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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9

    仙路[重生穿书] 作者:流年忆月

    的续命丹,但唐弘知道这仅是让自己多活些时刻罢了。

    “带我去看日出罢,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莫白费力气了……”

    看着那一扇扇紧闭的门,柳慕庭心灰意冷,惨然一笑,让九曜带着唐弘到了落庭山的山顶之上。

    取过厚厚的草,铺在地上,将唐弘轻轻放下,柳慕庭静坐在他身旁,遥望远方,也不看向唐弘,因为他不狠心。

    “我自小不得家人喜爱,只有我娘对我最好……你知晓我多想能让唐啸那般,得到众人的认可么……你定不知晓,我有多么渴望能有天赋,能有一日让我爹多看我一眼……我好恨啊,为何他们要如此忽视我,明明我很努力,明明我不比他人差,为何他们仍旧要嘲笑我,只是因为我的地位低下,只是因为我不是大哥……”

    “我好想毁灭了这个地方……好想让一切嘲笑我的人都死去……可惜,我再也做不到了……”

    “慕庭,我偷换了你的昊元丹,我将一整瓶的昊元丹都服下了……我孤身前往灵气之森,意外设下陷阱捕获了这只雷光兽,我还将它的血肉潜入天灵剑中,熔铸出了紫琊……可是它不听我话,总想着挣脱我,我便开始用药来灌它,逼迫它……死在它手里,我死有余辜……”

    “天好黑啊,何时才会天亮啊……慕庭啊,这里有几页制作符的妙法,你拿去罢,在我胸口……我欠你太多太多,我对不住你,只能将自己能有的东西送给你了……你原谅我可好……”

    “好。”柳慕庭终于道出了一句沉默在喉头的话,但出口时,却发觉舌尖都在打颤。

    “慕庭啊……这汲风珠,我御不来,你知晓为何么,因为啊,我司雷克风,当时还因此嫉恨于你……该死的灵性相克,若是不相克,该有多好……兴许那时,我便不会嫉妒你,渐失了本心了……你会原谅我么,不,你不原谅也无妨,帮我把我骨灰送到丰都的紫檀世家,送到我娘亲手里好么……我欠你太多了,再让我欠你一次,下辈子一块儿还清可好……”

    “好。”

    “汲风珠送给你……只有你能御它,它不属于我……不属于……”

    “可怜我临死,都只有你来送别,可笑,可笑……慕庭啊,我欠你太多了……我对不住你……啊,日出了,我该走了,该走了……若有来生,你我再做朋友,到酒楼里醉饮一场罢……”

    柳慕庭没有再答话,面对着山下的景致,面对着那依旧漆黑的夜幕,悄无声息地落下了一滴泪。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夜落,看着天际吐出一丝白线,朝阳跳出地平线,也看着暖阳照耀着大地,温暖着唐弘冰冷的身体。

    他终于动了,他缓缓地站起,面对着那一具含笑的身体,道出了他的允诺。

    “好。”

    唐弘死了,这世间再也没有一个为了提高自己地位而苦苦挣扎的唐弘了,兴许某方面而言,他解脱了。

    柳慕庭从唐弘怀里掏出了那几张符的制法,愕然发现,这竟是昔时所看的那本残缺制符书册的残缺部分,原来,在冥冥之中,唐弘也在帮助着他,哪怕唐弘并不知晓。

    他将汲风珠戴到了手上,那上边未有一滴血迹,干净无暇,而至此,唐弘身上,便未有太多遗物了。

    一场大火过后,曾经鲜活的生命只剩一g骨灰,柳慕庭静静地面对着熊熊烈火,将头枕在了九曜的肩头:“我不知遇上他,究竟幸抑或是不幸。究竟是我改变了他,还是他改变了自己。”

    九曜没有答话,他轻轻地拥住了柳慕庭的肩头,指向那片火海:“你看。”

    自九曜指尖望去,便见火海之中,忽而生出了一团紫色裹电的光点,在空际中飘飘荡荡,须臾,许是找准了目标,嗖地一下冲向了柳慕庭手上的汲风珠中。

    身子顿时一麻,又恢复常态,柳慕庭挽开袖子一看,便见汲风珠上裹了一层紫电,时不时地发出滋滋的声响。

    “这是?”

    “唐弘的元神。”

    “元神?”柳慕庭双眸微亮,他还活着么,须臾,又在看到九曜的摇头时暗淡下来。

    “这并非完全的元神,应是他的一种执念,化身而成。但他人确实死了。”影空的解释,让柳慕庭心头一凉,苦涩难言。

    “他身上戾气过重,万不可施用招魂术让他复生,不然易成怨灵。但若是将他的骨灰同元神超度净化,兴许下辈子能投胎一个好世家。”

    柳慕庭的眸光又亮了起来:“如何超度净化?”

    影空沉默了须臾:“寻个得道高僧便可做到,但我想,他娘会先想见到他。你先将他骨灰送至他娘手里罢,一路上若生出怨气,我来吸食便可。”

    握紧手里这略烫的汲风珠,柳慕庭重重地颔首:“好。”宛若心有灵犀,手心里的汲风珠忽而闪出了噼里啪啦的紫电声,柳慕庭低头一望,苦笑一声,“谁言灵性相克不能共融,你瞧,现下不是很好么。”

    转而看向那如残血般的朝阳,他默默地扬起风,将唐弘的骨灰收入一个小瓶子里,轻轻地放入九曲戒中,拉着九曜的手,下山而去。

    柳慕庭不知紫檀世家在何处,云灵宗里他也未有多少朋友,故而一时之间,竟只能去寻化蝶同月印询问。

    听完他所述之事,化蝶同月印都沉默了。

    月印撑桌缓缓站起,自嘴里吐出一声哀叹:“昨夜,我同化蝶恰巧御剑外出,不在河城内,听闻天释也先了一步回天极岛,有能力救治的人都不在,而云灵宗众人却是对他……唉,当日我实是不该那般当众拒绝他的,只是,我不知他的过去,以为他乃是一暴戾之人,遂一时冲动开了口,我,唉……”

    柳慕庭艰涩地道:“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若是你知晓有何法子可以助他,你帮帮我罢。”

    “超度净化之事,我委实无能为力,我能帮的,只有御剑带你去紫檀世家了。那处离云灵宗略远,御剑飞行,也得两日的路程。他一个人丢下娘亲来到这儿,也是辛苦了。”

    柳慕庭心头何曾不觉得心酸,唐弘说到底不过是个被逼无奈的可怜人,说到底,真正吃人的还是这以身份为尊,地位地下者受人鄙夷的规则。

    他想改变这一切,他不想让唐弘的悲剧再度发生!

    “观念并非一朝一夕能改的,”好似察觉到他心头想法,化蝶出言道,“你有此决心是好,但你要知,过不了多久,你便得上月霞谷了,云灵宗之事你也管束不来。”

    柳慕庭反倒笑了:“是啊,我管不来,可我却总想着管上一管,哪怕,机会渺茫。”

    “你打算何时出发。”月印打断了柳慕庭的沉思,“今日,明日,或者等待云灵宗给他葬礼?”

    今日,柳慕庭豁然站起,目现犀利神光:“但并非现在,我现下必须要去拿回一样属于他的东西。”

    他要拿回的,是那一日唐弘未有领取的大会胜利品,那是属于唐弘的殊荣!

    接过竟玄交给他的灵石同剑徽,柳慕庭心中一酸,攥紧了这些荣耀,也不同竟玄多话便离了开去。

    他又去了唐弘的房间,看着空荡荡的地方,活着的人气息未散,但人却再也不会归来。这是他初次来到唐弘的房间,也将是最后一次到来。满目用旧的器具,即便有些落磕,唐弘依旧未有换掉,他所有的遗物都很旧,有些还落着一层霉,其中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相比之下,他天之骄子的大哥却是一身华贵,穿衣用食无不奢靡,明明是最亲的两兄弟,却是两个极端。

    轻风从窗户外悄悄拂来,撩得他心空荡荡的,人生前让人讥讽,死后也仅有这个被他所害之人替他收拾,何其悲凉。目中不觉笼上了一层湿意,他悄悄地揩去眼角的泪,强忍心头酸楚,默默地将唐弘所有的遗物都收拾干净,哪怕是一块他用旧的布巾,也统统收入了九曲戒里,好好地安放。

    再回眸一眼,看着人生前住过的地方,他静静地掩上了门,离去。

    他去寻了月印,同他道了一声后,月印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头,遂祭起飞宝――一块硕大的圆月型玉盘,腾空而去。

    耳边风声飒飒,万里浮云尽皆在两边一闪而过。柳慕庭端坐在飞宝之上,静静地望着身边的浮云,再至浩淼天穹。

    “听闻天上有天庭,上居众多仙人,你说,这世上当真有仙人么,我们真有一日,能登上仙路么。”

    月印随同他望向天穹,深邃如眸,语带深意:“有的时候,兴许仙人便在你的身侧,只是你未曾发觉。”

    “嗯?”柳慕庭错愕,“你此话何意。”

    “没什么,”月印垂首笑道,“总有一日你会明白的。我能告知你,世上当真有仙人,只是他们不似我们传呼的那般神奇,说白了,不过是一群住在天上的人类罢了,与我们区别不大,一样是有血有肉的人,只是,他们比我们还多了一分寂寞。”

    柳慕庭显然听不懂他话中之意,迷茫着双瞳,时而看向月印,时而望向天穹,沉默不再言语。

    九曜自打上了飞宝后,一直安静地将脑袋蹭在柳慕庭的颈项,难得地没有一点躁狂。每当他们谈及仙人之时,他会身子略颤,复又恢复正常。

    那儿有未有仙人,他最清楚不过,他当时可是眼睁睁地看着柳慕庭登上通天仙路,飞上天空,远离自己而去。那时候的他,心头空了,遥望那再也见不到的人,素来没心没肺的他,竟默默地跑去了静月泉边,流了一夜的泪。本以为此生再不会相见,熟料,不久之后,他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刻在心上,种在心底的人,可惜,那是他前生最后一次见到他了。

    再回首时,他看向身边这张脸,九曜张开双翼摸了几把,悄悄地呢出他眷恋了多年的名字:“慕庭。”

    “嗯?”柳慕庭抚上了九曜的羽毛,轻声道,“怎地了。”

    九曜心头一紧,遥想前生种种,心酸开口:“你不要成仙,可好。”

    柳慕庭身子一怔,却是笑了,他温柔地将九曜放置掌心里,轻轻地点弄着他的头:“在我心愿达成之前,我可以应承你。但以后,我不知晓。”

    他说得含糊不清,但九曜已然听出了他话中深意。柳慕庭看中的是一个词,随缘。

    越是随缘,九曜越是想要改变,他不想他成仙,无论如何。

    飞宝上的时刻过得既快又慢,快的是速度,慢的是时刻。

    短短两日的时刻,柳慕庭忽觉过了百年之长。心中既有见到唐弘娘亲的惶恐,又有生怕见到唐弘过去的凄凉。

    他一直抚着手上的汲风珠,感受着那不会再热气的温度,他说唯有这样,他方能感觉到唐弘活着的曾经。

    两日后,他们到达了紫檀世家。

    这儿很大,高矮不齐的建筑错落有致,一眼望之,气势恢宏,震慑心神。但柳慕庭却无心观景,恭恭敬敬地走到大门前,对着两位守卫拱手道礼,言道欲见唐弘的娘亲。

    听闻乃是庶子的朋友,守卫的脸上也划过一丝不屑,耐着性子去里头道了一声,约莫一盏茶的时刻,方有一个满面油光,大着肚子的人走了出来,捻着短须,打量着柳慕庭两人。

    听守卫介绍,这人乃是一个管家,这当管家的眼界自然不差,一见到月印的气质便知乃是贵客,当即便笑眯眯地凑了上前,将月印往家里头迎,独独忽视了柳慕庭。

    月印脸色略有不悦,本想出言解释,但柳慕庭不愿生事,遂让他代言几句,让管家带他们去寻唐弘娘亲。

    管家自然不乐意,将他们迎到了大厅,便要去唤家主来迎,但柳慕庭的心思压根便不在这儿,听对方对自己的要求不为所动,心生恼意,但碍于对方情面,不敢发作。

    未几,家主匆匆地赶来了,见到这张同唐弘相似的面容,柳慕庭心头方沉下的哀思又被挑起,匆匆地客套说了几句,又提起欲见唐弘娘亲之事。

    家主的脸变了色。

    “两位急匆匆地要见人,不知所谓何事。莫非那劣子又惹是生非?!若是如此,还请两位原谅则个。”说是请求原谅,但语气中却毫无诚意,可见对唐弘毫不上心。

    柳慕庭心已凉透,在这个地方,在云灵宗里,唐弘这一生,何曾快乐过。

    他站了起身,拱手对着家主道:“家主请勿过问了,我想见唐弘的娘亲,不想多耽搁时候。”言下之意,便是我不想见你,只想直接见人。

    家主的眉心一沉,额上的青筋略一凸起,月印忙起身打圆场,言道他们前来确实有事欲寻唐弘的娘亲,说话圆滑,顿时让家主的怒气消了不少。

    在家主派来的小厮不情不愿地带领下,他们终于见到了唐弘的娘亲――张氏。

    张氏所居的庭院极其落败,远远便见墙角的砖瓦有裂缝不少,隐隐坍塌的现象,台阶上落着不少的青苔,地上沙石漫天,周边虫鸣不起,可见凄凉。

    送到院子外,小厮便不乐意地离去了,留得柳慕庭两人对着那紧闭的院门,不知该不该叩门。

    “敲罢。”

    月印不忍地叹息一口:“我在这儿等你,你去罢。”

    柳慕庭强忍酸楚,努力地执起手来往门上扣去,但在即将落到之时,手又蓦地失了力气,收了下来。屡次尝试,屡次都没有勇气去敲开这扇门,若是不说,兴许她一辈子都会怀着期待,等着亲儿归来。

    他何其狠心,去打破这个幻想。

    九曜看得心头惊慌,拍着柳慕庭的脸颊,努力把心头的哽咽吞咽,用最柔情的话语言道:“敲罢,总归要知晓的,兴许他娘知晓如何超度呢。”

    是啊,敲罢。

    柳慕庭扣手又敲,却又一次失败:“我不忍敲,那会将她唯一的期盼得打碎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没有人愿意上前去敲那一扇门,没有。

    这一僵局直待屋内传来一声后,终于得以打破,“外头是何人?”

    里头之人已然相问,他们再难避过,遂轻叩门扉,道出自己乃是唐弘好友。

    不久,门便被打开了。

    柳慕庭终于见到了唐弘的娘亲张氏,她年纪虽轻,但目尾已拖出了皱纹,双眸凹陷,毫无神采,鬓间已然霜白。

    柳慕庭不狠心了,这样如此形容落魄之人,他何其狠心去告知她真相。

    但他沉默不言,心窍通透的张氏依旧能发现端倪。

    “可是唐弘出事了?”

    一句话,将所有的防线尽皆攻破,柳慕庭强忍着喉中的哽咽,努力平压着心头汹涌:“是……”

    张氏的呼吸一沉,倒退了余步,竟是难得地沉得住气,强将眼角的泪缩回:“是么,他的尸骨在何处。”

    柳慕庭的唇抿得越来越紧,更是不愿从口中吐出一句话。

    张氏镇定许多,她长吐了一口浊气,迎了上前:“给我罢,他所有的……遗物。”

    九曜张开双翼,轻轻地揩去柳慕庭眼角的泪,提起温柔的语调:“去罢。”

    重一颔首,柳慕庭抖着手指将九曲戒中的遗物一一取出,最后,方将那小瓶子骨灰,连同汲风珠放到张氏的手里。

    “这是他的骨灰,以及,他的元神。”

    张氏深深地阖上了双目,呼吸都带着倒气的音,她的手心一直不住地颤抖。许久,她方强忍着心头的痛意,缓缓地开口:“究竟发生何事。”

    柳慕庭长吞一口浊气,尽量用平缓的语调去诉说一个善意的谎言。

    “他在宗灵之争的比试中,不幸牺牲。”将那属于唐弘的胜利品放到了张氏的手里,“这是属于他的荣耀,可惜他已经看不到了。他获得了第二名,获得了地位与荣誉,他要我告知你,他真正地做到了。”

    霎那间,张氏泪如雨下,抱着那些东西失声痛哭,嘴里不停地唤着唐弘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哭喊,柳慕庭的心,也仿若被人生生撕扯,满腔痛楚。

    “汲风珠上有你亲儿的元神,听闻若能将其超度净化,便能让他安然转世再度为人,兴许下一世……你们还能再做母子。”

    张氏已然泪流满面,嘶声力竭,痛心地抚摸汲风珠,也仅能从口中吐出一句:“多谢。”

    ☆、第五十三章 ?百变怪泥

    柳慕庭离开了,寂静的小院里长长地回荡着张氏强压在喉头的哭声,显得这院子更是破败起来。

    月印垂首上前,望着地上的沙石,低低问道:“可要归去。”

    “不,我想留待几日,我想……看到他得到往生,你可否,等我一等。”

    “好。”

    走出了紫檀世家,柳慕庭同月印挑了一个离世家最近的客栈住下了。

    两人不再把酒言欢,而是各自散去,柳慕庭则买了一壶烈酒,在房内一个人对着红日,对着明月,独酌一日。

    九曜一直在他的身后,轻拥着他的肩头,替他揩着嘴角的酒渍,替他准备呕吐的痰盂,竭尽所能地照料着他。

    两人始终未有说一句话,彼此都在默默地望着天穹,望着地面,望着那看不到的紫檀世家。

    “我爷爷过世时,我也曾经那么悲痛,我将近一个月都未有说话,每日里我总是会到爷爷走过的地方行走,去喝他常常喝的酒,去听他常常听的曲,可是即便那样,死去的人也不会归来,爷爷也不会回到我身边。我一直想去天极岛,是因他临死前的心愿:让我将他的骨灰埋在天极岛的天极双树之下。”

    九曜呼吸一紧,心跳略快。这竟是柳慕庭执意要去天极岛的真相?他从不知晓,复生前,柳慕庭从未告诉过他。不过想想,前生的他,同柳慕庭关系并未如现今这般亲密,柳慕庭不同他言说也是情有可原,也莫怪他一直被瞒在鼓里了。

    “可惜,现今我上不去了,不知何时,我方能达成爷爷的心愿。”

    九曜沉默了,他虽可更改剧情,但而今宗灵之争已然过去数日,唐弘的悲剧,从一开始便是注定,他无法更改。他不想再经历一次,唐弘的悲剧,不想再看一次柳慕庭被唐弘所害了。他能做的,只有竭尽全力地安慰柳慕庭:“会有登上的一日的,相信我。”

    手心里忽而感觉到一阵热意,看向那握住自己的修长手指,柳慕庭终于勾出了一抹多日来未现的笑容:“好,我相信你。”

    余下几日,柳慕庭时不时地去紫檀世家,打听消息。却只听闻张氏一直在院子中,未有走出,让他听得心急如火,更是生怕张氏不够坚强,自寻短见。

    相比柳慕庭,月印显然镇定许多,他鼓起勇气走来,手指一蜷,复又张开,重重一拍柳慕庭的肩头:“放心,一切都会无恙的,张氏很坚强。”

    “期望罢。”本想答出一个好字,却终归难抵心头的担忧。

    又是几日时光匆匆过隙,柳慕庭越发急躁,便在他准备夜探紫檀世家时,他的房门却被人扣起了。

    不是月印的灵息,会是何人。

    打开房门一看,柳慕庭愕住了。

    竟是张氏!

    此刻的张氏同初次见时,多了几分憔悴,不过短短数日,鬓间白发滋生,双眼凹陷无光,目带血丝。

    在柳慕庭将她迎进之后,她轻掩房门,开门见山地道:“我有些话想同你说。”

    柳慕庭当即将她迎到了桌前,给她斟茶倒水:“您请说。”

    张氏将身上背着的包袱卸了下来,轻轻打开,里头竟然放置着不少的灵器宝物。

    她最先将汲风珠拿了出来,取过柳慕庭的手,郑重地将其放置掌心:“拿好。这是唐弘送你之物,请务必保管。”

    柳慕庭错愕一看,汲风珠上原先团绕的元神之光消失了干净,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张氏又将几本书册拿了出来,交到柳慕庭的手里:“此乃我娘家中最得意的几种御法药经同制符书册,你拿去学习罢。收下,不能拒绝。”

    柳慕庭愕然接过,翻了几翻,果真同昔时他所看的以血御灵书册出自同家之手,但好端端的,为何张氏要赠送如此多的东西。

    张氏却不多加解释,又从包袱里取出了不少的现有符,连同极品丹药,每一样东西,若是让人品鉴,俱都是上品的灵物。其中,更甚者,有一名唤重生的极品丹药,乃是在人即将灵力枯竭时饮用,须臾便可恢复全身气力,可谓极品。

    将所有的好东西,尽皆送给柳慕庭后,张氏最后捧出了一枚令牌,这令牌看起来毫不起眼,放置手心都察觉不出它的重量,十分轻盈,上头锈迹斑斑,斑痕交错,不知作何用。

    “此乃,飞升金印。”

    吓!

    柳慕庭倒抽一气。

    飞升金印,修仙者谁人不知这等东西,乃是飞升成仙的必备之物,此物极其难求,若是未有机缘得到,怕是修为圆满,也难踏上仙路。

    竟未想,张氏竟然有这等珍奇异宝。

    “我娘家先前曾是一修仙大家,后来因事而落败,我为了偿还债务,遂嫁给了紫檀世家的家主,隐姓埋名过日子,这点连唐弘都不知晓。若非我执意不说,兴许这孩子不会如此大意地前往云灵宗了。罢了,这些个东西,都赠与你,望你好生保管。”

    柳慕庭看着这些个灵气宝物,心头激动难抑,问道:“为何,你我不过一面之缘。”

    “便看在你是唯一一个替他送葬的人份上罢。”张氏站了起身,将包裹收拾好,往门外去。

    “你将来打算如何。”

    “我?”张氏回眸一笑,“寻个僻静之地,若是有缘,待他转世后,我们还可再聚。”

    “转世?莫非……”

    但张氏未有多说,静静地转身离去,只有那一抹挂在嘴角慈祥的笑容,留在柳慕庭的目中,写入心中。

    “听闻世间曾有一个修仙大家,会使一种招魂之术,只需留有死者的元神,甚至是遗物,都可将死者的魂魄招回,让其将生前未尽的话道尽。但因此等灵术惊扰了亡灵,渐渐地这一大家之人受到了诅咒,都不能活过四十岁,后来,他们便将此法更禁了,但那大家门派不长寿的根子依旧落下,多年后还是落败了,再不复见。”

    听完影空一袭话,柳慕庭终于笑了,是么,如此说来,唐弘已然同他娘亲道出我作谎的真相了。

    影空不再回答,悄悄地缩进了影子里,独留一句颇有深意的话,“唐弘的执念与戾气消失了。”

    霎那,笑颜如花。

    兴许十几年后,他能同转世的唐弘再度相见。

    收拾了东西后,柳慕庭便去寻月印,让他带自己回了河城。

    关于张氏,他不再询问,也许留着一丝念想,会远比知晓她近况来的好。

    回到家中,他不再似先前那般心情沉重,看到守家的荧烁,还上去揉了几把他的毛发,摸了几下溪璞的耳鳍,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九曜看在眼里,醋在心底,登时化作狐狸,扑到他的怀里,要他亲亲蹭蹭。

    柳慕庭心情愉悦,揉了几把狐狸的毛发,便抱着他归了房,将张氏送予的东西一一打开来,慢慢鉴赏。

    恍觉里头不但有丹药,符,尚有不少不知名的灵器,乍一眼见之黯淡无光,但若灌注灵力入内,便现锋芒,只是短期内还不知作何用处。

    把这些个灵物分给了几个灵物把玩,柳慕庭的注意力放置到了汲风珠上。心念一生,从空气中汲取风力灌注到汲风珠上,倏尔之间,汲风珠便亮起了绿光,每一粒珠体都在盈盈闪烁着饱满的绿光。

    “这……”柳慕庭愕住了,盖因这绿光之上,竟还团绕着一层宛若闪电的紫电之光,摩挲珠体之时,还发出噼里啪啦的电击之声。但若柳慕庭撤走御风力,这雷电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奇也怪哉,唐弘的元神不是离去了么。”

    “这应不是唐弘的元神,”影空凑了过来,将汲风珠拿起,握在手里感受了须臾道,“他的元神确实消失了,只是昔时欲御汲风珠这灵性相克之物的执念仍存,故而从执念中生出了雷力,同风力相克。啧啧,好东西啊,你可得好好利用这汲风珠,若是善加利用,必能不畏雷电之力。”

    “唐弘……”柳慕庭接过汲风珠,放在手里细细地阖目摩挲,感受着从汲风珠上传来的朋友气息。

    “慕庭……慕庭……我对不住你,仅能用这等方式助你了……愿有来生,你我再执酒对饮,再续友情……”

    “唐弘!”愕然睁眼,便见众灵迷茫地盯着他看,单手撑额,柳慕庭双眼如被蒙上了一层薄纱,方才那声音是什么,莫非是唐弘?

    再一灌注风力于珠,那声音又不再听闻了。

    叹息了一口,柳慕庭遂放弃此事,将汲风珠戴到了手上,同那一圈狐毛相合。

    眼看柳慕庭没事,众灵又继续分刮这些个不知名的灵器,挑自己看得上眼的东西拿走。

    影空对这些灵器提不起半点兴趣,反倒在随意翻找书册时,双眼晶亮,同柳慕庭道了一声借走,便缩进影子里了。

    狐疑地看着消失的黑裳,柳慕庭仅扫了一眼他拿走的那本书册,上头隐约写着两个字,招魂。

    影空竟对这东西感兴趣。

    “呆子,”九曜的狐爪拍了过来,毛茸茸的爪子贴到了柳慕庭光滑的脸蛋上,“老子肚饿了,要吃鸡!”

    强自收神,柳慕庭看了一眼毛茸茸的狐狸,把他抱了起来,也不顾他叫嚷,继续看桌面上那些奇珍异宝,由得他在自己怀里动来动去。

    “嗷嗷,老子要吃鸡,吃鸡,吃……”

    一个东西适应地塞进了九曜的狐嘴里,柳慕庭随意地道:“吃……鸡……”

    在看到九曜嘴里那东西时,柳慕庭顿住了,方才他看到还是一块形似烂泥的东西,到了九曜嘴里时竟变成了一只大肥鸡!

    ……虽然在九曜嘴里只露出了一个鸡屁股,但那好歹也是一只大肥鸡!

    猛地撬开狐嘴,柳慕庭将这大肥鸡给取了出来,蹭到九曜的狐身,把唾液蹭掉,继续观赏这奇怪的东西。

    “鸡!”

    九曜趴了过去,勾着狐爪就往大肥鸡上撩,但柳慕庭死死地抱着了他,由得他可怜兮兮地拉长狐爪去勾。

    “奇也怪哉,方才明明还是一滩烂泥的,缘何变成鸡了。”甩了甩这个大肥鸡,柳慕庭狐疑不浅,“莫非这东西会变身?变只狐狸给我瞧瞧。”

    说变还真变。手里的大肥鸡忽而身形一动,渐渐地拉长身躯,须臾时刻,便变作了一只同九曜一模一样的白狐。

    “嗷?”九曜顿时感觉新鲜,扑过去同那只白狐滚做了一地,打闹起来。这变出的白狐竟也有灵性,不似普通凡物,同九曜追逐起来。

    入屋的溪璞同荧烁看到那突然冒出的白狐,就是冷冷地丢出一句:“九曜有新欢,不要你了?”

    “……”柳慕庭单手撑额,“你说话可以再直接些么。”

    溪璞耸了耸肩,将两样东西摆在柳慕庭的眼前:“这两个我要了。”

    “拿去罢。”也没心思去瞧究竟是何物,柳慕庭仅随意掠过一眼,便继续将注意力放到打闹的两只狐狸之上。

    这幻化出来的狐狸倒也神通,同九曜一个模样,一时还真难辩解何人方是真正的九曜。

    “九曜,站好!”柳慕庭站了起身,走到院子里,看着这两个乖乖端坐并排的狐狸,笑了一声,他蹲下身,左摸摸,右捏捏,“你们过来看,究竟哪个是九曜。”

    众灵也被这两个九曜给吸引了过去,荧烁扑到了两只狐狸身上,滚来滚去,翘着两只小短腿在那晒太阳:“依本王说,这两只中有一只必是九曜。”

    “……废话!”

    溪璞横了荧烁一眼,打量了两只一会,便指着右边的道:“这只。”

    影空也凑了过来,摸着下巴将他的主人绕了几圈,眼珠子狡黠地一转,便要催生认主血线,但柳慕庭岂会给他得逞,风力一打,侃道:“老实点认。”

    讪讪地摸了摸脑袋,影空随便指了左边那只:“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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