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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

    树欲静而风不止 作者:祝小九

    想这样又窘又难过的时刻终于过去了,可以休息一下,等下还要应付另外两只……

    却不想刚刚好到了地方,见着了姑姑司徒傲白慕之正论茶品点时,柳谦又丢下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他对三人深鞠一躬,满脸真诚的说,“舍弟在江湖多年,有幸结交几位,几位对他照顾颇多,在下做为兄长,谢过三位。日后隐龙谷自会有薄礼奉上,聊表敬意,还望笑纳。”

    五十三

    因为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姑姑跟秦恕谈话后很想看热闹,就在后花园里摆了茶,说要请几位品茶。司徒傲白慕之这也是才刚刚到没一会儿,园子里的侍婢正往来反复,添加着一样样要用的东西,风清草摆花鸟鸣,实在人美花娇。

    偏偏就是这样两个人并肩出现,短短一个礼,几句话,惊得风也不清了,草也不摇了,花也不香了,鸟也不鸣了,连侍婢都忘了走动,白慕之更是一个没忍住,直直喷出了口里的茶……

    还好他有扇子……

    姑姑一个眼色后,四周的侍婢很淡定的开始继续往来,她的一双杏眸神采奕奕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当秦恕跟她说了那么些‘内幕’后,她就知道一定会这样!

    这司徒傲还算不错,坐得很稳,但微眯的眸子和紧抿的唇写满了他对这话的意外。白慕之就不行了,啧啧啧,一口茶都喷了出来,虽然有扇子挡着,喷茶的方位也艺术了些,没怎么不太雅观,但一个贵公子,做出如此举动实在是有失礼数啊有失礼数……

    “咳咳……”姑姑以袖掩唇,发出声音提醒着几位魂不在本位的人。

    白慕之瞪着眼睛看了看不知道第几次因为喷茶杯了的扇子,再缓缓抬头看着两个人,指了指秦恕又指了柳谦,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他是你弟弟?”

    “是。以往白寨主对舍弟多有照顾,柳谦代家父谢过。”柳谦微笑若春风,表情恭谨。

    白慕之的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睛瞪得更大,“可是你们……不姓一个姓就罢了,长得一点都不像!”

    秦恕白了他一眼,给他一个你很幼稚的脸色,走到姑姑身边坐好,喝了口水,才凉凉地说,“谁说我们是亲生兄弟来着?笨!”忍不住敲了敲了白慕之的头。

    白慕之看到秦恕如此‘亲密’的眼神动作,顿时眼光闪烁,亮如星子,他紧紧拉住了秦恕的手,“小恕,你原谅我了是不是?哈哈哈,我就知道小恕一定不会怪我,你原谅我了!太好了!”

    司徒傲和柳谦同时眉毛一皱,盯着拉着秦恕手的白慕之的手,有寒意散布在空中……

    手一甩,秦恕冷哼一声,“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呢……麻烦自重些。实在忍不住了今晚脱好衣服躺好,待汲情先生我验过了觉得不错,就会临幸你。”

    白慕之眸光瞬时黯淡,讪讪收回了空中的手,叹了口气垂了头,一边喝茶。

    “好了好了,大家都来品品我这谷里独有花茶,味道清新幽香,别有一番滋味,消热下火,尤是上品。”姑姑笑得一脸妖娆,招呼大家喝茶。

    饮过之后,司徒傲放下茶杯,道:“清远溢香,沁人心脾,宁人心志,果然是好茶,谷主有心了。”

    “司徒堡主客气。”姑姑素手执壶,亲自又给他添了一杯,“若是喜欢,便多饮几杯。”

    “听闻隐龙谷柳家世代书香门第,家传本领颇多,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品味当更是一流,今日有缘得见柳家下代家主柳谦公子,实乃司徒黄荣幸,司徒以茶代酒,你我共饮此杯如何?”

    司徒笑着说完,白慕之忍住了没斜着眼睛瞪他,原来这人也是懂人情世故的,为何偏偏前几次就是要跟他做对?还是人家刚刚说了是秦恕的哥哥,他便要巴结巴结以便以后好勾搭秦恕?

    哼,没用!就他那样子,秦恕看得上才怪,再说,谁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歪心思,做大哥的会那么傻把弟弟送人?真是笑话!

    说话回来,这秦恕的身世,他自己从来不肯说,江湖上这么些人去查,也只能查到他自洞云家之事开始的汲情先生生涯,以前的所有根本查不出来,他一直觉得奇怪,现下如果和隐龙谷有关,查不出来也很是有可能了。

    “在下也不过是红尘过客,实在无过人之处,司徒堡主过誉了。相遇是缘,在下能交得你这个朋友,又何尝不是荣幸?司徒堡主请。”柳谦动作间衣带似是无风自摆,自有一番清远气质。

    隐龙谷避世之争,相传家庭传承颇为悠远,乱世之中出了好几代的文臣武将,如今太平盛世,隐龙谷便修身养性,自成一体,不跟外人多做接触。不过他家传的东西都很是神秘,连江湖百晓生都探不出所以,多少年来,都是一个即神秘又让人向往的家族。

    那个传言中的关联着财富武功秘籍的柳姓人家,是不是就指的他家?白慕之又想起这事,心说虽然这天下柳姓人家颇多,但这个柳家,绝对是不可让人轻乎的柳家。

    白慕之也跟着和柳谦饮了杯茶,“柳公子真是客气了,我辈江湖中人,结交乃是缘份,谢不谢的礼不礼的多客气!不过柳公子,你确定是秦恕的哥哥么?”他又看了看气质神态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又开始纠结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像。”主要是相差太大了,柳谦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世家子弟,有着饱读诗书,看尽人世的超脱,秦恕则是……一点都没有……

    秦恕撇了撇嘴,一脸我早说过了你白痴啊还不懂表情。

    “我隐龙谷柳家世代单传,江湖上已不是什么秘密,我何来会有兄弟之说?家父年轻时曾有一次因俗事缠身需得亲自出谷办事,不小心受了伤,危在旦夕时得一江湖豪侠相助,后两人惜心相交引为知己。然此江湖豪侠命毙于一场意外,幼子流落在外不知去向。家父苦寻良久方才寻到,怜其孤苦无依便带回了隐龙谷。我和秦恕四岁时当着家父的面和叔父的牌位起誓,以兄弟相称,此生不离。”

    “原来如此。只是缘何秦恕出了谷,并做起了汲情公子?你隐龙谷不闻不问?”想起那时秦恕受伤,白慕之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要说这司徒傲没安什么好心,把人家的腿打断了也就算了,这个当哥哥的居然也不闻不问!

    他以前还以为秦恕是没娘没家的孩子,现在明白了,原来他有个哥哥,那哥哥还恁的薄情!想着想着眼光又飘向秦恕,带着同情和安慰。

    秦恕无力抚额,这白慕之,真是越来越让人受不了了……以前扮孔雀,现在,是扮孩子的娘了么?

    “这个……”柳谦微笑了下,从容道,“下年前小恕与在下有些小误会,是以离家出走迟迟不归,我也是在四年前才寻到了他,可他并不愿意回,我也就没有迫他,一直暗地里派了人在保护。是以小恕这些年来的所有事,虽然时间上晚了几天,在下亦都知道。”

    什么意思?白慕之心内警钟大作,开始仔细观察柳谦的人。他长得很俊美,以致于初识的时候,他时时注意言行,不要被他比了下去。后发现他进退之间实是有礼,人也很是谦逊,心内不免欣赏,这下……

    柳谦正敛了眉眼在品茶,神态翩然,实是佳公子一枚。

    可是那亮亮的眼睛是不是意味着,这人心机其实也很重?

    明明知道秦恕被打,不去帮,任他上蹿下跳跟耍猴子似的急?秦恕中了毒他想必也知道了吧,还有司徒傲,他跟秦恕……他也知道了吧……结果他们做的所有事,都在人家的掌握中?

    白慕之心内冷哼一声,行啊,你小子心里黑啊……本来以为司徒傲已经不好对付了,没想到又来一个哥哥!

    而且,这柳谦,对秦恕,感觉很不对,他敢发誓,这两个人,肯定有奸情!

    如果他只是哥哥,他还会好好的去打打关系,如果只是情人,就打起精神好好来对付对付,可是如果是哥哥又是旧情人,白慕之眼内一寒,情况有些复杂……

    还有,小恕明明不是采花的料,还死皮赖脸的去采花,明显是在掩盖什么,莫非,就是因为这个人?

    白慕之心内转了一百八十个圈,司徒傲心里也没闲着,只是司徒傲一向做事都随着自己的心思,想到这层倒没什么关系,他还是照着以前的想法去做就是了,毕竟他的心思是在搞清楚对秦恕是什么感觉,并不是非要一辈子霸着他。

    旧情人……想到这一层,司徒傲也忍不住的翘起了唇角,很有意思呢……

    姑姑更是瞪大眼睛看了个过瘾,几个人说话时倒没什么,只是这感觉嘛,颇像高手对决,不说话各处沉默时,更像是高手对决前的气势,让人心里觉得很期待又很刺激,如果他们当场打起来的话,会更好看……

    果然,请秦恕和这几人来,是对的!姑姑双手交握,两只眼睛放着华丽的光芒……以后还要继续!

    当然最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的,就是秦恕了。现在这是在演哪出?在表演三人行,必有我攻吗?

    他现在是自己心里都还没理得清,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一个司徒傲就让他头疼的不知道怎么去对付了,加上一个不知道该原谅还是不该原谅的粘住就不放的白慕之,这下再加上一个从小就不知道怎么面对的柳谦,他能不头疼!

    再看看这几个人,明明是互相点头微笑,可那眼睛里,哪有一分的笑意?谁知道他们心里都藏着什么样的心思?累啊……

    不想再继续,秦恕心想,你们接着斗,老子还不奉陪了!拍拍屁股站起来,“你们慢慢品,我要上趟茅房。”

    “我也去。”司徒起身,站到秦恕身边,微笑,“我们一起去。我不认得路,你带。”

    五十四

    “你想怎么样?”走到一处拐角没有人的地方,秦恕警觉的转身,刚刚好避开司徒傲伸过来准备揽住他的腰的手。

    方才他借口离开,司徒也用同样的借口离开,他看到白慕之一脸懊恼说慢了的表情,一下子怒火中烧。可是姑姑暗地里捏了下他的手,他便知没事,压下了火,带着司徒离开了花园。

    这里是蝴蝶谷,光天化日的,明里暗里都是姑姑的人,他还想做什么事不成?

    秦恕抬着下巴一脸得意的样子,让司徒傲心头一痒,敢勾引他,就要知道勾引他的代价!于是秦恕还没发现怎么回事呢,就觉得了阵强风袭来,刚刚好闭上眼睛,一个有力的胳膊就缠上了他的腰,紧接着,温热的呼吸停在耳畔,唇间一凉,有软软的东西蹭过,然后屁股被掐了一下,所有一切,又迅速的恢复原状。

    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司徒邪邪的笑,秦恕一愣,这……也太快了,方才自己是占了便宜,还是没占便宜?

    “怎么样,不够?”司徒傲挑着眉,有些兴味的说,“再来一次?”

    秦恕忙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膛,“你他娘的少跟这过分!我们是有言在先的,我的事了了会自己去找你,你用不着找上门!”

    “哦?莫非谷主是你的朋友,就不能是我的朋友了?再说――”拉上的声音,司徒低头,和秦恕对视,“我记得我当初还说过,你见我一次,就要被我上一次。”

    “上你个头!我没答应!”秦恕决定不理这个死人,“现在我要走了,你要敢跟着来或者拉住我不让走,我就要叫人了!”

    “叫人?你不觉得像个娘们?”

    “那也比被你欺负强!”愤愤地再瞪司徒傲一眼,秦恕确定他不会再阻拦,转身拔腿就跑,身后传来司徒傲爽朗的大笑。

    他说,“三日后子时,东面谷坡,我等你。”

    跑到自己的房间后,他关上门贴着门框喘气。这是怎么搞的,怎么让自己陷入了这样的境地?居然到处逃跑躲人?

    身子慢慢下滑,直至坐在冰凉的地面,他双手抱着膝盖,头抵在上面,就是想不通,事情为什么变在敢这个样子。

    他是采花贼不是么?为什么现在不是他采别人,是被别人追着采?他到底哪里好招来这么几个人?他就是个无情无义整天糟蹋别人的烂人不是么?他不是最下流最应该糟人唾骂的吗?为什么一个个的都不愿意放过他……

    还有那个哥哥……自他十岁开始就不肯再叫的哥哥……他不是很讨厌他么?讨厌任何亲密的接触,可是今天,却亲了他……真的是……习惯了吗?

    当时他就不能留,现在,已经是汲情先生的他,又怎么能回得去!

    委屈,不甘,不敢,很多情绪,一下子上来,为什么他要承受这些?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

    其实他们最终也都是会消失吧……他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

    房间里渐渐暗了起来,有月光从窗棂流入,秦恕的身子蜷成一团,小小的身影在暗夜里如此的微不足道。

    良久,他伸出手来看了一下,那里自从中了毒开始,就有一条细细的红线,似是血丝一样的线条,从手心伸出,向腕间蔓延。

    再怎么迟钝,他也知道这个,或许就是他生命长短的预兆。

    这条线到哪里,他的生命就会消失呢?到心口?到肘间?还是……到腕间?

    自嘲地笑了一下,人生苦短,既然知道时日无多,还去计较那些做什么,何不及时行乐?他们爱闹就闹去罢,他又能看得了几天呢?当个笑话岂不好玩?没准出不了这个谷,他一条命就交待了也说不定,何不开开心心的过?

    想到这里,他起身站起,“啊……”蹲得久了,腿有些麻的站不住,头也有些晕……

    “秦公子在房间里吗?”外面传来侍婢的声音,想来是看到房间里暗着,那人边敲门边柔声问,“秦公子你在吗?”

    秦恕扶着墙站了一下,那阵眩晕才过去,跺了两下脚去去麻意,这才打开了门,笑意吟吟的问,“姐姐可是有事?不如进来坐坐?”

    那侍婢面覆轻纱,眉眼间说不出的秀丽,只见她娇娇一笑,“公子抬爱了,婢子有事在身,哪能得暇有幸到公子房中一坐?婢子是来传话的,姑姑说请公子过去花厅,饭食已经准备好了。”

    “有吃的啊――”秦恕一听这话眼睛都绿了,要知道他这天跟着那个十八剑十三刀的中午根本就没怎么吃东西,到了姑姑那儿话还说上两句一个梨子都没吃上又遇到了那几个鸟人,午后的茶点他是一点也没心思,这下有饭吃了,他当然高兴!

    “谢谢姐姐传话,我回头换个衣服这就去。”秦恕看着小婢冲他笑了笑离开,房门一关去换衣服,哼,这下他绝对不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只管自己吃自己高光便是。

    他们爱吵吵爱打打,只要不招到他就成,反正在蝴蝶谷姑姑的地盘,他还能被欺负了去!真是个脑子笨的,才想到这一层……

    姑姑这次请的人不多,来的却不少,秦恕去的时候,好家伙,整个花厅挤了二十来号人,再加上谷中的侍婢,五六十人有了吧,都是些青年才俊,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假笑兮兮的……

    秦恕不理这些,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就开吃……

    但有些人就是讨厌,就是不让他舒服!他这才抓了只鸭腿啃着,白慕之不蹿了过来,笑嘻嘻地说,“小恕,正吃着呢哈……”

    秦恕瞥了他一眼,转过身子,不理……

    “那个,小恕,你原谅我好不好?我陪你喝酒怎么样?”继续不理……

    “我陪你找美人?”

    “我找你最爱的青梨醉给你喝?”

    “不然让你上我?”

    ……

    说了半天,白慕之一项一项条件的列,说的嘴皮子都干了,秦恕愣是跟没听见似的,过耳不闻!白慕之咬了咬牙,豁出去脸也不要了,做愤愤状,竖着眉毛道,“小恕,你再不原谅我我就要脱衣服了哦……就在这里脱!说你秦恕要在这里当场强了我!”

    五十五

    秦恕怔了一下,把手里的鸭腿放下,喝了口茶,擦了擦嘴,慢悠悠的站起,将唇送到白慕之的耳畔,“好啊……我不反对……你脱一个试试,没准我就原谅你了呢……”

    在白慕之的手揽过来的同时,秦恕巧妙的避开,退后几步站定,笑吟吟的看着他,看他怎么脱衣服。

    凭是皮再厚,白慕之一张老脸也没忍住了白了又青青了又白。他左右看看,这里人不少,蝴蝶谷的美貌侍婢占了一大半,“那个……小恕,你看这里人这么多,还有那么些姑娘家,随便脱衣服不好吧……倒不是我怕羞,只是照你我那么疼爱姑娘的心思,这一屋子的姑娘给我惊着了咱都心疼不是?不然我们另找个安静点的地儿,我脱光了给你一个人看怎么样?”

    “你不是说要当着这里人脱,说我要强你么?”秦恕忍笑地着头一回有几分窘态的白慕之,心情大好,“你快脱啊,我得先验验才决定要不要原谅你,我这还饿着肚子等着呢!”

    “啊,小恕饿了啊,那我来陪小恕吃东西好不好?”白慕之转过话题,端了手边上一盘看起来很香的香酥鸡,像是一只迫不及待向心上人献出手中肉骨头的狗狗,讨好谄媚又小心翼翼的接近秦恕,一步……两步……

    “噗――”秦恕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何曾看到过这样小心的白慕之?若说以前白慕之是天性高傲,偶尔做些假惺惺的安抚温柔动作是事实,但有哪一次像是这样,发自内心的期待和示好?那双眼睛里闪烁的东西,秦恕不会看错,也不会装做看不到。

    他和白慕之是朋友,是头一回,做了那种事后依然想引为朋友知己的人。

    秦恕这一笑很是亮眼,那叫一个春暖花开春光明媚江水暖春意盎然春天什么都好,白慕之一颗提到喉咙口的心终于放顺了原处,高兴的大呼,“哇,小恕原谅我了原谅我了!哦哦……”被秦恕瞪着眼睛捂住了嘴,他这才悄然大悟后知后觉的左看看右看看,食指竖在唇间,悄声说,“我错了……低调……低调……”

    白慕之手一翻,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了个食盒,借着秦恕站直的身子挡着,往食盒里收着桌上的菜,再提了两坛子酒,朝着秦恕眨眼,“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喝酒,这里太吵了。”

    点了点头,秦恕看到没有人注意他们,跟在白慕之身后离开。

    蝴蝶谷,顾名思义,是个美丽的谷。应是地势较低,依着山的脉络围绕,才是个谷。此谷只有一个入口,绕着谷方圆数十里均是山脉,如天然屏障,环抱着整个谷。

    入了谷后,人们会发现此处真乃世外桃源,地势并不算很低,很大很宽而且极尽平坦,一些所谓的非常危险的深谷,其实都分布在山与山的交错处,平时只要不往山边靠,基本上没什么危险。

    也是如此,谷中的亭台阁楼,长廊小榭,造的十分精致华美。姑姑本是江南女子,虽然性子上大胆出位了些,但骨子里还是有着水乡女子独有的细腻柔美,这些亭台楼阁不管早晚,看起来都有一种极致的韵味。

    被白慕之带到一处高高的阁楼顶上往外望时,只见亭台处处,檐角飞斜,灯光点点繁花环绕,头上是一轮明月,远处是一片灯光,脚下是一方琉璃瓦,秦恕不得不承认,这个地方,喝酒,很不错。

    “怎么样,很不错吧!喜欢么?”白慕之微勾着唇角看了看秦恕,很满意他的反应。从容坐下,将食盒和酒坛子放好,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来,小恕,过来坐。”

    刚说这个人正经了,现在又不正经起来了,真是……秦恕翻了个白眼,坐在他身边。

    白慕之递了个酒坛子到秦恕手上,自己也抱了一个,毫不客气的靠在秦恕身上,“喝酒!”

    “小恕,你不知道,我真的很怕你不原谅我……”咚咚咚喝了几口酒,白慕之静了下,开始说胡话了。

    “怎么,死孔雀,喝了口酒突然感性起来了,不像你了。”秦恕也往后靠了靠,身子的大半力量交给白慕之, 边抓了鸡腿吃边大口喝酒。

    两个人虽是肩靠着肩,头抵着头,但都是侧坐着,就都能看得到那一轮明月。

    白慕之对月叹息一声,“有些事啊,虽然不后悔,但做过就是做过,不能抹去。我深知你性格,虽心底下了决心,要死皮赖脸,要粘你到底,不管怎么样也要让你原谅,不能连朋友都做不了,可每每想起你有时极是决绝的性格,不免心里发凉发怵,我怕啊……”

    “天天想日日想,要怎么样做才好。有时候睡着也会醒,眼前全是你的脸,高兴的脸,愤怒的脸,不开心的脸,决绝的脸,我就在想,如果这辈子都不能跟你在一起了,人生还有何趣……”

    “呃……我倒是不知道你会想这么多……”秦恕捧着酒坛子的手顿了一顿,眸光微敛,“我气是气,但我从没怪过你……即使后来……”一大口烈酒入肚,后面的话,秦恕并不想说。

    可能是他后面的声音也小,也可能是方才那一阵风刮的太突然,卷走了就要到耳边的话,白慕之并没有听到后面那几个字,只听到一句我并没有怪你,马上笑的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故做怒意的愤愤回头,“那为何一路上我派红绸黄莹寻你,她们带回去的只有一句话,说你还在怪我或是你不想见我?”

    “哈哈哈――”想起这事秦恕倒颇觉好笑,“那怪不着我,得怪你这个主子教得不好啊――”

    “哦?”白慕之挑了眉,“缘何怪我?”看着秦恕笑得神秘兮兮又卖弄着刻意不说的脸,坏心又起,手放到腰间不停的游走,“说不说说不说?看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摸你痒痒!”

    “卑鄙无耻下流流氓王八蛋……白慕之你就是一个伪君子啊啊啊……”秦恕先是抵抗,也伸手摸白慕之痒痒,无奈这人皮糙肉厚实在是无甚感觉,只得到处躲,直到躲也躲不了笑得上声不接下气的时候,才做了投降的姿势。

    “嘿嘿,要知道,七星寨白寨主的威力那是无边滴――”白慕之奸笑着停了手,自己坐好后,把气还没喘匀的秦恕拉到怀里,帮他整了整衣服,让他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膝上。

    好一会儿,秦恕气息才平稳了下来,然后又顾自笑个不停。

    “你笑什么?”白慕之夹了一筷子菜喂进秦恕口中,一脸幸福宠溺地看着他吃。

    “唔……我说内个……”

    “吃完再说。”

    “嗯……我说那个红绸和黄莹才叫可怜,多可人疼的姑娘啊,愣是跟了你这么个烂主子。就她们那样的,往外一放,谁不抢着要啊,武功不低,人也机灵聪明的,怎么一跟着你,就变笨了呢?”

    “嗯?”白慕之耐心的对着秦恕绽放出‘慈祥’的微笑,等着他解释……

    “她们跟你一样,上来就问我,你原没原谅我家公子啊?你想不想见我家公子啊?你知道我对姑娘家向来客气有礼呵护有加,自然是不想吓到她们,便非常非常温柔,笑容甜蜜柔情万千的对她们说,我十分想念你家公子,非常思念他,日日夜夜都在想他,请你一定要把话带到,一定要让他来见我一面,谁知道她们都不信!”

    白慕之眉毛都要飞起来了,“你那么说她们当然不会相信!”换了他本人肯定也不会相信!当然啦……他其实很想听这样的话从秦恕嘴里说出来……不知道现在要求的话,他会不会说?

    秦恕两手一摊,“可我说的是实话啊――”

    “你――你这个妖孽――”话堵在嘴里说不出来,白慕之看着月光下秦恕洁白如玉的脸,看着他泛着氤氲水气的桃花眼,看着他微微翘起似在邀吻的唇,小腹的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他有些忍不住了,他想亲他……他想……

    “白慕之,我们……就这样做朋友,不好么?”秦恕一双眼睛亮亮的,万分诚恳的看着白慕之,“就做这样无话不谈,知心相交的一辈子的朋友,不好么?你真的、想改变这种关系么?”

    对于白慕之来说,现在秦恕的样子很诱人,声音很诱人,神情很诱人,慵懒的姿势也很诱人……可是偏偏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动听!他要怎么选呢?说不,我只想和你上床?还是说是,我就是只想跟你做朋友?自己的欲望怎么办?自己的心又怎么办?

    欲望来了可以另有办法解决,可在这世上,秦恕,只有一个。他不仅仅渴望和他上床时欲生欲死的甜蜜感觉,他还渴望能时时与他相拥,处处与他牵手……

    “当然,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虽然心肝肺肉都在疼,他还是说出了这句话,这句秦恕想听的话。这句话,在另一种层面上,也算是个承诺,一个只为朋友的承诺……

    秦恕显然很开心,他坐起来抱着酒坛子就跟白慕之碰,“来来来,喝酒!!痛快!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许是打开了内心深处的一个结,也许是单单的心情很好或者心情很不好,秦恕的酒喝的很快,喝完了又来抢白慕之的来喝,理所当然的,他醉了……

    他躺在白慕之的膝盖上说胡话,先说这花真美,这月真圆,这星子真亮这风真清……好半晌,说了句,“白慕之你真好……你说我会不会现在就死去呢?死去了,这世间的一切,就都会忘了吧……你说……我这样的人,是要下地狱吧……”

    说着说着,竟自己睡着了。

    白慕之脱下外袍,盖在秦恕身上,紧紧拥了他的身子。轻点了点他鼻间,“该不该说你是个妖孽呢?跟你做过以后,竟然旁的人都不行了……”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怀里人的唇角……

    “小恕,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也不会是一个人,有我陪着你……我陪着你……一辈子……”

    五十六

    泰恕醒来时,月已中天。他这一睡,愣是睡了两个时辰,睁开眼睛一看,白慕之正跟老僧入定一样,一动不动的,正盯着他看:“醒了?”

    皱着眉,拉过白慕之的手放到额角,“揉揉……疼……”

    难得再一次见到肯对着他撒娇的泰恕,白慕之轻笑一声,指顺柔力,缓缓地帮他按着,“你呀,再高兴也是酒,不能当水喝,头疼了不是?等下我送你回房去休息吧,不然吹了夜风,再染了风寒,明天指不定多不舒服呢。”

    闭着眼睛哼哼了两声,泰恕心想这白慕之的技术还真不错,被他按的很舒服,哪天得空了再试试。半晌,长舒了一口气,他起身坐起,“哈哈白孔雀,被我压着睡了小半天,怎么样,腿麻了吧?”

    朝他挤了挤眼睛,“我呢,睡了一觉觉得精神还不错,不至于我不到自己的房间,你啊,就安心揉揉腿先,揉完了自己回去休息,我啊,就不劳烦你了――”点了点白慕之的额头,眨了眨桃花眼,他跃下了屋顶,身影融入夜月,瞬间不见。

    “泰恕……”好半天,白慕之站直身子,定定看着泰恕离开的方向,长吁了口气,这个人,真真是上天派出专门治他的妖孽啊……

    果然喝酒猛了不行,头疼的像有针在刺似的,一直疼到心里。离开了白慕之的视线后,泰恕双手交叠放在后脑上,挺着背慢悠悠的走着。

    他心里是不舒服,但他真的不怪白慕之。以前他是决定了,既然床都上过了,朋友是当不成了,索性就分道扬镳吧,缘分就到这,从此是路人。可这一个月独自行来,每每想起这件事,每每踌躇很久。白慕之之于他,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四年来的相处,他们是朋友,是知己,懂得彼此的心思,知道彼此的兴趣,往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接下来想做什么。有这样一个默契的朋友,他舍不得放弃。

    思考很久,他决定,他们可以忘了那件事,就当是他脆弱时的相依。再说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路人不好么?他感觉得到,白慕之对他,是真切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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