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重生穿书] 作者:流年忆月
,他觉得那感觉太过陌生,他想真真实实地去感受当年自己所承受过的苦痛,那样方是真实的。
回魂仙镜里忽而传出道道吵嚷之声,柳慕庭从出神中走出看过去,便见灵道天君怀里抱着什么东西,身披一件黑色披风,一直在靠双腿狂奔,而他身后是不断追赶他的阴卫,连黄泉之主也在后头追及呵斥,唤道:“何方贼子,胆敢窃我轮回玉盘,还不速速还来,饶你一命!”
轮回玉盘!又一次听到这东西,正在看镜的九曜再一次望向了柳慕庭,不,不会是真的!
“九曜……”柳慕庭浑身都在颤抖,他握住了九曜冰凉的手,脸上竟又流出了泪,“我感觉得到,我将要做一件极其痛苦的事……”
九曜狠咬双唇,沉默不言。
回魂仙镜上,灵道天君已然从黄泉地狱回到了仙界,马不停蹄地便去寻了蝶意,将他偷来的东西呈给蝶意看。
“你疯了!你竟将这东西窃走,你所谓何意!”蝶意大惊失色,拍桌站起。
灵道天君却是笑了:“我要逆天改命。”
“你……”蝶意颓然坐倒,直望灵道天君之颜,叹息一声,“你知晓如何用这东西么。”蝶意显然已无心劝道。
“知,”灵道天君笑容更甚,但看起来更像是在哭,“杀了他,将轮回玉盘嵌入他身,让其带着它复生。”
“复生,呵,你知晓轮回玉盘不会夺去人的记忆,他若复生,必会记得你诛他之日,值得么。”
“蝶意,爷爷为了你无悔付出,我也常常问他,值得么,他却只对我笑,从不说一句值得,你若有朝一日,你忆起前生,你会知道其中答案。”灵道天君低头看着那轮回玉盘,笑得更是苍白,“他记得更好,记得便会恨柳慕庭,复生后便不会再寻柳慕庭,那么便不会再有一个他为柳慕庭付出,不会再有一个他为了柳慕庭,灰、飞、烟、灭!”
蝶意为他所摄,久久不能言语,直待他将离之时,方出言挽留:“我帮你罢,是要瞒天过海,抑或是杀掉他,我都可帮你。”
“为何?”
“天命若改,花琅也会复生罢。”
浑身一震,灵道天君回眸一笑:“多谢。”
“不必谢我,我也想,见见那个爱我之人。”
一幕光景一过,终将到了让彼此最痛心的时候,九曜定定地望着,望着那刻在心底的一幕:灵道天君毫不留情地将他诛于剑下,而后抱着他的尸首,失声痛哭……
真相浮于水面,九曜却毫无欣喜,只有宛若被人生生撕扯胸腔的剧痛,剧痛,剧痛!
灵道天君那一声痛哭,让望镜的众人心头哽塞,如被什么堵在了胸口,闷而难言。众灵跟着柳慕庭如此之久,何曾听他哭过,何曾见过他如此爱过。
“九曜,九曜,九曜啊!”镜内声声凄厉。镜外人泪流不绝。
“我竟然亲手杀了你……亲手杀了你……”柳慕庭连站立都不稳,直直地看着自己的掌心,“上边有你的血,你的,九曜。”
蓦地将人拥入怀中,九曜泪如决堤,当年被柳慕庭杀死之时,他恨他痛,都在看到昔日灵道天君的付出时,尽数消弭。
“快看!”荧烁一声惊呼,将抱头痛哭的两人神识拉回,回首一看,灵道天君竟然强从体内催出那缕九曜的命魂,重新灌入死去的狐身之身!之后,将轮回玉盘嵌入狐身,催动灵力,启动轮回玉盘。
“不!”双目龇裂,九曜几欲疯狂地冲入镜内,阻拦里头之人,但他又反应过来,里头的不过是个幻影,幻影。侧头望向惊愕的柳慕庭,又是泪而不停。
“九曜,九曜啊……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你……但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你……”
“九曜……待你复生之后,忘了我,永远都莫要忆起我……”
镜中,含泪的痛楚之言不绝于耳,镜外,深知对方为自己付出的两人,难以言语。
他为救他被夺命魂,他为帮他逼出命魂,他又为他逆天改命重祭命魂……
当灵道天君痛哭的声音,被天兵天将降临的喧嚣吞没时,方只启动了一半的玉盘被生生打断,灵道天君骇然心惊,即刻将九曜尸身打散,连同碎裂的玉盘化成风拂去,自此,玉盘玉光一散,天地大变,却因启动不全,使得一切仅有部分发生变化。
在一旁观看的老仙人摇了摇头,解释道:“当年灵道天君逆天改命,却因天兵天将到来相阻,未能完全成功,以致人间万物,并非所有一切的时刻都回溯倒流,仅有部分同灵道天君所杀的妖狐相关之人和事发生了改变,亦即是说,但凡同妖狐有一定的联系的人连同他们的亲眷,都会因玉盘而发生时刻逆转,回到初生之时,但许多同妖狐毫无干系之人,便会毫无转变。而今是什么朝代?”
忽然问一个不着边的问题,柳慕庭迟疑了许久方言:“大夏王朝。”
“大夏?”溪璞挑眉道,“不是大周么?我虽附身灵体百年,但我记得我未有记错。”
此言一出,登时便发觉了问题所在,荧烁拍着翅膀也道:“我记得是大夏。”
“莫非我记错了?”溪璞愕然道。
“不,你未有记错,确实是大周王朝,大夏王朝早已覆灭了百多年了。我记得灵道天君成仙之前,并未遇上过你罢。”老仙人所说的,便是溪璞。
柳慕庭怔了怔,将事情条理分析后,沉然道:“亦即是说,溪璞在我前生时,与我毫无关系,因而并未受到玉盘时刻回溯的影响,是以他经历过了从大夏到大周百年的年代、而我同九曜与荧烁,不,不但我们几个,便是云灵宗天极岛同月霞谷之人,都因同我们有或多或少的关系,而受到轮回玉盘影响,时光回溯,因此认知始终停留在大夏王朝这年代里。”
“不错,看来你已了悟,”老仙人捻着白须,满意地道,“当年灵道天君将玉盘与妖狐尸首一块儿打碎,使得日夜轮回时光同妖狐的复生而回溯,若是妖狐不复生,那么时刻不会回溯,可他……”老仙人看向了九曜,笑而不答。
柳慕庭沉默,看向回魂仙镜中,此刻正处在天庭之上,灵道天君同蝶意笔直地跪在殿下,接受惩罚。惩罚实则并不重,灵道天君以多年来的功业换取自身平安,而天帝又顾及到天界最近动乱,不敢真正地杀死灵道天君,便罚他下界转世,尝尽人世间之苦,历经十世后,方能重回天庭。而蝶意因帮助灵道天君施用轮回玉盘,罪责不大,天帝只罚他助转世的灵道天君,度过万难,让灵道天君早日重归天庭。蝶意允诺,用灵力催生出一化身,唤作化蝶,连同灵道天君一块儿往转生台去。转生前,荧烁连同他的父王母后一块儿出现,言道当年受灵道天君之恩,无以为报,唯有让荧烁一同转世,生生相护。
一场闹剧,最后以灵道天君转世为结,至于妖狐九曜,天帝未有追究。
回魂仙镜的一幕最后止在了灵道天君坠下轮回台之时,须臾便光散,回魂仙镜化为了普通的晶体镜。
柳慕庭止住了脸上的泪,笑着替九曜揩去泪痕:“原来在黄泉地狱时,我觉得熟悉都是真的,我确实经历过了转世,历经九世,”他顿了一顿望向老仙人道,“为何我偏生在最后一世,方会时刻回溯,当年我伤九曜似乎不重,不应百年后方归来才是。”
九曜歪着脑袋,挠了挠:“老子醒来过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书册之中,再回来时,便到了落庭山遇见了你。”
柳慕庭怔忪,不知该如何解释其中关系,遂看向了老仙人。
老仙人捻着个胡须,深深地道:“灵道天君转世之后,初到黄泉地狱,黄泉之主便发现了他体内缺少一缕命魂,即刻上报天界,天帝一听,骇然大惊。虽经历十世后,无需经历天劫灵道天君便可重回天庭,但凡事都难保一个意外,若是回归天庭途中,因这命魂丧失之故,出了什么乱子,天帝便真真损失一助力了。彼时天界即将动乱,天界正是网罗心腹之时,他万万不敢冒险。遂开了天眼,勘破天机,看了灵道天君转生十世的命格,发现灵道天君在最后一世有一转折之处,若能用妙法度过,便可重回天庭,若不能度过,将永不复生。而这一转折,便是白狼意外吃掉最后一世的灵道天君之心。”
“于是,天帝便打算顺着这一转折,让白狼将其魂魄抽出,以灌死去的灵道天君之身,弥补命魂之空?”
“不错。”老仙人拈须颔首,“但这命魂虽补,转生十世却已够次数,不可再转,死去的灵道天君哪怕多添一缕命魂,也无法重回天庭,因此,为了能让他重回天庭,当时天帝便煞费苦心寻找了妖狐残留的一缕神魂,将其封印,待得灵道天君弥补了命魂之空后,方将其解开,让妖狐身上的轮回玉盘之力,带得灵道天君复生,如此,灵道天君不必再转生,又可再度修炼,重回天庭。”
“因此,九曜复生之时,已是百年后,灵道天君重获命魂之日。”
“不错。”
柳慕庭看向了九曜,低低而言:“莫怪你总能勘破一些我所不知之事,会让我远离唐弘,远离危险,原来你早早便复生了,而我却还只是一个普通人,毫无前生记忆,九曜,我……”
屡次想言,却是无话可说。万千言语,不知从何说起,前生的今世的,一切都是一个缘。
九曜笑了,抱着他轻轻相拥:“我倒挺感谢那个白狼的,若非有他这一转折出现,兴许我们不会有复生之日。”
柳慕庭将头枕在九曜肩头:“是啊,也不知这白狼究竟如何了。”
“白狼啊,嗨,”老仙人摇头不已,“他还活着好好的。你们不知,当年宸华天君抓获这白狼后,白狼的弟弟一只小白虎也跟着上了天界,同宸华天君产生了感情,后来宸华天君为了这小白虎,在白狼即将魂飞魄散前,偷偷将白狼的一魂一魄取出,救下了他的命。之后,还为了篡改小白虎的死命,私改命格。最后,他所作所为被天帝发现,那时,天界动乱刚歇,天帝无心大怒处罚,便让宸华天君如同当年的灵道天君一般,转生历劫,这不,现今乃是宸华天君的最后一世,正在人间同那小白虎一块儿逍遥呢。”
柳慕庭遥想见到的小白虎也笑了:“此前我还见过他们呢,莫怪当时在黄泉地狱见到他时,如此熟悉,原来前生同是天界中人。”
“唉,你们这些个人,为了情之一字,什么都不顾,也庆幸天帝为人慈善,正是用人之际,不计较你们的过失,不然真真让你们都魂飞魄散而去。”
柳慕庭但笑不语。他拉着九曜的手,静静地看着相扣的手指,修长有力,指骨分明:“你的体内有我的命魂呢。”
“嗤,可你体内没我的命魂,反倒有那劳什子白狼的,老子不高兴。”大哭一场,什么痛苦都流了干净,九曜嘴上醋着说,但心里却仍是高兴,上天当真是冥冥之中皆有定数,哪怕经历再多,他们都得以重新来过。他最万幸的,便是当年被杀之后生出了怨魂,听到了柳慕庭的泣言,方有归来寻柳慕庭一日,不然此生终将错过,而世上,也将再无柳慕庭。
心头一热,看着心上人恬静的容颜,九曜动来动去,总想着能亲上一口,但奈何老仙人在场,不敢乱动,只能拉着柳慕庭的手晃来晃去,嘟着个嘴表示不满。
柳慕庭嗔了他一句,对着老仙人道:“我可不回天庭么,我若回去,九曜,溪璞,荧烁,影空都该怎办。”
老仙人将众灵打量了一眼,会心一笑:“不必担忧,老朽看了一眼,诸位的灵力已然不俗,只待修炼几年,便可登仙,上去陪同你。而凤王早已是仙人之身,你回去之时,凤王可相随。”
“亦即是说,九曜尚得经历天劫,方能归去?可是,金钟罩已没了。”
“再去寻便是了,”老仙人笑着指道,“你们大可放心,噬魂兽并未复生,轮回玉盘乃是仙家宝物,对凶兽噬魂兽而言是克星,相克之物,对它自然毫无用处,因而此时此刻,食梦山也断不会有噬魂兽的存在。”
柳慕庭莞尔一笑,但即刻笑容又僵:“若真是如此,噬魂兽又身在何方,当年逃出黄泉地狱后,似乎并无影踪了。”
老仙人眼底一黯,又是摇头轻叹,别开话题道:“世事皆有因缘,你们的复生皆源于噬魂兽,你们的重回也将因噬魂兽。一切皆是定数,你而今灵力已足,重回天界并非难事,但你此生尚差一劫,需得将你前尘过往的纠葛了断,方能抛下执念,重登仙路。”
“言下之意,便是要我找回噬魂兽,将其重斩剑下?”柳慕庭续道,老仙人却只笑不语,不置可否。
“噬魂兽在人间为害多年,但却仅有一人将其捉获,此等大责,唯有你可担当。昔时天帝开恩,不计较你逆转天命之事,望你能多为己为自己着想,尽早回归天界,相助天帝。”
临走之前,听到了老仙人的这一句话,柳慕庭回头欲再问时,那个山洞已然不见了踪影。
心底暗骂一声老狐狸,柳慕庭便随同众灵御剑而去。
表面说得好听要他报恩天帝,实则还不是在背地里威胁他,今日你有此复生,都因天帝开恩,你必得好好孝敬天帝,以还恩情。但仔细想想,他自成仙之后,对天帝何处不好,为其披荆斩棘,完全可将这开恩的恩情给抵消了去。
但毕竟自己犯下大错在先,扰乱了生死秩序,故而有多少怨言都得吞进肚内。
左右他们不急于成仙,完全可有足够的时间在人界游玩,待得腻了,方去寻找噬魂兽。
作者有话要说:~~o(_)o ~~还有几章就完结了
这章看得懂么?因为柳幕庭缺少命魂的缘故,天帝把九曜的魂魄封印,让他在柳幕庭转世到最后一世才苏醒,才让轮回玉盘发挥效力,让他们重生。
于是,前世同九曜有直接或间接关系的人及其亲属,都因为不完全启动的轮回玉盘而重生了,但前世同九曜没有一点瓜葛的人就不会重生,所以溪璞没有重生,因此才会有对王朝的认知出现不同的情况。溪璞没重生,所以他经历了从大夏到大周的年代,而柳幕庭与荧烁九曜都是重生的,所以在他们的认知里,他们还处在大夏王朝。
所以,所谓的重生并不是直接重生回过去,而是柳幕庭转世后,再重生回过去,因此灵道天君是存在的。
☆、第六十九章 ?扑朔迷离
御剑去了食梦山,真真在复生前之地,找到了金钟罩,而噬魂兽果然没有踪影。
有了金钟罩,日后九曜同溪璞渡劫不成问题,柳慕庭高兴得眼角都飞了起来。
当晚,他们入住到食梦山附近的城镇里,柳慕庭主动地攀附上了九曜之身,竭尽全力讨好于他,几经世间轮回,深知这人方是自己此生唯一的羁绊。
光阴虚度,柳慕庭一直同九曜痴缠不离,而荧烁同溪璞也被两人的感情感染,日夜不分,一直待在这城镇里过了月余,方启程前往天极岛。
五十年未见,天极岛并未发生多少变化,初落天极岛时,天释早早有所感应,过来看到柳慕庭,脸上都绽出了笑容,千言万语,只能从喉头哽出一句:“你们一切安好。”
“是,我们安好。”柳慕庭会心一笑,目光扫到了双树之处,问道:“爷爷呢,可还安好。”
“你这小子,几十年不来看我,而今却来问我好不好,我未被气死便已不错了!”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容颜貌美的红衣青年,柳慕庭一见,人就跑了过去,抱着那人呼唤,“爷爷,你能离开双树了。”
“自然,不过我无法离开天极岛的灵气,一生若无机遇便只能活在这儿。得了,”推开了柳慕庭,花琅爱怜地抚摸着他的脑袋,“几十年不见,长得愈发俊俏了,人还未老呢。”
柳慕庭脸色一赧,侃道:“爷爷您都修成了人形,成了一个俊俏的年轻小伙,我若比你老,成何体统。”
“嗤,”嗤笑一落,化蝶随着走了过来,看着爷孙俩无奈地摇头。
柳慕庭走到了化蝶身边,眉目里却满是忧愁:“化蝶你,我……我不知能说什么了。”
化蝶一下子便给笑了出声:“瞧你这模样,有何话不妨直说。”
柳慕庭看众人一眼,颔了个首:“我们进屋说罢。”
这一说,便是说了整整一日,五十年来,在黄泉里发生的一切,在昆仑仙山看到的一幕幕,以及这匪夷所思的复生之事,尽数倒出。说完之后,在他饮茶解渴之时,没有一人多说一句话。
天释及花琅对于自己是复生后的人物感到很惊奇,化蝶则是一脸深思地看着花琅。
沉默在化蝶一记拊掌时打破。
“你若重回天界,那我下界助你的任务便结束,也是时候归去了。”
“蝶意!”花琅紧张地握住了化蝶的手,脸现不舍之情。
化蝶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我必须回去,此刻的我,仅是一个化身,而非真正的蝶意,你也不想我一辈子都用一个化身来陪同你罢。我要回去,只有回去,方有再回来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你想……”
“脱离仙籍,”笑着对柳慕庭点了点头,化蝶指尖扣住了花琅的,“你当年可做到,我为何不能。哪怕希望渺茫,我也要去试一试,总比一辈子两人分开两端的好。”
“但你的身体……”花琅岂会乐意,当年助蝶意成仙,便是顾虑到他身体,若是脱离仙籍,不知凡人之躯可能承受。
化蝶却笑了,笑得坦荡:“花琅,你不懂,与其分隔两地,相思相望不相见,不如在人世间短短几年,好生相陪,总比苟延残喘来得幸福,世间没了花琅,蝶意活着,也没有意思。”
心潮澎湃,感动汹涌。
花琅偏过了头去,不再多言只言片语,分别之苦,他最感受得到。
“莫怕,而今我们众多灵力高绝之人在此,还怕不能帮蝶意续命么,逆天改命都曾做过,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柳慕庭说得是好,众人却只笑笑,神色暗淡下来,有些东西并非如此幸运的。
眼见气氛紧张,柳慕庭转口笑问:“是了,你们可曾见过影空,在几十年来他都不见了踪影。”
“影空?那一个不死魂灵?”天释相问。
“是极,我受黄泉之主拜托,要去寻他的亲儿,可我目前毫无头绪,只望影空能相助。”
天释摇头道:“未曾见过,黄泉之海散出的魂灵尽皆被我们消灭,除非他混在里头,那我们……”他一看柳慕庭,又将头低了去。
“不,他还活着,老子感觉得到,”九曜翘着个脚,说不出的闲适,“只是活在哪,老子却不知了。”
“罢了,有缘定会相见。”影空常常不见影踪,柳慕庭早已习以为常。
再多谈几句后,便相继告别,各自回房歇息。
入得房内,九曜又缠着柳慕庭欢好了一夜。而第二日之时,忽闻叩门声响,开门便见花琅略显憔悴之颜。
“爷爷,怎地了。”心里一个咯噔,柳慕庭不安预感便起。
“他走了,只留了一张字条给我。”花琅指尖夹着的,是一张用娟秀字体写的纸,上书:爱。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不多加半点修饰,却道尽了他们之间的无奈与凄凉。
“爷爷,他会回来的,若是不回,待我回归天界之时,也将他踹下来。”
“嗤,”花琅笑了,眉目如画,笑颜动人, “好,我等着你将他踹下来。”
“爷爷,五十年前你望我成仙,可是因为他。”柳慕庭问道。
花琅一顿:“不错,他骗我说,只要你成了仙,他便可完成任务下来陪我了,却未想,世事难料,我终归将事情想得太过美好了。”
“爷爷,”柳慕庭握住了花琅的手,此刻这双手,早已非当年那苍老的手了,修长莹润,竟比自己还白上几分,柳慕庭安慰道,“千年来,您为他付出太多,也该留点时间,让他为你做些什么罢。”
“说的是,那我便在此等他罢。”
“好。”
“你呢,则早日成仙,去将他给拽下来,省得我日日在人界担忧他归去后会令结新欢。”
柳慕庭失笑,不再多言。
此后数年,柳慕庭连同众灵往来于灵脉大陆同雪瑶山之间,修炼并寻找着黄泉之主的亲子连同噬魂兽的下落,可是均是一无所获。他们回去了一趟月霞谷,愕然发现月印竟然对化蝶这人毫无印象,当柳慕庭提出化蝶之事,他还狐疑地问化蝶是何人,后来再去找天释时,天释一样是不知化蝶是何人。似乎自打化蝶离去后,许有人关于化蝶的记忆都消失了,只有他们和花琅,还深深地记得化蝶。
“化蝶的任务,便是逼你成长,让你步步沿着当年的路,重回天界,任务既已完成,接下来你的仙路一片广阔,他也该回去了。”再次回天极岛见到花琅时,他曾如是说道。
后来柳慕庭他们走走停停,天大地大,也不知去向何方,将所有的山水看遍,四海为家,路遇不平事,出手帮一帮,偶遇凶猛凶兽,便帮百姓们解决,修炼玩耍,不知不觉中灵力提高了许多,即将突破关卡,到达仙境。在这期间,柳慕庭还因遇上了一个大凶兽,而用掉了混沌那张仙符,而今手里仅剩下蚩尤了。他们彼此的感情愈发深厚,如胶似漆,形影不离,走到哪儿都有他们两对不离不弃的身影。
不经意间百年过去了,他们依然快乐地生活在灵脉大陆之上,时而逛逛,时而回去看看花琅,花琅需要汲取双树的灵力,不能长久离开,说着外边地方都有他的回忆,他出外看,也是在增添伤感。
百年的时间,很多事情都在悄然改变,柳慕庭前生的记忆慢慢恢复,一些属于灵道天君的仙力也激发而出。
柳慕庭见到了转生的唐弘,真真同他娘一块儿转世再成亲母子了,也如黄泉之主所说的那般,家境贫寒。但唐弘并不因此而颓丧,他广结善缘,哪怕家境贫寒也依然帮助着需要的人,而于一次意外中救济了一生意失败的商人。多年后,商人发迹,回来寻唐弘报恩,将自己的女儿下嫁于他,并将自己的生意交予他手,唐弘的日子渐渐过得好了起来。柳慕庭一直看着唐弘的这一世,从幼年,走到中年,他始终未上去同唐弘说过一句话,他们的故事已是过去,前生过往,一碗孟婆汤后都将遗忘,他不想再以前尘之事,束缚于唐弘。在唐弘中年发迹之后,柳慕庭不再去看他了。柳慕庭长年不老,唐弘却终有老去之时,他不忍看见唐弘又一次死去。
宸华天君默寒今生的命数已近,听闻已回归天界,那只小白虎在他帮助下也成了仙,陪同他一块儿在仙界生活。柳慕庭从昆仑仙山老仙人那儿听到此事后,打心底为他高兴,继而握住了九曜的手,笑着道:“日后我们也能在天庭相聚。”
九曜笑着啄了他一口,荧烁也高兴地抱着溪璞乱啃。
这百年间,柳慕庭只在偶尔方归去云灵宗,欲见他的师尊,但听闻他的师尊闭关已有数年,许久未曾出来了。后来柳慕庭索性便不归去了,留得半分幻想也当是好的。
他们依然在寻找着影空,寻找着黄泉之主的亲子,寻找着噬魂兽,却一直都无所获。直待百年后的一天,一个人的归来,给他们心底点上了一盏明灯。
那人是,蝶意。
不再是化身化蝶,是真正的蝶意本身。
那一日,他们还在外游荡,忽而感觉到花琅欣喜的召唤,他们赶紧唤荧烁带着他们回了天极岛。
一下岛屿,便见蝶意满面愁绪地等着他们,看到人,即刻迎了上前。
“我奉天帝之意下凡而来,告知你们一事。在此事之前,你先得告知我,关乎噬魂兽下落之事,你有何想法。”
柳慕庭眼见对方如此紧张,也不敢多打几声招呼,便道:“听闻此兽擅长潜影,我寻了不少容易隐蔽身形之地,但却毫无影踪,寻访了各地,也未曾听闻过有人魂魄丢失之事。”
蝶意沉了沉目,又问道:“百年来,你可曾回过黄泉一探?”
柳慕庭一顿,摇首道:“这个倒真未曾。”
蝶意的唇抿成了一线,脸色微微一变:“实不相瞒,这百年来,黄泉开始动荡,黄泉之主灵力将枯,寿命将近,几十年前,他便上奏天帝,告知天帝自己灵力将枯之事,同时也告知了一事,怕是你都想不到的事,他的亲子竟是放走噬魂兽之人。”
“什么!”柳慕庭惊愕了,“若是如此,那么岂非他的亲子而今正同噬魂兽在一块?”
“很有可能,”蝶意沉然道,“只叹这黄泉之主,一直隐瞒此事,怕是要维护亲儿,怎料亲儿百年来都不现身,他油尽灯枯之后,方想着上奏天帝,请求天帝将亲子寻回后,放亲子一命。至于放不放另说,我是知晓天帝自打那一日后,便一直派人去寻噬魂兽的下落,但一直无所获。直至几日前,宸华天君综合分析得出一事,噬魂兽极有可能会是你身侧之人。”
“什么!为何?”柳慕庭也愕然了,他身侧之人,都是强灵,为何会有噬魂兽的出现。
“我们曾探过了,噬魂兽已然有千岁之灵,凶兽再命长,终有寿尽之时,在你前生之时,你接连打过他两次,使得他负了重伤,又被囚于黄泉地狱,灵力耗损,逃出去后,必会寻一能避难之所,甚至有可能,他会夺舍修仙者之躯,侵入那人体内,借以隐藏身形。”
“夺舍。”柳慕庭倒抽了一口凉气,诚然,这么多年来,不论是他抑或是仙家,都未能寻到噬魂兽的身形,夺舍成人,亦有可能,关键是夺舍去了何处。
“这便是我们的猜想了,他的体内有你当年的命魂,这命魂极其重要,可是能再次夺舍的重要之物。一般而言,夺舍仅能一次,但他若有你的命魂做保,夺舍你的身体不成问题。宸华天君给出这一结论后,我便联想到了昔时在月霞谷中,你的法阵无法开启之事,那很显然定是有人在害你,但决计不是通灵那厮,我敢肯定,那厮绝无如此厉害的灵力可操控法阵,因此最有可能的,是你身侧之人,例如……”蝶意眸光一沉,不消他多说几句,柳慕庭已然知晓他猜测的是什么了。
“不可能,他是不死魂灵,怎地可能被人夺舍。”
“魂灵不可夺舍,但却可同他人合作。你忘了,黄泉之主的亲子,也是不死魂灵么。”
如遭雷击,柳慕庭双目圆瞪,他怎地忘了,不死魂灵,影空本便是不死魂灵,若是真如蝶意所猜测的,那么……他不敢想象,莫非一直以来在害他们的都是影空?!影空一直都在帮噬魂兽做事?!
“你再想想,除却他,可还有不对劲之人同事。黄泉之主言道,他的亲儿是为了能让噬魂兽放出心上人的魂魄,方同噬魂兽交易的,若是影空乃黄泉之主的亲子,那么他定因放魂之事同噬魂兽有所接触,你想想,影空可曾接触过什么人和事。”
“接触过他人,”柳慕庭还未自震惊中走出,喃喃地看着蝶意,沉思回想,“似乎未接触过什么人,他大都一人随性生活,连我们都甚少接触,唯一真正接触的,便是初次相识时的……”戛然而止,柳慕庭大惊失色,“不,不可能,不会是他。”猛烈摇头,却将盘桓心底的各种疑虑涌上心头。结合之前种种,愈发觉得,更有可能。
“不!”
“慕庭!”抱着柳慕庭,低声安慰,九曜亲了他几下,方将他从恐惧中走出来,“淡定,淡定,有何事都有我们呢。”
重重地自鼻腔吐出一气,柳慕庭拍了拍九曜的手,摇头:“无恙,我挺得住。”
蝶意灼热地看向柳慕庭,轻轻道出自己所知:“实际上,有一事我不知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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