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只僵尸爱上你[出书版] 作者:杰克胡椒
了一下,然后坐倒在沙发上。
「竟然……已过了这么久……」尸突然开始大哭,哭得相当悲切,「我竟然在棺材里躺了这么久,而不知道外面早已变得人事全非,刚刚还满心欢喜地以为可以再
看到许久不见的故人……」
叶离悄悄附在于承均耳边道:「师父,要不要给他准备几桶水?要不然他等一下可能就脱水了。」
「你别出馊主意。」于承均低声喝斥,然后小心地问尸:「你还好吧?」
「没事,没事。」尸抽抽答答地抹着眼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也知道,时代的潮流难以抵挡,以那时候的情况来看这也是极正常的。只是一时还是……」
话没说几句,那尸又趴下来继续哭。
于承均摇摇头,面对这种情形,他只能装做视而不见地对叶离道:「你也该去上课了。」
「发生这么严重的事哪还有心思上课啊?」叶离大声抗议,「而且,我不放心让师父跟这家伙待在一起,要是我回来之后发现你有什么不测……」
尸边哭边站了起来,涕泪纵横的脸上硬挤出个笑容:「你放心,小太监,在下不会对恩公做什么的。那么,请容在下先行告退。」
他们呆愣着看那尸摇摇晃晃地走回冰箱,缩进去之后还自己将门带上。
良久,于承均冷静地说:「他早上是自己出来的吧?我一直以为因为压力关系,冰箱无法从里面打开,看来这个谣传有待商榷。」
叶离气得七窍生烟。「他竟然又叫我太监!」
第三章
待叶离去上课后,于承均便自己待在客厅鼓捣着工作。
虽然晚上做的是见不得光的盗墓勾当,但白天的于承均有个挺响亮的头衔──k大考古学系荣誉博士──即使这头衔是捐来的。
这招是于承均的师父教的,当然那老家伙自己也买了一个。k大考古算是国内的龙头,因此从这里得到消息也最快。考古系一直都苦于预算不足,只要肯花大钱都可以买到一张荣誉博士证书,于承均盗出尸的那墓穴也是从k大的管道得知的。
不过身为荣誉博士也有该尽的义务,于承均偶尔要去开个讲座,讲述的当然不是史料分析,而是实地考察或是遗迹文物辨识。
资料整理起来极其繁杂琐碎,他焦头烂额地弄了半天,抬头一看已经晌午,便寻思着要不要叫那尸吃饭,毕竟来者是客……虽然看那尸的样子也付不出伙食费,不过自己从他棺木里拿了那块玉枕也够抵销的了。
仔细一想,于承均还真不知道尸要吃什么。一般民间传说认为尸嗜吃人肉人血,不晓得猪肉猪血汤之类的合不合他的胃口。看他的服装挺昂贵,希望不会是个难伺候的主。
于承均走到冰箱旁,侧耳倾听里面有无动静。从那尸进去之后,就一直不断听到里面传来啜泣声,不过现在倒是毫无声息。
于承均伸手敲了敲冰箱门,正要叫那尸时犹豫地想着该怎么称呼他。未等他想好,冰箱门便一下子开了,尸怯生生地探出头来。
「那个……你要吃饭吗?」
尸听了之后,眼眶竟然慢慢涌出泪水。
「恩公,您真是我的再世父母,您的大恩大德我已无以为报。瞧恩公府上家徒四壁,日子想必过得相当清苦,竟还能如此慈悲为怀……」
于承均忙阻止他说下去,蹙眉道:「等等,我实在不晓得你说什么,我什么事都没做,应该还要感谢你在墓室里救了我们。你──」
「我叫ki,您也可以叫我金。」尸眨着水亮双眼道,脸靠得相当近。
于承均退了两步拉开距离:「好的,金。请你别再用敬称或是恩公,我听着怪不舒服。叫我名字就好,于承均。」
尸略带羞涩地说:「叫均可以吗?均,june,想必你是六月出生的吧?」
「我是二月生的。」
虽然被打枪了,金也不以为意。他跳出冰箱,一反适才涕泪俱下的样子感激地说:「均,我要郑重地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血,我就无法复活……」
「……咦?」
「我虽然死了躺在棺材里,不过意识一直模模糊糊地存在,感觉就像喝醉了在梦里晃荡一样,只是那梦没有内容、感觉不到时间,待在那里头,就如过了几千几万年似的那样漫长难耐。直到……你出现了。」
金回头从冰箱里拿出一块染了血的布,那是之前包在他身体外的。他非常珍惜似的摸着它道:「你的血顺着棺材板渗进我的皮肤里,在那时,我便醒了。」
于承均安静地听他说,还敏锐地发现金讲话的腔调变了。看来他之前的京腔是装出来的,讲到激动之处时便忘了。
「之后,我的皮肤长了出来,头发,指甲,脑……在那之前,我可说是靠灵魂思考感受,然后五感慢慢地回来……」
于承均受不了金细数着自己身体哪个部位可以作用,对他来说,这个漂亮的皮囊还远不如一具干尸赚钱。
于承均打断他问道:「所以,你现在已经完全复活了?」
金一脸正经回答:「还不算,宝贝,男人最重要的那话儿还没──」
于承均打断他:「你有办法恢复原来的……就是你刚醒来时的样子?」
「除非让我再死一次然后放上一百年,那大概就成了……」
「你要吃饭吗?」于承均重复了一次他最初的问题。
金歪着头想了想道:「我不知道耶,好像不会饿,不过又有点空虚……」
「是吗?」于承均扭头离开。不用吃饭最好,他也省下笔花费。
叶离下午第一堂课装病回家之后,就见到幅怪异的场景:
于承均旁若无人地边吃饭边整理文件──事实上,于承均正努力研究尸,希望能找到达成最高效率的赚钱方法;而那只尸则安静地坐在旁边看电视,手指敏捷有只尸爱上你.上如飞地快速转着台。
这景象说和谐也行、说诡异也行,叶离倒是觉得那尸看起来超级碍眼。
「你怎么回来了?」于承均问。
叶离咳了两声道:「我觉得不太舒服……」
「噢,这是每个人少年时期都会经历的,不用担心。」金自以为是地说。
「谁跟你讲话了!」叶离瞪眼道:「师父,这家伙在干嘛?」
于承均花了点时间跟叶离解释,只见叶离边听还边瞟着金,而金则是嬉皮笑脸地自言自语道:「不过区区一百年,这世界改变得真多啊。」
叶离不满地说:「这家伙既然醒了,那就放走他吧。」
于承均寻思,这尸应该还有可利用之处,边打着如意算盘边摇头道:「他似乎没有谋生能力,对外头也不了解。」
「那就把他送给k大做解剖研究好了,我相信考古系或医学院对他的身体如何运作应该都很有兴趣。」叶离恶毒地说。
金大吃一惊,遥控器掉在地上:「解剖……你想要切开我的身体?!」
叶离趁胜追击:「对啊,谁知道你是不是有个像人的空壳子,结果身体里尽是些蛆啊腐肉啊还是香灰之类的?我倒真的很有兴趣呢。」
话才说完,金马上开始嚎啕大哭:「我好不容易才复活的,今儿个又要命丧在个小太监手上吗?你的心肠真是歹毒啊!」
金在那边哭得呼天抢地,叶离在这边气得吹胡子瞪眼。
金哭了几声,转向于承均泪眼汪汪道:「均,你舍得再杀了我吗?我死了一百年,早就无依无靠,如果连你也要抛弃我,我也只好如那小太监所说,一死百了!」
于承均撇过头。自己倒是也想过这种替代方法,既然他已不再像尸,那么以其它名目卖掉也不是不行,例如没有呼吸心跳却还活着的人……诸如此类。但现在这尸看起来极可怜,自己要是卖掉他岂不是禽兽不如?
卖也不行、丢也不行……唉,于承均现在深深地对自己将尸捡回来的蠢决定感到后悔。
「喂,你别以为哭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叶离暗暗咬牙。
他深知于承均心软,最受不了人家这样求他。当初他为了待在这边软磨硬泡许久,最后也是祭出眼泪这个杀手@,而尸竟然这么快就掌握了于承均的弱点,这个敌人实在不容小觑。
果然,于承均不耐烦地制止了金,道:「金,在你找到能去的地方前,我都会让你待在这里的。」
金马上破涕为笑,表情转换之快连叶离都不禁咋舌。
「话说回来,我还真没想过要找你的后人或是其它亲戚,说不定你还有故人在世。」于承均亟欲想弄清楚这个赚不了钱的烫手山芋是何身分,积极问道:「你的全名是什么?家和祖籍是哪里?」
金仰着头思考了半天,摊手道:「过了一百年,我早忘了。对于生前,我只有模糊到有跟没有一样的记忆,约莫小时候在外地住过一阵子,十几岁时就来这定居了,
是什么人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住在哪儿又叫啥名儿……在下真的想不起来。」
「g──」叶离明显表示不信,「他都记得自己翘辫子时是宣统三年,怎么可能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
金阴森森地说:「你不知道死人的执念有多深吗?我至今都还记得杀了我的人那张可恨的脸,我只想着要找到他碎尸万段……只可惜他应当不在了,否则我定会让他尝尽恐惧而死……」
叶离暗啐,这家伙也挺有本钱当厉鬼的……
于承均怪罪似的看了叶离。没想到这尸身后还有挺多冤情,这样死得不明不白实在可怜,他干咳了声道:「别着急,总会有方法找出你是谁。你理应和家族葬在一起的,若是能让你认祖归宗就再好不过。」
金露出个欣慰的笑容:「承你贵言。希望真有那么一天,也算了却我的一桩心愿。」
叶离也常说谎,因此一眼就能看出尸没完全说实话,只是于承均已然相信了这尸的谎言,他也只能抚额暗叹。叶离知道于承均耳根子软心也软,脸看起来冷淡,个性却鸡婆又顽固,一旦下了决定就怎么说都说不动。
于承均从小就学着盗墓,在地下的时间比在地上多,探穴挖宝懂得比人情世故要多得多。要是叶离存心不良,于承均可能早被他卖了。
虽然自己没问题,但那尸存心蒙骗,一定有什么企图,总得想法子把他赶走才是。
达成协议之后,于承均继续弄他的资料,叶离在一旁帮忙整理,而金则是兴致勃勃地看着电视,脸几乎要贴在屏幕上了。
于承均询问的结果,金的视力似乎不太好,如果不贴在电视前就看不清楚。
屁股还没坐热,叶离又看金那副德行不爽,便故意讥嘲他:「喂,阿金……我叫你阿金可以吧?这可是个好名字,以前我家养的黄金猎犬就叫阿金。」
金慢条斯理回道:「当然可以啊,小叶子……我叫你小叶子行吧?叫这名字定会大富大贵,前朝宫里似乎就出了个姓叶的权阉……」
叶离和金的针锋相对丝毫未影响到于承均。
他心里寻思着要如何查出金的真正身分,那年代的外国人十有八九都是租界的人,但金的言语中又能听出对于清廷皇室的尊敬,这一点就有些矛盾。
看金的服饰和说话,他的家族就算没富可敌国,起码也是坐拥一方的豪贾。若是到今时今日还未没落,那么于承均应该也可以拿到笔可观的报酬……至少他打的如意算盘是如此。
战乱连年,清末时仇外情绪高涨,应有不少外国人在战争中牺牲,若是有办法调查那时候的数据,说不定可以找出些蛛丝马迹。
「金,你说你是被人杀的?你还记得是什么人又是什么原因吗?」
金摇头,看起来有几丝茫然。「我还真不知道他们杀我做什么,在下向来乐善好施、广结善缘,为人行侠仗义、锄强扶弱……莫不是妒忌我的人吧?」
叶离作呕欲吐的样子。
于承均知道这尸说话颠三倒四,便又难得地拿出耐心说道:「你想想生前是否有什么仇人,因为……你晓得你葬的地方有蹊跷吗?」
「什么蹊跷?」
「你能复活应该也是拜这所赐。」于承均沉吟道:「葬你的那地方,是个养尸穴。」
于承均花了些时间向金解释养尸穴的道理,而金收起了刚刚的调笑,全神贯注听着。
「……因此,要是有任何细微的线索都请务必告诉我,当初杀害你之人若是存心将你葬在那种恶地,说不定是为了贻祸你的家族和后代。」
金面露疑惑道:「……真有这种事情?」
于承均沉着道:「风水运势之事,本就是信者恒信。我自己没亲眼见过也不敢断定,但见到你之后,我想这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金耸耸肩膀,无奈道:「这太抽象了,我无法了解。」
「你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
「不,我相信你说的话,均。只是我现在还没什么概念,毕竟子不语怪力乱神,所以很难想象……」金扁了扁嘴,「不过看我自己这个没呼吸心跳却还能活动自如的身体,还真是讽刺。」
于承均心中一动,问道:「金,你几岁?」
金轻咳一声,正色道:「咱家年方二十,上无高堂,下无妻小,品性端正,身无宿疾……」
「你以为你在相亲啊!要不要把你身上有几根毛都说出来?」叶离骂道。
……现在应该要算一百二十岁了,于承均认真想着。
原来他死时才二十岁,怪不得无意间会泄露出点天真。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看来应当是上一代的纠纷。只可惜他活了二十年、还没尝尽酸甜苦辣就殒命。只是现在让他回到世上,不知是好还是坏事。
「均,你真是个好人。」金突然冒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干的话。
于承均愣道:「什么意思?」
金微侧着头,一头柔顺的金发倾泻而下。「喏,小叶子和我都是被你捡回来的吧?若不是遇到你,现在我可能已经被抓去解剖了,而小叶子可能已经被阉了……」
叶离暴怒道:「别把我跟你相提并论!」
于承均平淡道:「叶离在我这也不是白吃白住,我捡你回来,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以为你身上有值钱陪葬品,愿意留你下来是因为你不用花到我的钱。说到底,要是找到你的家族,我也免不了好好敲一顿竹杠。」
金嘻嘻笑着,全然不当一回事。
这时,闲置着的电视传来了女主播字正腔圆的声音。
吸引他们的并不是声音,而是她说的「古墓」两字。
由于行业关系,于承均和叶离对关键词特别敏感,两人立刻专注于新闻上。
内容大概是在某县城发现了一处遭人纵火的墓,惊人的是那墓穴里几十口的棺材竟然让人一把火烧得精光了,目前还在调查墓穴的年代以及追查纵火嫌疑犯。
「这年头……」叶离啧道:「现在人都不晓得尊敬死者吗?闹得这么大,我还以为是我们前几天盗的阿金的墓被发现了咧……不过跟这则新闻比起来,只有一个臭木乃伊的寒酸墓的确没什么稀奇。」
于承均瞟了瞟叶离,想到少年之前还想破坏尸体找财物……他没点破叶离,只道:「看到这新闻我才想起,这几天光忙着整理资料,都忘了上次那些东西还没脱手,再放着怕会有麻烦。」
金马上睁大眼睛,一脸期盼地说:「均,你要出门?我也想去。」
于承均迟疑道:「我想你还是暂时待在家里……外面变得比你想象的更多,这一百年已经让世界完全不同了。」
金得意地仰起头,指着电视道:「我已经看了近三个时辰的电视了,对于现在的情况也有一定了解。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乱买东西的,我也知晓世道险恶,诈骗集团满街皆是……」
叶离小声问道:「师父,他看了这么久到底看了什么啊?社会实录?」
于承均皱眉道:「你这外表也太招摇了些,我不想惹麻烦上身。」
金琢磨半天,相当为难地开口:「那……让我换上跟你们一样的粗布衣裳?偶尔体验一下庶民生活也不失为一种情趣……」
于承均有种感觉,金就像宠物泪眼汪汪地求着你带去散步一样,那表情看起来极可怜。
「好吧。」他勉为其难打量了下金的身材,「你可以先穿我的衣服,头发也必须要剪掉才行……」看着金及腰的长发,于承均奇怪问道:「对了,你怎么没s发?还是你这头发是一夕间长出来的?」
「s、s发!」金不可置信说道:「均,你比较喜欢那种发型吗?!如果你希望,我可以稍微尝试看看,只是我不觉得那发型适合我……」
金哭丧着脸捧着于承均给他找的上衣和牛仔裤,别扭地换了衣服出来,还一边抱怨衣服太窄勒得他不舒服。
其实金和于承均体型相仿,即使衣服穿反了,但匀称的身材展露无遗。换掉了一身厚重的袍子,看起来清爽许多,若不知道他是百年尸,必定会认为他是个青春洋溢的大学生。
不顾金的嘀嘀咕咕,于承均将他拉过来坐下,大剪一挥便剪去了那头漂亮的金发。
金捡起地上一束头发,心疼地说:「真不懂你们现代人的审美观啊……我那时候只有山贼才会将头发削短。」
于承均将金的头发剪到齐肩长,接下来他便无能为力了,只好随便拿了橡皮筋将头发束起。
「……虽然剪得有点糟,不过戴上帽子应该没问题。」他笨拙地安慰沮丧的金。
「无妨,既然是均要求的,总该不会有错。」金惨然笑道。
金这么信任他,反倒让于承均觉得心虚,他敷衍着拿了顶毛帽给金戴上,并帮他将头发一绺绺塞进帽子里。
叶离看了老大不爽,明知于承均就是爱照顾人,但之前可没人跟他一起分享于承均的温柔。
「师父,我也跟你一起去!」叶离大声道。
于承均正拿了夹克给金,回头惊讶问道:「你不是很讨厌去那边?」
叶离吞了吞口水道:「……偶尔去一次也无所谓。」
「你不是因为不舒服早退?那种地方人多嘈杂,你还是待在家里休息。」于承均完全不明白叶离的心思,皱眉道:「这么多人去也过于招摇,现在外头风声很紧。」
叶离恨恨地想,早知道就用其它借口……
于承均完全没察觉叶离的悔恨,叮咛金道:「等会儿出去记得紧跟着我,不要擅自行动。」
「我必定会表现得如同你们现代人一般……」金说着,拿起电视遥控器附在耳边:「走路的时候一手要插在裤袋里,一边对着这个讲话,停下来时,就要使劲按这个玩意儿,我看那电视上都是这样……倒是,这小盒子的用途挺多的嘛。」
于承均这时才知道为什么教育专家都建议别让孩子看太多电视……
他把遥控器从金手上拿下,叹气道:「这我回来再跟你解释,你出去什么话都不要说,也不要做其它多余动作。」
金不明所以,还是乖乖地照着于承均的吩咐。
到了外头,金才晓得电视的小屏幕根本无法呈现现实世界的震撼力。
「金,你怎么了?」于承均查觉金的异状问道。
于承均的住家位于一处小巷子里,走出门约五十公尺就会走到大马路上。下午四点,四线道的马路上车流不息,旁边的人行道熙来攘往的路人行色匆匆,以上班族居多。
金看着眼前的景象,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污浊的空气和刺耳的喇叭声冲击着他的感官,「……我、我很好,只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汽油车有些惊讶罢了。」金逞强地说:「现在人人都用那种工具代步吗?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大部分家庭至少都会有一台自用车,甚至两台三台以上都有。我们也要坐车去,你还没搭过吧?」
金惨白着脸看着一辆巨大的水泥车轰隆隆驶过,抓紧着于承均的手道:「我、我还是骑马就行,你有马吧?如果均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共乘一匹……或是轿子呢?乘轿也行。」
于承均失笑:「现在没人骑马了,不过倒是有现代的轿子……不过要走到下个路口。」
金点头如捣蒜,只要不上那四个轮子的铁皮车里,怎样都无所谓。
他跟在于承均后头,迎面而来的人潮也让他觉得紧张。他何时见过这么多人?就连庙会也没如此热闹。
金将脸埋进衣领里,试图躲过往他身上招呼的视线。汲取着衣物上于承均的味道,彷佛这样做能让他安稳些。
他抬眼,一座座耸立的建筑物高大沉重的似乎随时都要倒塌。没想到这世界的变化如此之大,从醒来到现在触目所及的全是陌生的东西,冰冷且僵硬。
看见金畏缩却强忍着的样子,于承均心下有些后悔。果然不应该这么快就让金出门,因为看他在家里生龙活虎,似乎没有什么适应问题,便贸然答应他……
而金的外表也让他受到不少注目,无怪乎他会这么紧张了。
「金,你先回去好了。」于承均说道:「我没办法分神照顾你,等会儿是要谈正事的,你这样会妨碍我。」
金知道于承均看出自己的局促不安,讪笑道:「没事没事,总是要试着去习惯,对吧?」
于承均听他连京片子都没了,就知道金现在大概也没多余心力装腔作势。他叹气道:「我看到轿子了,等上去之后你会好一点的。」
金开怀笑道:「太好了,我真的需要一些独处的空……间……」
金的声音,在他看到停在他们面前的是一辆巨大的四轮铁皮车时戛然而止。
第四章
「呕……」
于承均无奈地拍着金的背脊让他好受一点,但他不确定对于不用吃东西的尸来说,这样做是否有效。
刚刚金上了公交车之后就紧紧抓着于承均的手臂,眼睛都不敢睁开。于承均好心的提醒他看看窗外风景会舒服一点,但金只瞄了一眼又继续装死,整张脸几乎憋成绿色的,一下车他就跑到路边干呕,晕车晕得相当严重。
「很抱歉,均,我衷心希望你不会觉得我很没用。」金一脸凄惨地说,「我从小就会晕船,坐轿子或骑马也会晕。不过我没想到,如此平稳的工具也会导致同样悲惨的结果……」
幸好金没吐出什么东西来,于承均想着。他本以为晕车的尸可能会吐出一些尸水或腐烂的内脏之类的……
于承均带着高大而病恹恹的金走向他们的目的地──市区里最大的玉市。
适逢上班日,位在高架桥旁的玉市冷冷清清,只有零星几个摊子营业,老板们都翘着二郎腿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不是跟隔壁摊下棋就是拿着剪刀修剪鼻毛。
走到人少的地方,金的精神就来了。他饶富兴味地看着摊子前堆着的大把大把廉价玉石,还伸手把玩那些玉镯子和扳指。
「就算百年后变得再不一样,你们的工艺技术却没什么进步。」金煞有其事地评论着,「这雕刻精细度和创意还比不上我那时候,而这玉的质量嘛……拿出来卖还真是上不了台面啊。」
「你很了解玉?」于承均斜眼问道。
金装模作样地说:「不敢不敢,区区对于玉石珠宝尚有一点微薄认识,至少好坏还看得出来。」
于承均见他j兮兮的模样,便故意问道:「那你可见得这摊子上有什么好玉?」
金仔细看了一圈,轻蔑地说:「都是些烂石头,连玉都称不上。」
于承均摇摇头,只当金在吹牛。这摊子上的确大部分都是些成色不佳斑驳的玉,不过也有些通体碧绿均匀的玉佩或是玉雕观音,那些就可卖个好价钱。
他们继续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只有一家摊子孤伶伶开着,连老板都不知去向。
于承均脚步未停,直接走进摊子后以帘子虚掩着的店铺里。店铺里也是空无一人,只摆着张木桌子和藤制躺椅。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用布仔细包着的东西,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将布掀开,然后转身对金道:「你瞧,这便是从你棺中倒出的枕头。」
于承均手中拿着的就是那块白玉枕,而他面对被偷的苦主坦荡荡的态度让人感觉不出一点心虚。
金眼睛一亮:「噢,一路看来,就属均你手上这块最好……你说这是我的枕头?」
「嗯,枕在你头下的。」
金厌恶地看着那玉枕道:「这虽是一块好玉,不过拿来当枕头还真是折腾,怪不得我到现在都觉得肩颈酸疼,原来是睡了一百年这么个硌人的东西。」
这时,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见到金时他愣了一下,随即看到站在旁边的于承均,便露出了然的神态。
「小店只做正当生意,贩卖人口不在交易范畴内。」老头子对于承均道:「你从哪挖出的这么一个金毛猴子来?这个恕我不能收。」
于承均心想,还真让老头子猜对了,这个金毛猴子的确是从墓里倒出的。「他的价格只怕你出不起。今天要卖的是这个。」将玉枕放桌上,让老头子仔细端详。
「什么时候的?」老头子拿着放大镜,头也没抬问道。
「清末。」
老头子看了半天,然后放下放大镜,比了三根手指头。
于承均冷笑道:「再翻一倍我就考虑借你玩几天。」
老头子眉头一皱:「你小子也挺会唬人,这样如何?」
于承均摇头。老头子又比了个数字,他马上摇头,伸手示意再加一半。老头子不满,比出减二的手势。两人你来我往,竟是安静得令人起了浑身鸡皮疙瘩。
金在一旁看着他们喊价杀价,直看得瞠目结舌,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一直很温和的于承均,在喊价时的凌厉气势让他忍不住目不转睛。
于承均的态度强硬,老头子瞪着他也没有一点办法,最后还是粗声道:「好啦好啦,我服了你了,就这样。」
金惊叹道:「均,你真厉害,我第一次瞧见人家这样买卖,原来你也是深藏不露。」
老头子觑了金一眼,没好气问于承均道:「这个黄毛小兄弟打哪来的?怎么讲话怪腔怪调的?」
金正要答腔,于承均赶紧了他的嘴:「他……他是我远房亲戚的朋友,来学中文,整天看古装剧看得脑袋不太清楚。」
老头子摇头:「唉,这种人还真多,之前也有几团老外观光客来买玉,我趁机狠狠讹了他们一笔,他们付钱倒挺爽快,拿了一堆不值钱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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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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