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罪 作者:藏妖
牵连。”
木讷的男子原来并不是不善言语,而是不喜欢多说废话。他大力地将庄卓逸推进门去,就在他们身后的门关闭的一瞬间,正门外面已经落了锁,打算关门打狗了。
齐俊阳眉峰一紧,算了一下。如果按照庄卓逸的计划,他们是能从正门跑的。只是,过于冒险了。这家伙,是铤而走险?还是胸有成竹?
紧急出口里的庄卓逸讨厌齐俊阳探寻过来的目光,气呼呼地想要跟他理论,却不想被齐俊阳使劲按在墙壁上。人家单用一只手便让他动弹不得。庄卓逸火了:“齐俊阳,你找打是不是?”
被呵斥的人好像压根没听到庄卓逸的威胁,聚精会神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几秒种后扭过头:“庄先生,在武力方面你有什么资本跟我较量?”
呃……无言反驳啊。庄卓逸瞪着眼睛,嘀咕着:“能打了不起啊?”
“这种情况下就是了不起。”言罢,他放开了钳制着庄卓逸的手,拉着他疾奔旁边的一扇窗户。
窗户很大,但令人头疼的是这窗户完全没有窗锁,一大块玻璃安装在上面,严丝合缝。庄卓逸不想打破玻璃,这实在不符合他的美学了。他瞥了眼身边的人,冷嘲热讽地说:“高手,现在怎么办?相当小白鼠被抓?还是打算来个飞天遁地术?”
齐俊阳面瘫的情况好像严重了,摸了摸玻璃:“防弹的。”
面部肌肉控制不住地抽搐两下,庄卓逸很想找个人打听打听,一个破窑子为什么要用上防弹玻璃?这下可好,普通的玻璃容易弄碎,这防弹的要弄怎么弄?
一向风流倜傥的逸公子往墙上一靠,冷笑道:“你想办法吧。不是有经验吗,这种情况不在话下。“话音未落,忽见齐俊阳悬身侧踢,他还来不及阻止,那防弹玻璃已经被提出一个豁口。
飞溅出来的玻璃碴划开了庄卓逸白皙的脸颊,他顾不得这些,恶狠狠地等着面无表情的齐俊阳。对方理所当然地说:“成了。”
咬牙切齿……
“麻烦齐大侠在动手前先说一声。”
庄卓逸的恶意百分百全开,可人家齐俊阳照旧还是木讷着,本着雇主至上的原则,后退一步“你先出去。”
庄卓逸那牙齿平白磨短了几寸,把两个谢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第一个跳了出去。
有惊无险的夜探红门的行动结束了,回到家中后,他一头扎进浴室,直到把皮肤都搓红了,才肯出来。
他在浴室里消耗了足有两个小时,出来后无声无息地走到正在解密的齐俊阳身后,看着屏幕上那一串串晃花人眼的字符飞驰着,忍不住问道:“还需要多久?”
“十分钟。”
十分钟,庄卓逸在厨房煮了咖啡又弄了一些三明治和水果,回到客厅,齐俊阳已经解开了密码。庄卓逸朝着厨房一甩头:“自己去倒咖啡。”
趁着齐俊阳离开的空隙,庄卓逸迅速地查看了一下上网记录。没有痕迹,没有异常,他狐疑地回头看着厨房里的人,琢磨着自己这番观察终究是浅薄了些。想他那样谨慎的高手,肯定不会轻易露出马脚。
浅浅的笑意挂在嘴角,随手点开一个文件夹,属于红门的少爷小姐们的名单资料映入视线。
就在庄卓逸回过头去检查名单的时候,厨房里的人也回了头。时间上以秒为单位的差异让他们错过了什么,这种问题当事人是无从可知的。而庄卓逸的背影在齐俊阳来看是可疑的,就像今晚的整个行动一样可疑。
二人在心中打着自己的精明算计,表面上倒也算是和和气气。主要是齐俊阳又犯了哑巴毛病,惜字如金。而庄卓逸总像是在自说自话,偶尔问问身边人的意见,得到无声的回应。
到了凌晨三点多,庄卓逸疲倦地舒展一下身体。说:“看来,我们白忙了一场,这里根本没有bobby的资料。是被删掉了还是原本就不存在?”
“被抹去了。”难得,齐俊阳终于说话了。
“那你再想想,为什么会被抹去?”
“这是你的工作。”
“你是我的助手。”
“现在看来,你像我的助手。”
不等庄卓逸再次出招,齐俊阳起身朝自己的卧室走去。这一回合,庄卓逸输了!可他偏偏是个不肯认输的人,喝道:“喂,你睡前都不洗澡吗?”
“今天洗过。”
“再去洗!不洗澡别想上我的床!”
齐俊阳木讷地站在原地,看着忽觉自己说走板而脸色微红的家伙,非常认真地问着:“做你的助手还要做那种事?”
某人死不认错,还将错就错。他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手掌轻托着脸颊,笑得那叫一个诱人:“那你肯不肯?我可是付了你一万的薪水。”
“我付你一万,自己睡。”
言罢,认真的齐俊阳已经进入房间,独留下客厅里的庄卓逸宓摹…宓摹…
已经准备睡觉的时候,房门忽然被外面的人一脚踹开!齐俊阳坐在床上,表情木讷地看着一脸坏笑的家伙:“有事?”
大大咧咧地走进房间,扬手将一堆纸张和一个崭新的记事本扔了过去,“把纸上的工作计划按顺序抄写到记事本上,我明天一早要用。”
“一早?”
“一早!所以,抄不完,就别想睡觉。”
齐俊阳估摸了一下,这些东西要都抄完天也亮了。抬头看着那一脸“我是在报复你”的表情,抓起被子倒在了床上。
庄卓逸嘴角抽了抽:“我说要都抄完,明早之前。”
“出去后把门关好。”
“抄不完,扣你一半薪水。”
齐俊阳裹紧了被子,提醒:“下次记得敲门。”
如果庄卓逸是一直猫,那此刻他全身的毛毛肯定都炸开了!狠狠瞪了眼背对着他的齐俊阳,跺地有声地转身离开!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终于在黎明之前完成了任务的齐俊阳才睡了一小会儿便出了一身的大汗。眉头紧锁着,呼吸不稳且非常急促。
梦中,那人白皙到刺眼的身体在玫瑰红的床上蠕动着,金色的发柔顺的贴在颈子上,双手被捆绑在床头,呜咽的怒骂声模糊不清。他想离开,即便是在梦中也知道必须尽快离开。但身体好像生了根,看着床上的人扭回头,满脸的鲜血只有那双湛蓝的眼睛清晰可辨。那人咧开嘴开始说话,不知从何而来的枪口突然顶在了自己的眉心。
下一秒……是黑暗的地下广场,密集的子弹,轰隆的爆炸声,三个男子大喊着他的名字,一排流弹打来,其中两个人的脑袋、胸膛像是血色烟花一般绽开。仅剩的那一个朝他伸出了手……
齐俊阳好像挺尸般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头疼欲裂,大汗淋漓。他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在已经整理好的物品中找出镇定止痛药,不用水硬吞下了两片。
手扶着桌沿调整紊乱的呼吸与心跳,这时天色已经微明,一缕阳光映在桌面上,勾勒出他修长的手指。
柔和的晨光仿佛带着一触便会陨落的脆弱,这要如何驱散心底的阴霾?当哀大莫过于心死的悲情都被往事消磨,徒留下如影相随的噩梦时是否连阳光都舍弃了他?
自嘲着冷笑一声,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去洗个澡继续面对那个不正常的雇主。
刚刚推开门,优美的乐声和扑鼻而来的饭香让他完全呆住了。仔细打量下,看到客厅的音响是开着的,里面播放着动听的音乐,厨房内,庄卓逸穿着黑色的家居裤白色的衬衫,外面罩着深蓝色的围裙正在做早饭。
这样的情景是齐俊阳二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生活,整洁干净的住处,悦耳的音乐和喷香的饭菜,如果可以忽略做饭的那个人,这幅画面便是他梦寐以求的了。一时间,阴霾的心情好了许多。
正在心有感慨的时候,厨房里的庄卓逸关掉电磁炉,端着餐盘走出来,见到齐俊阳的时候已然没了昨晚的怒气。他只是淡淡一笑:“早。”
“早。”齐俊阳下意识地也跟他问了早安。忽觉别扭的很,在回避之前把记事本扔了过去。
庄卓逸看都没看,放在一旁:“去厨房拿自己的碗筷,我给你准备好了,放在消毒柜里那套青色的就是你的。”我们吃完饭要去昊天集团看看我哥,时间不多,你先去洗澡吧。”
齐俊阳转身朝着浴室走,身后的人忽然又说:“今天咱们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你记事本上写着。”
“我想听你说说。”
拿了碗筷,齐俊阳只好回答:“你要去昊天集团见刘铁。”
“然后呢?”
“然后去电信局调查文臣的通话记录。”说着话的时候,走出了厨房。看到庄卓逸好像只懒惰的猫儿趴在沙发上看报纸,凸起的背脊勾勒出漂亮的蝴蝶骨,沿着凹陷下去的腰际,对应出挺翘的臀部性感至极。
只可惜,能够欣赏这份性感的人已无生趣。一个无心一个无意,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准备吃早餐。
庄卓逸头不抬眼不睁,很平静地说:“浴室柜子里有消毒药品,处理一下伤口。”
手中的筷子停住了,齐俊阳仍旧是木讷着,但眼神中无意间流露出探寻的意味。坐在对面的庄卓逸也仍旧是那个无所谓的态度:“你的身上有血腥味,去洗掉它。”
齐俊阳微微一愣,随即起身朝浴室走去。暗想,此人城府太深,得想个办法尽快摆平这一切才行。
10
10、09
早饭非常丰盛,中西结合。有香喷喷的白米粥和荷包蛋,还有爽口的小菜和蔬菜沙拉,最后摆上桌的是火腿面包和奶酪。齐俊阳坐在桌边愣头愣脑地看着满桌子的早餐,神情复杂到让人难以解读。庄卓逸相当满意他的反应,带着颇为自豪并挑衅的心态,告诉他:“孩子,早餐而已,不用这么感动。”
齐俊阳看了好半天,憋出一句:“太浪费了。”
…… …… ……
结果,齐俊阳的早餐,只有一盒儿童牛奶。
一路上塞车严重,庄卓逸小睡了一会才到了昊天集团的地下停车场。开了门下了车,朝着通往大楼内的小门走去。
走着走着,庄卓逸慢了齐俊阳四五步,且是越来越慢。走在头里的人还有些纳闷,这家伙又要搞什么花样了?
“还是不能去啊。”
脚步嘎然而止。齐俊阳头都懒得回,更懒得问那位事儿爹雇主意欲何为?
庄卓逸扣着下巴一副深思状,最后果断地决定:“走吧俊阳,去看案发现场。”
齐俊阳闷不吭声地走在后面,只听前面那个趾高气昂的人说:“刘铁被囚禁的仓库距离案发现场足有十几分钟的车程。你把他放出来的时候是早上06:40,死亡之间是04:30,他也不是没有作案时间,只不过还有些地方很奇怪,比如说那段模糊的杀人记忆是怎么回事呢?”说罢,停下来回了头,略带些笑意看着齐俊阳,“你怎么看?”
“不知道。”
“这样啊。”丝毫不觉得意外,庄卓逸继续浅笑着。意义不明的笑意好像没有善恶之分,忽然岔开了话题,“你的字很好看。”
坦率的态度,好像是真心夸奖一样。
充耳不闻的男人无视了他的存在,目不斜视地走过。花白的发梢在他眼前掠过,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男人的手腕。
不得不扭头看着这个让人捉摸不定的庄卓逸,齐俊阳觉得自己的态度表达的很清楚――请离我远点。
“你抄了一夜的记事本我看都没看,不生气?”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是我,你是你。”
看他如此肯定地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手劲紧了紧,庄卓逸坏笑起来:“你好像习惯了被人虐待,看门狗!”
逆鳞,被碰到的时候是火辣辣的痛!徒留下的理智过于强大,甚至完全能左右自尊这种男人必须拥有的东西。他冷漠的目光扫过庄卓逸恶意的笑脸,口气平静地回应:“我是我,你是你。”
气氛在极度压抑中变得尴尬起来,齐俊阳朝着车子走去,想着后面那个恼羞成怒的家伙还会使出什么花招来。
后面那人却颠儿颠儿地跑过来,拍着齐俊阳的肩头,笑眯眯,“走吧,看看案发现场有没有好东西。”
他上了车,坐在一旁,没有一丁点的罪恶感。伸手鼓捣车内音响,貌似打算找首歌来听听。齐俊阳发动汽车,一脚油门踩下去的时候。
变变变变,变变变,变成小狐仙~
我变成小狐仙和你脸对脸,月光光,脚步声,声声声响~
我将手轻轻地搭在你肩上,哎呀呀,我又变得心慌张~
车险些撞到柱子,冷酷的男人如临大敌般地将方向盘把正,一时的失措后是认真的抗拒,那认真的摸样几乎到了可爱的地步。
所以说,认真的人捉弄起来就是有趣,小狐仙露出狡猾的笑。
齐俊阳听了一路的《小狐仙》到了海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逃离车内,尽管他面色沉如水,慢吞吞下车的庄卓逸还是看到他鬓角上挂着那几滴答的冷汗,于是,窃笑不止。
站在堤坝上俯视下面的案发现场。庄卓逸瞄着身边的齐俊阳,问:“尸体脖子上有一道勒痕,为什么文臣的死因是中毒而非缢死呢?这是不是说明,文臣在离开酒店房间后又去过什么地方,又见过什么人?”
“凶手不是你哥哥的话。”
“怎么,你觉得我那倒霉哥哥像凶手?”
“不知道。”
明显是敷衍了事的回答并没有让庄卓逸觉得挫败,他继续问:“案发现场没有脚印,你说会有天外飞仙吗?”
齐俊阳气恼地白过去一眼:“你觉得可能吗?”
“呵呵,说的也是。”庄卓逸笑道,“不过,如果是从海里游上来呢?”
咦?这样的假设完全出乎齐俊阳的猜想,他第一次没有敌意没有冷漠地看着庄卓逸,讶异与他敏捷灵活的思维。
岂知。
“俊阳,下水。”
不知道木讷的男人此刻是什么心情?这一次,庄卓逸看着齐俊阳没什么抗拒地脱去上衣,随手将t恤仍在沙滩上,露出精瘦的膀子。上面布满了伤痕,可以分辨出的大多都是刀伤,和零星的枪伤。
伤痕,永远是男人的勋章!
庄卓逸盯着蓄满力量的身子看得直想打个口哨来抒发一下心情,等齐俊阳转过身去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背后竟然没有半点伤疤。不由得从发痴的状态中跳脱出来,这代表什么?是在彰显他的实力?没有人能够在背后伤了他?
又貌还有料,强悍的让人不爽!
庄卓逸的不爽变便足足折腾了齐俊阳在海里来来回回游了两个多小时。他不断地让他游上岸,然后以最大的步伐走到尸体的位置上。齐俊阳没有任何怨言,一次又一次地扑进海里,一次又一次地跑到岸上。
最后,即便是齐俊阳这样的高手,想要从海里达到尸体的位置也需要留下五个脚印。
庄卓逸的假设――失败。
齐俊阳被折腾的浑身湿透,也不见他生气。坐在沙滩上的庄卓逸似乎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沉思不语。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他看都不看就扬手扔给了齐俊阳,那意思是由他来接听。
无奈之下,齐俊阳只好按下接听键。几分钟后,他走到了庄卓逸面前,很冷静地说:“你哥哥被抓了。”
事出有因的确不假。雷彬以谋杀案嫌疑人的名义从昊天集团带走了庄卓然。但!死者并非“文臣”而是一名心理医生“袁华”。
“那是我哥的前任情人。”庄卓逸不以为意地说。
“然后?”在后面换着干爽衣服的齐俊阳问了一嘴,盘算着如果要去警察局的话,他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然后就是大麻烦。你想想,刘铁被关押在仓库里莫名其妙多了一段杀人的记忆,紧跟着,我哥哥的前任情人,心理医生被杀。我哥再度沦为嫌疑人,不管怎么想,警方都会认为其中必有关联。”
就是说,刘铁那段记忆和可能是袁华对他催眠后的结果,而庄卓然便成了幕后主使者,并在得手后杀袁华灭口。
真是,简单而又滑稽的犯案过程。
脑子里想出了警方的判断,齐俊阳刚把衣服穿好,一个三明治和一罐热巧克力从前面扔了过来。只听庄卓逸说:“快吃,补充热量。”
齐俊阳有些纳闷,他们在海边逗留的时间很长,怎么还会有一罐热的饮料?疑惑之余,看到了车座之间的保温桶,完全没有去考虑这是庄卓逸特别为他准备的。
赶到警察局门口,正好遇到哥哥的律师,这人二话不说就把庄卓逸推回车内。并仔细地看了一眼齐俊阳,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堆东西来:“这是齐先生的身份证明。先把身份证给你,其他的我还要按类归档。”
齐俊阳接过身份证,只见上面写的是自己的本名。出生年月日似乎是随便编纂的,反正也无所谓,他自然不会在乎。
庄卓逸一边翻看着齐俊阳其他的身份证明文件,一边问:“袁华的案子你了解多少?”
“差不多都知道了。”律师严肃地回答“袁华是被勒死的,警方的资料里说袁华大约的死亡时间是今天凌晨02:00――04:00之间。而那段时间内,卓然根本不在老宅,雷彬通过交通道路的监控录像发现庄然的车在凌晨01:00的时候朝着袁华家的方向驶去,直到凌晨02:30左右,才返回。而且,在袁华家的案发现场,找到了卓然的领带。”
律师说明情况的时候相当急切,等着庄卓逸出点主意好打破这种被动的局面。见庄卓逸始终不言不语,他急得拉住他的手:“先进去看看卓然,跟雷彬交涉一下。”
“交涉什么?”庄卓逸甩开律师的手“证据确凿了,你让我进去干什么?”
律师急了:“卓然不可能杀人!现在所有苗头都指向他,我们不做点什么怎么行?“
“做是要做,但也要看怎么做?你这样冲进去只会让事态更严重。”庄卓然边说话边转过半个身在齐俊阳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来,上面还别着一只小小的油笔。他在笔记本上刷刷写下一些字,交与律师,“帮我查清这几件事,不要惊动庄家的其他人,更不能让爷爷知道。有了结果打纸上的着号码,这是俊阳的电话。你跟他直接联系。”
打发了律师,庄卓逸仰头看了看警局大楼的窗户,又想了想,说:“下车,咱们叫计程车过去。”
“去哪?”
“袁华的案发现场。”说着,他把外衣脱下来,只穿着里面半袖白色衬衫,“小心些,我要让雷彬一直以为我在车内。”
换句话说,就是玩了一手“金蝉脱壳”,吗?齐俊阳没言语,打开车门从另一侧下去。
二人转过街角,从警局后面的街道朝计程车站走去。路上,庄卓逸分析案情给齐俊阳听:“这不是简单的谋杀案,最开始我以为只是有人想陷害我哥。现在看来,对方的目标不止是我哥,还要整垮昊天集团。”
齐俊阳有些不解,庄卓逸没在乎他的眼神,接着说:“我哥被视为两起谋杀案的嫌疑人,被抓之后昊天群龙无首。势必股市下跌,正在谈的一些项目也要被迫下马,万一在这个时候腹背受敌,就算是我爷爷,恐怕也很难力挽狂澜。”
齐俊阳在心中冷笑。庄卓逸这番话说的糊里糊涂,完全不像之前想到“凶手是从海里游上来”那个精明的家伙!尽管那个假设失败了,但齐俊阳仍觉得他的头脑与常人不同。至少在这方面,齐俊阳是自愧不如的。
所以,齐俊阳都能想到,根基稳固的昊天集团怎么会因这点风浪就垮台的道理,他庄卓逸怎么不明白?猜测之余,斜眼看了看面色沉静的庄卓逸,完全搞不懂他意欲何为。
11
11、10
而这时,庄卓逸又开口道:“袁华的死是早就设定好的,不管我哥是不是会在昨晚出去,他那条领带都会出现在案发现场。所以,我们必须搞清楚,我哥因为什么会在半夜出去,他是不是真到过袁华的家。”
“直接问他本人。”齐俊阳随口答了一句。
“不行。”庄卓逸很坚决地否定“现在我不能见雷彬。或者说,不能让他盯上我。”
“恐怕他早就盯上你了。”
听闻齐俊阳的话,庄卓逸不禁莞尔:“是不能让他看到我身边更大的秘密。”
庄卓逸一语双关,齐俊阳却装作失聪毫不理会。庄卓逸正要继续聊下去,忽被齐俊阳扯着急行到商铺门前。庄卓逸诧异地看着他,并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
“那个狙击手!?”
看到迎面而来的人,再看到齐俊阳眼中的冷漠,庄卓逸忽然意识到,这两个人是认识的。
二人背对着马路面朝商铺,大约有三五分钟的时间,那个狙击手走过了他们。庄卓逸在玻璃窗上看着那人的身影,压低声音问齐俊阳:“你的熟人?”
齐俊阳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问。
警察局内,谭小青把买回来的东西放下,直接走到雷彬面前:“我遇到庄卓逸了,你不是正在等他。看他的方向,似乎不是朝这边来的。”
雷彬站在窗口看了眼下面停着庄卓逸的车,不禁笑了出来:“不用管他,随他去吧。”
和雷彬相比,谭小青则是站在一旁沉思。刚遇到庄卓逸的时候,他明显是回避自己,而站在他身边那个花白头发的男子是谁?虽然第一次看到,却觉得那人的身上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气息。若不是自己有敏锐的观察力,绝对会忽略了那个身材高大,发色异常的男人。
事实上,这是反常的。
在雷彬暗地嘱托留守现场警员对庄卓逸放行后,后者很容易就进入了案发现场。对此,庄卓逸没说什么,只是专心勘察现场。
现场内的房门并没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相对其他房间来说,卧室非常杂乱。明显被滚过的床单皱皱巴巴,地上还有脱下来的睡衣睡裤以及两个枕头。庄卓逸哼笑一声:“可别说我哥哥在背负命案的时候还有心情跟袁华上床,我会笑喷的。”
说完,他看着已经标记出来的尸体位置是在靠近床尾,尸体成俯卧状态,想必,卓然的领带就紧紧缠在死者的脖子上。
庄卓逸蹲在卧室门前,仔细地检查着。齐俊阳站在一旁警戒着外面的人来车往。口袋里的电话嗡嗡震动着,掏出来看一眼,貌似是刚刚那位律师的电话。
“喂……”
“你好,齐先生。我长话短说。”律师显得很着急“我刚打听到的,在案发当晚00:30分卓然接到袁华的一封短信。上面写着‘我知道你遇到了困难,我有要事相谈,速来我家’。但是卓然向警方提供这个线索的时候,他的手机里已经没有这条短信了,袁华的手机里也没有。”
“你稍等。”齐俊阳立刻把这一消息转告给庄卓逸。对方略一思索,拿过电话,“好了,我知道情况了。你不要想着把卓然弄出来,让他在警察局里住上一阵子吧,看他以后还不敢掉以轻心。”
不等律师再唆什么,他挂断后把电话扔给了齐俊阳,重又蹲回卧室门前。并笑问:“如果你发现有人想杀你,会往里面跑还是外面跑?”
“我不会跑。”
庄卓逸噗嗤一声笑出来,扭回头看着他:“拜托,用普通人的思维考虑问题行吗?”
这似乎有些为难齐俊阳,他眼睁睁地看着庄卓逸良久,才说:“我不会。”
无奈地叹息一声,果然天下没有完美的人啊。
庄卓逸起了身,走到客厅中见看了看影音设备。他发现下面的cd机还开着电源,顺手点了一下播放键,昂贵的音响里传来音质上乘的歌声,只是这歌声让庄卓逸流露出玩味的笑容。他甚至一边跟着哼唱起来,一边走入餐厅。
“知道这是什么歌曲吗?”庄卓逸在餐桌前驻足,回头看着客厅里的齐俊阳。
摇摇头,表示自己对歌曲毫无兴趣。庄卓逸也没多问他,又跟着哼唱几句……
为何我心分秒想着过去,
为何你一点都不记起,
情意已失去一切都不对,
为何我却偏偏喜欢你。
唱着唱着,突然停下了。他悠悠然地叹出一口气,道:“是个老歌手了,已经去世,但是他的歌还是那么动听。”这番缅怀的话刚说完,他直接噗出来,趴在桌上哈哈大笑。
“不行了,袁华太有才了!半夜三更搞烛光晚餐听已故歌手的歌,我哥真要来的话,恐怕会被吓个半死。”
齐俊阳愣愣地看着他,搞不明白这有什么可怕的。见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自己:“你,你也太迟钝了!”说着,他指着桌子上面的烛台和红酒说,“其实袁华的死破绽百出。”庄卓逸起了身“据我对袁华的了解,他一直对我哥念念不忘,并不断提出复合的请求。如果袁华真的掌握了某些重要线索,那么,这就是他重新接近我哥最好的条件。袁华那人做事谨慎,性格也比较成熟稳重。所以,在我哥遇到这么大麻烦的时候,他不可能还摆出藏酒和蜡烛,进行什么烛光晚餐。试想,谁会有心情在半夜吃着浪漫的烛光晚餐和前任情人谈自己倒霉事?至少我那个哥哥是不会的。”
听他长篇大论的时候,齐俊阳仔细打量了几眼餐桌,一瓶红酒和两个七分满的酒杯,桌上还有两个烛台,上面分别插着四根红色的蜡烛,蔬菜沙拉和鱼子酱以及鹅肝。看样子这些东西都没有被食用过。
“从现场来看,会觉得是袁华约了我哥在深夜见面。还特别准备了浪漫的烛光晚餐,并有灵异版歌曲伴宴。那么,酒杯里的酒没有被喝过,菜也没有被动过,表示出我哥进了门就对袁华下了杀手。袁华在惊恐状态中逃回卧室,但还是被我哥抓住。他被扑倒在地,我哥从后面用领带将其勒死。匆忙之下,忘记收回领带,匆匆离去。”
齐俊阳始终认为自己的头脑虽灵光,但对这种事还是个门外汉。故此,听过庄卓逸的分析后,也觉得有些道理,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只是,他很在意一件事。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东西都是别人故意布置出来的?”
“不。”庄卓逸马上否定了他的猜测“这些料理很费时间,就说这道鹅肝吧,没有两个小时做不完。我们目前不知道确切的死亡时间,所以无法肯定在我哥接到袁华的短信前,袁华是死是活。如果在凌晨00:30的时候袁华已经死亡,那么,这个现场就是事先准备好的;相反,如果那时候袁华还活着,这些料理很可能是他自己做的。毕竟,知道我哥喜欢这些食物和那首歌的人可不多。”
齐俊阳想了想,便说:“我去跟邻居打听些情况,你继续。”
这家伙是不是有些投入了?看着齐俊阳不紧不慢地走出去,庄卓逸眼中含笑。
邻居家里有两位老人和一个三岁大的孩子,齐俊阳一改木讷本色,笑容可掬地跟老人家打招呼。并用庄卓逸家中的电子卡充当工作证,骗过了老人的眼睛,成了一个便衣警察。
他问老人:“您最后一次见到袁先生是什么时候?”
老人推了推老花镜:“昨天晚上七点多吧,看他出来倒垃圾的。”
“垃圾?您看清垃圾袋里的东西了吗?”
“看哪个干啥?再说了,黑色的垃圾袋,里面有啥想看也看不到嘛。”
这时候,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在老人身后冒了出来。三岁的娃娃抓着爷爷的衣襟,好奇地看着齐俊阳:“猪猪,你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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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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