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 作者:祝小九
,你将永远不会再孤单,一路上都会有我陪着。好了,可开心了?谦谦公子,自然是要常笑才风流嘛,来笑一个――”
“你真的……不怪我?”
“再怪你有什么用?你不过也是一个孤单又别扭的孩子,想要有人陪着,说话做事又那么讨厌。别人嫌弃你自是应该,但你是我哥哥嘛,只好忍了。”
拉住他的袖子迫他一起躺下,眯着眼睛看着天空,“你看,现在天这么蓝,风这么轻,太阳这么暖,做什么去想那些不甚开心的陈年旧事?我们一起晒着暖暖的太阳睡一觉多好?嗯?”
“好。”柳谦偏头看着秦恕,秦恕眼里的风景,是蓝天暖日。他眼里的风景,是蓝天暖日下的秦恕。这个人总是这样,漫不经心的化解他心头的所有不安,让他有着愉悦开阔的心情。
他柳谦可以在和别人谈笑间知道对方的目的手段,在第一时间予以回击,可以让他隐龙谷声威更大四海无人不知,但是,不可以没有秦恕。
他是他的阳光。
紧紧握了秦恕的手,闭上眼睛,总有一天,小恕会真的放下所有以往的心防,再次接纳他。
唇角勾出一抹谦谦公子的笑,因为他确定,秦恕依然爱着他。
九十四你忘了当年洞庭湖畔的白慕之么?
姑姑成亲的日子往后压了压,因为她说想要让所有的客人一起高高兴兴的,健健康康的,看着她做最漂亮的新娘。她邀的朋友即能在蝴蝶谷半个多月,也不差再等半个月,尤其都是好玩的,遂又定了十五日后的良辰吉日,她也可以不用那么赶。
秦恕这边的几个人身体都在慢慢恢复中,很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打架也不闹事。极为难得的是,大家甚至能坐下来安安静静的聊天,秦恕很高兴。难得的清静,都在养身体,一些有些激烈的活动不太合适,干坐着大眼瞪小眼也是无聊,他们便又开始玩起了那个掷骰子游戏,只是每天玩的赌注不大一样。
大家身上都有伤,脱衣服的话不太好,伤处缠着纱布,或者还渗着血,没什么看头也就算了,如果脱个衣服再染了风寒,岂不没意思?
这赌注,先是钱,后是物,这天,换成了喝酒。因为木华午后说过,他们现在的情况,可以喝点小酒,但不准是烈酒,不能喝多了。
男人与酒,从来都是好朋友,这一点毋庸置疑。酒之于男人,如同美人儿,如同暗器,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心头好。若是平时,几个人还有可能为喝什么酒小小‘讨论’一番,而今,没得争,只有清酒。
几个人壮士扼腕般瞪着几坛酒大半天,才又转眼看看身边的人,齐齐叹息。
罢罢罢!非常时期,有酒喝就不错了,味道口感就不要追求太多了,秦恕代表发言:“反正我们只是喝着玩的,大家高兴就好,大不了等身子好了起后,咱不醉不归!”众人齐点称是。
这个游戏当然又是白慕之提出来的,他对于掊衣服一事有极为强烈的执着。一直在提议,又一直被打压。这次结果依旧,他奋力提了半天仍然被秦恕反对他,心有不甘中,附加一条条件:姑姑成亲时一定要再玩一次,到时候他们伤都好的差不多了,赌注必须是脱衣服!以后逢重大节日,比如过年过节的,都要玩脱衣服!
只可惜他志气高昂的喊了半天,大家弃耳不闻,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像是他不存在似的。一阵寒风扫过,白慕之遍体生寒蝉,直道风雨交加的不祥夜。
人常道:一场秋雨一场寒,今夜是入秋以来第一场雨,就已经冷成这个样子,那么以后的日子,又会是怎么样的寒呢?瞧他们这么早都已经把炭盆摆上了,人家风流雅士是煮酒论英雄,围炉夜话,他们……则是煮着酒,围着炉,赌博……
“那那那,咱得先说好,这输了的,是酒一碗,喝一杯,还是一口。”白慕之精神立刻恢复,玉扇子扇得起劲,眉飞色舞的直冲着秦恕抛媚眼,大头揍到他头边低声说,“我是为小恕好,小恕千万不要被他们两个臭男人灌醉了。”
“滚!”秦恕一手把白慕之悄悄放到自己膝上的手拍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想什么!最近大家身子都弱,你给我消停点儿!”
“也是我们疏忽,”柳谦微笑开口,“白兄想来是觉得热得很,一个劲的在扇扇子。不然把炭盆往这边靠靠吧,千万不要热病了才好。”
他们的桌子是八仙桌,一人一边,西是白慕之,北是秦恕,东是柳谦,南是司徒傲。那个炭盆,就放在桌子的正中间,占据了大半的空间。因为夜凉,炭盆如果挪下来,靠着谁不靠着谁都不大好确定,自然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哪知白慕之一个劲的耍风流,手里的扇子动个不停,还时不时的对着秦恕搞些个小动作,引起公愤是很自然的事。
司徒傲甚至阴森森的问了句,“若是白寨主太热,在下倒可以帮忙。在下内力至寒,可帮白兄降降温。”
秦恕低头闷声暗笑,心内直道活该,叫你装!
“咳咳,咱们言归正传。”白慕之收了扇子放到一边,“说起来掷骰子输了的喝酒也只为消磨时间,但有时候只喝酒也不好玩,你看别人家喝酒还得找个乐女弹弹琴,舞姬伴伴舞,我们几个只喝干酒多没意思?”
柳谦眉梢一扬,“白兄的意思是,加菜?”
秦恕凉凉地哼一声,“柳谦,你客气了,他心里想的‘加菜’可是多简单的事。”
白慕之一把抓住秦恕的手,眼睛放光,“我就知道小恕最了解我,上天入地,找不到第二个如此了解我的人,叫我怎么不爱你啊啊啊――小恕,这辈子不管沧海桑田海枯石烂鸟毁人亡神灭妖没我们都要在一起!”
瞪着眼睛看了他半天,秦恕才缓缓抽出手搭到他的额上,再摸了摸自己的额,“奇怪啊,不热啊……”
司徒傲哼一声,“他要热了,我随时都能帮他凉回来。”
为免白慕之嘴里又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在他反应回来之前,秦恕先开了口,“不如这样好了,每一次掷完骰子,点数最小的人喝一杯酒,十圈下来,喝酒碗数最少的人,可以要求喝的最多的人做一件事。然后再进行新的一轮,如何?”神秘一笑,他又加了一句,“正所谓愿赌服输,胜者可以要求负者做任何事,只要是当时当刻能做得了的。”
不仅仅白慕之回神了立马眼睛放光,另外两个人也是直直盯着秦恕,眸里闪着精光,似在问是不是真的,什么事都可以?秦恕一一回望他们,正面回应。
上回输了他们是他自己有些心不在焉,这次,就不一样了。除了他之外,三个人都是病人,身子还没好,注意力当然跟不上他,他对于玩骰子一向颇有心得,这次不是赢是谁赢!都说男子汉大丈夫,要不贪小便宜不乘虚而入才是英雄所为,要他说,不趁别人弱时攻击非得等人好了再说的,才是傻子!
四个人一起看向桌子上小小的骰子,这个小东西,带着他们所有的希望……动力虽然不一样,但明显的大家气势都上来了,氛围很对,游戏,开始!
第一个十圈,很有意思,秦恕喝了一杯酒,柳谦喝了两杯,司徒傲喝了三杯,白慕之喝了四杯,好像是完全按照坐的位置排的顺序似的。此番结果,很明显,秦恕赢,白慕之输。
柳谦和司徒傲心情很好,看戏,谁的心情都不会差。白慕之心情也不算太糟,毕竟是秦恕胜了他,肯定舍不得过于报复的,要是落到另外两只手里,谁知道会怎么样……
他笑嘻嘻的凑近秦恕,献媚似的给他递杯茶,“那个,小恕啊,你想让我做什么呢?端茶递水还是捶肩捏背?我捏背的技术很不错,你试过的哦――”边说边挤着眼睛冲他暗示,他是什么时候给他‘捏背’来着,哪儿的‘技术’很好……
“很抱歉我现在不累呢。”秦恕懒懒的喝了口茶,“就是有些无聊,不如――慕之扮女人跳舞给我看?”
白慕之脸一下子绿了……他是会时不时故装小女儿娇态,但大部分都是为了恶心秦恕的,哪里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是男人啊,扮女人是多么屈辱的一件事……
“我跳舞不好看,不如我给小恕吹个曲子?抚个琴?”白慕之急忙建议。
“你是说――吹箫?或者抚琴?你可会巴山夜雨?可会高山流水?”秦恕看都没看他一下,眯着眼睛抬着下巴接着问。
“当然当然,全部都会!”白慕之信誓旦旦的保证,两只手一直放在胸前做拜托状,怎么看怎么像跟主人邀宠的小狗。
“不要,你吹的弹的都不及柳谦好听。”秦恕看着柳谦,“哥哥的技艺,世间少有人比得上。”柳谦握住秦恕的手朝他轻笑了下,用以感激对他的赞赏。秦恕又接着说,“我就是喜欢看美人儿跳舞,可最近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让我上青楼,心下痒得不得了。柳谦就只是会弹琴,身子硬硬的,不可能跳得好看,司徒嘛――就算了,他想跳我也不想看。所以慕之,我想看你跳舞,这里也只有你长得那般的好看……你真的忍心,拒绝我么?”
扮可怜谁不会?秦恕尽量让自己看向白慕之的眼神变得专注,可怜,幽怨,就像他前些天醒来看着他抱柳谦的眼神一样。
果然,白慕之看了看秦恕,又看了看一脸看好戏表情的两个人,忍了!“好,我跳给你看!”
“即如此,在下愿意一曲助兴。”柳谦火上浇油的笑着,将腰间别着的玉笛拿出,握在手里,“此笛我常用,勿需任何准备,如此,白兄请开始吧。”
白慕之轻叹一声,起身,幽幽回头,眉尖蹙起做轻愁状,双手抚心,故做哀怨的看着秦恕,声音尽量绵长,满含愁绪,甚至有股子肝肠寸断的味道,“小恕……难道你忘了当年洞庭湖畔的白慕之么?”
“噗――”秦恕一个没忍住,一口茶悉数喷出,又一次,无比准备的落在白慕之放到一边的扇子上。
“小恕――你已经毁了我无数把扇子了――”
“抱――抱――抱歉,实在是有些忍不住……是你自己的错,突然来那么一句,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下一瞬,秦恕被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耳边听得白慕之得意中带着奸笑的话,“原来小恕是想要抱抱啊,直说就好了嘛,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小恕的要求,我白慕之一定会做到的――哈哈哈哈――”
“白慕之――”房间里传来秦恕的一声怒吼……
九十五肉的理解白菜的命
“哈哈哈――白慕之你又输了,这次居然和柳谦一起喝了四杯酒,没话说了吧!乖乖给我跳舞!柳谦吹曲子!”刚刚白慕之输掉的一局被他赖过去了,抓了个空子说秦恕要抱抱,秦恕非常介意一心想让他跳舞来着,后来想想,反正第一局嘛,就算了,让他一回,他还能接着赢!
结果真给他料对了,这一局,他果然又赢了。这次秦恕可以说是百战百胜,一杯酒都没喝,司徒傲喝了两杯,白慕之和柳谦一样,都喝了四杯,当然算他们两个一起输,由胜者秦恕提要求。
白慕之一看到最后的结果,无限悲愤的捶了桌子,对上秦恕饶有兴味的眼睛,只得无奈耸肩,跳就跳,反正就只跳给秦恕,当别人不存在好了。
别人……一想起来,马上大叫,“为什么柳谦不用跳?他也输了!”
“因为我想让他吹笛子嘛――”秦恕背靠着椅背,脚跷到旁边的凳子上,得瑟的拉抖着身子,“爷赢了,自然都得听爷的,怎么着,想反悔,嗯?”痞痞一笑,勾住白慕之的下巴,“乖乖给爷跳吧。”
秦恕桃花眼一荡,白慕之就失了神,笑眯眯的说,“好,小恕想看,我就跳――”趁着距离近,不偷白不偷,快速的凑到秦恕脸颊,偷了个香吻,完了还有模有样的咂咂嘴,“真香――”
“马、上、跳!”秦恕咬着牙,额角跳个不停。
白慕之当然不可能真的穿上女人罗裙化个女人妆再跳,这边几个人还等着接着玩下一轮呢,他没那个时间。再说秦恕也只是想好玩,没真的想让他出丑,无非图个乐,况且人还伤着呢……
白慕之也算不负众望,就在小小斗室,来了段剑舞,美其名曰:美人跳舞也是有很多种类的,这剑舞就是其中一种。
……
折腾了半晌,终于停了。
“什么嘛,一点都不妖媚。”白慕之笑嘻嘻的走到原位坐下,控着额上的汗用无比邀功的眼神看着秦恕时,秦恕就来了上面这一句,接着品头论足,“不过你这样的僵硬的身子,估计想柔是柔不了,虽然脸长得还可以,但块头大了点,装女人不合适。”
“这么说的话――”白慕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秦恕,“小恕长得也不差,比我们稍稍矮了一点儿,腰身儿嘛――”淫邪的笑了一下,“比我想像中的还柔软,下局如果小恕输了,就扮女人跳舞给我们看怎么样?”
白慕之抚着下巴点着头,越想越合适,“就这么着,你若输了,就扮女人跳艳舞给我们看!”
“你说了不算。”秦恕拍桌子,“别人又没答应!”
“那么,二人的意见是――”白慕之转头看着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柳谦和司徒傲脸上挂着同样的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得意的冲着秦恕继续淫笑,“怎么样啊小恕,你可还有意见?”
秦恕愤愤的看了看另外两个人,冷哼一声,“那也要你们能赢才行!”
“好,有志气!我们现在就开始!”
十局过后。
“哈哈哈――”秦恕笑的形象全无,趴在桌子几乎眼泪都要笑下来了,“都说你们赢不了,你们还不信!司徒傲你输了!明儿把你的鸽子们给我牵出来溜溜!我要看!”
秦恕实在太想见见那些海东青了,听说司徒傲养了,上次去黑鹰堡没见着,心里一直惋惜。尤其想想,海东青本就是神鸟,经过训练后岂不是让它们干嘛就干嘛?使唤那么大的鸟儿多威风!他这几天不大想跟司徒傲说话,因为不知道要跟他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就借这个机会提出来了。
自己赢来的赌注,和上门去主动的请求,意义是不一样的。
司徒傲脸上的表情和缓很多,甚至露出一个笑容。那种安然的笑,在司徒傲这种很凉薄又很阴险的人脸上出现,说不出的诡异,他说,“好。”
白慕之很是鄙夷的扫过去,“喂喂喂,司徒兄,你不是很讨厌别人管你家的宠物叫鸽子么?怎么我们叫就有事,小恕叫就没事?”
秦恕丢过一个那是自然的表情,“老是是名满天下的采花贼!你是小范围内才知道的拾翠公子,我名气比较大!”邪邪笑了几声,他惦记着他的海东青,“来,咱们接着完!”
人总说乐极生悲,福兮祸之所倚祸之福兮所伏,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事,很多人都会干。秦恕是不记得上次掷骰子脱衣服时他输得多惨了,这种事,其实并不是他运气最好……
“小恕,输了呢,来跳艳舞吧。”白慕之贼兮兮地笑,习惯性的拿旁边的扇子想扇两下,一看扇子上沾了水渍,手讪讪离开,转而握向秦恕的手,“我赢了,就得听我的哦――”
秦恕看了看柳谦,柳谦微笑着点头,只说了四个字,“愿赌服输。”看了看司徒傲,他说了五个字,“我不是赢家。”
“那你们两个没赢的为什么不出去门外等着!要跳也是只跳给一个赢家看!”
房间里骤然安静,没人说话。也正是这种安静,衬得外面的风声雨声特别的大,光听那声音就能想像外面有多么冷,这两个人为了他取了很多心头血,身子正虚着没养好呢,这下如果被推到门外――
秦恕缩了缩身子,看看桌上的炭盆,“还是……都在房间里吧……”
愿赌服输是他之前说过的话,话说的太死想赖都赖不了,只有……照做……
一边悲愤起身,一边心里凄凉,他真是……肉的理解白菜的命……
这天夜里他们四人过得很欢乐,到后边,酒酒喝得尽兴,聊聊得开心,直到大家都微微有了醉意,趴在一起睡成一团。
‘哔啪’的炭盆和跳跃的烛火交相辉映,映着几个人安详又愉悦的睡颜,在这样一个风雨交加的寒夜,围出一室温暖。
能这么无忧无虑的安然相处,真好。
这天夜里秦恕做了一个梦,美梦。他梦到风雨交加的夜,他们几个人一路扶持,一直一直走,虽然辛苦,但大家脸上的笑却丝毫未减,像是只要这么一直相处着,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不用担心。
而那整夜的风雨过后,是漫天的彩霞,红色的朝阳带着霞光跳跃着喷薄而出,照耀着他们前方的路……很平坦宽阔的路……
当时秦恕并不知道,那条路,或许不是那么好走,或许还需要他一个人,走过最阴暗的地方……
九十六一鸟在手,天下我有
果然第二日是个晴天,万里无云。大雨冲刷过后,空气里只剩花草的甜香和清新,说不出的好闻。
秦恕是在司徒傲的臂弯醒过来的。
惊着了,确实惊着了。秦恕这次几乎是一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人,就立即清醒了过来,身子往后退了一大截,手指指着司徒傲的鼻子,“你、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司徒傲静静盯了他片刻,帮他把被子盖好,看到他有些躲闪的动作,便起身站在床前,面无表情的说,“昨夜你喝多了,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我们几个把你放到床上,看你睡好才离开。昨夜你说过要看我的海东青,所以我一早就来了。”
上上下下的扫了几眼,秦恕谅这个人也不会怎么样,便大大方方的起身,打着呵欠慢条斯理的穿脱衣服,“你来就来,为何跑到我床上去了?”
“我本只坐在你的床前,你突然间做梦,很难受的样子,我便握了你的手,哪知你一下子把我拉了下来――”司徒傲眸中一片冰寒,“怕是把我当成别人了吧。”
他能干这么恶心的事?秦恕摇了摇头,他才不信,肯定是这厮说谎!“那你不会躲啊!”
穿好衣服,他虎虎回头瞪了一下,一看到他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喂喂喂,我警告你,不许耍什么鬼把戏,你的伤还没好,现在我一定打得过你,小心揍得你满头包,到时候你们黑鹰堡的人都认不出你来!”
双手交叉护在胸前,是秦恕跟人动手时的起手姿势,“来动手吧!”
司徒傲果然眸色更寒,一步步慢慢走近秦恕。
秦恕哇哇大叫:“我才不怕你!你就打!”
下一刻,他被拥入一个不甚舒服的怀抱。司徒傲的肩膀很宽,很硬,没有白慕之的温暖,也没有柳谦的淡淡檀香味道,甚至有点冷,不很舒服,可是秦恕挣不开……
“小恕,我说过我以后不会再像以往一般,你……还是不信么?”这种有些低声下气的声调实在不适合司徒傲,太太太别扭了!
“那个……司徒……我信你了信你了……你先松开手,好不好?”秦恕僵硬着身子,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他对司徒傲实在是有阴影,当初打断他腿的是他,用计引白慕之把他送到他那里继而强了他的也是他。当然他也的确救过他的命,而且还是两次,可恩仇不能这么抵消不是?再说这人心眼实在是坏,他还真是不放心……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人万一再暗地里耍什么阴手段怎么办?
当然他秦恕很厉害,一段段的相处,一段段的知心话,把一个内心黑暗的人拉到了光明很是有本事。但这人万一再自己走回去了呢?
不大好办呐……
“不要动,乖乖的,给我抱一会儿……”
秦恕知道司徒傲内心很复杂,他自己也很复杂。推开?还是不推开?要是推开了,他脾气爆发怎么办?一气之下再用他的什么至寒功夫,把他变成冰块?他曾经有一回就看到杯里的茶水明明是热的,在他手里放着,硬生生的变成了冰块……
要是不推开,他该怎么办?总是身子这么僵着木木的给他抱着算是怎么回事?他秦恕何曾如此丢脸过?心里不停的想着,脑子里不停的转着。
脸被迫贴在司徒傲的肩膀,有些冷硬的触感让他觉得,这个人,会不会不知道温暖为何物?他好像从来都没热过的样子。上次在黑鹰堡时,天气那么热,他身上也总是有一股子凉凉的冰寒气息,这个人,肯定从没热得出汗过!性子那么自我,不管不顾的,倒有几分像他,只是如果心思善良点,不耍些阴把戏,就会是个好人了吧。
或许这个人,从来都是一个人,在感觉着所有情绪?他是不是跟他一样,从小失了父母,是个没人爱的小孩?因为一直没人爱没人教,长大了也就不会爱,不知道怎么去爱。想留在身边的人,自己搞不清楚为什么,别人不听,就用恶劣的手段来实现,直到……现在。
司徒傲,或许也是个很孤独的人吧……
两只手轻轻环上他的腰,感觉司徒傲的身子僵了一下,他微笑,轻轻抚着他的背,要他放松,“我不会伤害你,哪天我想报复的时候,也会先跟你挑明了,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趁着你不注意,在你背后捅一刀。”
“我不是――”
“嗯,你就是一个缺少别人爱的倔强孩子。”秦恕唇角轻扬,笑得开怀。
“你该去洗脸了。”司徒傲推开秦恕,闷声说。秦恕应了声好,转身时明明看到司徒傲脸上有一抹可疑的红晕,心情大好。
秦恕最惦记的,就是司徒傲的海东青,他是真的想看。胡乱洗了把脸,就拉着司徒傲往外走,边走边嘴里不停的说,“走走走,你叫你的鸟儿们过来给我看看。你看外面天蓝蓝云白白的,太阳又那么暖和,你的鸟儿们估计心情也很好,快点把他们给我叫来,是昨天我赢了你的,不是我求你的哦――”
“你还没吃早饭。”司徒傲慢吞吞地说。
“那个可以回来再吃,快点走,别废话――”头也没回,秦恕硬生生扯着司徒傲出了门。也不知道他下了多大力气,司徒傲那么大块头,又一个劲儿的想让他吃了早饭再看,往后拖着的力气肯定不小。
果然,人都是有潜力的。
司徒傲拗不过秦恕,只得站在院中央,似前几日那般,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发出一声清啸,不一会儿,天际出现两只黑影,盘旋片刻,直冲到小院,落下。
“哇――是真的海东青!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只的海东青!”秦恕看到那两只海东青落在院子里,还没等司徒傲它走过去呢,他先扑了过去,伸手就要摸它们的羽毛。海东青俗称矛隼,性子自是霸道,哪里容得他摸,爪子一伸,就在秦恕手上抓出几道血痕。
司徒傲忙走过去,拉住秦恕的手,“你要等跟它们熟悉了再摸――”
秦恕顾不得不高兴,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两只鸟,“它们……好漂亮……可是怎么一只天蓝一只纯黑,慕之不是说有灰色的么?”
“海东青以天蓝纯黑为上品,因为小恕说要看,所以――”
“这只黑色的好有王者之气,这只蓝色的看起来好高贵,它们还挨那么紧,它们是夫妻么?感情真好……”
“真是天造地设一对儿啊――”
“这两只都是雄的。”司徒傲脸黑黑的出言提示。
“谁说都是雄的就不可以相亲相爱了?它们就是一对儿!”秦恕瞪着司徒傲,强烈灌输它们一定是一对儿的思想,直迫得司徒傲不说话了。
秦恕跟司徒傲一起逗了它们半晌,它们也跟秦恕亲切了起来,愿意被他摸,甚至站到了他的肩上。
“它们的羽毛好光滑――”秦恕高兴的几乎想跳起来,“都说海东青是神鸟,那现在岂不是一鸟在手,天下我有?哈哈哈哈――”他得瑟的站在阳光下仰天长笑。
司徒傲看着站在阳光下,艳如娇阳的秦恕,浑身似乎都发着淡淡的光。
这个人,很奇怪,明明表现出一副我是坏人的模样,其实心地很善良。如今,这个人已经走进了他的心,扎根生长,再也挥不去抹不掉……
小恕,终会有一日,我也能拥有全部的你。
九十七 一个亲吻引发的血案
“哈哈哈,我说柳谦,你这手艺真不错,这粥熬得叫一个香一个浓,可是为什么只有小恕的份?”
秦恕正欢乐的跟司徒傲的海东青玩呢,白慕之和柳谦就提着几个食盒进了小院,美其名曰一起吃早饭,至于谁心头想了些什么,比如不能让别人抢了头,不能给别人制造独处机会什么的,脸上自然是看不出来。大家互相拱手问安,一副好兄弟的样子。
柳谦提的,当然是他亲自做的粥。这个粥秦恕从小吃到大,一直很爱。柳谦做的并不多,基本上只有秦恕的分量,秦恕吃不完的,他们几个才一人分得小半碗。味道好分量又少,又怨言是很正常的。
拿走秦恕手上的油酥饼,柳谦柔声说,“这个太油对胃不好,小恕可以多吃几个煎饺或水晶包。”秦恕自小就听白慕之的话,都习惯了,这个时候柳谦夹走了他小碟子里的油酥饼,放过来一只煎饺两个水晶包也没什么意见,乖乖的闷着头吃。
他没意见,白慕之又意见了,因为那油酥饼是他带过来的,秦恕才吃了一个,“小恕,想吃清淡的话不一定煎饺,这东西也油,来吃这个一一”他笑嘻嘻的给秦恕夹了一筷子清蒸鱼,“这个好,既清淡好吃又补身子。”秦恕不挑食,吃什么都没意见,白慕之夹的鱼他也乖乖跟着吃了。
司徒傲是彻底误会了,他以为秦恕是自己要吃清淡的,就像怎么清淡怎么来,夹了一筷子凉拌小黄瓜过去,“小恕喜欢吃清淡的么?这个小黄瓜拌的不错,酸酸甜甜的很开胃一一”
秦恕依旧闷着头吃。既然是他的早饭,所有的菜色都是挑他喜欢的来配,现在桌子上的东西,没有他不喜欢的,所以吃那个都无所谓。在吃饱以前他是来之不拒,统统闷着头吃下去。早上起床,就跟那两只海东青玩了大半天,他早就饿了,这时候,基本上只顾着吃了。
“小恕吃这个一一”
“小恕吃这个一一”
“小恕吃这个一一”
再饿也当不得他们三个像猪一样喂,而且他要是吃得差不多了,还真看不出来几个人的小把戏,就白混了!把最后一口粥扫进嘴里,他擦了擦嘴,淡然起身,看着他面前一小盘堆得高高的什么都有,再看看几个神色淡定眸n精光的人,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我吃饱了,剩下的你们解决。我去找姑姑了,你们几个都不许跟着!”
“小恕等等一一”主角要走了他们再争也没有什么意思,白慕之跟着站起来,“我那里有一蓝干花姑姑前两天说要来着,我忘了给,这下你不让我们跟着,就请你帮忙带过去可好?”不等秦恕回答,就拉着秦恕的手往他房间的方向走,边走边回头冲着剩下的两个人灿烂的笑,“柳兄司徒兄,对不住了,桌子你们给收一下一一”
白慕之拉秦恕先去他房间晃一圈,就只是拿干花那么简单吗?当然不是。显然有另一种目的……
秦恕正恼着,没想到这一层,拿了花篮就往外走一一只是走的不大顺利。他两只手被白慕之紧紧抓住高高按在墙壁上,两个人一一身子贴着身子,紧紧的。
白慕之的房间离秦恕并不远,一个拐角就到。他一向爱美臭美,刚住到这儿就要求姑姑在他墙壁上拉了一圈的蔷薇花,绿绿的叶子衬着上艳粉色的花,很是漂亮。尤其一阵风吹来时,简直像在花海。
秦恕瞪着眼睛看着白慕之,看着他奸笑中带着宠爱的眼神,看着他微微勾起的得意唇角,看着他随风轻扬的墨黑发丝,看着他慢慢朝他凑近,一下子愣了神。这个人,是爱着着他啊……
粗鲁中带着热烈的深吻,两个人气息交融,唇齿相缠。秦恕微仰着头,承接着这个亲吻,“慕之…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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