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重生穿书] 作者:流年忆月
于做到了……”
他噗地一下,竟是跪倒在地,对着双树虔诚三拜:“爷爷言道,您生有灵性,不知可能了我心愿。”
双树伫立不动,连一点刮动之声都未响起。
众灵走了过来,围在柳慕庭身侧,静静观望他究竟想做什么。
柳慕庭始终未有别的动作,一直在对着双树叩首,虔诚地祈祷,直待叩首百下,他方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站了起身,一深一浅地迈向树根,脚步微晃,呼吸急促,显然紧张至极。
“慕庭,不怕。”九曜被他也带得紧张起来,虽不知将要发生何事,但能感觉得到,一会儿将有许多百年难见之景发生。
柳慕庭强定心神,将那瓶东西旋开,将瓶内的灰,洒落双树根上。
不待多时,那灰竟散出了淡淡的红光,在双树土壤之上,有灵气地跳跃漂浮,再而后,慢慢地侵入树根里,融入土地之中。
“爷爷!”蓦地跪倒在地,柳慕庭对着那消失的红光,痛哭失声。
“爷爷,爷爷,爷爷――我做到了……我终于完成你的心愿,我将你葬在了这个地方……你安心罢,安心罢。”
原来,那瓶子里的,是柳慕庭爷爷的骨灰……
每一个人都沉默了,定定地站在柳慕庭身后,静望他嘶声痛哭。
九曜也不曾上前安慰,原来这便是柳慕庭的心愿,一个拼命都要达成的心愿――登上天极双树,将他爷爷葬在这里。
当时,自己为了阻柳慕庭成仙之路,不让他登上天极岛,却未想,自己阻的,是他爷爷的心愿。
九曜走到柳慕庭身侧,蓦地下跪,对着双树叩首数下,执起趴伏于地的柳慕庭手,十指紧扣:“慕庭的爷爷,你安心罢,你的孙子已嫁给了我,我定全力照顾他。您一路走好!”
“九曜,”抬眼之时,双眸已然红透,柳慕庭扑向了九曜怀里,掩面而泣,“七年多了,我终于达成了爷爷的心愿,可以让他入土为安。”
九曜已不知用何种语言安慰,仅能轻抚他的后背,替他拭泪。
哭过了,痛过了,九曜将人扶起,轻搂着他送上一吻:“我们走罢,让你爷爷好生安息。”
眷恋再望一眼,柳慕庭勉强挤出一笑:“好,我们走。”
他们走了,那灵界自他们走后,无人操纵地自我愈合,而在这树根之下,洒落的骨灰忽而亮出红芒,凝聚起来,竟从树根中,钻出一株细小的幼苗。
一人自天穹御剑而来,遥望远去的柳慕庭,摇头轻叹,打开灵界,降落双树之下,看到那树根中的幼苗时,脸上又生喜色。
“花琅,你果真不曾离去。”
好似听到熟人的声音,小幼苗轻摇起来,似在同来人摇手招呼。
“嗤,变成幼苗都不安分,我只想着你能投胎转世,却未想,你依旧执迷不悟,留下一缕残魂。他真有如此之好,值得你多年来念念不忘,哪怕他已……忘了你?”
幼苗不再摆了,它静静地伫立,聆听风声。
来人苦涩一笑:“你知晓我为何阻止你孙子上天极岛么,便是想你早日投胎转世,忘了他,但你却选择借双树灵气凝魂,当真是无药可救。”
幼苗又摇动了,簌簌地甩动着枝干,好似在朗声大笑,在来人的手指凑过来时,还亲昵地蹭着对方,说不出的欣喜。
来人也笑了,感觉到幼苗的心情,他缓缓站起,两手捏拢出复杂的手势,低低地道:“老朋友,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我也不多劝慰了,再遇便是有缘,我助你魂魄收拢,至于今后你当如何,你好自为之。”
幼苗又摇了起来,像是在同对方道谢。
月华倾落在来人的身上,他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将灵力打落幼苗之上。便在这个时候,天际之中,有一双晶亮的双瞳,在定定地凝视着这一切。
打从将爷爷的骨灰洒落天极双树后,柳慕庭便落了一个心结,总想着去看看爷爷怎么样了,骨灰有未被风吹散。
故而在犹豫了几日后,一日晚上,他又随同众灵偷偷地往天极双树而去。他本想趴在灵界外看一眼爷爷便好,怎晓得这手一碰上灵界,就穿了过去。
心头一喜,莫非他能进入灵界了?再一试,果真是毫无阻滞地入了去。
众灵随同跟上,发现竟也同柳慕庭一般,随意进入灵界,好不欣喜。
更让他们欣喜的是,他们看到双树之下的那株幼苗了。
也不知幼苗可是被人浇灌过,幼苗长得全然不似初生时的矮小模样,而今已有一掌之长。
“爷爷!”柳慕庭兴奋地扑了过去,跪倒在地,唤着那株幼苗。
幼苗似有感应,不住地摇晃着自己的枝干。
“爷爷果真是你!”柳慕庭欣喜一笑,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指尖触上幼苗之身。
一碰之下,心境一开,他便听到了幼苗之中传来的声音,不比原先常听的年迈之声,竟是一青年男子之音。
原以为认错了人,却在听到对方对自己深情的呼唤时,喜上眉梢。
“慕庭啊,多年未见,可还安好。”
“爷爷,爷爷!你还活着!”
“是啊。我死去之前,将一缕精魂留在丹田,化作骨灰里精魂未失,只需汲取双树之灵,不过多少时刻,我便能化身成魂,重归人间。”
心上一喜,柳慕庭笑得更是灿烂,不知该用什么语言表达内心情感,只能不住地唤爷爷,爷爷。
围在他身侧的众灵,皆是一头雾水,他们听不到幼苗的心音,只能听到柳慕庭一直在喊爷爷,原以为他定是思人痛极,但脸上却满是喜色,矛盾之至。
九曜凑了过去,一会儿瞅瞅柳慕庭,一会儿看看那幼苗,好似觉得好玩,也跟着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幼苗之上,摸了摸,结果,竟听到了一个气急败坏的男音。
“你混小子,摸哪儿呢!放开你的手。”
吓!九曜顿时将手移开,左顾右看,问道:“你们谁在说话。”
众灵摇头。
“咦,那哪来的声音。”
柳慕庭失笑,将九曜的手执起,按在了自己方才所按的地方,轻声道:“爷爷,他是我的恋人。”
手指一触上了幼苗,九曜立时便听到了幼苗的心音。
“你是我孙子的恋人?”
“吓!这苗会说话!”
“九曜,他是我爷爷。”
“你爷爷咋变成一根苗了。”
柳慕庭轻柔额际:“一会再同你说,爷爷在同你说话呢。”
“噢,爷……嗯,爷爷好。”九曜也算活了千年的大妖了,对着一个年级听起来就很年轻的人,他实是喊不出爷爷两字。
花琅笑了出声,解释道:“小子,你今年多大了。”
“记不清了,约莫一千来岁罢。”
花琅笑得更欢了:“我已有两千多岁了。”
吓!九曜盯着这苗左顾右看:“你这苗长了两千年?”
“九曜,”柳慕庭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罢了,不怕告知你,我爷爷是花妖……”
此话一落,众灵皆震,谁曾想过,柳慕庭的爷爷竟然会是妖类,而非灵物。
九曜顿时双眼一亮,好似找到了自己的同胞,差些便要将自己的双手握了上去,大喊一声同胞啊。
花琅听柳慕庭解释了九曜狐妖的身份,笑得更是开心了:“原是同类,不错不错,瞧你虽然傻了一些,但对慕庭还算不错,我便放心将他交给你了。”
“爷爷……”柳慕庭脸红了个透,“瞧你说的,日后孙儿还等着你成魂出来呢。”
“嗤,”花琅只笑笑,却不多说,“我即便成魂,我也无法离开这里,我无法离开双树的灵气,是它浇灌了我,我方得以重归人间,失了它的灵气,我又将散去。”
柳慕庭怔愕了:“您一生桎梏于此,值得么。”
“有何不值得的,我的事,你还不知么。”花琅笑了,“成了,你们归去罢,不必同我这老头子多聊了,我要歇息了。”
语落后,花琅一抖枝叶,将自己的头垂了下来。
柳慕庭不好打扰,遂拉着九曜离去了。
但便在灵界初阖上之时,一只蝴蝶快速地飞了进来,停留在幼苗之上。
“花琅……“
花琅抬首一望,怔忪须臾,竟是哽咽出声:“蝶……蝶意……”
“世人总说蝶恋花,而你们可曾听过花恋蝶。”
“未曾听过罢,便让我细细道来。我的爷爷,花琅,便是那一朵花,而他的心上人蝶意,便是那一只蝶。爷爷本是一株桃树上最为普通的桃花,吸收了百年的日月精华而成了精,具有灵识,但却不会言语。也即是那时,他遇上了他毕生的劫数――蝶意。蝶意原先仅是一只极其普通的蝴蝶,未有成精,不通灵识。他每一日俱会来爷爷所在的树上采粉,久而久之,爷爷爱上了他。”
“花精对着一普通蝴蝶的爱,注定没有回报。爷爷看了蝶意很久很久,这份爱,因为彼此身份之故无法说出。本以为,他可以一辈子都能看下去,但是他太过天真了。”
“你们可知,蝶的生命有多短暂。长则半年,少则不过寥寥几日。爷爷在看着蝶意约莫十日后,便发觉他生命体征愈发虚弱,到后来,他渐渐地不再来了。直到某一日,好似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蝶意飞来了爷爷的身边,看了爷爷一眼,便是那一眼,让爷爷永远地陷了进去。”
☆、第六十一章 ?化蝶蝶意
“爷爷那一日,强催自己的灵气,过继给了那只普通的蝴蝶,堪堪续了他一命,但是,蝴蝶的生命不会因爷爷那点灵力而延长太多,终有一日,终会死去。”
“灵力缺少,爷爷的灵识也因此受到了影响,渐渐地消失。他的灵识若是消失,便意味着他同蝴蝶一样,日后仅是一个不知人世间悲欢离合的普通桃花,故而爷爷为了这事愁眉不展,后来,他们的族长――一个已然修成花灵的桃花植灵,将一样东西送给了他,言道可用这东西汲取灵力,修复自身,但这东西能支撑的时限不长,汲取的灵力不多,若是在灵力耗尽前,他未有所成,他将会反被那东西吸取灵力。爷爷应下了,之后几日,爷爷便靠着这东西修炼,同时将一半的灵力,尽皆过继给蝴蝶之身。蝴蝶因有灵气哺育,渐渐开了灵识心窍,可同爷爷一块儿沟通了。爷爷给他取了一个名字,蝶意。”
“之后,一切都很顺利,爷爷借由那东西汲取的灵气,渐渐地生出了强大的灵力,以及属于他的肉身,只待过后几日,他便可成为灵物,可以帮助他的蝶意。可便是那时,发生了意外。蝶意被一灵物掳走了。”
“爷爷疯了,一问族人,方知在他修炼时,有一鸟灵飞来,将蝶意给衔走了。”
“爷爷没有肉身,不能离开桃树的滋养,眼看心上人不见了踪影,情急之下,仅用一个时辰的时间生生从体内逼出灵力,长出肉身,其中痛苦,我不知,但我想定非如此简单。”
“爷爷找到蝶意时,发现那鸟灵正准备将蝶意喂给她的孩儿,蝶意身有灵性,若被那些小鸟吃下,定能徒长多年的灵力。爷爷同鸟灵打起来了,可是他的灵力何其低微,不大多时,便是遍体鳞伤……”
“后来呢?”
“后来,你们谁人也想不到,看到爷爷受伤,蝶意竟然生出了灵力,把鸟灵给赶跑了。”
“两个人,那时候皆是一身的伤。但也因此,而有了灵力,后来,他们相辅相持,慢慢地生出了肉身,有了人形。而蝶意也因此而延续了生命,同爷爷得以相守。”
“那一千年,是他们在一起最快乐的时光。可是好景不长,当年蝶意受的伤,慢慢地显现,身体渐渐地开始无法支撑,化为了原形,生命也渐渐流逝。”
“爷爷崩溃了,一次意外得知若能继灵给蝶意,他便能保下蝶意的命。爷爷自然将他所有的灵力给了蝶意,而他……则修了妖。可即便如此,蝶意依然活不了太久,他当年对鸟灵时伤得太重了,身体亏损得极其厉害。为了能救他,爷爷费尽心思去寻找能续命的法子。一次意外,爷爷得知,世间有一种飞升金丹,只需服下,便可平地飞升,但这金丹也有坏处,便是一般人服下后,会受尽锻骨磨筋之苦,若不能熬过去便会爆体而亡,以致此药被人所禁,天下间唯剩一粒,在……唉,云灵宗内。”
“嘶,云灵宗?”
“对,知晓为何云灵宗如此厌恶妖类么,便是因当年爷爷为了夺取飞升金丹,私闯云灵宗,伤了不少人,闹得云灵宗内一片慌乱,以致而今云灵宗闻妖变色。你永远无法想象,爷爷为了救蝶意,付出了多少。修妖,强催妖力抢夺金丹,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被仙界之人抓走。是的,被抓走。原来蝶意的命数已尽,爷爷强行改变他的命格,助他续命,甚至助他成仙,死命被改,天帝勃然大怒,将蝶意抓回了天界,关押起来。”
“后来,爷爷为了能救回蝶意,日日夜夜对天祈祷,磕头百下,只求天帝能网开一面,用他的命换取蝶意的命。天帝似受到了他的感化,将蝶意放了出来,让他下凡而去,而那一日,是爷爷毕生最后一次见到蝶意。爷爷将蝶意的记忆封了起来,让他毫无顾忌地回归天庭,而爷爷则将他仅有的灵髓过继给了蝶意,而他则受天帝所派的宸华天君重罚,剔除一身妖骨,废掉妖力,只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且为了偿还他的罪孽,他日夜子时都要经受宛若抽筋拆骨的痛楚,蝶意在成仙前,续了多少年的命,他便得承受多少年的痛,待得年岁相抵,他方可离开世间,轮回转世而去。”
“这样的日子,过了百年,整整一千多年,他行过了许多的地方,认识了许许多多的人,其中便有天释同月印。而他每日承受着苦痛,日日看向高空那不能相见的人,一日度过一日。你说他傻么,他如何不傻,可是没有办法,因为他爱你,他要救他,若是蝶意知晓他对自己的付出,蝶意定不会服下那粒飞升金丹,即便服下,日后也定会想法子脱离仙籍,可是,离了仙籍,蝶意会死,而受了百年之痛,爷爷还可轮回转世,再过新生。”
“也许并非所有人能理解爷爷为何封印蝶意的记忆,但这于他而言,一人痛苦总比两人痛苦来得快乐。在爷爷人世最后的几年,他在杨柳边捡到了我,故而我姓柳,而慕庭,则是思慕天庭之意。”
“他思慕着天庭上的人,哪怕千年过去,仍不改初衷。他陪了我十几年,在临死之前,他让我带着他的骨灰到天极岛双树上来,将他葬在这里,他要在天极的地方,守望着他的爱人。”
“天极岛天极岛,左通死亡之海,右通黄泉之路,下通人间岛屿,上通登仙之路。在这里,无论碧落黄泉,抑或是天地苍穹,他都可窥视得到,只有在那里,他方离他的爱人最近……”
嘀嗒,嘀嗒,泪如弦断,悄然静谧的夜里,烛光倒影出紧紧相拥的众人。
翌日一早,柳慕庭竟见到了一个想不到的人――化蝶。
今日的化蝶瞧起来,竟多了几分美丽的姿色,容色红润,说话都有了底气,静立在一旁时,还会傻笑出声。柳慕庭凑过去,他还高兴地搂着柳慕庭,低声说着“谢谢谢谢”,弄得柳慕庭惶惑不已,但若问他究竟何事,他又笑而不语。
天释也随之到来,看到化蝶时,容色也变得缓和很多,颔了个首,简单地道礼后,便安排柳慕庭继续修炼,邀化蝶在岛内闲逛。
柳慕庭一去修炼,这心都禁不住往外瞟,老想着能去看望爷爷,毕竟爷爷辛苦了如此多年,终于得摆脱那些痛苦,重获新生,他何曾不高兴。爷爷如今能重聚魂魄,他可是一直都未曾想过的。
这不,一到晚间,他饭都顾不上吃,随意带了几个馒头,趁着红日一落,赶忙冲到了双树岛灵界那处,结果,将一幕撞入眼中。
化蝶蹲在双树之边,轻轻地将唇送到爷爷的叶脉之上,轻盈的一吻点落,柳慕庭竟看到他爷爷的叶脉变成了红色,摇摇欲坠,好似害羞一般。
“爷爷……”吃惊地松口一唤,便将两人给打断了,柳慕庭进入灵界,左看看右看看,“爷爷,你有……”新欢了,最后那几字生生吞进了肚里,不敢道出。爷爷的情感他最是知晓的,而今竟然同化蝶他……
“不对,”柳幕庭打了个激灵,化蝶化蝶,“你……”
化蝶凑了过来,温和一笑:“过去种种尽皆不提,你来得正好,你爷爷有事找你。”
“有事?爷爷,怎地了。”柳慕庭遂凑到了幼苗近前,恍然发觉这幼苗一夜过去,竟又长大了不少,若非是经由爱意浇灌,心想着,睨了笑着的化蝶一眼,更觉云里雾里。
伸手轻触叶脉,便互通了灵识,他爷爷交代的事情非常简单,只一句便可概括――成仙。
“让我成仙?”
柳慕庭对这事,并无太多的惊讶,此前他爷爷便是拉着他到云灵宗叩拜,请求云灵宗人收他为徒,点化成仙。
但柳慕庭不惊,却是惊住了九曜。
“不成,你不能成仙!老子不给你成仙。”激动如此,真真将众人都吓了一跳。唯有化蝶最为冷静,一对眸子好似看透了一切事理,淡定走来,一拍九曜肩头,低声劝慰:“有些事,并非你所想的。你可曾想过,有些事情在无形中发生了改变,那是何故。兴许有朝一日,他成仙后,便会明白。”
这话说得极其含糊,但九曜却是怔住了,看往化蝶冷静含笑的双眸,九曜内心踟蹰不已,忽而手心一烫,原是柳慕庭握住了他的手。
“九曜,要成仙,我们一块儿成,我断不会丢下你。”
心中暖意一生,九曜偏过了头去,不忍拒绝,化成身形,蹭到了柳慕庭的怀里,汲取一点儿的安慰。
捧着这g毛茸茸的狐狸,柳慕庭笑着轻顺他的毛发:“九曜,我不会丢下你的。”
九曜蜷成了一团,依旧不言。
柳慕庭不会拒绝爷爷的心愿,那是他欠爷爷的,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他无法拒绝出口。
他看了一眼自己身边那环绕的法宝,凑到幼苗近前:“爷爷,这是你的千魅朱绫,你……”
“留着罢,而今它于我而言,已无用处了。”
会心一笑,柳慕庭望向那挂着柔和笑容的化蝶,心窍通透,不再多加拒绝。
之后,再多聊几句,柳幕庭不忍打扰爷爷俩人,随同众灵归去了。
☆、第六十二章 ?黄泉之海
将近两年后。
时光匆匆而逝,柳慕庭随同众灵在这儿已然过去了五年的时间,同天释的赌约他早已赢下,天释也诚信,该教的东西尽皆教给了他。柳慕庭本打算赌约过去后,便离开出外修行的,但一来他放心不下自己的爷爷,二来天极岛上确实有许多他所未知的东西,要学的还很多很多,因此他一直都未曾离去,认为在这儿修炼也当是不错的。
众灵随同他一块儿修炼,灵力也涨了不少,在天释的同意下,众灵也化身原形出现,在天极岛内四处游走,不必担忧会被人发现指点。九曜也乐得在岛内到处乱跑,时而也会归去雪瑶山看鼠大夫同目修的情况。但在众灵之中,唯独影空神神秘秘,隔上几日方会出现,但未过多久,又不见了踪影,以致众人都快忘了他的存在。
花琅的情况愈发好转,有天释同化蝶的灵力相撑,而今已化身成一个模样俊俏的小伙子魂体,可在双树周边移动,但他始终无法脱离双树。当初的那株幼苗已成了一株桃树,缠绕在双树之侧,而花琅则化成了桃花,时而翩翩起舞,时而作为双树的守护之灵,同双树倾诉。
化蝶也一直未有离去,几乎是片刻不离地同花琅相处在双树之下,同他聊天,嬉笑,有时连柳慕庭都不大好意思去打扰他们。
一切都很安好地度过,以致柳慕庭都忘记了成仙的目的,直待,那一个狂风骤雨的夜晚到来,他方发现许多事情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这一天,天释一直心绪不宁,教导柳慕庭时,屡屡出神,柳慕庭福至心灵,放下了手里的事情,问了出口,你怎地了。
天释一顿,摇头看向海边的双树岛,双唇抿成了一条线,迟疑许久,方缓缓地道:“我最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好似有何事将要发生。”
不对劲?柳慕庭放远望去,隐隐约约可见化蝶在双树岛上的身影,会发生何事?
天释皱眉道,你可还记得五年前你送来的那个卷轴?
柳慕庭颔首道,自是记得,自只是为何忽而提起这事。
你可知为何我偏生要你留下五年,说到这儿,天释又觉得好笑地摇头苦笑,你自然不知,实际上,是我有私心在先。那卷轴上记着一事,不,确切地说,是提醒我一事。你当知晓,天极岛连同四方,其中有一方,便是联通到黄泉之海,海下便是黄泉地狱。
柳慕庭道,我知晓,爷爷曾同我说过。
目光远远地放至那泛黄的海水之中,天释好似透过那片海看穿了什么东西,在黄泉地狱,每逢五十年会遭逢一次大难,若是此难不能化解,便有可能危害到人间。而今年,便是那恰恰五十年。
一口凉气倒抽回胸,柳慕庭很快便明了了天释当年相留之意,你故意设下五年之约,是希望我帮你?若有难,可助你?
不错,天释点了点头,我确实有私心,你的灵力不弱,身侧又有如此多的灵物同法宝,若得你相助最好不过,但若你能赢得赌约离去,我自然也不会相留。不过么,我却会助你爷爷回魂,只需我多劝几句,你爷爷定也可以开口要你留下。
老狐狸。柳慕庭在心底又嗤鼻了一声,自己的一切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了。
其实,我这也并非全是我私心,若是黄泉地狱里的大难殃及天极岛,首个遭殃的定是双树岛。因此,你留下,也是在尽责守护你爷爷。
柳慕庭不说话了,唯有一抹苦笑挂在嘴角,他此刻还能说什么,唯有继续留在此处,等着大难过去。
这大难大概何时发生,又会是何事。
我都不知,天释摇头,神色黯淡下来,上一次大难来临时,月印恰巧在场,不过天极岛并未出事。几十年过去,安逸的日子过惯了,若非月印提醒,我都快把此事忘了。罢了,这几日你休息休息,做好心理准备便成。他拍了拍柳慕庭的肩,拂袖而去。
柳慕庭定定地望着黄泉之海,眉心下沉,也随之离开。
十日匆匆而逝,天极岛都相安无事。这一日晚上,同九曜欢好过后,柳慕庭困极地睡了过去,九曜在他身侧,细心地给他盖好被子,走出去,给他热上一杯茶,想喂给他喝。
这时,九曜眉心一沉,感觉到身子有些不对劲,以为是自己灵力消耗之故,便单手捏诀,调息起来,但那股难言的不适依旧未散,调息片刻后,他方发觉,这感觉并非来自己身,而是影空。
那小子,又搞什么鬼。最近几日,他总感觉得到影空有些不对劲,影空的心情很浮躁,灵力时聚时散,好似遇到了瓶颈,又似出了什么事,但每次去找他,又都找不见。最后,他只得放弃寻找。
“九曜,怎地了。”柳慕庭翻身过来,半阖着双目,迷蒙望向九曜,一对眸子看得透彻,九曜在烦躁。
“没啥,影空心情烦躁罢了,来,喝水。”
将柳慕庭轻轻扶起,九曜细心地将手里的茶杯抵到柳慕庭唇边,喂他喝下,还帮他拭了拭唇。
便在这时,房外忽而响彻一声惊恐的尖叫,生生扯破了安静的夜。
随着这声落下,他们又依稀听到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什么东西在摩擦,又似什么东西在移动,紧接着,尖叫声又一次响起,但那声发能拔出一个高音,顷刻便止了。
周围的灯火接连亮起,柳慕庭一拍九曜,两人赶忙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完毕,隔壁房同居的荧烁同溪璞也闻声赶了出门。
此时溪璞同荧烁发丝仍显凌乱,显然方经过情爱一事,有些力竭,喘着气,溪璞瞪了荧烁一眼,便问:“怎地回事。”
柳慕庭止不住地摇头:“我们去看看。”尖叫又接连响起,事不宜迟,柳慕庭飞剑一出,众灵跟着上去,跃过高树,往天而去,站高处俯瞰其下。
这一看,众人脸色大变。
只见黄泉之海中,竟缓缓爬出了难以计数的骷髅、怨魂等不死魂灵,随之,黄泉之海慢慢地下降,形成了以孤岛为分界线,一边死亡之海高涨,一边黄泉之海低落之势,更有不少的不死魂灵登上了主岛,在那残忍杀害岛中弟子。
黄泉之海,能通黄泉,果然是真!只是万万未想到,这黄泉之魂,竟然在一夜之间,从海底出现,究竟怎地回事,黄泉地底的黄泉之主呢,为何会将魂灵放出。莫非这便是天释所言的五十年大难?!
荧烁化身九天神凤,金光一绽,霎时夺去了几个灵力低微的不死魂灵之命。而柳慕庭则一边朝孤岛飞去,一边大声呼唤影空之名,这等时候,最是镇魂鬼塔发挥实力之时。
但影空依旧毫无影踪。
冲到双树岛之时,化蝶同天释极其一些灵力高绝的弟子已在双树岛灵界外围成一片,不停地攻击者往灵界上撞去的众魂灵。
“今夜是七月十四,子时刻,阴力最盛,而双树的灵界也是最脆弱之时!”天释的法宝掷出,顷刻便灭了几个不死魂灵。
但这远远不够,有些弟子灵力稍低的,便被不死魂灵拖了下水,其余不死魂灵尽皆扑上啃食,不过一会的功夫那死去的弟子便成了一堆白骨,化成了不死魂灵,攻击向己方之人。
“该死!”化蝶祭出他的大彩蝶,驱策彩蝶散出香粉,迷昏不死魂灵。同时双手拢出灵术手势,霎那间,他的身子爆出了一团柔和的清净之光,几丈之内,但凡接近他的魂灵,都被净化成烟而去。
“仙力。”荧烁汲光将那些灵力低弱的不死魂灵尽皆灭去,口中吐出化蝶身上灵力之源。
化蝶,蝶意,爷爷。
不必等化蝶多加解释,柳慕庭已然猜到了化蝶的身份,但此刻并非纠执一切是怎地回事的时候,他们必须要想法子,将这些不死魂灵赶回去,保护双树,不然他爷爷性命危矣。
他们身在水面之上,不好攻击,唯有低飞于空,但这般形势于他们不利,这些不死魂灵除却骷髅外,尽皆是虚灵体,可漂浮于空,若下到海面,会多受一份骷髅的攻击。
“溪璞!”柳慕庭挥手,将骷髅的脑袋削去,大喊一声正在掀浪攻击的溪璞,“化冰!”
龙啸声起,溪璞祭出龙魂,呈立于两手之中,让其吸收灵气,同时刻,流霜玄冰刺盘旋他的身前,旋成了一团冰力光罩,不大多时,从他己身而出,层层厚冰,往海面结去,昀昀玻整片海域,竟被冻成了一片冰海。但,他的水灵力,竟只能将死亡之海冰冻,另一边的黄泉之海,却是毫不受冰,依旧在卷着黄浪,拍打着死亡之海的冰层。
九曜跃到了冰层之上,焰尾一烧,往前旋出,顷刻便要了十数只不死魂灵的命。可不死魂灵不似活人需要消耗气力,他们可以源源不断地攻击,直待死亡。
“九曜,去守护主岛!”
眼看骷髅蔓延着往主岛而去,柳慕庭心急一唤,九曜即刻化身成狐,口中紫火喷出,将几个欲登岛上的骷髅消灭。
但是他的火能灭实体骷髅,却无法攻击毫无肉体的魂!不,非但如此,他方发觉,他能守这一块地方,不死魂灵军团,依旧能从别处登岛。
尖叫声,恐惧声,响彻天际。
“该死的。”荧烁展翅而去,汲取最大的光亮,从身射出他的光力金刺,笃笃几下,消灭了那些没有实体的魂灵。
光果真是他们的敌人。
凤鸣一声,荧烁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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