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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

    重生大清皇储 作者:vendredi

    恼火。

    胤祯用力握紧了拳头,不敢再说,眼里的神色却是又惊又疑又慌张。

    康熙的注意力再次转到了胤a身上:“太医说你这两日不能走动,且在这再歇一日,过两日朕再下令出发,你好好养伤,其它的事情朕自会处置。”

    “胤i他……”

    “他无事,朕命人把他送去了旁边帐子里休养,太医已经给他开了镇定心绪的药,没有大碍。”

    胤a点了点头,便就没有再问。

    康熙也起身离开回了御帐去,其余人自然是各自散了,唯有胤祯去而又返。

    胤a觉得伤口处疼得厉害,实在没力气招呼他,趴下身去就闭起了眼睛。

    犹豫了片刻,胤祯问道:“老二说的那些,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胤a慢条斯理道:“老十四,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还是……你也有份?”

    胤祯咬紧了牙关:“八哥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绝对没有!张明德……”

    “张明德不过是你们原本想把事情推到爷身上的一个幌子而已,”胤a笑了笑:“你们当真以为爷什么都不知道?既然你们敢做,就得做好承担后果的的准备。”

    “我们没有做过!”胤祯不忿争辩:“老二已经被废了!我们是疯了才会这个时候去刺杀他!”

    “你没疯也许老八疯了呢,谁知道他都在想些什么。”胤a不以为然,他虽然不想看着胤t死,但对他的种种挖自己墙角拉自己垫背的行径也确实看不惯也是真的。

    胤祯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有口难辩,最后也只能气得拂袖而去。

    另一边,帐子里的人都退了下去,胤i当下敛去了眼里的惊恐之色,懒洋洋地躺回了床上去。

    小半个时辰之后,孙礼安进来低声与他禀报方才康熙去看胤a时问的话和胤a的回答。

    胤i听罢撇了撇嘴:“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对。”

    胤i的目光却觑向了孙礼安:“方才在皇上面前,你倒是挺向着爷说话的,嗯?”

    孙礼安跪到了地上:“奴才不敢不听皇上的,也不敢得罪二爷您。”

    果然是个心思刁钻的,胤i嗤笑了笑,便就没有再多说。

    原地休整了两日,在胤a的伤稍微好了一些,胤i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之后,康熙才下令继续启程回京。

    当然在出发之前,那领兵的镶白旗护军营统领也以失职之罪给撤了。

    这囚车胤i是不能再坐了,尤其在康熙听说他因为坐了一天囚车就发了高热差点昏迷不醒之后即使有心教训他也不敢再让他坐,连镣铐锁链也都给解了,最后让俩挤一辆马车,就这么重新上路了。

    车下还一副哀戚模样的人上了车关上车门就完全变了脸,大爷样往车子里一躺,就占了一半的位置。

    胤a低咳了一声,牵动到身上的伤口,更是难受得脸都皱了起来。

    胤i顺脚踢了踢躺自己身边看起来半死不活的人:“行了你,老爷子不在,别装了。”

    胤a是当着想掐死他了,好半晌,才没好气道:“你去受一剑试试,看看你还有没有力气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是你自找的吗?”胤i冷嘲:“自作孽。”

    胤a趴下去闭起了眼睛,决定不跟他计较。

    过了半日,胤i侧过身见他就靠在自己身边,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倒是没了平日里与自己横眉冷对的气势,这么看着反倒是生出几分虚弱之感,一时就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恶劣心思,竟是调戏起了他。

    脑袋移过去,对着胤a的耳后颈脖子处就吹了口气。

    原本闭着眼睛的人因为他的动作猛地睁开眼,对上近在咫尺带着促狭捉弄笑意的双眸,皱起了眉:“做什么?”

    “大哥,那日爷沐浴,你为何要突然贴上来?”胤i这么说着,眼里的笑意越浓了一些。

    那日?想起来了,那天看到胤i赤条条的身体就这么展现在眼前,他一时心里也不知道生出了些什么鬼使神差的心思,就这么贴了上去,然后就被胤i给耻笑了。

    胤i见他表情尴尬,竟是得寸进尺伸出了舌,舌尖在他的耳郭里转了一圈,胤a身子微一颤,错愕地看向了他。

    胤i笑着手指轻敲着自己下巴:“如何?爷的身段是不是很不错?嗯?”

    胤i对自己这身皮囊一贯是有自信的,即使贴上他的人绝大多数是冲着他的权势地位,却也不妨当中确有完全只臣服于他这副皮相的,当然了,于胤i来说,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大区别,他本是皇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有的人都只能仰望他,由着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他想要怎样的人没有,也便是这么随意惯了。

    太子爷风流成性,没心没肺没节操的德性,胤a是一直都知道的,却实在没想到他对着自己也能有调戏的兴致,一时倒是无语了。

    沉默片刻,就在胤i无趣地准备退回去的时候,胤a的手却突然搭上了他的腰,在他没有受伤的那一边腰侧处轻揉慢捏了起来。

    胤i有些意外,胤a的眼里却泛起了暧昧笑意,且还朝着他慢慢凑了过来,那姿态就仿佛要亲上他一般。

    在俩人近到几乎呼吸相交时,胤a终于是轻笑着徐徐开了口,意有所指的一句话,就已经叫胤i愣在当下,瞬间有了翻脸的冲动。

    “老二,你腰不疼吗?”

    11、拿人

    车行了又两日入关之后眼见着离京城已经越来越近了,这日傍晚驻跸之后,胤i懒洋洋地躺上床,转头看一眼旁边床上哼哼唧唧的人,暗自腹诽老爷子也当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之前让老大押着他回来,现在这家伙受了伤,还要自己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就没一刻能消停让自己清静一下的。

    受了剑伤不是闹着玩的,即使胤a身体底子好,说到底之前也一样是养尊处优,依旧是有够呛,尤其这两天连着赶路舟车劳顿,伤口处似乎非但疼痛没有缓解,反倒是比刚受伤时疼得越发厉害了些。

    再加上身边还有一个半点愧疚同情之心没有只会冷嘲热讽的冷血生物,那滋味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像是看出了胤i又在嘀咕些什么,胤a没好气地嗤道:“老爷子要你跟着照看爷是想感化你,好歹爷是为你受的伤,小十八的死活跟你无关,爷的死活总不能也说跟你无关吧?”

    胤i白眼他:“本来就跟爷无关。”

    康熙依旧是打错算盘了,想靠着胤a因为救胤i而受伤然后让他们朝夕相处,让胤i照看胤a由此来感化他让他意识到自己以前那些冷酷无情的行径错得有多离谱,想法是好的,但在胤i这里却显然是行不通的。

    胤a无话可说,干脆转开了眼不再搭理他,省得气死了自己划不来。

    到了传膳食的时间,胤a的奴才来禀报:“爷,皇上那边已经散了。”

    “哦?都说了些什么?”

    对方看胤i一眼,对上他漫不经心却泛着寒意的双眸,吓得低垂下了头,小心答道:“依旧是和二爷有关。”

    胤a也瞥了胤i一眼,好笑道:“直说吧。”

    “皇上说二爷行事与人不同,昼睡夜醒,暴食酗酒,又时常惊惧失常,言语颠倒,看着不单只是因为遇刺受惊,竟类狂易之疾,似……似是被鬼附身了一般。”

    胤a听得嘴角微抽了抽,胤i则淡定吃着东西,面色一点不变。

    于是胤a又问道:“下头那些人呢?都怎么说?”

    “要么不说,要么就附和皇上的话。”

    “爷知道了,你下去吧。”胤a挥了挥手,让人退了下去。

    方才在行馆驻跸之后,康熙就传了随行内大臣、大学士、翰林官员等前去说话,说的依旧还是废太子的事情,这几乎也是康熙这段时日以来吊在嘴边的唯一一件事了,不管话题怎么绕最后一定就会绕到废太子的身上去。

    胤a偏头去看传说中“惊惧失常”、“暴食酗酒”的人这会儿正淡定而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还是忍不住嘲了起来:“那些老家伙一定都以为皇上是对你失望透顶,哪里知道他其实从这个时候就开始在给你找借口开脱了。”

    “你不原本也是这么以为。”胤i眼皮子都懒得抬,自顾自地吃着东西。

    废话,当初胤i才刚被废,还在圣驾回銮的路上,废太子的诏书都还没下,谁会想到康熙才刚口谕废太子然后没过两天就开始拐弯抹角给他找借口开脱之前种种了,也根本没人能想到废太子还能翻身,太子还能废而复立,也就康熙干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一次,虽然诏书已经下了,又遇上行刺事件,但大体还是没差的,依旧是那句话,在这个时候,大概满朝文武都想不到,皇帝对废太子还没有彻底死心,还有再拉上岸的意思。

    也所以,之后那一场群臣举荐新任太子人选的闹剧,才当真是有够瞧的。

    “老三当初是受了老爷子启发,才弄了这么出魇胜的事情出来,不过他似乎也没想到老爷子还会复立了爷,”胤i慢慢说着,又一眼横向了胤a:“不过你也不算清白无辜受了冤枉,那喇嘛本就是你的人,你敢说你没授意过他做这种事情?”

    “要是诅咒就能咒死你你早死了百八十回了,”胤a无语道:“只能说爷家门不幸,下头的奴才胆子太肥欺上瞒下擅自做主罢了。”

    胤i撇了撇嘴,话又说回来,胤a这话也没说错,真要是诅咒能咒死人,他怕是一早死得渣都不剩了,想看着他翘辫子的人可绝对不止一个两个。

    “你打算怎么办?”胤a问他:“这回就算你们想让爷背了这个黑锅,似乎也没太大的说服力,你打算推哪一个出去垫背?”

    要复立太子,总得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要不之前废太子诏书里说的那些罪状哪里能跟天下人交代得过去,被人魇胜心智失常才有那种种行径倒当真是一个好借口,所以怎么着,都得有个人出来担这个罪名的。

    胤i冷笑:“跟你有关吗?爷为何要告诉你?”

    “……”果然他跟这位祖宗说话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京城。

    天黑之后,八贝勒府外头的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很快门开了一条缝隙,有人把来人给请了进去。

    胤k跟着管家进了胤t书房,一进门还来不及坐下就焦急道:“八哥你听说了没有,老二被人行刺,老大帮他挡了一剑受了重伤,老二当众跟老爷子说是你派人去做的!”

    胤t阴沉着脸坐在书桌前,紧抿着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个时辰之前,胤祯派的人快马加鞭先康熙拿人的旨意一步传了口信分别到他和胤k这里,胤k听闻之后大惊之色,当下便赶了过来商议对策。

    而这会儿,胤t却是一言不发,眼神复杂阴鸷得叫胤k看着也是不寒而栗,完全猜不透他现在这会儿到底在想些什么。

    “老十四说,皇上已经传了旨意来将爷拿下,还有顺承郡王手里扣的那个术士,”他说着又冷笑了笑:“那术士你和老十四也见过,他一招供,你们两个也脱不了干系。”

    胤k急得团团转,就是因为这样,虽然胤i只说了是胤t指使的,但康熙认定了事情和那叫张明德的术士有关,而张明德,不单胤t,他和胤祯同样认得见过人,到时候定是一样有口难辩,当然,他担心胤t也是真的。

    “你不是说了叫阿灵阿那边别做了吗?应当不是他做的吧?”胤k试探着与胤t确定道。

    胤t咬牙切齿:“不是,我给老十四回了信,叫他叮嘱阿灵阿取消计划,他说不是他们做的。”

    “那到底是什么人这个时候跑去行刺的老二,而且为什么会说是你做的?”

    “你说呢?”胤t不屑道:“那位废太子嘴里的话有几句是当得了真的。”

    他几乎可以肯定,什么“八贝勒派我来送你上西天”的鬼话是胤i编出来故意在康熙面前说的,但至于到底是什么人这个时候行刺胤i,却也实在是没有头绪,更让他想不通的地方在于,胤a拼死救胤i?他才是被鬼附身了的那一个吧?

    胤k也满是怀疑:“老大为什么会去救他?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若不是听说胤a受了一剑几乎送了性命,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这事是胤a弄出来的,但偏偏他却因此受了重伤,这就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胤t摇了摇头,吩咐胤k:“你还是回去吧,既然皇上没说把你也拿下,这事你便别管了。”

    “那你怎么办?”

    “放心,我有分寸,还有回旋的余地。”

    好在他之前多长了个心眼,早有准备。

    胤k一肚子狐疑,却见胤t并不想说,也只能无奈回了去。

    然后一刻钟之后,宗人府的人就奉旨来了拿人,话说现下总理宗人府事的宗令是安郡王玛尔珲,胤t福晋郭络罗氏的母家舅舅,左宗正贝子苏努,右宗正贝勒延寿,全部都是胤t的亲信党羽,这仨来捉人,简直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就跟闹着玩一般。

    所以胤t倒也没有多难堪,三人低调上门,宣读过康熙旨意之后,玛尔珲客气与胤t道:“八爷,奴才也是奉旨办事,这……”

    胤t点了点头:“我知道,我跟你们去就是了。”

    屋子里只有他们几个,那些小蟹小虾都在外头候着,于是玛尔珲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他:“八爷,如何您会背上这么严重的罪责,您可是有脱身的法子?”

    他显然是很着急的,自从郭络罗氏嫁给胤t,基本上来说安王府也就跟八爷一条绳子上蹦q了,尤其康熙这些年屡次打压安王府,他的几个兄弟的爵位降了又降,如今他们全部的宝都压在胤t身上,就指着靠他翻身,要是胤t就这么阴沟里翻船了,那他们还有什么奔头?

    胤t冲玛尔珲示意,俩人单独去了里间说话,只剩他们俩之后,才笑着开了口:“法子是有的,不过这回,得靠你帮忙了。”

    12、喂药

    孙礼安推开窗,外头已经下了一整天的大暴雨依旧没有半点停歇的迹象,他转过头,胤i慵懒地歪在炕上正在打棋谱,一副悠闲之态,完全没有半点的失落和难堪。

    另一边的床上,胤a趴在那里无聊地看着书,屋子里一片沉默,只偶尔才有落子声和书页翻动声响起。

    孙礼安走到胤i身边,低声问他:“爷,可要传膳吗?”

    “一会儿再说吧。”胤i懒洋洋地回答,随即又问道:“明日能启程吗?”

    “还不知道,得看皇上那边怎么说。”

    因为连着两日的大雨,圣驾没有继续启程回京,就在原地停留了下来,胤i闷在这屋子里不能出门,成日里对着胤a这“瘟神”,也实在是有够气闷的。

    当然,于胤a来说,胤i这阴魂不散的“扫把星”一样碍他的眼就是了。

    胤a的奴才进来,低声与他禀报:“爷,方才收到消息,宗人府的官员已经上了八贝勒府拿了人了。”

    胤a还没有开口,胤i先哂了一声,问道:“玛尔珲亲自去的?”

    “是,安郡王和延寿贝勒、苏努贝子一起去拿的人。”

    “他们仨?”胤i嗤道:“有他们仨去拿人,老八进了宗人府还不照样有爷的待遇。”

    胤a轻笑了起来:“老二,你这是在嫉妒老八人缘好?”

    胤i斜眼他:“爷需要嫉妒他?”

    “至少他在外头的名声可比你这个废太子好得多了。”

    胤i冷笑:“跳得越高摔得越惨。”

    胤a摇了摇头,不再说。

    胤a的奴才又去端了药碗进来,小心翼翼送到他面前,顺便与他说道:“爷,皇上那边才召见完官员,说是一会儿会来看您。”

    胤a撇了撇嘴,自从上路之后他已经有好些天没有见到康熙了,还当真以为老爷子不管他死活了呢。

    胤i听了这话却突然站起了身,走到了床边来,在胤a伸手接药碗之前先将之接了过去,然后在胤a略显诧异的目光注视下,在床沿边坐了下来,笑眯眯道:“大哥,弟弟伺候你用药吧?”

    胤a的嘴角微微僵了住,面前的胤i脸上是他甚少见过的灿烂笑意,胤a看着却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不受控制地一颗跟着一颗立了起来。

    胤i却似乎完全没有觉得半点不对劲,也丝毫不尴尬,勺子舀起一勺药,就送到了胤a嘴边,还微抬了抬下颚,示意他喝。

    胤a道:“你做什么?”

    “伺候大哥你用药啊。”胤i理所当然道。

    “不需要。”这三个字胤a说得几乎有些咬牙切齿。

    胤i余光瞥见窗外出现的熟悉身影,哪里还管胤a答不答应,勺子直接往他嘴里送了去。

    被他这么强行一喂,胤a差点给呛死,咳了几声过后好歹最后是吞了下去,胤i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一些,又舀了一勺送到他的嘴边。

    胤a就怕他又强灌,赶紧张开了嘴。

    所以康熙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胤a“虚弱”地靠在床头,胤i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给他喂药,兄友弟恭的“温馨”场景。

    在门口站了片刻,康熙看着,心里总算是有了一点安慰。

    一直到康熙身边的太监出声提醒,胤i两个才同时转过了头,胤i佯装惊讶地站起身,然后又跪了下去:“儿臣给汗阿玛请安。”

    胤a也想起身,就被大步进来的康熙给制止了住。

    胤a谢过恩,瞥一眼低眉顺眼跪在地上的胤i,这会儿算是明白过来他突然被鬼附身一般的原因了,然后便是十足无语。

    康熙问起胤a:“你身子怎么样?”

    “好多了,谢汗阿玛关心。”

    康熙点了点头,又关切叮嘱道:“过两日回到京里之后你就回府上静养吧,你的差事朕会让其他人去接手,缺什么直接派人来与朕拿便是。”

    康熙还是头一次对自己这么大方,胤a有些受宠若惊,再次谢恩。

    胤i还一直跪在地上,微低着眼一言不发,康熙在关心过胤a之后目光才慢慢转到了他的身上,眼里的神色有些复杂,好半晌,才问道:“你身子好了吗?”

    “已经好了。”

    又沉默了片刻,康熙轻叹了一气:“明日雨停了朕就会下令启程,回去之后你去咸安宫暂住吧。”

    “儿臣领旨。”胤i有些意外,不过不用在上驷院那种鬼地方睡帐篷,他当然乐得遵旨。

    康熙没有多留,唉声叹气了几声再次叮嘱胤a多歇息就离开了。

    人走之后,胤i脸上的小心恭谨之色当下就没了,又换成了一副玩世不恭之态,胤a看着忍不住就嘲了起来:“二爷还当真是能屈能伸,这会儿倒是肯低头了,之前当众顶撞老爷子的那气势去哪里了?”

    胤i甩甩袖子站起了身,斜睨他:“跟你有关吗?”

    该低头时就低头,之前那只是一整日受的刺激太多才有些失了控,胤i其实并不是个不能忍的人,而且,就算不为他自己,也得考虑一下他嘴里说着不在乎的毓庆宫一众,尤其是他的几个儿子。

    当然这些,他是不会跟人说的就是了。

    胤a白眼他:“药拿来。”

    方才药就只喂了两口,还有一大半这会儿都冷了,当然胤a也很清楚,现下看戏的已经走了,也别指望面前这位爷再跟他扮兄友弟恭给他伺药了。

    胤a的奴才也很有眼色地伸手准备接过药碗去,胤i原本当真是不打算再搭理他,这会儿看胤a一副粗声粗气看死自己就是没心没肺做戏给人看的模样,好吧虽然这是事实,但却依旧心有不爽,偏偏就不想让他如愿了。

    于是一眼横向胤a那奴才,冷声道:“你下去。”

    被他这么冷眼一瞪,小太监头都低了下去,却又踟蹰着不知道该不该走,胤i又开了口:“怎么?你还怕爷毒死你家主子吗?”

    对方看胤a一眼,见他虽然面色不豫却也没有反对,这便躬身退了下去。

    人走之后,胤i才笑着再次在床边坐了下去,手里依旧握着那药碗,挑起眉看胤a:“想喝药?”

    胤a对他的恶趣味很无语,也没好气跟他斗嘴,干脆顺着他的话,嘴角扯了扯,勉强挤出个笑容来:“是啊,还请二爷高抬贵手,药碗给我。”

    “爷不是说了爷喂你?”胤i好整以暇地说着,眼里全是促狭的笑意。

    “老爷子走了,你给爷伺药他也看不到,不需要惺惺作态,”末了,他又加上一句:“你不是说最讨厌这一套?叫人恶心?”

    正是胤i刚废的那天和他说过的话,现在被胤a拿出来回呛,胤i倒是半点不恼,反而笑着道:“你都能给爷喂药了,爷当然也要投桃报李是不?”

    闻言,胤a愣了一愣,回过神时眼里已经泛起了带着几分暧昧的笑意,朝着胤i勾了勾手指:“老二,你到底知不知道爷是怎么给你喂药的?”

    在胤i略显疑惑之时,胤a已经慢慢向着他靠了过去,就如那日在车子上的情形如出一辙。

    胤i微皱起眉,想着要不要一拳送上他的鼻子,胤a已经在近到离他双唇之余寸于的地方停了下来,嘴角弯起,轻笑:“就是这样。”

    然后贴过去,在胤i反应过来之前,一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胤i蓦地睁大了双眼,完全没想到胤a竟然会来真的,这会儿倒当真是耍人不成反被耍了。

    胤a眼里闪过一抹嗤笑,似乎全不以为然:“如何?还要喂吗?”

    只愣了一下,胤i就回过了神来:“你是这样喂的?”

    既然都说出口了,胤a也干脆就坦然承认了:“你昏迷不醒,药喝了又吐,只能这么喂。”

    胤i看着他,一侧的嘴角慢慢扬起,然后在胤a暗忖他这个小动作是什么意思时,胤i已经微仰起头,将手中药碗剩下的那一半药全部倒进了嘴里,然后双手扯住了胤a的胸前衣襟,嘴对嘴几乎是撞到了他的唇上去,在胤a因为太过错愕而睁大眼的同时用力咬了一口他的嘴唇,把自己嘴里的药就这么全部度进了他的嘴里去。

    喂药的过程中,胤i一直眼带戏谑笑意,一瞬不瞬地直视着胤a的双眼,就像是挑衅一般。

    虽然俩人的姿势十足是很暧昧,但周身那冒着冷气的气势,实在很像是要打架。

    好半日,在药已经全部喂完了,胤i把胤a的唇啃出血丝来之后才悠哉放了开,嘴角嘲讽的弧度更上扬了一些:“如何?还要继续吗?”

    胤a从震惊中回过神,终于还是尴尬地转开了眼:“滚远点。”

    胤i乐得大笑,总算是扳回一城,出了上次被他调戏的那口恶气了。

    13、胤g

    如此耽搁再耽搁,圣驾终于是在九月下旬回到了京城。奉旨留京监国的三贝勒胤祉和四贝勒胤g出城跪迎皇帝回銮。

    胤i依旧在马车里,他这回倒是终于摆脱了胤a了,没有跟他一块,在进入直隶地界之后,康熙许是觉得他一废太子还坐那么舒适的车子让人看了不好想,就又给他换了一小破车,当然,比之前那不挡风的囚车却是要好得多了。

    胤i本也不大在乎,车子在城门口停下来之后,就撩起帘子朝前看了过去,康熙已经下了车,不管是随行的还是接驾的人俱是跪了一地,胤祉和胤g两个跪在最前头,除了他这个“犯人”反倒没了这待遇,他倒是能安生待车里。

    康熙与接驾的人说过几句话之后,重新上了车出发进城。

    跪地上的人也都爬起了身,胤祉翻身上马,看一眼康熙后面不远处跟着的胤a的车辇,用力握紧了手里的缰绳,心有不甘。

    原本他琢磨着这一次定能让老大彻底不能翻身,结果突然生出一出八贝勒派刺客刺杀废太子直郡王以身挡剑的戏码,他反倒成了老二的救命恩人了,自己再拿那码子事情来针对他,结果大有可能适得其反,但怎么想,还是……不甘心。

    胤g则面无表情,即使这段时间一桩跟着一桩惊人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他却仿佛置身事外一般,世人都知道四贝勒向来低调不沾惹是非,不管外头如何风云变幻,总牵扯不到他身上。

    当然,胤i却未必是这么想的就是了。

    回宫之后,胤i奉旨直接搬去了咸安宫。

    深秋时节,天气渐渐冷了,又时常下雨,不用在上驷院旁睡帐篷当然是再好不过,而且也没那么难堪。

    咸安宫外有层层八旗兵把手,胤i再不得随意接见外人,除了那接替了胤a的差事,奉命看守他的胤g。

    胤i原本压根懒得搭理他,不过胤g却倒是十分殷勤,胤i不见他,他却时不时地让下头的人传话给胤i,嘘寒问暖,然后据孙礼安说,每日他去给康熙请安,康熙问起胤i的情况,他还帮着说了不少好话。

    而他越是这样,胤i就越是不耐烦,连眼不见为净都做不到,送走了一个瘟神又来另一个,他想在这咸安宫里过两天安生日子,偏偏就有人不自觉非要贴上来给他找不痛快。

    这日晌午过后,胤i从小憩中转醒,孙礼安给他打了水进来,顺便与他禀报才听来的事情:“二爷,听说皇上明日要在乾清宫亲自审问八贝勒呢,而且叫了众皇子都去旁听。”

    也是了,让宗人府那些老八的走狗审,能审出个什么东西来?

    胤i嗤笑了笑,问他:“四贝勒来了吗?”

    “在外头。”

    因为领了这差事,虽然胤i不乐见他,胤g每日早午倒都会来这咸安宫一趟,最后胤i撇了撇嘴,吩咐道:“去把人给爷叫进来。”

    “。”

    孙礼安领命退了下去,很快就把胤g给带了进来。

    胤g微低着眼,很恭敬地与他问安,虽然国礼不用做了,他倒还记得家礼那一套,然后才在一旁站定,等着胤i问话。

    窝在暖炕上的胤i目光缓缓扫向了他,打量了一番他恭谨的神态,嘴角浮起讥笑之意,好半晌,才慢慢开了口:“知道爷叫你来做什么的吗?”

    “还请二哥直言。”

    顿了一顿,他说道:“老四跟众位哥哥弟弟的关系倒是挺不错的嗯?”

    胤i一边说,一边转动着自己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语气慢条斯理,意味不明。

    “是……都还不错。”

    虽然面上一派镇定,胤g心里其实也七上八下地打着鼓。

    他素来低调,与众兄弟都是好相与的,和胤i关系一贯不错,和老八老九也时常往来因为住得近还会约着一块喝茶看戏,和老大、老三也都素无恩怨交情尚可,老十四是他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即使他跟他额涅关系有些尴尬,跟胤祯却也算合得来,和胤祥又比别人还要亲厚一些。

    总体说来,胤g在众人眼里的形象就是一个老好人,和众位兄弟任何一个都处得还可以,也不多事,在外臣眼里的形象就是没有多少存在感,表现一直都是不功不过,在康熙面前还不如几个小弟弟得看重。

    所以,状告皇太子染指军权意欲起兵犯上的那个是胤祥,即使胤g和他走得近,也没人会想到他也有份且还是主谋。

    毕竟,老十三因为天资聪颖这些年很得圣宠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说他野心大了,不知天高地厚想挑战储君,也并非说不过去。

    那所谓的证据,虽然掺了的水分是很多的,却也足够叫胤i倒台,而康熙,虽其实并不太相信胤i当真敢胆大到谋朝篡位,只是他的种种出格举动已经让他忍无可忍,才顺水推舟废了太子,当然,觊觎储位的胤祥是不可能讨到好的,所以也被康熙彻底厌弃,连多看一眼都嫌多余。

    但就是,胤i被废了,康熙辗转反侧了几天,日思夜想着又觉得不甘心,他花了心思下足血本培养了三十几年的皇太子,就这么败了,说到底也是他这个做皇帝的失败不是?康熙是不甘心就这么失败的,而且他想来想去,其他那些个儿子又各有各的不足,储君位置乃至日后的皇位给哪一个他都觉得不甚放心,于是不免隐隐有了后悔的心思,废太子的事情……应该再多考虑一下再下决定的。

    当然他老人家这些复杂纠结的心思,现下基本说来,还没有人知道就是了。

    所以胤i被废了,胤a又被康熙亲口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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