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罪 作者:藏妖
“不稀罕你还问。”
“给你点脸儿。”
“我这脸是靠实力赚的,不是靠别人给的。”
“所以打你要打脸。”
“你诚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你有个价值吗?”
“啊!”郭笙大喊一声,随即笑嘻嘻地说,“你记仇啊?上次差点被我吃干抹净的事儿。”
卓逸横了他一眼,讥笑道:“当时要不是俊阳来了,我能把你电成班图尼格罗人。”
“什么人?”
卓逸只笑不语,郭笙却是极为在意。正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时候忽见那间客房的门打开,泉飞脸色煞白地疾步而出,在众人愕然地注视下走到吧台前到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
郭笙也没心情追问那个什么班图尼格罗人是什么意思了,起了身走向泉飞,伸手顺着他的背脊:“怎了?”
“没事。”泉飞又倒了一杯酒,“早知道打死也不跟着进去。”
郭笙不知道在客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从泉飞的反应来看,绝对不是什么值得探究的过程。他回了头,看到一脸木讷走出来的俊阳,复又低声问泉飞,“小四怎么没出来?”
“估计双腿发软,不会走路了。”泉飞苦笑着,“逸公子真是找了个恐怖的家伙啊。”
对于泉飞的状态卓逸不会放在眼里,他只问“怎么样?”
“都说了。”
很好,用时不到二十五分钟,非常好。卓逸起了身,亲自给俊阳拿过一把椅子:“说吧。”
“马尚荣今年四十岁,因为经济条件不好一直没结婚。半年前认识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离婚女人两人感觉不错,因为双方都没有房子所以没办法结婚。在四天前,马尚荣接到一封发到他手机里的电子邮件,问他愿不愿意做一笔大生意。当时他很奇怪,但还是去查了一下银行账户,里面真的多出来三十万。据说这是头期款。邮件里说,如果他同意合作,就取走这三十万,事后会有人跟他联系。”
说到促使一个人做出违法的勾当那无外乎就是恩怨情仇,金钱利益这几样。马尚荣与庄家不可能有仇,所以自然就是因为钱了。只是,卓逸觉得这很奇怪,如果说针对庄家其他成年人也就罢了,雪睿和雪恒还是孩子,马尚荣一点良知都没有吗?
“那女人怀孕了。”俊阳说,“好像急等着钱用,所以马尚荣几乎没有考虑就取走了那三十万。等到对方再联络他的时候,想反悔也晚了。”
交易只用了两天,马尚荣按照对方说的那样在车上动了手脚。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天俊阳会出现。但是计划已经开始,那辆车的问题不可能在俊阳的眼皮子底下重新修复。如果俊阳是个普通人,那么那辆车就会带着两个孩子两个大人一起去往天国,也许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他不是普通人。
“这里面有说不通的地方。”旁听的郭笙走过来插嘴,“马尚荣是求财,那种事也会弄死自己吧,他怎么白痴到这个程度?”
“他也是被骗了。”俊阳说,“对方交给他一个东西,要求他放在刹车油箱上面。我想那应该是一种无线动力感应遥控装置。”
“有人在遥控那辆车?”郭笙诧异地问。
“只有这样才合理。”卓逸正色道,“如果不是俊阳,马尚荣也会死。那么,他不可能做杀死自己的蠢事,这是其一。其二,对方只是让他把东西固定在刹车油箱上面,而不是在刹车油里做点什么,更不是在发动系统上做点什么。单凭这一点,就能看出对方还是留了后手。查他的电话里那封邮件的地址,还要查那个汇款账号的问题。”
“那个跟他接头的外……”
“俊阳,马尚荣还清醒吗?”卓逸打断了郭笙的话,似乎有着更加在意的事。
“清醒,你可以去问问。”
“好吧,你跟我来。”
站在一边的郭笙看到卓逸很巧妙的把那张照片放进了口袋里,走在前面的俊阳没有看到这个小动作,郭笙的嘴角上翘似乎看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他想着,也许逸公子认识上面的外国男人。
红门的老板是个好事儿的家伙。郭笙紧跟在后面继续做旁听生,不远处的泉飞哼哼笑着,似乎在等着看他出来时什么表现。
结果,郭笙一看见马尚荣脱口惊呼一声:“我操!”
卓逸也是惊讶的瞪着眼睛。面前的马尚荣果然是清醒的,只是他的右手成拳头状被整个塞进了嘴里。相信所有人都明白,嘴巴是不可能把整个拳头都含进去的。尤其是像这样只有手腕留在外面。马尚荣的嘴角撕裂,不断流出鲜血。
“你堵着他嘴,怎么问出实情的?”卓逸诧异地问着俊阳。
“先催眠了。”
哦,还是用了这招的。这样也好,免得麻烦。问题是……
“他这手还能拿出来吗?”
“能。”言罢,俊阳走到浑身抽搐的马尚荣身后,也不知道究竟照着哪里给了一拳,同时又抓住他的手腕大力一扯,在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声中。在场的人看到被牙齿硬生生刮下来的碎肉、表皮随着露在外面红白分明的指骨一并飞了出来。
俊阳面无表情,郭笙捂着嘴夺门而出,还留在这里的小四直接吐在了地上。
始作俑者看了看卓逸强忍着恶心的感觉,这才有些愧疚。认真地说:“下次尽量不出血。”
卓逸翻了个白眼,颇为无奈。最后,他捂着嘴走到马尚荣面前,说:“伤好了之后自己去跟我们家老爷子请罪。如果你死了或者是被判刑,那些钱就留给还没出世的孩子吧。”
卓逸告诉郭笙找个隐秘的地方让马尚荣养伤,但是不要交给警察。说到了警察,雷彬就来了电话。卓逸很高兴雷彬无视了爷爷对警界上层的压力坚持跟自己互通往来。所以,他告诉雷彬马尚荣找到了,但是出于某种原因暂时不能交给他,并保证这人早晚是雷彬的。
“你他妈的就知道马后炮!”雷彬在电话里痛骂,“马尚荣我必须立刻逮捕,好多事等着审呢。”
“我审完了,会告诉你结果。你先说找我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是翁子涵的儿子找你。”
翁子涵的儿子?卓逸在心里打了个问号,又问:“我怎么不知道翁老先生还有个儿子?”
“不会走路就出国了,他今年三十多岁,你说谁能知道?赶紧的吧,他带回一样你肯定有兴趣的东西。”
不等卓逸发文,雷彬好像献宝似地说:“你家老宅的设计图纸。”
姑且不说雷彬顶着上级的压力仍在跟逸公子联系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至少他这样的举动的确是给了卓逸新的线索。所以,卓逸见到雷彬的时候很郑重的道谢,这让雷彬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不久的将来肯定要倒霉什么的。
卓逸拍拍惊讶不已的雷彬,提醒他该带路去见见那位远从国外回来奔丧的小翁先生。
小翁先生今年不过才二十多岁,是个中外混血。根据进来之前雷彬提供的资料来看,翁子涵的确是娶了一个外国女人,但是早早就离了婚,孩子被母亲带走,翁老先生一直单身直到现在。
眼前的小翁很普通,一打眼就知道这是斯文人。双方在雷彬做了介绍之后各自落座,这期间,俊阳保持着一段距离站在不远处,安安静静打量着小翁。
“我的中文并不好,所以慢一些。”小翁显然不愿消耗过多的时间在警局,开门见山地说,“父亲,我没见过。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后我母亲病倒了,住在疗养院里现在。临来之前,她交给我这个,说是一定要给庄家的人。”
这几句话解开了卓逸在一路上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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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子涵早早跟国外的妻子离了婚,具体时间已无法确定,但至少在当年他是不可能把老宅的设计图塞进还是襁褓中的小翁手里。图纸的来由小翁说是母亲交托的,这样才符合常理。
卓逸接过图纸并没有急着研究,为了尽量避免警局中的人多嘴杂,跟小翁先生约好了的时间之后匆匆离开。
图纸,已经被雷彬复制过一份,事实上,卓逸也没想要隐瞒什么,他只是有些担心爷爷那边会不会继续施压。
为了争取时间,他们离开警局之后带着图纸直接奔往老宅,一路上俊阳不忍心打扰聚精会神的卓逸。实则,他也在想图纸上到底记载着什么秘密,能够让卓逸的神情这般的,疑惑。
何妈偷偷打开了侧门,本想跟卓逸闲聊几句,乍一看他的脸色识趣的闭了嘴。看着两个年轻人走进了阁楼,她能做的只是摇头叹息而已。
卓逸并没有直接进入案发现场,他拿着图纸在外间来来回回踱步。时而看看四面墙壁,时而看看天花板,就这样消耗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左右,他忽然郁闷地把图纸给了俊阳,略有些疲惫地说:“你看看吧,我出去打个电话。”
电话拿在手里却始终没有拨打任何一个号码,卓逸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重,他站在窗口前望着前面的三层主楼愣愣地发呆,直到年叔惦记着他有没有吃早餐而送来一些小点心的时候才打破了这种静止不动的状态。
“怎么了?”年叔担心地问道。
“有点累了吧。”他笑道,“年叔,小时候我和卓然都喜欢在楼顶那个小仓房躲猫猫吧?”
闻言,年叔一愣,随即笑道:“我以为你都忘了。”
“是忘了,不过偶尔还能想起些。那个小仓房怎么没了?”
年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上前一步站在他的身边:“九年前拆了,你也知道老爷笃信风水,说那个仓房的位置不好,就让人拆了。”
“风水啊。”卓逸呐呐地说,“这就是十来年的事吧?我记得爷爷以前没这个爱好。人老了,就信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了么?”
“爱好而已。”年叔随口说。
“那年叔你呢?也喜欢风水吗?”
“我?”年叔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不在乎这个话题有头无尾的断了下去。
没有得到答案的卓逸仍旧看着不远处的房顶一隅,随口道:“年叔,你在我们家也有二十多年了吧?”
“二十九年。”
“对啊,你是看着我出生的。你觉得卓霖和卓熙哪个更像大爷爷?”
年叔垂目,掏出口袋里的怀表看了看,说:“现在这个时间比较适合afternoon tea,我帮你准备的是锡兰高地红茶。”
小桌上放着三层的茶点架,第一层是年叔最拿手的三明治,第二层应该是英国的传统小点心,第三层是起司蛋糕。旁边精美的盘子里有几片面包和鱼子酱,新鲜而又美味。
“要不要给齐先生送去一些?”
“不。”卓逸说,“我们都吃过了,喝些茶就好。你回去休息吧,我还要在这里多呆一会。”
年叔转身要走的时候不小心碰洒了红茶,打湿了椅子。他自嘲着年纪大了做事也不像以前那么利落。言罢,年叔把椅子拿走。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问题让卓逸感觉到一种违和感,这仅仅是一瞬的感觉就像流星的尾巴,再想抓住已是徒劳。
在案发现场的阁楼内,俊阳已经看了两遍图纸,他正坐在地毯上面对着墙壁发呆。卓逸走过去跟他坐在一起,问道:“看明白了吗?“
“嗯。没有任何机关。”
卓逸搭了一眼放在脚边的图纸,哼笑一声:“老李头曾经说过,这栋阁楼是活的。我们以为这里应该有个暗门,但图纸上什么都没有。”
“会不会是我们想错了?”
“不。”卓逸坚定地说,“至少我相信自己的判断。阁楼绝对有问题!既然里外都不到机关,那一定在周围有些什么我们忽略的地方。”
究竟忽略了什么?不管是外间还是阁楼内都已经做过不知道多少次搜索,完全没有结果,难道凶手真的可以制造出一间完美的密室?
该死的,再来一次吧。这一次,卓逸决定从屋顶开始,他踩着椅子还是够不到想要检查的吊灯,便让俊阳去再拿一把上来。
“别用案发现场的,去楼下拿一把。”
“你先下来,等我回来再上去。”俊阳似乎担心卓逸弄伤自己,拉着他下来,有些霸道。
乖乖等着俊阳拿了椅子回来,卓逸踩着两把椅子摸到了吊灯,直到双臂举得发酸了也没发现什么端倪。他有点恼火,俊阳伸手把人抱下来,安慰道:“慢慢来。”
“这案子我不想再拖了,必须尽快结案。”
说着话的时候卓逸赖在俊阳的怀里不肯下来,后者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抱的更紧,又说:“着急不是办法,也许很快就能得到什么提示。“
“至少现在还没有。”
俊阳失笑,把怀里的狐狸放下,又取下一把椅子来给他:“坐着想吧,我再看看别处。”
俊阳在里间外间来来回回的搜索,卓逸坐在一旁冥思苦想。想着想着,他的思绪被在眼前晃来晃去的俊阳吸引住了,看着那花白的头发不禁琢磨着,是不是该让他彻底染黑比较妥当。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收获。卓逸一边叹气一边脱去外衣,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对俊阳说:“你也休息一会吧。”
无奈之下,俊阳只好坐在椅子上。这把椅子是他从楼下拿上来的,款式是前些年比较走俏的欧式简约风格,跟卓逸坐的这一把相比矮了一些,坐上去也更舒服一些。俊阳的双腿很长,坐下后有些不适应。他微微岔开双腿,喝着已经冷却的红茶。
“你到底有多高?“卓逸随口问道。
“一百八十四公分。”
“我穿着鞋不过才一百八十公分,怎么好像你比我高出一大截?”
“我瘦的缘故吧。”
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卓逸朝前面挪了挪身子,双手抚在俊阳的腿上捏捏,笑道:“胖点了。”
“别乱摸。”
“害羞了?”
俊阳白了他一眼,不甘示弱地也伸出手搭在他的腰上,却说:“柔韧性不错,仅此而已了。”
两个人近在咫尺,几乎稍微动一下就能碰到点什么。卓逸似笑非笑的看着木讷的俊阳,调侃他:“你这把椅子再矮一点,我就能亲到你的额头了。”
恍惚之间,被狐狸的笑容迷惑,俊阳想起了家里那次疯狂的亲吻,看着眼前的嘴唇竟有了难以抑制的向往。慢慢的靠近一些,彼此的呼吸就这样简单的纠缠在一起。
“俊阳!”
明明在这么好的气氛该乖乖等着被吻的卓逸忽然大叫了一声,打破了俊阳的雅兴。他哭笑不得地退了回去:“又怎么了?”
“你的椅子!”
“椅子怎么了?”
很明显,卓逸想到了什么。他拉着俊阳起身,指着两把椅子说:“你看,我坐的这把是外间的,你坐的这把是从一楼拿上来的。风格完全不同。”
“我看得出。”俊阳不禁莞尔,“楼下的家具都是近代欧风简约式的,楼上的几乎都是欧风中世纪的风格。”
“对。”卓逸说道,“因为我母亲非常喜欢欧洲中世纪的风格,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这栋楼里所有的家具和装修都是这样。但是,什么时候楼下的家具被换掉了?”
“不对。关键不在楼下,你想想看,这栋楼三十多年了,换掉家具也很正常。不正常的地方是这个外间和里间,为什么这两个房间的家具没有换?”
“里间没换我能理解,我母亲过世之后是卓然不准任何人动的。但是外间为什么没换,我却不明白。”
“会不会机关根本不在二楼,而是在一楼?”
“不应该。”卓逸摇摇头,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一楼换家具的时候肯定动静不小,如果有什么机关爷爷不会允许动的,没有被动过的地方才有可能性。”
“但是里外我们都查过,根本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对,关键就在这里。卓逸开始回想究竟是什么时间楼下的家具都被换过了,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没有?如果不是俊阳拿了一把椅子上来,恐怕他会一直忽略这个问题,这是不是应该感谢年叔不小心碰洒了红茶?
“年叔!”卓逸忽然没头没脑地嘀咕了一声,“难怪他走的时候我总觉得哪里别扭。他弄洒了红茶却不擦洗地面,反而拿走了椅子。”
“什么意思?”
卓逸的眼睛亮了起来,兴奋的推着俊阳往外走:“快去找年叔,把椅子拿回来。”
狐狸的脑袋里到底想明白了什么?俊阳走出楼门也跟着琢磨起来。如果说年叔拿走椅子的行为是不合理的,那么卓逸的重点就是“椅子”可那把椅子已经检查过了,并无异常。不对,不是椅子有没有问题,而是椅子本身的价值!
一楼被换过家具,二楼却没有。卓逸的母亲被杀在阁楼内,那里的东西都保留下来这是合理的,但是外间为什么没有换家具?那些家具会不会就像被年叔拿走的椅子一样有着存在的价值?
没有被设置任何机关的家具会有什么价值?样式?颜色?年代?重量?
因思考而缓慢的脚步戛然而止!被帽檐遮挡的眼睛里满是惊讶,下一秒俊阳好像是一阵风似地跑了起来。
椅子还是那把椅子几十年来从未变过,但此刻,在卓逸的眼中已经不是单纯的椅子。他从俊阳手中接过,放在一旁,笑道:“来吧,我们需要继续分析。”
“我明白了。”俊阳依旧木讷地说,“关键是重量和摆放的位置。排除我们已经做过的那些实验,现在只剩下这两种可能性。关键在于,我们没办法确定把什么东西改变到什么位置。”
“也倒不难。”卓逸很开心俊阳这么快就能想到答案,他说,“首先,如果重量是其中一个因素,那么就不可能在屋子的正中央。因为会有人来来回回的走路,而机关不可能埋在只有几公分厚的楼板里面。”
“角落吗?”
“差不多。我们可以假设一下,变换家具位置总会在地板上留下痕迹,不管怎样痕迹总是致命的,所以为了避开被发现的可能,角落才最为隐蔽。这里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两人位的沙发,正好四件东西。我们只需要把它们放在角落里就能找到答案。”
尽管分析的头头是道儿但具体操作起来还是费时费力,卓逸很难解释为什么对年叔的反常行为这么在意,他甚至无法给自己如此推论的完整论点,但就像他对俊阳曾经说过的那样“直觉并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这是经验和头脑结合在一起的第一感觉。”
半小时候,俊阳第三次把藤桌放下,还没有站直腰,就听那面隔着里间的墙壁发出闷闷的声响。
那面本是寻常的墙壁在他们眼前徐徐移动,不消三分钟,赫然露出一个高一米宽半米左右的小门!
卓逸的眼睛没有瞪圆反而是半眯了起来,看着这个终于被解开的密室之谜,他抑制着心中的狂喜走到俊阳身边,对方看着小门并握紧他的手,无言中都是道不尽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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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夜来的早,为了不给年叔他们带来麻烦,也是为了避开爷爷布置的眼线,他们没有开灯。借着月光他们吃光了已经冷掉的下午茶,坐在地板上休息。
卓逸对机关墙壁的兴趣只维持了十分钟而已,他们把外间的几件东西复原之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分析案情之中。
从一开始卓逸就知道家里的那些人中有说谎者,最先被怀疑的爷爷和大爷爷已经排除在外,至于为什么要排除他们,卓逸的观点很简单。
“他们是在刻意隐瞒而不是说谎。”卓逸说道,“所以,‘说谎者’这个名头还轮不到他们。我听过卓霖那些话之后怀疑了庄书,现在的问题是庄书究竟在哪个时间段说谎了。”
俊阳点点头,说:“按照我们所知的线索来分析,庄书离开大厅的时间是凌晨十二点,他在01:10左右敲过庄卓熙的房门,但是没有进去,在01:15左右去了庄严的房间直到01:45――01:55才出来。那么,他有可能说谎的时间段就是在……”
“01:10到01:15之间。“卓逸接过话题,“五分钟里能有什么事发生?”
“你算错了。”俊阳坐在地上指着他。
卓逸觉得纳闷,一边挽起袖子一边问:“我怎么算错了?”
“不是五分钟。如果你还记得他当时说的话,就重复一遍看看。”
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卓逸回忆着庄书的话慢慢地说:“卓熙的情况他是这样说的‘我敲门的时候很轻,他是睡着了吧,没有什么动静。那时候应该是一点十分左右吧,对,不到一点十五。我当时看过表的。’”
“后面的呢?”
“后面?你说庄严那段么?我想想。”卓逸梳理了一下思绪,又说,“他说‘我是一点十五左右进了父亲的房间,谈话的时间大约有三十分钟,不对。好像是四十分钟。’”
俊阳拢起落在额前的头发,露出一双仍旧有些淡漠的眼睛。就这样看着卓逸,轻声轻语地说:“从庄书的房间走到庄卓熙的房间只需要一分钟,但是庄卓熙并没有出来,或者说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过这个时间段的庄书,那么他到底有没有敲过庄卓熙的房门就值得怀疑。他告诉你在一点十五分左右进了庄严的门,这才算是有了人证。也就是说,从庄书离开自己的房间到一点十五分这个时间段里没人知道他干过什么。”
言罢,俊阳缓了一口气,最后补充道:“所以,我说你算错了。庄书最少偷了十五分钟。”
“要照你这么推论何止十五分钟。卓霖跟庄灵谈过话回到房间的时候听见了大爷爷几个人的脚步声,但是却没有遇到庄书。假设那时候庄书根本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那么他偷来的时间就是一小时十五分钟。”
“不对不对。”俊阳摇摇头,“那时候他不可能到处走动。别忘了,老宅的佣人中至少还有两个没休息。他们会收拾客厅的茶具等东西,庄书乱走回被遇到。”
“别人我不知道,年叔是一点才睡的。是他收拾了客厅的东西。但是,你要明白,那时候年叔只在大厅和餐厅这一条线上走动,庄书想要避开他至少有三条路。”
“那也不对。”这一次俊阳很固执,“你的思维怎么忽然迟钝了?”
“你说我迟钝?”
“你知道年叔等人的作息时间,但庄书不知道。在有可能被发现的情况下他不会冒险到处走动。”
“老宅一共才几个佣人?只要是有心想要避开绝对不是难事。”
“那是要在他必须完全了解老宅内部情况的前提下!庄书才来了一天,大半天的时间都在睡觉,剩下的时间不是跟你们吃饭就是聊天,他哪来的时间去探路?”
说着说着,卓逸来了倔劲儿,起身走到俊阳面前紧挨着他坐下,继续争执:“老宅虽然很大但也不是迷宫。“
“你别忘了当时的庄书没打什么好主意,你觉得他有胆子大大方方探路吗?”
“你说的这些只能是推测,既然是推测那就要全方面……”
不等卓逸的话说完,俊阳的手在眨眼间轻轻捂住了他的嘴。他诧异地看着俊阳,对方勾起一边的嘴角笑着,说:“我不会因为你的假设就轻易动摇,所以,这次考试应该是合格了,对吧?”
露在手掌外的眼睛眨了眨,下一刻充满了满足的笑意。他拉下俊阳的手却没放开,言道:“你没有被我干扰而坚持自己的推论,当然合格。”
临时兴起对俊阳进行了一次测试,心满意足的卓逸双臂圈着腿,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个,袖子已经挽到了手肘上面,露出小臂和微微弓起的背脊显得一向狡诈多变的人有了几分温润的韵味。俊阳刚刚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安安静静的看着别样的卓逸,忽然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送他“逸公子”的绰号。
“在想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俊阳才开口问道。
“死亡时间和庄书那十五分钟对不上,但我并不认为庄书是无辜的。这一回大爷爷并没打算带着他们父子回来,因为卓熙的缘故m国的生意破产,我想大爷爷也不可能把最后一笔资金给庄书父子。这对父子也不会坐以待毙,既然他们能查到密码和钥匙不在m国,我想他们也猜到这两样东西在老宅里了。”言罢,卓逸抻了个懒腰,抱怨着这一天体力活干的太多,很自然的转过身躺在地上,枕着俊阳的腿。
这样躺着会不会有点凉?俊阳想到了与案情毫无相关的问题,拍拍他的肩膀:“会感冒,起来穿件衣服。”
卓逸笑道:“你会怎么分析庄书的情况?”
“分析还谈不上。”俊阳说道,“只是一些没有根据的假设而已。”
“那也说来听听。”
俊阳调整了坐姿,靠着身边的椅子,说:“卓然在m国查到庄卓熙知道了密码和钥匙不在那边,我想以庄卓熙的身份很难查到这种事,要说是庄书还有些可能。那么,庄书是不是也能知道密码和钥匙就在老宅?进一步说他是不是知道或者怀疑这两样东西在阁楼?我假设他知道,那么八号凌晨01:00――01:15这十五分钟内他很可能来过阁楼,不管他是来探查情况还是只打算看看,他都来过了。“
“我想想。”卓逸继续躺在俊阳的腿上,琢磨着说,“从大厅到这里需要三分钟,假设他没有走最近的路而是走了客房那边穿过回廊的路,到这里就需要五分钟。往返需要十分钟的话,他逗留了五分钟也有可能。但我相信他进不来。”
“他离开这里之后很可能直接去找庄严。”
卓逸叹着气,说:“好吧,我承认他们俩都不是凶手。在01:55左右结束谈话,走到阁楼这边需要三分钟,这就是01:58,搬弄这些家具最少需要五到八分钟,这就过了两点。时间上不对。”言罢,卓逸忽然笑了,昂起头看着俊阳,“要不我把他们都骗来,你在外面把门锁死,再发把火,看看到时候谁能打开机关得了。”
一记手刀不轻不重地落在卓逸的脑门上,俊阳数落他:“说点正经的。”
“正经的?那你去把他们催眠了吧。”
“靠催眠破案还要你这个侦探干什么?”
说着,俊阳顺手戳了戳卓逸的肋骨,怕痒的狐狸卷起身子转过去,窝在俊阳的肚子上咯咯直笑。看到他弯曲的背脊便情不自禁地抚了上去,微凉而又纤薄。手掌没舍得离开,就这样简单自然地在背脊上温暖起来。
“卓逸,你觉得沉香木碎片是怎么回事?”
“难得。”
“难得?”
“你叫了我的名字,好像还是第一次。”
背脊上的手猛地停下来,俊阳也意识到这一声“卓逸”叫的如此自然,却真的是第一次。他有些尴尬,复又动了手贴在背脊上最后一处凉意上,说:“你一直不提那块木头碎片,心里有数儿了?”
“算是吧。”卓逸好像一只刚刚吃饱的小狐狸,窝在俊阳的身上慵懒着,“我对这个问题倒是不看重。”
“你还在想孩子们的事?”
“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要对孩子下手呢?他们能知道什么?或者说两个孩子在无意间发现了什么,但是我问过他们,完全没有一点线索。也许我该找人把孩子们接出来,再问问。”
俊阳笑道:“不可能吧,你爷爷会把孩子看的很紧。”
“那就引开他。对,可以让卓霖帮忙。”说着,他摸出口袋里的电话。
对卓霖说话的口气并不友好,甚至说的上是霸道了。但俊阳却觉得卓逸的这种态度是把卓霖当成了值得信任的人。等到他挂了电话,俊阳的手也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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