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剑弄风 作者:魔烟
之争的险境,便将这毒针暗器转送于了娘亲,却不想,转眼之间,这暗器就被拿来用在了自己最亲近信赖的下属身上……
一串脚步声响起,向着房外行来。
南宫天幕眼睛微眯,收起了手上的毒针。
“进去手脚要快,要轻,收拾了赶紧出来,不要惊醒了公子!”水莲高声吩咐道。
“是。”几个陌生的声音应着,便向房门而来。
南宫天幕一把抓过方才包裹柳如风的带血床单,扔在地面那滩血迹之上,胸中杀机涌动,反身倒在床上……
“吱呀!”一声,房门开启,一行四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眼见房中一片狼藉,四人不由惊惧地望了望床上的南宫天幕。
一人收拾着地面的木质碎屑,两人去抬那浴桶,一人去拾那地上的床单。
方拾起床单,一股浓郁地腥臭扑面而来,那人心中一紧,抬头欲呼,却见眼前黑影一闪,一只铁钳般的手掌,扣住了自己的咽喉……
一把捏碎了这人的咽喉,南宫天幕身形闪动,轻轻一掌,印上正低头弯腰拾掇碎屑的杂役背心,内劲一吐,不再看他,反身奔至背对着房屋,正搬移浴桶的两人身后……
柳如风忍着浑身的痒痛,好不容易回到了硎院,回到房中,仔细打量了一番,确认无人来过,方松了口气,换了衣衫,将带血的黑衣,塞入床底,一头栽入床褥间。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古怪情事中,柳如风得到的,只有痛苦。好在南宫天幕虽失了神智,总算没有再度发疯……
柳如风将脸埋入床被中,无声苦笑。
“不好了!”一声惊呼,房门猛然推开。
柳如风抬眼一看,却是落阳宫的一名侍卫满面惊惶,冲了进来,口中大叫道:“柳统领,四公子又发疯了,杀了四名仆役。现在释院里的人都躲到了院门外,不敢进去。”
先前南宫天幕命水莲将落阳宫杂役唤去屋里,柳如风便知公子定然会杀了他们。此时听了,也不意外。
“大惊小怪的作什?”柳如风躺在床上,并不起身,冷冷地喝止了那侍卫,说道:“发疯便发疯了罢,让他去,过一会儿便无事了。”
那侍卫呆得一呆,没料到柳如风竟会如此说法,全似未将四公子南宫天幕放在心上。一时不由得怔在房中,不知如何是好。
柳如风见了,叹了口气,说道:“回去休息吧,日子长了,你就不会在意了。”
那侍卫只得应了,退出房去。
退出了硎院,那名侍卫转身急奔,不一会,踏进了书院,冲着二公子南宫天斜躬身施礼,将柳如风的话转述了一遍。
二公子南宫天斜挥退那人,转头看向一旁的朱正成,脸上不由露出了笑意,道:“正成,这下可放心了?”
朱正成微微一笑,应道:“恭喜公子,又得一臂助!”
一连数日,柳如风忙于翻阅、整理落阳宫多年积累下来的文案,与卓消宫与落阳宫的侍卫融合之事。毕竟他对落阳宫的情况,不算太熟悉。
朱正成升任总管,正统领却被柳如风占了去,副统领苏另自然不服,虽不敢在二公子南宫天斜面前说什么,但暗中给柳如风找麻烦、添堵,却是做得得心应手――
听闻柳如风要核对近期的案卷,苏另立即让人送来了十大箱的文书,柳如风一一看过,重要的,却少之又少,大多是些鸡毛蒜皮、可记可不记的事情,甚至两三年前的文书亦在其中……
柳如风自是暗中欢喜,虽是无关紧要的文书,柳如风却从中查出了柳院大部分人的来历,甚至那婉儿亦在其中,只可惜那个满身伤痕的古怪女人依然没有半分消息。不过自这些文书中,柳如风倒是寻到一本,半年前柳院中的一人,被送离了柳院,去处――刑堂死牢……
而这几日,宫中侍卫内斗,却是越来越频繁。
原落阳宫的侍卫自是看不起被并入落阳宫的原卓消宫侍卫,言语之间冷嘲热讽,极尽克薄辱没之能,原卓消宫侍卫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仗着现今的落阳宫侍卫统领柳如风原是卓消宫的人,自是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苏另不但不加已制止,反而暗中挑唆,两宫侍卫,原就谁也不肯服谁,冲突日渐升级,由相互漫骂,到一言不和,拔剑相向……
柳如风坐在落阳宫离书院不远的统领堂中,看着好不容易整理完毕、堆积如山的案卷,松了口气……
“柳统领!这事你可得为我们做主,他们实在欺人太甚!”李树推门而入,满面愤然,身后跟着两人,都是当初随着柳如风来到落阳宫的卓消宫侍卫。
柳如风忍不住揉了揉又开始发痛的额头,也不抬眼,无奈地问道:“什么事?”
“属下三人方才经过刑堂,看见一群人欺负我们以前的兄弟,属下上前调解,不想那群人仗着人多,竟连着属下三人一起揍了……”李树愤愤开口说道。
柳如风皱了皱眉,李树等人与柳如风一同进落阳宫,宫中侍卫人尽皆知。以往虽也闹得厉害,却无人挑衅李树等人,即便是李树等人时常插手争斗,原落阳宫的侍卫亦都退开了事!为何今日……
李树见柳如风一言不发,眼珠一转,又道:“柳统领,属下等人可是最早就跟着你了,这落阳宫中,谁还不知?他们分明就是没把你放在眼里……”
“够了!”柳如风怒喝一声,这李树,竟然挑拨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抬眼看了看李树,却发现不止李树,连着他身后两人,个个鼻青脸肿,显然是吃亏不轻,也难怪他们会找自己出头……
柳如风虽不在意那些侍卫心里看不看得起自己,不过,这样的事情,也该冶一冶了!先前忙于案卷,副统领苏另又撒手不管,拒不配合。好在双方都不敢闹出人命,柳如风虽是有心,却没有时间,只好嘴上说了几句,也就不了了之。现下正好,借这件事,整冶一番,也免得日后再出纰漏!
“人都还在那里么?”柳如风看着李树等三人问道。
“我们的人都还在,不过那群人却退进了刑堂……”李树瞟了瞟柳如风脸上的神情,低下了头。
刑堂?芮伸?苏另?原来如此!是看前几日无甚动静,认定了自己软弱可欺?!正好,不知那古怪女人是否也在刑堂……
柳如风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说道。“很好,带我去罢。”
李树等三人大喜,兴奋地应了,急步带路出了统领堂,绕过两个院落,行至刑堂院前。
柳如风转眼一望,院外站了四人,果然皆是原卓消宫的侍卫。
见了柳如风,那四人不由露出激动兴奋的神情来,齐齐施礼,唤道:“柳统领!”
绝剑弄风 63
柳如风略一点头,看着这些个个带伤的侍卫,皱了皱眉,问道:“你们可记得动手的人?”
“记得,柳统领放心,这群兔崽子,就算化作了灰,我等也绝对能认得出来……”李树等人七嘴八舌,连声说道。
“很好,跟我进来吧。”柳如风不欲多言,转身便行向刑堂院门。
“站住!刑堂重地,未经许可,不得擅入!”四名把守院门的原落阳宫侍卫大喝一声,拦在了柳如风面前。
几日来,柳如风忙于案卷,虽宫中侍卫内斗,告到他的面前,也不过是嘴上说了两句,便就作罢。这些侍卫原先担忧了几日,渐渐地,已不将柳如风这个新任的侍卫统领放在眼里了。
“让开。”柳如风淡淡地道。
“还请柳统领出示公子或芮堂主手令!”四名侍卫冷冷地道。
“怎么?你们不算落阳宫的侍卫?不归我管?”柳如风依然平静地道,看不出丝毫火气。
“请恕属下等无礼,属下职责在身,不敢擅自放柳统领入内!”四名侍卫阴阳怪气,嘴上虽说得恭敬,脸上却露出了嘲讽之色。
柳如风身形一闪,“啪啪啪啪!”四记轻脆响亮的耳光,打得场中众人皆是一震。
四名侍卫张大了嘴,皆一手捂脸,双目圆瞪,惊怒加交地盯住了柳如风,僵立在地。
不待四人开口,柳如风已缓缓说道:“身为落阳宫侍卫,阻拦侍卫统领,是为以下犯上!身为刑堂侍卫,眼前发生争斗不作制止,是为失职!今日两罪发,按规矩可立即处死,顾念你等跟随公子多年,待到休息,自去刑堂各领八十鞭刑!”
“去你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为求活命,混进我们落阳宫的杂碎,不要以为拍拍马屁,讨得了朱总管的欢心,就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告诉你,我们刑堂可不吃这一套!”四人恼羞成怒,听闻柳如风武功厉害,倒也不敢上前动手,只得破口大骂。
却是吃定了柳如风来落阳宫的时间不长,不敢动手杀了自己这些落阳宫的老人。
柳如风左手一抖,长剑出鞘,右手接过,顺势一挥,自一人喉间掠过,眨眼没入了另一人的胸口。
众人震惊!
没有人想到柳如风竟敢真的杀人――无论是倒下的两人,还是站着的众人……
眼见那两人明显活不成了,柳如风的剑,刺向第三人的咽喉!
活着的两人虽然仍是无法相信柳如风竟然毫无顾虑,但生死关头,也顾不得许多,两人大吼一声,不但不逃,反而拔出了兵器,向柳如风扑来――倒不是二人自持武功能胜过柳如风,而是此地乃是刑堂院门,相信刑堂侍卫听到声响,定会出来支援……
李树等人纷纷喝骂,拔出兵器,便要上来帮助柳如风。
却听“卟卟”两声,眼前三人错身而过,那两名刑堂侍卫瞪大了双眼,身子一软,倒下地来。喉间鲜血泉涌,一时尚未断气,手脚抽搐,满脸的惊骇、绝望与痛苦……
柳如风面上神情平淡,依然没有丝毫怒火,看着地上生机已绝的四人,缓缓地道:“辱骂统领,以下犯上。我已给过你们机会,既不知悔改,我也只能依照规矩办事了!”
长剑一挥,寂然入鞘,柳如风再没多看地上四人一眼,向院内走去。
李树等惊愣一瞬,也收起了兵器,急步跟在柳如风身后,只是望向柳如风的眼神,却多了几分火热……
院中已聚集起听到动静的二十来名刑堂侍卫,只可惜,他们出来的虽快,却没有柳如风的剑快!
眼见柳如风领着原卓消宫的十多名侍卫走来,刑堂一众侍卫对视一眼,看了看地上挣扎着气绝的四人,默默地让开了中间的道路……
芮伸眼见柳如风行进大堂,眼中诧异之色一闪,旋即满脸堆笑,迎了上来,道:“芮伸见过柳统领,不知柳统领今日到此,有何要事?”
柳如风眼神一转,堂中主位之上,坐着的,竟是副统领苏另!
柳如风心中暗自一凛,苏另、芮伸皆在堂中,看来李树等人被打,却值得推敲了。
柳如风拱手笑道:“原来苏副统领也在刑堂,柳如风失礼了。”
苏另低头抿茶,只作不闻。
此举极为失礼,柳如风也不在意,心中越发有数,转向芮伸,说道:“芮堂主,方才就在刑堂院外,发生的争斗,不知芮堂主与苏副统领可曾知晓?”
芮伸方要答话,旁边一名侍卫走近芮伸,低语一阵。
芮伸脸色大变,冷哼一声,怒视柳如风,喝道:“柳统领,为何无故滥杀我刑堂侍卫?”
“以下犯上,其罪当死!”柳如风脸色一肃,望了望坐着苏另。
苏另悠然自得地抿品着手中茶水,似乎堂中一切,都与他无关。
芮伸冷笑连连,道:“以下犯上?他们守在院门,如何得罪了公子?我怎的不知?”
柳如风终于将眼神转回芮伸的脸上,缓缓地说道:“原来芮堂主认为除了公子,朱总管、苏副统领、你、我皆算不得他们的上司?!”
听得柳如风将苏另与自己亦扯在其中,芮伸狠狠地瞪视着柳如风,怒声道:“柳统领,你这算顾左右而言它?你说他们以下犯上,证据呢?”
柳如风微微一笑,说道:“身为落阳宫侍卫,阻拦侍卫统领进入刑堂,是不是以上犯上?如风心想,或许是芮堂主为人宽厚,让他等失了规矩,便替芮堂主出手,小小的教训了一下,这四人却破口大骂。褥骂上司,是不是以下犯上?连犯两次,若再饶恕,丢的,可就不只是芮堂主的脸了……”
芮伸面上神色急变,冷笑道:“柳统领,空口无凭,人已死了,自然由得你说!”
“当时尚有宫中侍卫十五人,皆亲眼目睹,芮堂主何来此言?”柳如风收了笑意,神色渐冷。
“不错,柳统领说的全是实情……”李树等人纷纷开口。
“哈哈哈……”芮伸大笑,冷眼一扫李树等人,不屑地道:“你等卓消宫的人肮脏一气,自是帮着你、们、的、柳、统、领说词!”
李树等人,不由面色铁青。
厅堂之中一时静默,只余众人强忍怒气的粗重喘息,与芮伸得意的冷笑……
“啪啪……”拍掌之声响起。
柳如风轻轻地拍手鼓掌,面上笑意不减,眼中却已冰冷如针,轻声说道:“我道四名普通侍卫,如何能有这般胆量,原是有人撑腰!”
芮伸冷笑,道:“柳统领这是什么意思?芮伸听不大懂!”
“公子早已吩咐,宫中侍卫无分彼此,皆属落阳宫,芮堂主却一口一个卓消宫,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看来是不将公子放在眼里了!”柳如风紧盯着芮伸,缓缓地说道。
“柳如风!你滥杀宫中侍卫,污蔑刑堂堂主,是何用意?既然你血口喷人,居心叵测,芮某不愿再与你说,这便去请公子主持公道!”芮伸高声怒喝,抬脚便向门外行去。
柳如风也不阻拦,只冷冷地道:“这刑堂对面,可是朱总管辖下仆役居所!”
芮伸脚下一停,脸上难堪,立在当地,一时进退不得……
一直安坐一旁的副统领苏另,此时却将手中茶碗一放,站起身来,满面笑容,插入两人之间,和声说道:“两位,何必如此?大家都是为公子办事,说起来,也算是一家人。来来来,消消气,大家坐下来慢慢商量便是了……”
芮伸心知这是苏另给他台阶,自是顺着坐了下来。
柳如风别俱深意地看了一眼苏另,转身坐了,看着芮伸,道:“芮堂主,是否也该谈谈这宫中侍卫内斗之事了?”
芮伸斜眼瞟了柳如风一眼,怒火难平,当下冷笑着道:“这不是柳统领的事么?何需与芮伸商谈?”
柳如风淡淡地道:“因为内斗的一方,躲入了刑堂。在下想请芮堂主一起,将这些人找了出来!”
苏另眉头一皱。
芮伸霍然立起,怒道:“柳如风!你想搜查刑堂?!”
柳如风也不言语,只看着芮伸,眼神却坚定告诉了芮伸,正是如此。
芮伸怒极,胸膛巨烈起伏,半晌,方说出话来,道:“柳统领,恕难从命!柳统领,芮某劝你一句,这里是我刑堂重地,既是在刑院外发生争斗,必是这几人不知好歹,前来生事,被打了也是他们活该。”
柳如风微微点头,嘲讽着道:“原来芮堂主是认为四名侍卫便敢硬闯拥有二十八名侍卫的刑堂!不知公子信也不信?”
“你!”芮伸怒视柳如风。
苏另叹了口气,劝道:“柳统领,芮堂主并非这个意思。或是他们在院外看着了有仇的侍卫,言语冲突,招来刑堂侍卫的围欧也说不一定!不过,柳统领硬要搜查刑堂,也有些过份。两位且都消消气。不如这样,芮堂主查查哪些侍卫参与了这次争斗,按规矩处置。柳统领也回去随意罚罚这几人。此事便就作罢了,如何?毕竟大家同为落阳宫人,日后相互合作之事甚多,不必弄僵了关系……”
芮伸犹豫一瞬,开口说道:“好,看在苏副统领的面子上,这事便如此处理……”
柳如风冷笑,苏另之言看着是在化解此事,实则居心险恶,何况柳如风原本就另有打算,如何肯放过这个明正言顺搜查刑堂的机会?
“苏副统领,侍卫内斗,原本便是你、我统领之责。常言道,捉贼拿脏,岂有只拿一方处置的道理?”柳如风看了一眼苏另,声音渐冷。
苏另神色一变,作色道:“柳统领,须知此处并非卓消宫!做事应给人留些余地!”
芮伸眼神狠厉地盯着柳如风,大有一言不和,便要动手的意思。
柳如风怒笑一声,道:“怎么?侍卫内斗,侍卫统领无权无问?刑堂、副统领不是统领下属?真要在下请公子出面?苏副统领,只怕到时,不要怪在下问一问公子究竟有没有当我等是落阳宫的人!”
苏另眼神一闪,也不敢真的捅到二公子南宫天斜处去,只得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说道:“既然柳统领不愿听苏某劝告,一意孤行。还将苏某好意当作恶意,苏某也不再言语,告辞!”
芮伸一怔,不想柳如风如此难缠,竟连苏另也没有办法。但此时留他一人对付柳如风,芮伸却是不愿,看柳如风这态度,全不将他们这些原落阳宫的人放在眼里,若是硬拒,动起手来,事情闹大,惊动了公子,只需查问一翻,便知自己等人存心叼难,哪里落得好去?
芮伸正自犹豫。
苏另已向外走了几步。却见眼前一手横拦。
苏另抬头,将一双白净的手掌笼入袖内,笑道:“怎么?柳统领找苏某还有事?”
柳如风笑笑,道:“苏副统领请留步,还望与我等做个见证,以免又有人说柳如风血口喷人!”
“这种事,还请柳统领另请高明,苏某可没兴趣参合!”苏另眼角一挑,抬脚便又要前行。
柳如风斜跨一步,再度拦在了苏另的前面,笑容渐冷,说道:“苏副统领,此事算来,你也当管,还请留下,勿要使在下为难,待认清了参于内斗之人,去留自便!”
苏另袖中双拳紧了又紧,心知今日柳如风是存了心报复,左思右想了半晌,回身坐下,怒笑道:“柳统领好大的威风!苏某今日领教了!若是芮堂主答应,苏某便陪同柳统领走这一遭!”
柳如风微笑点头,转向芮伸,道:“芮堂主身为掌刑,自是熟知宫规,怎会阻碍统领办事?如此,辛苦两位了!”
苏另、芮伸心中恼怒,原以为柳如风才刚上任,绝不敢将此事闹大,只能白白吃个闷亏。却不想柳如风全无顾忌,反倒令自己等人吃了闷亏。
柳如风起身,也不理苏、芮二人脸色难看,领着李树等人,当先走出了厅堂。
一行众人挨门挨房,一间一间搜查。
搜完刑院,李树等人已认出了十来侍卫,既有刑堂侍卫,亦有苏另的下属侍卫。按着内斗的罪名,一并处以鞭刑四十,当众行刑。
柳如风见此地事了,目的也已经达成。便转身向芮伸、苏另告辞,离开了刑院……
绝剑弄风 64
“柳兄弟,可找着你了!”方行出刑院,便听得朱正成那粗犷的笑声。
柳如风回头一看,果见朱正成正远远赶了过来。
“朱总管。”柳如风正欲行礼,已被大步赶至的朱正成拦住。
“柳兄弟……”朱正成正欲说什么,突又住了嘴,眼望着刑院。
柳如风转头一看,却是副统领苏另带着侍卫,黑着脸,走了出来。
苏另一眼望见了柳如风身旁的朱正成,神色一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远远地行了礼,呼招一声,加快脚步离去。
“嘿嘿!柳兄弟,朱某去统领堂找你,听闻你来了刑堂,还说怕你吃亏,急急赶来。看来,这次吃亏的倒是苏白眼啊!”朱正成似乎极为高兴,连连拍了柳如风几下,一面走向统领堂院,一面低声笑道。
柳如几微微一笑,道:“多谢朱总管关心,不过方才,如风在不得已之下,杀了四名刑堂侍卫……”
朱正成大大咧咧地一拍胸脯,道:“放心,方才在刑院外,朱某已听手下的人说了,错不在你,若是苏白眼与芮掌刑拿此事去公子面前告你,朱某替你说话!”
柳如风点头,感激地看着朱正成,笑道:“朱总管来找如风,可是有事?”
朱正成一拍自己的脑门,大笑道:“嘿!瞧这记心,差点了忘了,方接到的消息,今夜子时,十一公子欧阳信出动了百笑宫全部人手,自东面强攻落阳宫。公子的意思,十一公子欧阳信既然来了,就别让他再回去。柳兄弟,这次可是个好机会,好好做,公子必不会亏待于你!”
柳如风眼神一闪,沉吟着道:“若要让十一公子欧阳信有来无回,倒也不难,只是怕苏副统领与芮堂主,不肯配合……”
百笑宫尚未发动,落阳宫已知详情――难道那百笑宫亦有落阳宫的人不成?
朱正成不屑地道:“就他们?也就暗中使点动作罢了,柳兄弟,你那统领令牌可是能调动全落阳宫的侍卫。”
柳如风面上一喜,笑道:“如此,如风定不负公子期望,今夜十一公子欧阳信不来便罢,若是敢来,如风必定会将他留下!”
“好!”朱正成兴奋地搓了搓手,突又沮丧起来,道:“真不想做这总管,这么好的机会,不能大杀一场,却得跟在公子身边,真正无趣……算了,柳兄弟先忙,朱某还得赶去公子那边……”
朱正成说完,也不待柳如风回话,挥了挥手,转身岔进一旁小路,垂头丧气地走了。
柳如风一面暗自盘算,一面踏进了统领堂,说道:“传令,宫中所有侍卫,除要紧之处的,即刻到统领堂听令,两柱香时间未到者,按叛宫罪名处置!”
“是”李树急应一声,带着身旁的六人,转身离去……
南宫天幕坐在桌前,看着一旁的水莲正忙碌布菜、验毒,不由叹了口气。
这几日三次发现了那致幻药物,被下在饭菜之中,好在水莲深通药性,及时发现,方才未再被大哥得逞……
当初南宫天幕因为水莲一向贴身侍候节夫人,原想让她也跟去绝天宫,节夫人却执意留下水莲。南宫天幕再叹一声,幸好娘亲留下了水莲……
“幕儿,这几日,六公子宁清与十一公子欧阳信联系紧密,来往频繁,似有所谋!”天行走进房来,在桌旁坐下,微笑着道:“前些时日,你要心竹查的事情,有消息了……”
深夜亥时,落阳宫东面的一处院落厅堂内。
柳如风看着厅内或擦拭着武器、或闭目静坐的三十名侍卫,侧头对身旁的李树,低声说道:“看着这里,我去查看一下别处的埋伏!”
李树点头,丢给柳如风一个放心的眼神。
柳如风微微一笑,转身出了院落。
看着表面一片平静的落阳宫,柳如风状若无意,慢慢靠向刑院。
四下无人,柳如风闪身掠上刑院外的一株大树,麻利的褪去身上的青色外袍,露出了内里的紧身黑衣。
将那外袍藏在树叶浓密的树 枝 间,柳如风观望一阵,略一提气,身如鸿燕,快若轻烟,悄悄地掠入院角。
白天搜查这刑院,柳如风已暗自记下了地形环境。此时刑院侍卫大多被调往东面伏击十一公子欧阳信,只余七名当夜职守的侍卫与那刑堂堂主芮伸!
柳如风自屋顶树阴穿梭而行,小心翼翼地隐藏起身形,向着地处刑院中心,落阳宫牢房行去。
“唉,这鬼天气,白天热得人发慌,晚上又冷得人不行……”
“要入秋了!”
两名看守牢房的侍卫,正坐在靠近牢门旁的一张木桌旁,窃窃低语。
柳如风想了想,拾起一块石头,看准了一间牢房,手腕一转,轻轻一掷……
“啪!”石块自那木质栅栏间隙,飞入那牢房的阴暗之处,轻声落地。
“谁?”两名侍卫抓住了腰间的钢刀。
两人对视一眼,谨慎戒备地慢慢靠近那间无人的牢房,却没有发现,背后人影一闪,柳如风已悄无声息,潜入牢房暗处。
两名侍卫察看了一番,自是毫无发现。
一人皱眉,道:“奇怪,明明听到声响……”
另一人却松了口气,不以为意地道:“算了,也许是老鼠,也许是芮堂主弄出的声音……”
两人脸上露出了淫猥之色,相互挤眉弄眼了一阵,一人道:“待会儿,芮堂主爽够了,我两也进去玩玩?”
另一人□着猥亵地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门旁,低声交谈了起来……
柳如风提气纵身,不敢被牢中犯人看见了身影,好在这牢房中原就阴暗,少有火把。柳如风一路行至牢底,并未发现那个古怪的女人……
难道不在这里?柳如风略一筹促,正要转身离开,突然想起那两名看守侍卫的言语,显然芮伸亦在这牢中!
柳如风仔细再搜了一遍,别说那个女人,便是芮伸,也不见踪影。
再次回到牢底,一无所获的柳如风正自犹豫,难道还有密室?时间无多,是等等再看,还是立时回转?
前方墙壁突然一动,“轧轧”机关之声轻响。
柳如风急闪身隐入一侧。
三尺宽的墙壁翻转过来,透出了里面红黄色的火光。
刑堂堂主芮伸手提一柄带血的长鞭,低头钻了出来,随手在一旁的墙上一摸,机关之声再次响起,翻转的墙壁缓缓转回。芮伸看也没看,转身行了出去。
柳如风眼睛一亮,猛地一扑,在那墙壁闭合的瞬间,扑入密室。
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密室中点了两只火把,高悬墙壁之上。一张半人高的木板上捆绑着一人,正是那柳院中看到的古怪女人!
女人一双乌黑的眼眸空洞地瞪视着室顶,全身□,四肢大张,被麻绳分开,固定在木板之上。全身鞭痕血迹触目惊心,更有几处明显被火炭烧烙的痕迹,皮肉的焦臭清淅可闻,下身更是污秽不堪……
柳如风皱了皱眉,想了想,缓缓靠近了木板,紧盯着女人的眼睛,随时准备出手捂住她的惊叫……
女人依然麻木而茫然地望着室顶,如对突然出现俯视着她的男人毫无察觉,视若无睹。
“你是谁?”柳如风压低了声音问道,不待女人回答,便伸了手,沿着女人精致美艳的脸庞轻抚。即使女人全身布满了伤痕,她的脸,却没有受到一丝的伤害……
女人依然沉默而安静地躺着,破败的身体毫无动静,一如那正流淌的鲜血不是她的一般。
毫无破绽!柳如风心中赞叹着给这女人容易之人的手段高超,手指下滑,顺着女人微仰的纤细脖颈向下移动……
手指一顿,停在了女人咽喉下半寸之处――找到了!
柳如风眼睛一亮,摸出一瓶药水,轻轻地抹在那处,手指轻搓,一层薄薄地细膜卷了起来。
这是一张与那面具全然不同的脸,清冷的唇角,秀气的鼻梁,高傲的细眉,以及――不知什么时候,死盯着柳如风的冷酷杏目……
女人身子微颤,目光在柳如风蒙面的黑巾与紧身的黑衣上转了一圈,眼中迸射出深深地渴望与仇恨,渴望着逃离这个人间地狱,仇恨着这所地狱中的一切……
柳如风看着这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六公子宁清?”
女人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嘴唇慢慢地蠕动……
柳如风拧紧了眉,看着她的唇形,那是一个“是”字!
“你怎会在这里?”柳如风轻声问道,被掩去了面容,藏于这刑堂密室内,这个女人应该是真的六公子宁清,否则也不必如此费事。那么,云清宫的那位六公子宁清又是何人假冒?难道云清宫便无一人发觉?还是发觉之人,都已被灭了口?
柳如风只觉全身冷汗淋漓,若是不知此事,公子日后冒然发动,只怕亦会落个事败身亡的结局!
六公子宁清瞪大了双眼,无力地喘息,依然没有丝毫声音,嘴唇蠕动:救……我……
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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