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僵尸一起养 作者:苏别绪
但好在路上的人好像跟昨天比起来多了一些,让张诚还有种身处人间的安全感。
找了家药店把白吾泱在单子上写得冰片、朱砂之类的药材买好,出来没几步,张诚就听见旁边噗通一声,转过脸去,竟然看见一个拄着双拐的人摔在了地上。
张诚连忙拎着药过去,把那人扶了起来:“你没事……”
话说到一半蓦地停住,这个拄着拐的人,竟然是昨天那个一直被绑在床|上的吴伟辰。
原来他竟然是一个残疾人?张诚心里闪过一丝惊愕,大概是他脸上的表情泄|露了心思,吴伟辰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看什么看?绑|架犯!再看今|晚死的就是你!”
看来他是以为白吾泱已经被那个素言一刀夺了命,张诚也没有争辩,想到昨天确实是白吾泱绑了他这么一个残疾人,所以对于他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也不是太在意,反而弯腰把拐杖捡起来递到吴伟辰手里。
吴伟辰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还是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拐杖,抿着唇瞪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诚虽然也有些好奇他跟昨天那个满脸伤疤的“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但还是没有问出口。
就两个人的关系来看,在大街上突然拉起了家常……好像是有些奇怪。
跟吴伟辰分开后,张诚着实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在一家卖保健用|品的店里见到了洗澡用的大木桶。因为租住的地方还满是血迹,张诚让店员帮忙送到门口,就把他们打发了回去,自己一个人艰难地把木桶抱了进去。
严凌世看见他拿这个进去,还一副很在行的样子:“这桶太大了,小世要呛水的……”
“这是要给小泱叔叔用的。”张诚拉了拉他的小辫子,就打开了民房里的煤气灶开始烧热水。
白吾泱还很虚弱,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又睡着了,张诚把洗澡水烧好,倒在大木桶里,才又凑到床边去把他叫醒:“小泱,可以洗澡了。”
白吾泱睁开眼:“把你买的药拿过来。”
“啊?哦……”张诚把那几包药拿到他跟前。
白吾泱一样挑了一些,放在一个袋子里递给他:“把这些倒到水里,再把我背包里那个褐色纸包拿出来。”
张诚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把那些药材撒到水里,还细心地用手把那些漂在水面上的往下按了按,又从他的背包里找到一个褐色的纸包。
“倒一半进去。”白吾泱继续开口。
张诚打开纸包,里面包着的是一些赤红色的透|明状的东西,跟小时候吃的冰糖似的,只不过换了个颜色,散发着隐隐的香气。
把那些红色晶块往水里倒了一半,原本被药材染得透着些苦味儿的水里顷刻间也萦绕起阵阵药香。
白吾泱看他已经把洗澡水调好,就坐直了身|子,只是,手刚碰到衣服的下摆,张诚就赶忙凑过去代劳:“我来我来。”
白吾泱很不客气地直接把胳膊抬了起来,张诚的动作轻柔得很,生怕碰到他胸口的伤,只不过是一件长袖衫,脱|下来竟然花了半分多钟,而且等那长袖衫成功地离开白吾泱的身|体之后,他的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没了衣服,白吾泱胸口的伤更是明显,张诚倒抽|了口冷气,把视线向下转去:“站起来吧,把裤子脱了。”
张诚凑过去把他从床|上扶下来,白吾泱在地上站定,张诚伸过手去把他的皮|带解|开,大概因为是站姿,所以脱起来还算比较顺利。
但接下来,张诚看着某人那里那么大的一坨,忍不住头皮有些发|麻。
在一个小朋友面前给另一个男人脱内|裤这种事,做起来还真是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但白吾泱同学一点儿自己来的意思都没有,张诚咬了咬牙,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飞快地把他的内|裤扒到了臀|部下面。
大概是张诚的动作太大了些,白吾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张诚的老脸忍不住泛起了一阵红。
“小泱叔叔的小鸡鸡好大……”严凌世在一旁煞有其事地感叹。
“……”张诚语结。
严凌世的眼神突然转向他,张诚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只是,还没弄清楚是为了什么,严凌世小朋友就又重新开了口:“叔叔,为什么你的没有小泱叔叔的大?你们不都是大人吗?”
“……”张诚的嘴角抽|了抽,他敢打赌,白吾泱刚刚那个诡异的表情,一定属于偷笑!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把洗澡这部分写完的,但明天还要坐一天的车回家,所以想早点睡……
好吧,我承认,现在其实也已经不早了……
36、鬼玉之踪(六)
36、鬼玉之踪(六)
出于自尊与愤恨,张诚扶着白吾泱进木桶的时候,还特意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地扭了一把,但看着对方毫无所觉的模样,又免不了有些泄气。
他一定是昨晚没睡好脑袋迷糊了才会跟他计较。
木桶很大,也挺高,幸亏他有先见之明摆在了床边,不然把一个伤残人士弄进去还真是一个技术活。
里面热腾腾的水正好没到了白吾泱的胸口,张诚瞟到那在水里若隐若现的伤口,语气不自觉地就变得轻慢了许多:“呃……你自己可以吗?”
不可以又怎么样?难道还要他伺候着帮他大少爷洗澡?张诚的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又想起刚刚少儿不宜的内容,眼睛顿时有些不知道该往哪儿看。
白吾泱有些迟疑的看着他,“你也想进来吗?”
白吾泱的表情很认真,显然是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而且,身子竟然还真的往旁边挪了挪,然后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张诚顿时觉得额头都有些冒烟的倾向,白吾泱同学的理解能力怎么这么异于常人?
“我还是不用了,你自己洗吧。”张诚面色僵硬地回答,笑容里都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而在一旁一直扒着浴桶往里看的严凌世却满眼星光:“我要进去我要进去!”
“不行,小泱叔叔受伤了,你别进去捣乱。”张诚往他头上拍了一记,“在外边儿玩就行了。”
“不要!外面一点儿都不好玩!”严凌世撅了撅小嘴,“小世保证乖乖的,不会捣乱,好不好?”
严凌世满怀期望地看着他,张诚清了清嗓子,狠下心来:“咳咳,不行,等下小泱叔叔洗完了,叔叔再帮你烧一大桶水好不好?”
“不好不好!小世就想现在进去玩儿!”严凌世见他不同意,干脆一个纵身,张诚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扑通一声,他已经飞起来窜进了桶里。
“小世――”张诚惊呼。
“叔……”严凌世也只来及吐出这一个字,整个人就往水里滑去,小手扑通了几下,就被白吾泱抓住领子拎了起来。
看来这水对于他来说,还真是太深了一些。
严凌世伸出小手用力地在脸上抹了一把,看见自己双脚悬空地在浴桶里站着,竟然还傻兮兮地对张诚笑了起来。
看他那副可爱的样子,即使刚刚心都快被他整得停止跳动了,张诚还是说不出来一句教训的话,只能哭笑不得地在白吾泱的手里把他接过来:“现在好了吧?”
“不要不要,小世不要出去!”严凌世的小脚丫在水里扑腾,把张诚的衣服都溅湿了大半。
“臭小子,你起码出来把衣服脱掉吧?”张诚翻了个白眼,直接把他拎出来放到地上。
严凌世听见他的话,脸上才露出了喜色:“那叔叔你同意我也在里面玩儿了?”
张诚无奈地点点头,都这副样子了,他要是再不同意,好像还真有些不近人情了。
“你进去老老实实的知不知道?小泱叔叔受伤了。”张诚边把他剥干净,还边絮絮叨叨地叮嘱。
“哎呀哎呀,知道了,你真的比我爹爹还要嗦。”严凌世小朋友的腮帮子嘟了起来,说出的话又让张诚实实在在地噎了一记。
这小子,肯定没有外表表现得这么天真无邪,长大了也是个祸害人间的主儿。
他遇见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放严凌世进了浴桶,张诚还是不太放心,只能战战兢兢地一直在桶外面守着,即使在做饭的时候,眼睛还一直都盯着这不太靠谱的两个人,丝毫不敢松懈。
但心里却还是偷偷地松了口气的。
幸亏有小世在这儿掺和着,不然留他自己看着白吾泱洗澡,还真是有些怪怪的。
那沁人心脾的香味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些安神静气的功效,严凌世小朋友刚进去的时候还在活蹦乱跳的,但没多大会儿,竟然就趴在白吾泱的肩头睡着了。
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思少,何时何地都能陷入睡梦中。
张诚把他从浴桶里捞出来,擦干净,又把他放到了里间那张大床上。
饭是从外面买回来的米饭跟小炒,张诚也只不过是在煤气灶上简简单单地热了热,现在正在饭桌上冒着香气。
水泥地上的血迹已经被张诚清洗干净,昨天噩梦般的记忆也仿佛随着那些血迹的消失被洗刷干净。
没了严凌世捣乱,白吾泱懒懒地在浴桶里仰躺着,闭上了眼睛。水里的热气把他整个人都熏得好像有些透明起来。
张诚从里屋出来,第一眼就看见了白吾泱这副恬淡的样子,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狠狠地撞击了下,脸上竟然不自觉地有些发烫。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白吾泱张开眼睛,正好跟他的视线碰在一起,张诚的心里又是一颤,觉得整张老脸好像都出卖了自己,连忙扭开脸,掩饰似的开口:“咳咳,我是想问你,要不要帮你搓背。”
白吾泱愣了下,张诚才惊觉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这种时候,他竟然还说给他搓背之类的话,张诚真想拿块板砖往自己脑袋上砸过去。
最让他崩溃的是,他竟然还听见白吾泱轻声地道:“嗯。”
嗯?嗯什么嗯?他只不过是客气一下好不好?
虽然张诚不停地腹诽着,但还是很没骨气地凑到了木桶的旁边。白吾泱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在里面泡着,张诚更是没有细心地想到搓澡巾之类的东西,所以,木桶旁边空空如也,连块毛巾都没有。
这是让他怎么搓?总不能用手吧?
想到这个,张诚不知道为什么,老脸上又是气血翻涌,差点直接喷出一口来。
他还没有搞清楚用什么工具,白吾泱突然整个人都从浴桶里站了起来,哗啦一声,水顺着他的肌理汩汩地往下流淌,把原本就泡得有些发红的肤色衬得更是显得暧昧了一些。
张诚吞了口口水――等等!他为什么要吞口水?他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会对着个大男人吞口水?!
张诚的身体越来越僵硬,直到白吾泱转过身去:“麻烦了。”
死撑着把手伸过去,张诚一紧张,完全忽略了搓澡的工具问题。
白吾泱的背上很滑,虽然被热水泡了很久,但还是没有什么泥,张诚用力搓了几把,心里那种怪异的跳动好像也消去不少。
果然刚刚是他太神经质了。
张诚又埋头搓了一会儿,才皱着眉头开口:“根本什么都没搓下来,你坐下我帮你搓搓上面。”白吾泱比他高出一截,现在又是站在浴缸里,最上面的地方,他还真有些够不着。
白吾泱听话地坐下,在哗哗的水声之间,刚刚的那点儿暧昧好像是真的完全消失了。张诚弯下|身子,边撩着清水,手边在他的肩头轻搓。
“我长这么大,可就这么伺候过小世跟小蛋……”本来张诚还想表表功,但提及皮小蛋,心下又是一片黯然,整个人都有些提不起劲儿来。
“你以后可要好好报答我。”匆匆地说完下半句,张诚笑了笑,就想站起身来。
但是,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他整个人就被白吾泱拉住,还来不及细想,唇上就感觉到了一抹温暖,张诚的心脏这下都快跳了出来,他――被白吾泱吻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断更了两天。
第一天是坐了一天车回家,本来有时间更的但是太累去睡觉了
可没想到第二天中秋,几乎没时间在电脑前坐着,早知道前一天就多少写点儿了
今天哥哥休班,电脑一直到下午四点半我才抢过来
谢天谢地,终于让我更上了一点儿
37、鬼玉之踪(七)
37、鬼玉之踪(七)
只是简单的嘴唇相触,好像一丝情|欲的味道都没有,但张诚还是觉得,一阵战栗从他们相贴的地方,沿着每一根骨头一直传到了指尖,身体的每个细胞,每个毛孔,好像都沉浸在这个吻带来的震撼当中。
他竟然……跟白吾泱接吻了。
良久,白吾泱才离开了他的嘴唇,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以前我看到那个人这样亲我哥……我哥好像也是你这个样子。”
第一次听白吾泱提到他的家人,竟然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张诚气呼呼地看着他,“什么叫我这个样子?我这个样子怎么了,有问题吗?”
虽然是先声夺人地大吵大嚷着,但张诚脸上不可压抑的红晕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
白吾泱摇摇头:“没什么问题……我娘说,是因为太喜欢了。”
太……喜……欢……了……
张诚整个人仿佛都冰冻在原地:“胡……胡说什么,什么叫太喜欢了?我喜欢你?你也太自恋了吧!”
他语无伦次的质问好像把白吾泱从回忆里拉了回来,白吾泱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娘说的是我哥”
“……”张诚顿时语结,他跟这家伙,肯定是有代沟!
但是……“你他妈上来啃老子一口,不会就是因为想看我像不像你哥吧?!”想到这个可能,张诚顿时有种想把眼前这人胸前再戳一个窟窿的冲动。
白吾泱再次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想亲就亲了。”
他这么老实的回话成功地让张诚的老脸再一次陷入危机,连刚刚的质问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能结结巴巴的转移话题:“那个……你哥他……结婚了?”
白吾泱低了低眉眼:“没有。”
这么干巴巴的回答,张诚还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两个人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当然,尴尬可能也只是张诚的感觉,白吾泱可能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尴尬”这一个词。
“他死了。”在张诚都快适应这种气氛的时候,白吾泱突然又开了口。
张诚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他说出来的这三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几乎是刹那间,就联想到了两人之前的对话。
那个“他”指得是谁可想而知。
虽然白吾泱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但张诚还是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阵浓浓的悲凉:“不好意思……”
白吾泱摇了摇头:“没关系,反正我也习惯了。”
张诚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安慰他,白吾泱就接着道:“不只我哥,我家里人全都死了。我早就习惯了。”
“……”张诚这次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愣愣地看着他淡漠的侧脸。
一个人,是要经历什么样的伤痛,才可以轻易地说出这样的话。
以往,他只觉得白吾泱性子太冷,甚至还偷偷埋怨过他的面瘫,现在却忍不住想把那时的自己拽过来狠狠拍两砖头。
“对不起……我不知道……”张诚讷讷地开口。
这种情况,他完全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安慰。其实就连昨晚,他都还在埋怨,自己跟他在一起住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白吾泱竟然都不肯透露自己的分毫给他知道。
但是,谁又愿意把自己血淋淋的伤口扒开来给人看呢。
这种无论如何都想遗忘的事情,怎么可能愿意一遍遍地跟人说出口。
白吾泱没有理会他的喃喃自语,反而扭过头来,目光灼灼的看向他:“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心口被素言捅了这么大一个洞,我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
张诚一窒,心里顿时有些慌乱,他心里是一直都在奇怪,但是现在这个情况,突然又觉得,他的身份其实对自己,也不是那么重要了:“没关系,你不用……!”
张诚还没说完,白吾泱就自顾自地截断了他的话:“因为我不是人。”
白吾泱的语气很轻,但这句话还是如同一枚惊雷,在张诚的胸口炸开,炸得他的脑子嗡嗡作响,好像有些不能理解,这短短的六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不……不是人?”张诚轻声反问。
白吾泱放在木桶边上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但脸上的表情还是一片冷漠:“我在三百年前,就已经死了。”
他出口的话让张诚又吃了一惊,手下意识地探向他的鼻间:“你骗人!”白吾泱温热的气息轻拂过他的手腕,他不相信,一个死人竟然还能呼吸。
白吾泱抿了下唇,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张诚在他的眼神里,整个人都慢慢地僵硬起来:“我……我不相信……”
尽管嘴里这么否定着,但是张诚心里的天平,却不受控制地往白吾泱的那方倾斜了起来。他的鼻腔忍不住涌起一股酸意:“怎么会这样呢?”
白吾泱扭回头去,眼神的焦点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我家以前干的,其实是招魂摄魄的行当。我死了以后,他们把我的魂从灵界抢了回来,锁在了这具尸体里。”
白吾泱说出“尸体”俩字的时候,明明没用什么特别的语气,但张诚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种自我放弃的悲凉,好像一下子侵入了他的五脏六腑。
“小泱……”张诚低低地喊了一声,上前去抓住他攥紧的拳头。
白吾泱的拳头在他的手中一点点的摊开,最后跟他的指头扣在一起。
“在你之前,已经三百年没有人叫过我小泱了……”白吾泱的目光闪了闪,喃喃地开口。
“不要再说了!”张诚低喝了一声,手上的力气又更大了一些。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苍白无力的白吾泱,这样的情况,顿时让他手足无措起来。
“为什么要让我回来呢?让我安安静静的投胎不好吗?为什么要让我回来,看着你们一个个的因为我而死。”白吾泱说着,整个人都往浴桶里缩去,最后,连头都进入了已经微凉的水里。
“小泱!”张诚惊呼一声,想把他从里面拉出来,但他的力气对里面的人好像一点儿作用没都没有。
在里面憋了一会儿,白吾泱又猛地从水里站了起来,眼睛好似有些微微的红肿,但脸上流淌的水迹,却让人看不清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流过眼泪。
“你不用担心,我无论怎么样都死不了的。”泡过这澡,白吾泱的精力好像恢复了大半,他一个人翻出木桶,擦了擦身上的水痕,就利落地穿上了衣服。
“所以你才反对我把小蛋的魂招回来,是吗?”张诚低低地问道。
白吾泱没有说话,刚刚失控的样子几乎全都消失了。如果不是张诚确定,自己的心脏还在因为他的话紧紧地拧在一起,他大概都会认为,之前那些对话,全部都是自己的臆想。
从昨晚到现在,张诚几乎连眼都没合,草草地吃完饭,他就爬上床沉沉地睡了过去。
白吾泱的身体看上去已经用不着太担心,再加上劳累,他这一觉睡得极其香甜,甚至还做了个梦。梦里他还是那个简简单单的中学老师,在厨房里给自己和皮小蛋煮泡面,在皮小蛋可怜兮兮的注视下,还特意给它加进了一大块鱼罐头。
醒来之后,张诚不禁有些唏嘘。那么简单的日子,其实他不久之前还拥有过,现在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白吾泱就在他的身边躺着,大概是听见了他醒来的动静,也睁开了眼睛,扭头看向他。
其实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在同一张床上醒来了,但是经历过之前的那个意味不明的吻,张诚再看着他深邃的眼眸,脸上竟然忍不住发起了烫,那种若有似无的暧昧好像又在空气里流淌开来。
不过,这种暧昧,很快就被一阵劲风打破,张诚只觉得脸上一凉,房子的木门一下被人从外面踹开,绲靡簧,顿时把两个人从愣怔中惊醒过来。
张诚猛地坐起来,白吾泱却比他更快,已经先一步站起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进来的人,竟然是昨天刚在白吾泱心口插了一刀的素言。
张诚心里一凛,不由分说地爬到前面去,手臂大张地护住白吾泱:“等他伤好我们就回去了,绝对不会再回来,你不要伤他!”
素言依然抱着吴伟辰,只不过现在吴伟辰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了过去,老老实实地窝在素言的怀里,一动不动。
素言没有理会张诚的话,径自把吴伟辰抱到里间,轻轻放在沉睡的严凌世身旁。
白吾泱跟张诚都有些看不明白他的举动,一时之间只能沉默。
素言对着白吾泱抱了抱拳:“昨日之事多有得罪,现在素言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白公子能够答应。”
张诚有些惊愕地看着他,昨天才刚刚在人家胸口捅了一个大窟窿,今天竟然大大方方地找上门来让人帮忙――这人的脸皮……未免也太厚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网线还是不中,于是我来网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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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鬼玉之踪(八)
38、鬼玉之踪(八)
但素言似乎丝毫没有感应到他的腹诽,依旧坦坦荡荡地直视着白吾泱,仿佛昨天那个在白吾泱胸口插了一刀的人,其实是他的双胞胎兄弟。
“凭什么?”白吾泱倒没有张诚那么的义愤填膺,直截了当地就把问题问出了口。
素言沉吟了下:“事成之后,玉,归你。”
白吾泱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但出口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我凭什么相信你?”
素言微微地翘了翘嘴角:“你也可以选择不信。”
白吾泱抿了下唇,视线扫过跟严凌世并肩而卧的吴伟辰:“你说。”
“帮我保护他。”素言开门见山,语气不容置喙,但张诚还是听出来,他的声音里仿佛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颤抖。
白吾泱皱了皱眉头:“连你都保护不了,交给我又有什么用?”
“如果他不追来,你这儿自然安全,如果他追来……你记得把月……”他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朗声大笑,素言的脸顿时变了颜色。
听见那阵笑声,张诚忍不住抬眼向外望去,一个明黄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门口,悠悠地踱着步子,迈进了房间。
这人同样是一副古代装束,头发用玉冠高高束起,最中心,还镶着一刻闪亮的明珠,华衣似锦,面色如玉,那似笑非笑的眉目间,又仿佛蕴含着无限的狠戾。
这人把手中的折扇一收,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素言的身上:“怎么不说下去?如果我追来,你又能怎么样?”
自从听见他的笑声起,素言的全身就好像已经处在了备战状态,整个身体僵硬着,连张诚都能感受到他的紧绷。
“随夜,我已经躲你至此,为什么你还要步步紧逼。”素言死死地瞪着进来的那人,但身体却无意识地朝里间的门口挡去。
大概人一慌乱总会犯这种错误,像是昨夜的白吾泱,又像是今晚的素言,明明平时精明得可以,但到了危险的时候却忍不住想把那个人挡在身后,殊不知,这样反而更泄露了自己的弱点。
那个被叫做随夜的人侧了下头,看了眼吴伟辰,嘴角的笑意更深:“怎么?舍不得我杀了他?”大概是感觉到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一直躺在床上的吴伟辰竟然悠悠转醒,看见现场的几个人,先是一愣,接着眼神里的恨意就毫不遮掩地迸发了出来。
被他瞪着的随夜把玩着手里的折扇,状似无辜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瞪着我?杀了你全家,害你腿残废的人是素言,可不是我,你可不要找错仇家。”
张诚听了他的话,心里不禁一颤,扭头看向吴伟辰。素言跟他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渊源,怪不得两个人的相处的模式这么奇怪。
吴伟辰浑身都有些颤抖,恨恨地瞪着随夜:“你不得好死!”
素言一个错身,挡住他的视线,对着随夜道:“你要找的人是我,我跟你走。”
随夜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还真是痴情,要为了床上这个小子去死么?不要忘了,你的心可都是挖出来一口一口地喂了他,他还不是恨你恨得要死。素言,你还真相信爱情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随夜的语气很轻,但他话里的意思却让张诚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脚……心挖出来……一口一口的喂……这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吧?
张诚再次看向吴伟辰,虽然他一直都在床上呆着,但张诚还是觉得,他的整个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但那几乎快被他咬掉的下唇以及渗出来的点点血丝,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张诚只觉得胸腔里一股气乱窜,眼睛竟不觉有些湿润了。
这个吴伟辰,恐怕对素言也不只是恨吧。
“你不信?”素言反问,神色中好像带了些不屑,“那你为什么不敢打完那个赌?为什么要半路逃跑?”
他的话让随夜脸色瞬变,拿着折扇,直接就向素言的面门扑来。
素言侧身一躲,折扇从他旁边掠过,带出的风直袭到房间的墙上,竟然在墙面上穿了个一寸见方的洞。
张诚不禁一愣,整个人都往白吾泱身边凑过去。
自从随夜进门之后,白吾泱一直没有说话,现在感觉到张诚的动作,也只是伸过手来环住他的肩膀,眼睛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满脸厉色的随夜。
随夜手上的动作几乎没听,招招致命,素言纵然每次都险险躲过,但张诚还是能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实力,远远及不上随夜。
张诚又忍不住瞟向吴伟辰,他还是面色苍白,眼睛死死地瞪着缠斗中的两人。张诚忍不住想到了在李晓尸体前几乎哭到失声的刘简,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眼睁睁地看着至亲至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更为残忍?
“小泱,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张诚趴在白吾泱脸旁低声耳语。
但白吾泱就像没听见一般,依旧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两个人。
随夜大概是厌烦了素言的闪躲,竟然身形一转,飞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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