又想到自己喝过酒还吐了,急忙又要把舌头收回来。

    郁止辰却不依他,嘴唇相连的部位牵扯出点点银丝,他一点一点将它慢慢收拢,吞下去,然后舔着自己嘴角的滑液。

    康淮倒吸一口冷气,喉结在火辣辣的翻滚着,饥渴难耐,像有什么东西堵在那一般难以吞咽,「这算是对醉鬼的补偿吗……」

    要是能这样,他甘愿每天都浸泡在酒精中。

    呼吸的空档,郁止辰抬起头,朝他笑笑,然后将脖颈放低,开始吸吮他小腹上线条紧实的肌肉。

    康淮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郁止辰现在的神色只传递出一个信号,让他的下体完全没有任何降低温度的趋势,反而伴随着高温越来越肿胀。

    「操我……」

    男子好像能读懂他的话一般,在耳边慢慢的说着。

    「哥……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康淮压抑住最后的一丝理智,话语间却看见郁止辰将头放低,唇舌一直吸吮着自己的大腿内侧,然后含住了中心部位。

    康淮这下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浴室的水气早已消散,水已经冷掉,康淮颤抖着拉开水塞让水流走,从这个方向看上去,他看不见郁止辰的表情,只能看见那已经通红的耳垂,还有脖颈,平日里笔直背脊上的白皙皮肤,此时也微微弯曲着,显出了漂亮而柔和的粉红色。

    郁止辰的舌头并不灵活,只是有些细腻而笨拙的舔舐着他的高温地带,可仅仅是这副光景,就让康淮开好几炮了。

    眼前的人他很陌生,以至于就像梦境来得太过虚幻而无法辨认真实,康淮只觉得身体一紧,身旁似乎还能听见那种连绵不绝的细微水渍声,混合了自己鼻息中的低喘闷吟,还来不及反应,却全数喷进了郁止辰的口腔内。

    「啊……哥,对、对不起……」

    他手忙脚乱的想找来纸巾擦拭掉沾在男子嘴角的污秽浊液,「快点吐出来……我……」

    郁止辰却抬了抬手,不理会上方康淮的急躁,他慢慢舔着手指尖的白浊液体,连同方才在嘴边和口内的,全数吞了下去。

    康淮的大脑当场死机。

    天晓得那人用着舌尖游走在粉红色皮肤上的姿态,在康淮眼里看来是多么的诱人,他以前怎么从来不知道郁止辰有着这样的一面?或者说那硬冷外表下的真实表情会如此迷人?

    不、不对,康淮几乎惊讶得合不拢嘴,虽然大脑混乱,思维也完全不听使唤,但现在他应该疑惑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他吃下去了?他把那个……那个自己完全无法说出口的东西吃掉了?

    郁止辰等那阵抽搐、痉挛,到平稳的过程全部结束后,才将疲软的性器吐出,又随手将沐浴乳倒在手上,然后用手向后方探过去,不知在干什么,神色间有些痛苦的涩然。

    康淮无奈的看见,明明才解放不久,那里又开始不争气的挺立起来。

    郁止辰将他推到在浴缸的边缘,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慢慢将臀部移上那高温,对准后慢慢坐了下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康淮此刻倒是能彻底体会那句上古名言了,怪不得那人生四喜诗里还有什么洞房花烛夜,他晕晕忽忽的想,今晚眼前的一切状态都不在他自己的控制之内,郁止辰以前教会他那么多危机处理的应变方式,唯独这一点,他已经完全无法根据常理来思考了。

    男子露出有些痛苦的神色,像是无法忍受一般又想往回抽去。

    康淮自己也没有好过多少,方才的动作太突然,他又没有准备,感觉自己那里几乎要被压断了,只得轻轻拍着对方的背脊,好让郁止辰渐渐适应自己,将那颤动慢慢平稳下来。

    郁止辰的内壁滚烫,却又温和如水般,紧紧包裹住自己,康淮可以感觉到自己那勃发的脉动在他的内壁中来回游走、摩擦着对方,快感如同潮水没顶一般的涌过来,使他几乎濒临情欲的巅峰。

    康淮情不自禁的拉住郁止辰,让他俯下身来与自己纠缠着绵密深吻,急促的心跳声刺激着自己的胸口,双手也覆盖住对方的,卖力的取悦他。

    体内那叫嚣的地方很快变大,肿胀的同时也使律动无法抑制的加快,康淮看见郁止辰的腰胡乱的扭动着,终于忍不住低吼一声翻过身来,将郁止辰压在身下,最大限度的折起对方的双腿。

    康淮双眼迷乱的盯着郁止辰:「哥,对不起了,我已经无法忍耐了……」

    话未说完,郁止辰只觉得下体一阵抽痛,强烈的撞击几乎要令他昏厥过去,才不过几下的抽插,郁止辰就觉得自己下体已经快要四分五裂。

    口腔内有莫名的铁锈味,他这才发现因为亲吻得太过头,不知何时已经有淡淡的血从嘴角边缘流出来。

    不知是康淮还是自己的血,滴落在纯白色的浴缸上,显得有些刺目的殷红。

    他眼神愈加的涣散,只是下体那一下下充斥的淫靡水声的冲撞,还在提醒着自己正经历着怎样激烈的性事,康淮仍旧紧抓住自己不放,年轻而富有朝气的、略微野蛮的男性气息就在他的耳边、唇瓣,还有那难以启齿的地方,愈加的勃发起来。

    但就越发体现出自己的悲哀。

    他加重回应着康淮亲吻自己的唇舌,血腥味在口腔里浓得化也化不开,只有这一刻,他能抛弃多年无法开口的禁忌,虽然享受的或许并不是自己。

    康淮身体绷直后一阵低喘,终于如数射在了郁止辰的体内。

    郁止辰只觉得后方内壁一下子被滚烫的液体充满着,他不敢去看康淮现在的表情,就像自己不敢去看自己的下身一样。

    他不知道康淮是否明知毫无用处却仍想取悦他的心理,只是猜测着他是否会和自己一样,就算是那么一点点希望,他们也想抓住。

    他知道康淮喜欢自己,而在性事上,康淮更觉得如果两人能够相爱,那双方就都能有最好的享受。

    但是没有关系,他无法感觉到那种高潮如水般的快感也无所谓。

    只要康淮能享受到、寻找到发泄的地方就好。

    浴室里弥漫着那阵无法消散的别样韵味,康淮轻轻拥着郁止辰,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

    他甚至能感受到怀里男子为了不让自己发觉,而不得不拼命压抑的低低啜泣,康淮轻拍着男子的肩背,仰望着天花板上的滴滴水雾,对面的镜子里倒映出自己欢愉后微红的面颊,但是郁止辰的脸色,却愈加的一片惨白。

    许久,康淮默默的出了声。

    「哥,我被女孩子亲,就让你这么受打击吗。」他一遍遍吻着对方的额头,「止辰,我可不可以认为,你还是有那么些喜欢我呢。」

    chapter 12

    辛然有些头疼的看着桌上的文件,最近公司的业务频频被其他的商家抢走,连那种明明和自己公司毫无抗衡能力的小公司都来参一脚,很明显背后是有某些大股东在搞鬼。

    偏偏前阵子自己办公室被砸的事情还未完,现在又遇上这种状况,大幅影响公司业绩,辛然有些焦头烂额,只能不断的拨打着各个以前熟知业务往来的公司负责人,和他们确认那些金额。

    公司现在是进入了难关,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挺住。

    「铃铃――」

    没有什么新意的手机铃声传来,辛然面色不善的接起了电话,却听见那头的男人有些傲慢而窃笑的声音。

    「你让我查的东西已经查完了,学――长――」

    乌恒矾加重了后面两个字的语气,轻松的嬉笑道,「除开学长拜托我的,我还得到了更多学长或许感兴趣的东西。」

    「什么东西?」辛然眉峰一紧,急忙问道。

    「那个叫丛方叔的,他已经去世的老婆,可真是大有来头哪。」

    「你这话什么意思?」

    辛然蹙了蹙眉,他知道乌恒矾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男人虽然看起来漫不经心,但做事效率奇佳,「给我说清楚。」

    「哎哟,学长你不要这么着急嘛。」电话那端传来让辛然不得不压抑着怒火才能听清的话语,虽然轻佻,却胸有成竹,「学长,看来我们需要找个好地方,来交流交流这空缺了好几年的感情呢。」

    「你有话快说。」

    辛然感到握着电话的手心出了汗,乌恒矾却似乎在暗暗报复自己上次的不友好言论,除了锭维,可能没有人会对他那样说话。

    「那么,下午五点半,你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

    那端的人满不在乎的收了线。

    辛然也随之挂断了电话,叹了口气,埋头继续整理着那些繁杂报表。

    「哟,学――长――」

    乌恒矾朝着刚走进咖啡厅的辛然挥了挥手。

    其实不用他这么做,辛然也一眼就看到了男子,那么多年没见,他的样子完全没有改变,夸张而显眼的打扮,看起来就像是那种市井流氓或者纨绔子弟。

    辛然皱皱眉,不知道要是被公司的人看到了,又会有怎样的闲言闲语。停顿了几秒,他还是向着男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学长,好久不见,你看来一点都不老嘛。」

    乌恒矾自恋似的摆弄着自己那已经完全染成银灰色的头发,这简单的举动又惹来辛然一阵内心的反胃。

    有时候他自己都很怀疑,像乌恒矾这样的人、这样出格的打扮,耳朵上左一个洞右一个洞,鼻子上还有鼻钉,嘴上还有唇环,那一身晃眼刺目的首饰更是不用说,皮肤保养得甚至比女人还要好,这个全身上下看起来完全就是男公关打扮的人,怎么会是那个在警界里令人闻风丧胆的法医呢?

    「如果你所谓的年轻是用来在身上挂着一个个圈圈环环,我倒是确实迫不及待想步入中年。」辛然扔了一个白眼过去,懒得和对方说更多废话。

    「拿来。」

    大手一伸,他方才落坐的时候就看见了乌恒矾身体左侧的那个文件夹,这家伙虽然经常耍流氓,这种事情倒是办得不含糊。

    乌恒矾又笑起来,配合上完全凛冽的冷漠眼神,让辛然更觉不适。

    乌恒矾摆弄着那份文件夹,那充满违和感的表情像极了一只正偷腥的猫。

    「学长――既然那么想知道的话,」他神秘的笑笑,「我们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吧。」

    「也行,」出乎意料的辛然并没多加反对,「那份资料对你来说根本毫无用处,而且就算我松了口,当年那些事情,的确也不过是郁锦川一个人的执念罢了。」

    「喂,你他妈的说话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乌恒矾毫不客气的接口说,「锭维死了,你要是敢说自己没有感觉就给我试试看?」

    「有必要吗,小恒――?」

    辛然故意改了称呼,满意的看着对方的脸立即变成难堪的酱紫色,连那嘴角最后一丝残留的笑意也有些挂不住。

    「屁,你再敢这么叫,我他妈的――」

    「你也是,锦川也是,」辛然没有理会男子的粗言秽语,姿态优雅的端起了咖啡,嘴里立刻充满了有些苦涩的咖啡香,「锭维啊,他真是好命呢,都已经这么多年,居然还有人能记住他。」

    这次乌恒矾倒没有再多说,只是咬咬嘴唇,他似乎能看见咖啡平静的表面,倒映出辛然不经意流露出的落寞面孔,带着怅惘般的,无可奈何似的。

    就连看他不怎么顺眼的自己都知道,并非是博取同情,辛然是打心眼里,很羡慕像锭维这样的人。

    辛然悠悠拿出了一根烟,点燃,却不急着抽,任由那袅袅的烟雾缓缓上升,最终在天花板的周围盘旋,然后消失不见。

    接近昏黄的傍晚,渐渐步入下班的高峰期,窗外的车流量越来越多,夕阳余晖透过窗帘的缝隙,稀稀落落的映照在辛然有些疲惫的脸庞,他轻轻弹着烟灰,开始缓缓和对面男子讲述起那已经尘封了多年的秘密。

    破旧的房子里因为放了台华贵的钢琴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连帮忙搬动钢琴的工作人员都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丛杉知道他们感觉怪异的原因,但此刻自己顾不了那么多。

    他慢慢坐在琴凳前,上一次触摸这个黑白键是多久了,好像已经漫长的如同过了一个世纪般。

    他那个时候弹完最后一次柴可夫斯基的《悲怆交响曲》,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钢琴被拉到寄卖行抵债,以解燃眉之急。

    接着是漫长的躲债过程,家里变卖了所有的家具,母亲终于承受不住心脏病发而去世,那个时候他只是个孩子,连逃跑都不知道,自然而然被抓住。

    父亲长年赌博,欠的全是地下钱庄的高利贷,他还小,毫无偿还能力,他那个时候身体一直在哆嗦,根本没来得及看清头顶上方那人的面貌,便听得那冰冷的声音,连同冰冷的枪口,慢慢抵在自己的额头上。

    他吓得几乎快要昏死过去。

    幸运的是最终这种脑袋开花的无聊戏码并没有上演,刚好那时季明泽从这路过,他虽然不明白为何一个小小的酒店老板会在那种场合,并且那么轻易的说服了那些看起来绝非善类的人,季明泽还先帮忙还上一部分的债,同时向那些人承诺说会提供自己一个工作,好让自己有能力慢慢还钱。

    于是他只好乖乖的跟着对方走。

    季明泽绝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一点他在刚开始就知道了,正人君子或者什么老实人是不可能在那种场合救下自己的,他在男人的酒吧里打工,但那远远不够父亲所欠下的债务。

    他对于季明泽让自己陪客这件事没有反对,也无权反对,身上还欠了一屁股的债,惶惶不可终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命就要丢掉,与脑袋开花相比,不过是屁股被操,这已经好太多。

    那个时候刚好康淮发现自己喜欢男人,跑来酒吧解闷,于是他们认识了,接着是郁止辰,然后还有辛然、郁锦川。

    颠沛流离的困苦生活在今天看来好像已经相当久远,尽管失去了很多,但总有某些东西还是在一点一滴的慢慢回到自己身边,所以他还是很感激季明泽。

    老板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并且常以捉弄自己为乐,而且和黑道有牵连的他,做的绝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但还不至于分不清某些好鸟坏鸟。那些暗渡陈仓的交易他虽然从不过问,却不代表自己不知道。

    而且,没有季明泽,自己或许早就已经成了被随意丢弃在垃圾场里的枯骨吧。

    虽然季明泽现在不知去向,但那个男人看似不正经、嬉皮笑脸,却不令人担心。既然认识郁锦川,大人们总有能解决问题的方法。

    还有这架钢琴。

    他拿了辛然给的钱,虽然良心上过意不去,而且也买不了平台钢琴,但是这架直立钢琴,他还是买得起的。

    辛然说的没错,就算他觉得男人的态度带着轻视,但毕竟这钱拿得坦坦荡荡,他为何不用呢。

    更何况,那是自己最喜欢的钢琴。

    他轻触着每一个键盘,很久没有弹过的曲子有些生涩,但此刻他管不了那么多,膨胀的喜悦正一点一点充盈着他的胸腔。

    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舒畅的感觉,那些黑白键在此刻仿佛一个个都跳动了起来,在经历如此多的不幸以后,他终于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

    辛然盯着那份从乌恒矾手里拿过来的文件,所有的证据清晰可见,还有更多不容辩驳的照片为证,怎么会呢,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他又想起丛杉和自己说过,母亲是同父亲私奔出来的,两人明明原来为了彼此是那么奋不顾身,没想到最后竟是这样的结局。

    辛然有些无奈的将桌上的文件和报表一同塞进了公事包,自从那次办公室遭到破坏以后,他都习惯将重要的文件直接带回家。

    回到家后,他打开抽屉拿出那两张放置很久的票,拨通了对方的手机。

    「大叔?」

    丛杉看了来电显示后,接起电话问道,「什么事?」

    「在做什么?」

    丛杉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翻着琴谱,没多想就说道:「刚新买了琴,现在在试音……」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啊不是……琴那个……」

    丛杉懊恼的看着琴面上黝黑发亮的漆,没有意外的听到那端传来隐忍的低笑声。

    「好啦……我就是口无遮拦的臭小鬼,你总满意了吧。」丛杉噘噘嘴巴。

    「哪天我找个琴师过来帮你调音吧,虽然这方面我不太懂,但有上网查过,新买的琴应该都要调吧。」

    辛然绝对是那种典型的忙碌上班族,丛杉刚想开口问他怎么有时间查这些,却又听见那头传来声音,「晚上有空吗?我知道你最近应该不用去打工了。」

    「晚上……我想练练琴。」丛杉委婉的推辞着,自从那天在辛然的床上哭得昏睡过去,他醒来后连声谢谢的招呼都没有打,就匆匆逃回去,导致有些不太好意思面对辛然。

    「柴可夫斯基的纪念专场音乐会也不去吗?」

    辛然完全没有被拒绝的打算,捏着那两张票无聊的在手中把玩着,然后满意的听见对方有些激动的抽气声。

    丛杉懊恼的按下手机,他甚至可以听见那端男子计谋得逞的轻笑,正如他无法抵挡对于钢琴的偏爱,他也无法抵挡辛然的邀请。

    深渊已经横亘在眼前,他就像一只送死的雪兔,明知不应该一步步走向危险,但他仍想看看狮子身上鬃毛的颜色,奢望在那獠牙之下,自己的皮毛多少能沾染些森林之王的气味。

    彼得.伊里奇.柴可夫斯基,十九世纪最伟大最具有影响力的作曲家、钢琴演奏家之一,作品数量繁多,又以情感多变而突现其特色,时而充满抒情,时而细腻婉转,但这些不过都是反映著作曲家本身的矛盾――

    极端情绪化的本身,时常忧郁敏感而变得萎靡不振,但有时又会显现出乐观向上的唯物主义精神。

    而他的作品中又以交响曲最负盛名,尤其是第六部交响曲《悲怆》,被誉为最接近他短暂的一生的精华。

    因为在同性恋的事情曝光后,他困苦潦倒,悲凉抑郁,因此不得不在《悲怆》公演九天后吞砒霜自杀。但死因方面,也有专家学者说是不幸喝了受污染的水,感染霍乱而去世。直到今日,柴可夫斯基真实的死因依旧是个谜。

    丛杉无聊的翻着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小册子简介,他们提前大约半个小时入场,音乐会还未开始,四周还隐约有压低的说话声。

    老实说他最惊讶的是辛然连自己最喜欢的作曲家都知道,不是华丽如萧邦,也不是恬淡如贝多芬,或者感喟同莫札特,更不是孟德尔颂、德布西、巴赫。

    他最爱的,正是那位有着太过苦闷的经历,在遥远而四周都是严寒的冰冷北国中不断低吟的柴可夫斯基,即便他一生都是那样混沌的悲凉,却依旧坚定而执着的踽踽独行。

    他一直打从心底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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