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罪 作者:藏妖
“他不用查。”雷彬对警员说,“你去查逸公子的房间吧。”
卓逸回了头看着含笑走过来的谭小青以及他身边的卓然,开口道:“怎么样?”
这一句话不知道是在问谁,卓然没搭腔,谭小青说:“初步判断是密闭空间凶杀案。”
“真高兴你没说是‘密室凶杀案’,这几年这个词真是快烦死我了。”卓逸随口打着嘻哈。
陪着谭小青走过来,卓然的脸上隐约有着莫名的疑惑。发觉卓逸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便对着他笑笑:“进行的怎么样了?”
“还可以。”说着,卓逸复又坐在俊阳的身边,拍拍他的肩,“准备车,出去查案。”
卓逸说要出去,俊阳便不再理睬周围的人起了身朝着大门走。卓逸垂下视线,拿起茶杯喝尽最后一口,头不抬眼不睁,好像跟谭小青商量好似的,俩人一模一样的举动,一模一样的神情。
雷彬只得在心里倒苦水,为什么觉得两人之间总是隔着一层纱刀枪剑戟的?得,溜吧,这种局面最容易应急池鱼。人家卓然是一只狐狸的大哥另一只狐狸的暧昧友人,俩狐狸自然不舍得拿他开刀,这“池鱼’的名额非己莫属了。
只可惜,这一次雷彬想错了。不等他开溜,卓逸先出门查案。
而事实上,卓逸走出大门后绕过旁边的小道顺着侧门又回到了老宅里。避过了那几个警察,上了楼敲响了大爷爷房间的门。
留在一楼大厅的雷彬在卓逸走了之后也忙着继续去询问其他人的情况。这样一来,大厅里只剩下谭小青和卓然。卓然的本意是想送谭小青出去的,毕竟现在这个状况不适合跟他多说些什么。可没等开口呢,刚刚跟警员谈过的庄灵从另一侧的走廊出来,一眼看到了卓然,急忙走了过去。
“大哥,你,你没去谈话吗?”庄灵这是没话找话,并借机坐在了卓然的身边看着对面的谭小青,“这位是?”
“你好庄小姐。”谭小青礼貌地点点头,“我是谭警官。”
警察?庄灵一愣,随即也跟着笑着点头:“您好,谭警官。”
打过了招呼后,庄灵侧过半个身子对着卓然,有些委屈地说:“我还以为二哥跟警察认识,他们会讲些情面。“
“怎么,为难你了?”卓然问道。
“倒也不是。他们,很严肃,搞得我有点害怕,到现在手还是冰凉的。”说着,便伸手握了一下卓然的手。
坐在对面的谭小青移开视线,看着左边的窗外,没注意到卓然对着庄灵那温柔的笑容,只听见他说:“警方办案都是这样的,不要太在意。你去陪陪敏姑姑,她一个人也会不安的。”
“我知道。”庄灵低着头,呐呐地说,“但是妈妈不让我打扰她呀,说是跟爷爷有话要谈。”
这时候,卓然朝着后面的走廊大声叫来了管家:“把温度调高一些,灵儿有点冷了。“
“还是大哥知道疼我。“庄灵一扫之前的委屈,笑意盈盈的。
管家去调节中央空调的控制器,卓然也再考虑找个借口送谭小青离开。就在这个空挡,忽听从二楼传来一声刺耳的摔门声,紧跟着是大爷爷气愤之极的喊叫:“出去!马上出去!这话跟你爷爷说,要不然就去跟警察说!”
卓然怔住了,马上想到大爷爷这话应该是对卓逸说的。卓逸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在二楼了?来不及多想,他急忙起身要上去看个究竟。庄灵也想跟着,卓然却告诉她:“不要参与太多是非,乖乖留在这里。”言罢,他朝着谭小青一招手,“小青,你跟我上去。”
不等他们俩走到二楼,就见大爷爷气恼地把卓逸推到了楼梯口。卓逸似乎也有些脾气,甩开大爷爷的手,便说:“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这是老宅,您这火气也该收敛点。”
被卓逸一个孙子辈的人教训,庄严的脸色紫红紫红的,指着卓逸的手不停地发抖。一口气卡在嗓子眼,手抓着胸口,身子好像一座小山似地倒了下去。卓逸眼疾手快连忙扶住。卓然疾跑上来,帮忙扶着。
“叫救护车,他心脏病发作了。“卓逸判断出情况,开始在大爷爷身上搜找急救药物。
谭小青也过来帮忙把大爷爷平放在地上,说:“叫救护车不如咱们开车,更快些。我去跟雷彬借辆警车。卓然,你有熟悉的医院就先联系一下。”说完,谭小青跑下去跟雷彬接车。
卓然纳闷地看着卓逸:“你跟他说了什么?”
80、09
一路疾驰,及时把大爷爷送到了医院里。随行而来的爷爷阴沉着脸把卓逸拉到一边去问话了。跟着卓逸过来的还有俊阳,他站在走廊的一角木讷地看着窗外。不知何时谭小青走到他身后站着却不说话,距离他们还有五六米距离的卓然本想过去,可想了想还是留在了急救室门口。
谭小青站在俊阳的身后,仔仔细细打量着他的背影。许久了,才说:“有个人我认识他快三年了却没见过他的脸,只看到过他的背影。有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像是未曾见过面的一位老友,既陌生又熟悉。”
俊阳置若罔闻,依旧看着窗外。谭小青笑笑:“你很不喜欢说话,这一点倒是跟那个人像极了。”
“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俊阳转了身,照旧木木讷着,“我跟不熟的人没话。”
“一回生二回熟。”
“难怪你回国不久就跟庄卓然这么熟悉了。”
这话肯定是不好听的,但谭小青还是保持着微笑,扭头看了看站在急救室门前的卓然,说:“有些人第一次见面就知道值得交心,但有些人即便认识多年也只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关系。”言罢,他转回头看着俊阳,“而有些人即便没见过,也不会忘记。”
对于谭小青的这番话俊阳无动于衷,而谭小青忽然改变了话题:“听说齐先生不是本地人?以前在哪里工作呢?也是做私家侦探的助手么?”
“凭力气吃饭,谈不上什么工作。”
“可你这一身的功夫真是令人羡慕。”
这时候,卓然还是走过来了,接着谭小青的问题加入了他们的谈话:“如果卓逸也能这样就好了,省去我很多担心。小青,有点事请你帮忙,能过来说话吗?”
“当然。”
谭小青跟着卓然朝着急救室走,卓然在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俊阳看到他的手在身后对着摆了摆,那意思好像是说“赶紧去找卓逸吧”。俊阳笑笑,转身找他家雇主去了。
也许是听到了脚步声,谭小青下意识地回头,却被卓然的话吸引。卓然说:“估计我这几天要出国,你能不能陪我走几天?”
闻言,谭小青一愣。随即笑问:“为什么是我?”
“有些事到了那边需要你的帮忙。”说完,卓然的脚步慢了下来,靠近了谭小青在他耳边低语,“跟我们家的案子有关。俊阳我不能带走,卓逸还需要他。我也不能跟雷彬借人,如果你觉得麻烦……”
“不麻烦,为了案子的话我当然可以陪你去。”
俊阳还没有走到卓逸跟爷爷谈话的地方,就见狐狸一脸怒气地回来了。他停下来等着他,直到他走到跟前气哼哼地来了句:“回去,勘察现场。”
一路上,俊阳没有询问卓逸和两位爷爷之间究竟谈过什么,虽然他很想知道,但看着卓逸愠怒的神色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们就这样在压抑的沉默中朝着老宅而去。足足过了约有半小时的功夫,卓逸才幽幽地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扶着额头。
“又疼了?”俊阳目视前方,淡淡地问。
“不,只是心烦而已。你看,我家那两个老的明显是有意隐瞒一些事,不过是问了几句而已,结果一个进了医院一个对我发火。真是够呛,我爷爷已经好多年没这么生气了。”
闻言,俊阳浅笑一声:“是你戳到他们的痛处了吧?”
“也不算是。”卓逸闭了眼睛,呐呐地说,“我不过是问了大爷爷他们一家回来到底是为了认祖归宗还是打算瓜分庄家的产业而已。”
这还算“而已”吗?俊阳心中暗笑,又问他:“那你爷爷生什么气?”
“也没什么。我不过是问他他跟大爷爷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为什么这么问?”
卓逸耸耸肩,哼笑一声:“其实呢,庄家的辈分分的很清楚。即便是兄弟也要分长幼的,就说我跟卓然吧,虽然在平日里都可以嘻嘻哈哈,我还能偶尔挤兑他几句,但是回到本宅或是遇上庄家有了要紧的事,我还是要看卓然的脸色,这就是次子和长子之间的区别。换句话说,我爷爷那辈儿的人更是讲究,在饭桌上不该是爷爷坐在主位席上的,而且从我见到大爷爷到现在,我总觉得他刻意对爷爷俯首,这很奇怪。”
“也未必吧。”俊阳把车速放慢,尽量在路上解决掉这次关于庄家的谈话。他说:“毕竟你大爷爷在国外居住了很久,你们家的生意一直都是你爷爷在经营,可以说你爷爷是庄家的家长。”
“问题就出在这里。”卓逸睁开眼,眼中尽是不解的疑惑,“当年大爷爷为什么要远渡重洋另起炉灶?按理说他才是庄家的继承人。”
话赶话,车子已经驶入了老宅的道儿上。俊阳问:“是从前门进还是侧门?”
“侧门,尽量不要惊动里面的人。”
就这样,他们两个从侧门回到老宅,顺利的进入了后院的小楼内。
再度推开了阁楼的房门,俊阳又一次仔仔细细打量起来。这个阁楼跟普通的不大一样。首先打开身后的门之后并不能立刻进入阁楼,而是进入了一个大约有二十平米左右的外间。外间的摆设很简单,一套竹藤编制的桌椅,上面铺着欧风的棉麻布,桌子上有一个花瓶,想来是荒废已久,故此没有插花;靠着墙面摆放着两人位的沙发,还有一个脚垫。这就是简简单单的外间。
外间的南面一扇拱形的实木雕花门,门里才是阁楼。
阁楼上下两层,每一层的举架都不高,大约只有两米而已。楼梯是设在一层靠窗的位子上,属于半跃式的,也不高,共有六阶。二层一整面都暴露在外,上面铺着一张辨不出真假的虎皮和几个毛茸茸的大靠枕,想来是用作休息的地方。
引起俊阳注意的还是一层,铁艺的圆桌椅子靠近窗口摆放着,对面则是壁炉和应该放着木柴的支架;壁炉的旁边是清扫用的几个工具,刺死了庄卓熙的凶器便来自这个。
低下头,还能看到勾勒出尸体形态的记号。
“我一直很纳闷,为什么会是这里?”俊阳似自言自语地说,“我问过老宅的几个佣人和你爷爷,他们平时也很少过来,更何况是大爷爷那边的人。也许,庄卓熙进的来这里是有人帮忙。”
“对。”卓逸卓在椅子上,一直看着壁炉,“没有老宅的人帮忙,他绝对进不来。问题就在这儿,是谁帮了他。“
二人相互对视,都知道彼此在怀疑谁。但是,这不能说,更不能问,怀疑就像是微妙的平衡木,一旦失去了这个平衡就会跌落下去。
“好吧,我们再从头顺一遍。”卓逸说,“首先,在案发前一晚卓熙和庄灵因为婚约的事有了冲突,这个冲突不仅仅是他们俩的问题,还涉及到爷爷和大爷爷之间的颜面。这样一来就牵扯了三个涉案人,爷爷、大爷爷、庄灵。”
“紧接着是你看到庄礼跟庄卓熙在暗中争吵。”俊阳跟着说,“如果说是因为他和庄灵的事争吵,那骂他的人也该是庄书,而不是庄礼这个叔叔。所以,叔侄俩的谈话内容很可能是新的问题。这就牵扯出来第四个涉案人,庄礼。”
不错,他们已经有了四个涉案人。那么,后面的问题就开始复杂了。首先,爷爷和大爷爷到底在隐瞒什么?大爷爷一家回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暂且搁下这些令人头疼的疑点,卓逸问道:“俊阳,你对机关有经验吗?”
“可以试试。”
“好,找吧,看看这个屋子里是不是有我们难以发现的机关。”
俊阳是个话少的行动派,说找那就立刻找了起来。而卓逸,他为了避免遗漏,专心对门窗进行调查。
门锁是有了些年头的暗锁,但不得不承认这玩意儿要比现在的一些锁还结实好用!想弄开它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试着扭动门把手,发现上了两道锁之后要在外面打开是不行的,只能在里面用门把手才可以。假设,如果有人在里侧的门把手上做了手脚,也是可以进来的。卓逸在小楼里找到了一卷用来缝衣服的线,把它绑在了里侧的门把手上,沿着墙根穿过壁炉,朝着窗口那边去。
这时候俊阳正在研究隔着外间的墙壁。墙壁上挂着五幅油画,他一一去取下来检查后面。两个人专心致志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暂时忽略了周遭的一切。
卓逸有他自己的考量。虽然他找到了可以绑在门把手上的线,但这个东西太容易断,若是真的使用这个手法做手脚,必须使用钢琴线那种有韧性的东西。但是,地毯是深色的,钢琴线在上面很扎眼,凶手不一定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把线直接铺到窗外。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隐藏在墙根下。所以,他顺着墙根找到最近的路径。
他弯着腰向后退,将手中的线一点一点顺下去。顺到另一面墙的时候,一下子碰到了正在研究壁油画的俊阳,他头也不回地说:“让让。”
俊阳让开一点,方便他从双臂下穿过去。但卓逸似乎被什么难住了,退到他身前戛然而止。还自语地嘀咕着:“不对啊。就算这个办法可行,但凶手既然能进来一次,就有办法进来第二次,我这么做明显是白费功夫。”
低着头看卓逸,俊阳的手还拿着一幅油画没摘下来呢,就这么举着手臂低头看着他:“也许那个人只能大大方方进来一次。”
“不对。”卓逸索性蹲在了地上,“只能进来一次的肯定不是一个人,必定有另外的人陪着,那样一来就没有机会做什么手脚。”
“未必。凡事都有两面性,现在也不能完全确定。但是,我觉得你这个办法没用。”
“为什么?”说着话,卓逸站了起来,刚好站在了俊阳的手臂之间。他的头靠着墙上的油画,把俊阳的手指头压在了下面。很严肃问,“说说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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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说?俊阳琢磨了一下被压在他脑后的手指,不疼,也没什么关系,便说:你想想看,这条线必须穿过窗户顺到楼外,凶手进来之前要在外面使劲拉扯线打开里面的锁,对不对?”
卓逸点点头:“的确是这样。”
“这样一想,窗户就必须是留了一条缝隙,否则的话这条线拉不动。对不对?”
“嗯,窗户密封的很好,不留缝隙根本拉不动。继续。”
“既然留了缝隙,线就会在窗台和窗沿上顺到外面,有人在拉扯的时候也会在上面留下痕迹。”
一句话提醒了卓逸,他跟着说:“而且拉扯的力道不会小,势必会在门把手上留下勒痕。但是那上面光滑的很,除非是垫了一层像鹿皮那样的东西。”
“不对。”俊阳一向很少对卓逸的推论进行反驳。但这一次他反对的很痛快,并下意识地向前靠近了些,完全将卓逸圈在了自己的怀里,“你怎么不想想,这样做有多麻烦。哪个凶手会大费周章的布置一个也许并不管用的机关?“
“这样做很麻烦?”卓逸也跟反驳,“整个过程不需要五分钟,这很方便。”
“我指的不是这个。”俊阳微微蹙眉,“能大大方方进来的肯定是在白天的时间,要布置机关,要确认线是否顺到楼外,这不是隐秘的做法。况且,这个人是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还不一定,如果是的话,那在此之前并不了解门锁和房间的结构,怎么做预先的准备?万一弄错了呢?”
“所以我怀疑是老宅的人,他们了解这里。”
“错。庄灵进来过吗?”
“没有。”
“这不就是了。她没又进来过,你要排除她的嫌疑吗?”
这一回,无言反驳了。卓逸似乎很不满被自家的木讷狼教训,一抬手非常方便的抓住了他的耳朵。
两个人几乎额头顶着额头。
卓逸故作愠怒的神色:“那你能全盘否定我的推测吗?”
就在这时,卓然回来了!他刚走到门口就看到……
“俊阳,你大可以再主动一些。卓逸在某方面还是个生手。”
忽然被人打断,两个人才察觉到彼此暧昧的气氛。俊阳的耳朵毫无悬念的红了,卓逸却是没羞没臊地勾住了他的脖子,迫使他弯着腰对着卓然。他不喜欢这个姿势,低声说:“放手。“
卓逸不理会木讷狼的反抗,似笑非笑地看着卓然:“你确定我在某方面是个生手?”
当哥哥的苦笑几分,道:“没有诚意就不要调戏自己的助手,俊阳是个老实人。”
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老实”,俊阳也忘了推开卓逸,愣愣地看着卓然,听他又说:“虽然俊阳有些时候迟钝了一点,但并不表示他可以任由你欺负。所以,你不要招惹他。我可不想你失去这样一个好助手。”
听过卓然的话,卓逸怏怏地放了手。卓然看着自家弟弟的脸都红了,忍不住吐糟他:“
你脸红个什么劲儿?俊阳又没怎么着你。”
“你回来干嘛?不是在医院吗?”卓逸岔开了话题,“谭小青呢?没跟你在一块?”
“他回去了。临走前我来跟你说一声。”
“走?你要去哪里?”
卓然反手把门关上,说道:“美国那边的分公司出了点问题,不知道怎么搞的缺了一大笔资金。我得过去查查。顺便也想调查一下卓熙在那边的情况,所以我请小青跟我一起去了。“
卓逸眨眨眼:“他答应了?”
“是的。”
“哥,你真是太……”卓逸没敢说下半句,怕被自家哥哥数落,“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下午。我已经跟爷爷说过了。”
既然有谭小青跟着也不必嘱咐卓然都要调查什么了。卓逸转念一想,问:“卓然,你最后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
“上周三,妈妈的生日。”
“上周三……阴历几号?”
“六号。”
六号,也就是说只有在初一十五才来打扫的佣人并不是最后一个进过这里的人。
“你看看,这里都没有什么东西与那时候是不同的?”
被卓逸这么一问,卓然才想起来:“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我放在桌子上的东西没了。”
“什么东西?“
“妈妈爱吃的。”卓然走到圆桌前,“你那时候还小,不记得了。妈妈平时很爱吃一种椰蓉奶糕,只有海鑫附近才有卖。那天我买了一盒,又让王嫂做了一杯柠檬汁,一起放在桌子上的。”
卓逸有些纳闷:“怎么让王嫂做?没让老宅的佣人做?”
王嫂是卓然自己家中的帮佣,跟老宅这边没关系。当天卓然的行程排的很紧,让王嫂去买椰蓉奶糕的时候顺便让她做了柠檬汁,仅此而已。虽然他在每年母亲忌日那一天会来祭拜,但母亲生日只要他有空也会来。放下的东西会有过来打扫的佣人拿走,保持阁楼内的清洁。
但是很明显,上周三是阴历六号,今天是七号,都不到佣人过来打扫的日子。东西自然不会是佣人拿走的,那是谁拿走了它们?
琢磨着这个很重要的线索,忽听站在窗前的俊阳说:“你的假设不成立,窗台上没有任何痕迹。”
卓逸也不沮丧,摆摆手:“哪算了,我也不愿意浪费时间了。走吧,不早了,该休息了。。”
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天一早,卓逸立刻招来了家中所有的帮佣,询问他们今天有没有收拾过垃圾。
垃圾当然是收拾过的,都在扔到外面的垃圾桶里等着清洁工来收。卓逸则是指明:“现在你们负责老宅里所有的垃圾桶,在里面找找有没有一种椰蓉奶糕。”
几个佣人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事。卓逸找来两副手套,分给俊阳一副,说:“走吧,我们去找外面的垃圾袋。”
一向爱干净的甚至有轻度洁癖的逸公子并不适合做这种事。他戴着口罩和手套一直紧皱着眉头。俊阳有些看不过去,只好说:“你靠后,我找你看。”
就这样,俊阳把垃圾桶里面所有黑色的胶袋都拿出来,打开它们将里面的东西倒出,让卓逸看个仔细。等着找遍了所有的垃圾袋,也没看到有什么椰蓉奶糕。回到了老宅内,佣人们也说没有发现。
卓逸点点头,没对佣人们说什么,疾奔上楼去洗澡了。
俊阳跟在他身后,见他走的急好几次险些打了踉跄,便伸手扶着,卓逸好像被惊到似的甩开他的手:“别碰我,脏死了。”
不知为何,俊阳只觉得揪心。恍惚了一下之后才想起,他说的只是自己翻过垃圾的手脏,而不是……
完全没有顾及到俊阳的感受,卓逸急匆匆冲进了房间,一股脑地扎进了浴室里。俊阳站在房间里等着,脱下了满是味道的外衣,看着自己这双其实并不脏的手。
这双看上去很干净的手其实早已污秽不堪,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曾经有人捧着他的手说过:“你一定不爱洗手,因为怎么洗都不会干净。”
手心忽然发热,他想起了那时那人温润的舌尖细细舔过手心乃至每一根手指的感觉。阴霾的往事好像团团乌云聚拢在心头,把脆弱的阳光和短暂的安逸一并挤了出去。瞬息之间,胸口压抑的难以呼吸。他低着头看着手,忽然想把掌心的这一层皮硬生生地揭去。
“俊阳,帮我拿衣服进来。”
浴室里的喊声唤醒了他的意识,俊阳皱皱眉头,走进卧室,扯过一个枕巾垫着手拿了卓逸需要的衣服。
等着他推开了浴室的门不由得一怔,卓逸光着身子站在花洒下面……
“你干嘛?”卓逸刚刚冲掉头上的泡沫,把头发拢到后面露出饱满的额头,“傻站着干嘛?进来,把衣服放在旁边的竹篓里。我手上都是水,拿了衣服会湿的,反正一会你也要洗,不要怕淋湿了。”
慌乱的视线从那诱人的身子上移开,看着地面哗哗流淌着的水。他朝着里面的竹篓走去。这时候,卓逸注意到了他手上的枕巾。
俊阳察觉到他的目光,不知怎的就解释说:“我用枕巾垫着,不会弄脏你的衣服。”
很明显,卓逸非常不满:“我什么时候嫌弃你脏了?哦,楼梯那句话啊,我是说我自己的身上脏,不让你碰。你是不是想多了?”
俊阳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这一看,心跳也快了,嗓子也干了,脸上也着火了!又急忙转移视线:“你不是爱干净么?”
“你很干净啊。”
他说的理所当然,他听的百味交杂。
“我……并不是……”该死的,不知道怎么说,“算了。”
这家伙的表情明显有问题!话也不说清就要走!卓逸也忽略了自己还在洗澡,跨出一步急急抓住了要离开的俊阳:“你怎么了?”
“没什么。”俊阳不敢看他,低着头说话,“这里很热,我出去。”
“等等。”说着,卓逸也没放手。拉着他走到花洒下面,摘下来放在了浴缸里。随手又扯了条浴巾围在腰上,“我洗完了,你好好泡个澡。”
“不用,冲一下就行。”
“俊阳!”卓逸低喝了一声,遂又轻柔地说,“听我的,好好泡一会儿。出去之后,别再让我看到你这样颓废的表情。我的俊阳是面瘫,可不是半死不活。”
不可否认,听过卓逸的话他的心情缓解了很多,甚至在被推到浴缸前的时候还能嘀咕一句:“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
“你签过卖身契,不要忘记了。”
说完,卓逸不再罗嗦,转身离开了浴室。谁知,还没等拿下浴巾擦身子,俊阳也跟着出来了,卓逸脸色不善地看着他,他急忙说:“我去拿衣服。”
免得洗了一半还要让你拿,也被看光的事还是免了吧。
可惜……
“你在这有衣服吗?穿我的不合身吧?”见俊阳眨眨眼,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可爱表情,卓逸笑道,“你先洗,我去拿卓然的衣服,应该合身的。”
从外衣到里衣甚至是新的内裤都给准备了。卓逸站在门口直接把衣服扔进了竹篓里,压根没往浴缸里瞄上一眼就在外面关了门。这让一直紧张兮兮的俊阳觉得自己可笑。
关了门的卓逸小小声地说:“我也看到你了,扯平。”摸摸下巴,“身材果然很棒啊。”
浴缸里的人心说:再小点声,都听到了!
俊阳无可奈何地笑了,方才那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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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穿戴整齐的卓逸站在浴室门口大声的和里面的人聊天。说是聊天,其实内容非常重要。他说:“你想想,案件是8号凌晨的事了,要说处理那些东西也不会扔得太远。里里外外咱们都没找到,这东西是哪去了?”
仰靠在浴缸上的俊阳也跟着琢磨,是啊,那些椰蓉奶糕哪去了?
“俊阳。”卓逸靠着墙敲敲浴室门,“是你的话会怎么处理那些奶糕呢?”
“你在想这个之前,是不是该考虑奶糕为什么会不见?”
“这还用考虑?死者和凶手发生了争执,那些奶糕肯定是被碰到掉在了地上。一次性的包装盒并不结实,一碰就散的。凶手是害怕被人发现什么异常,所以拿走了它们。”
俊阳也没心情继续泡了,虽然真的很舒服。他起了身一边擦身子一边问:“那你说说看,一盒的奶糕哪去了?”
“这还用说?你想不到吗?”
“就是想不到才问你。所有的地方我们都找了,没有。”
“我说你那思维方式不会拐弯是怎么着?谁说一定要扔?”
飞快地穿了内裤和白色的衬衫,跟着问:“你别忘了,还有一杯柠檬汁和那杯子。”
“就说你的脑袋不会拐弯。奶糕可以吃掉柠檬汁可以喝掉,盒子揉吧揉吧顺马桶冲掉,反正都是一次性用纸做的。“
猛地打开了浴室的门,俊阳扭头看着靠在墙边的卓逸:“既然你都想到了为什么还要找?”
哎呀!自家木那狼平时都是运动款的,现在黑西裤白衬衫更是帅气啊!再配上他那花白的头发,啧啧……
卓逸没心没肺地打了一声口哨:“帅哥,你不懂什么叫谨慎吗?”
俊阳早已习惯了他偶尔的吊儿郎当,只好说:“你怎么办?总不能剖开每个人的胃看看里面有什么吧?”
卓逸笑的相当狡猾,出手勾住了俊阳的衣领:“虽然你洗的香喷喷白嫩嫩的,但是我还需要你干点体力活。”
就这样,卓逸牵着自家的木那狼回到了阁楼。
俊阳把案发现场地面上这块大地毯卷起来再搬到外面,虽然这真的是体力活但他也没怎么吃力。然后看着在一旁当风景画的卓逸,问他接下来做什么。
卓逸给雷彬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取走地毯做检验,并提出要求让他把老宅内所有人昨晚穿过的衣服全部搜集起来,拿到警局去检查柠檬汁成分。对此,雷彬只是了三个字:“你大爷!”
“大爷,麻烦您给我十盒椰蓉奶糕。”站在贩卖甜品的窗口前,卓逸笑眯眯地对立面的大爷说话。
大爷那脸抽了抽:“先生,我们一天也做不了十盒,现在只剩下一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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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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