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第一直男 作者:黑大帅

    越来越严重，几乎每晚都要依靠烈酒和安眠药来入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已经有半年多没有回宿舍去住。

    而王宇直对此却毫无所觉。他似乎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从来没有问过自己每天晚上都睡在哪里。

    金少炎在水中闭上双目，屏住呼吸，任由最后一丝氧气化作气泡悄然离去。他甚至觉得如果就这样溺毙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金少炎一动不动的趴在水池前，就如同真的变成一具死尸。须臾，他突然直起上身，大口大口的吸气，额前碎发带起的水珠飞溅到镜面上，令镜子里的他看起来有种支离破碎的残酷美。

    他苦笑一声，笑自己原来没有想象中那么超脱，还没有足够面对死亡的勇气。

    手机铃声响起，他拿起接通，“泰哥。”

    “今天晚上我在吴泽酒吧包场，过来玩玩。”一个有些尖哑，听起来让人不那么舒服的声音。

    金少炎给自己倒了杯苏打水，“我就不过去了，你们玩吧。”

    那人冷笑了一下，“我周启泰就这么招人烦，让金少见都不想见？”

    金少炎皱了皱眉，没做声。

    周启泰叹口气，“上次我替你教训那几个混混儿的事，我记得有人说过要谢我的，对吧？”

    金少炎没办法，只能道：“你们晚上几点？”

    周启泰女友这场生日大趴真是叫来不少人，小酒吧里坐得满满的不说，还有很多人没有座位只能站着。

    到场的女性一水儿都是模特，身材热辣，穿着清凉，看得王宇直直流鼻血。最让他惊奇的是party开场了半天，他还没分辨出来到底哪个是周启泰的女友。每个女孩子似乎都跟周二公子有那么一腿，搂搂抱抱，举止亲热。

    王宇直去吧台取啤酒时抓空问何东，“这些个妞不会都是那孙子的女朋友吧？”

    何东一笑，不置可否。

    王宇直转身看了眼被汹涌“波”涛淹没其中不仅怡然自得还时不时与波霸们调笑几句的吴泽，低声问道：“吴哥在女孩子中也很吃得开哈？”

    何东道：“他跟周启泰不一样，他是纯gay，不喜欢女人。”

    王宇直一愣，“你是说……”

    话未说完，女孩子们一阵娇笑，又有新到场的来宾加入其中。

    王宇直扭过头去，却看到金少炎。

    金少炎扫了他一眼，走向周启泰。

    周启泰立刻推开身边的模特，拍拍新空出来的位置，“少炎，来，坐这儿。”

    金少炎却在他对面的空位坐下，拿起一瓶啤酒，朝一个穿红裙的女孩举了举，“嫂子，生日快乐。”

    红裙女孩很矜持的笑了笑，周启泰嚷道：“来得这么晚，怎么也得罚酒啊！服务生！”

    王宇直赶紧跑过来，“先生您有什么需要？”

    “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拿来，吴泽不够意思哈，都是自己人还特么藏着掖着。”

    吴泽笑着叫过王宇直，“把那两瓶珍藏版伏特加拿来。”

    王宇直把酒端过来放到金少炎面前，有些担忧的看了他一眼。

    金少炎却不看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口气喝下。

    酒吧里一片轰然叫好声。

    正嬉闹着，金少炎手机响了一声，王宇直给他发了条短信。

    别喝太多，不行就装醉。

    金少炎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突然觉得痛快了许多，凡是过来跟他敬酒的，统统来者不拒。

    周启泰赶走坐在他身边的模特，自己坐下，搂住金少炎的肩膀，“少炎，想好怎么谢我了吗？”

    金少炎似是有些醉眼迷离，轻轻一笑，“你想让我怎么谢？”

    周启泰盯着他绯红的脸颊，眼神有些炙热，“要不你亲我一下？”

    金少炎呵呵笑了两声。

    周启泰又说道：“我亲你一下也行。”

    他这句说得很大声，旁边不少模特都听见，吃吃笑起来。王宇直正巧过来送酒，听见这句，吃惊的转身，不小心碰倒茶几上的酒瓶，啤酒洒了一地。

    周启泰嘴都快凑到金少炎脸上了，听到混乱声，转头刚瞪起眼，吴泽已经站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阿金阿强，过来收拾一下。”

    两个来帮忙的服务生一前一后跑过来，开始利落的收拾。吴泽拍拍王宇直的肩膀，叫他快走。

    王宇直站在原地有些执拗的看着金少炎，周启泰纳闷的看着他，吴泽一拍王宇直后脑勺，“怎么那么别扭呢。”一边说一边把他薅走，直奔自己二楼的办公室。

    到了房间，吴泽关上房门道：“你想给自己找麻烦？”

    王宇直怒道：“那孙子欺负我同学！”

    吴泽嗤笑一声，“就你这样的还想替别人出头？你了解金少炎和周启泰吗？你知道他们什么关系？”

    王宇直吃吃道：“什……什么关系？”

    吴泽不说话，王宇直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正要挪开视线，吴泽突然说道：“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金少炎没你想得那么弱，他要是不愿意没人能强迫他。管好你自己，别人的事儿最好少操心。”

    吴泽说完转身开门出去，王宇直愣了半晌，总觉得吴泽像是话里有话，可又想不明白对方究竟想跟自己说什么。

    王宇直下楼后，看到一个人影进了洗手间，他犹豫一下，跟了进去。

    金少炎跪在马桶边上哇哇吐了半天，觉得胃里舒服点了，正要起来，有人伸手搀了他一把。

    他转头看见是王宇直，别开目光，甩开对方手臂。

    王宇直再次扶住他，“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我送你回学校……”

    金少炎再次用力甩开他，“你特么少管我，我早就不在学校住了你特么知道吗？！”

    王宇直愣了一下，摸摸头道：“那你告诉我你住哪儿，我送你。”

    金少炎冷冷吐出三个字，“不需要！”

    他从王宇直身边走过，王宇直急急拉住他，“别跟周启泰玩，那孙子对你有企图……”

    “那又怎样？”金少炎冷笑，“我对你还有企图呢，你不照样巴巴黏着我？”

    王宇直真有些急了，“少炎，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金少炎突然捧住王宇直的脸，朝他凑过来。

    王宇直只觉得一股浓郁的酒味朝自己扑面而来，不自觉后退一步，没想到身后是墙，金少炎双臂一抬，顺势把他圈在怀里，低声道，“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王宇直有点懵，上一次他被人这么“调戏”还是在蓝光酒吧打工的时候，之后便是一场混战，还差点让自己留了案底破了相。这次就没那么大脾气了，毕竟对方是金少炎，而且还是喝醉的状态。

    他拉开金少炎的手臂，“少炎你听我说……”

    话未说完，洗手间的门被人用力推开。

    “我说你半天不出去呢，原来是跑这儿来会小情人。”

    周启泰淫笑着走进来，“少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了情儿也不跟大哥介绍一下，怕我跟你抢啊？”

    金少炎倏地收回手，冷冷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我同学。”

    周启泰玩味的打量王宇直，对方则梗着脖子回瞪他。

    “也不怎么样嘛，少炎你品味有点下降啊……哎，上次蓝光酒吧那事儿你不会就是为了这小子……”

    金少炎突然拽住周启泰硬生生将他拉走。

    王宇直紧跟着出来，坐在吧台边不错眼珠的盯着他们。

    何东站在吧台角落里细细擦着酒杯，吴泽走到他对面坐下。

    何东递给他一杯红酒，低声道：“你的小直男貌似很抢手。”

    吴泽慢慢饮着红酒，对何东的揶揄不予理会。

    王宇直掏出手机想着该找谁求援，想打给马辉，现在太晚宿舍早就锁门了；打给林正，他昨天刚跟林正吵过一架实在开不了口。可他又不能真的不管金少炎，内心正在激烈斗争中，就见金少炎起身接了个电话，回去跟周启泰说了句什么，拿起外套走向外面。

    王宇直赶紧走到吴泽跟前，“吴哥，我想请个假送金少炎回家，完事儿我再回来。”

    吴泽点点头，“去吧。”

    王宇直跑到酒吧外，看到金少炎站在冷风中等出租车。

    他无声站到对方身边，金少炎看都不看他一眼。

    出租车来了，王宇直抢先坐到副驾驶上，司机问道：“去哪儿？”

    王宇直指指后座，“听他的。”

    金少炎报出一个地址，车子启动后，就再没了声音。

    王宇直频频回头看，见金少炎低头靠在后座上，像是睡着了。

    第25章 企图（二）

    金少炎住的也是一栋高档公寓，离林正家还挺近。王宇直本想说没事儿可以叫林正来玩，但一看到金少炎冷冰冰的脸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自从知道金少炎和林正不是一对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金少炎和林正的关系似乎不是那么融洽。

    金少炎一进家门就直奔浴室冲凉，王宇直在屋子里遛达一圈，见他没有出来的意思，敲敲浴室门道：“少炎，你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酒吧里还好多事儿呢。”

    除了哗哗的流水声，没有回应。

    王宇直担心金少炎一会儿酒劲儿上来晕在浴室里就麻烦了，自己又不好硬闯进去，只好再等等看。

    客厅角落里摆了个真人大小的盔甲骑士模型，王宇直闲着没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骑士头盔，结果一下敲重了，模型朝一边倒去，砸倒了旁边的活动书架。

    他立刻手忙脚乱的收拾，却在拿起一个木质相框时身体陡然僵住。

    相框里是两个并肩而立的小男孩，其中一个搂着另一个的脖子，笑得很开心。

    王宇直体内的血液都似冻住，连骨头缝都要冻结起来。

    金少炎洗完澡走出来，见王宇直还坐在客厅里，本想无视他直接走进卧室，无意扫了一眼，看到茶几上的相框。

    他面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王宇直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平淡一些，“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金少炎根本不敢去看他，半垂下头，双拳紧握。

    王宇直噌的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狠狠抓起他身上浴袍的领口，“你特么居然骗我！混蛋！”

    他说着拳头就已经狠狠招呼过去。

    金少炎今晚喝了不少，本来就没什么体力了，被打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嘴角更有血丝渗出。

    王宇直看都不看他一眼，从他身边跨过，打开房门，甩门而去。

    金少炎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迹，心里反倒轻松了许多。一直以来，背负在他心头那沉重的十字架上，总算少了一条罪责，欺骗。

    就算王宇直因此而恨他，对他来说，处境也没有比以前更坏。

    王宇直心里越是恨他，越是说明在乎他，这一点，金少炎想得很清楚。

    所以看到对方的反应，他甚至是有些开心的。

    恨不过是爱的另一种极端表现，对方恨自己要比漠视自己好上太多，谁能保证这种恨有一天不会转化为爱呢？

    王宇直跟他想的完全相反。

    或者说，他脑子里没有任何情绪，除了愤怒。

    酒吧里的客人已经走光了，周启泰带着他的女人去了酒店另辟战场。两个过来帮忙的小伙子打扫干净场地便回家了，何东做完盘点背着背包走人。王宇直独自一人坐在吧台边喝着闷酒。

    那张照片勾起了他太多的回忆，有欢乐的，但更多是痛苦的。

    他永远忘不了殡仪馆里看到爸爸躺在冰冷的玻璃棺内时，那种仿佛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妈妈为了不让他幼小的心灵受到太多创伤，一直强忍悲伤没有哭出来。他却能从妈妈紧握住他的手掌心里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与绝望。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纤弱的母亲绝不可能独自一人撑起巨额的债务和破碎的家庭，她早就随爸爸去了。

    为了能让妈妈过得开心一些，他每天都竭力做出快乐的表情来宽慰母亲。哪怕是被债主赶出家门，在凛冽的寒风中无处可去时，他都笑着跟妈妈说我们可以去睡车站，那里不要钱。

    每一个人生来都是无忧无虑，只是若要让这种快乐能够一直持续下去并且感染到身边的人，给亲人以对抗残酷人生的莫大勇气，这本身就是一件需要更多勇气和毅力的事。

    幸运的是，王宇直做到了，他不仅没有在贫穷中消沉下去，反倒在生活的磨难中成长为一名三观正确、正直善良、健康开朗的上进青年，连他自己都要忍不住佩服一下自己。

    上大学以后，家里的债务全部还清，就在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总算要有一个新的开始时，偏偏又遇到贺佳一。

    他并不恨贺佳一，他怕的是贺佳一的出现，让他再一次经历失去爸爸的痛苦和几乎笼罩在他全部童年少年时期那种无家可归担惊受怕一度成为他心理阴影的灰色回忆。

    王宇直不想被这些如同潮水般的痛苦回忆吞噬，只能拼命灌酒来麻醉自己的神经。

    吴泽从二楼下来，看到的就是王宇直趴在吧台上，几乎醉成一滩烂泥。

    他走过去拍拍王宇直肩膀，“要睡去休息室睡，这么趴着容易着凉。”

    王宇直挡开他的手，嘟囔道：“我……没醉，我还能喝……”

    吴泽在他身边坐下，“有什么不痛快的事跟哥说说，喝闷酒解决不了问题。”

    王宇直把啤酒推到吴泽面前，“是……兄弟就……陪我喝！”

    吴泽无奈道：“别喝了，再喝你就要钻桌子了。”

    王宇直拿起剩下的半瓶啤酒咕咚咕咚几口干掉，把眼一瞪，“看谁……钻桌子！”

    说完他就扑通钻了桌子。

    吴泽只能架起他进了休息室，王宇直躺到床上还在喃喃自语，只是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吴泽帮他盖好被子，不知怎地就想起上次跟王宇直喝酒后帮他宽衣的事。

    那时候他对王宇直真没什么想法，虽然对方某些小动作撩拨的他心痒难耐，但也还能做到坐怀不乱。

    这次却大大不同。

    即便对方穿的整整齐齐，光是感受到那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就让他热血沸腾。

    吴泽的双手紧紧抓住被角，久久不愿松开。

    王宇直呼吸渐渐均匀，已经睡熟了。他睡着的时候嘴唇微微嘟起，就像等人来亲。

    吴泽觉得自己一定是着魔了，否则他的双手怎会不受控制的去摸对方的脸颊？

    那充满弹性的细腻皮肤接触到指肚的一霎那，吴泽就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手指沿着脸颊一路向下，经过下巴，脖颈，碰触到衬衣领口，纽扣，然后一一解开。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具美丽性感的身体，吴泽还是听到自己粗重的抽气声。

    他的手抚上那结实迷人的胸膛时甚至是微微颤抖的，就像虔诚的信徒顶礼膜拜期盼已久的真神，内心充满了紧张。

    他从未有过这种心境，从来都是只有别人仰望他，臣服他，他则高高在上，冷眼看着别人在他身下颤抖，哭泣。

    他一直很享受这种纯粹肉体方面的交流，不带一丝感情，单纯生理层面的发泄，付出与回报都在可以控制、可以预料的范围内，不留遗憾，没有隐患。

    做爱这种事一定要你情我愿才能身心愉悦，所以他从不强迫别人，他又不缺床伴。

    今天却大不相同，想要占有一个人的欲望是那么强烈，强烈到他已经没有余力去思考，只能凭本能行事。

    会有这种疯狂的反应，不仅仅因为对方是个直男。王宇直给他的感觉，就像剔透的水晶，单纯到一目了然。没有让人深入探究的神秘感，却有种将其污化的罪恶冲动。

    能在这张白纸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迹，这种场景光是想想就让他兴奋到无法自持。

    王宇直的手机响起，是林正。

    吴泽把手机扔到沙发上，俯身吻上王宇直的唇。

    王宇直呜咽了两声，却没醒过来。这声音显然刺激到吴泽，他的手迅速滑向对方腰部，解开腰带。

    铃声持续不断的传来，仿佛传递着林正焦急的心声。

    吴泽的手已经拉开对方的拉链，伸进内裤里。

    王宇直的反应只是挪动了下身体，吧唧了下嘴。

    王宇直的手机终于陷入沉寂。

    吴泽微微起身，脱掉上衣，刚刚解开裤子，休息室的大门被猛地撞开。

    他刚一回头，一只携裹着蓬勃怒意和冷风的拳头就招呼到他脸上。

    吴泽猝不及防被打翻到床上，紧接着腹部就挨了重重一脚。

    “够了，你真要打死他吗？”

    何东拦住暴怒濒临魔化的林正，扫了眼吴泽，“先带小宇离开，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林正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森森杀意，何东完全相信他手里要是有枪估计就得把吴泽打成筛子。

    吴泽抬眼看了看林正，虽然挨了打，却没有还手的意思。

    “你给他下药了？”林正的语气如同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天空，阴郁低沉，隐隐透着狂暴。

    吴泽坦然道：“没有，他只是喝醉了。”

    林正阴沉沉的盯着他，目光冷冽如刀。

    何东的目光在他与吴泽间无声徘徊。

    须臾，林正移开视线，用最快的速度帮王宇直穿好衣服，背起他就走。

    何东站在原地，仔细聆听林正的脚步，直至对方彻底离开酒吧，目光才转移到吴泽身上。

    见对方正凝视自己，他苦笑一声，“我只是回来拿落下的手机，碰巧遇到他而已。”

    吴泽站起身，复又坐下，皱眉捂住腹部。

    何东见他神色不对，问道：“伤着了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必。”吴泽点上一支烟，“你是不是觉得我是自找的？”

    何东想了想，点头，“有点。”

    王宇直早上醒来，看到陌生的环境和面色铁青明显处于暴走状态的林正，大脑有短暂的空白。

    “……我梦游了吗？”

    林正攥住他的双臂使劲摇晃他的身体，“你特么什么时候能给我长点心！”

    第26章 谈心

    王宇直再没脾气也有点起床气，双臂一振甩开林正，“你特么抽什么疯？”

    林正眼珠子都快要喷火了，“昨天晚上要不是我你特么都让人给破处了！”

    “破处”这个词有两个解释，对男对女完全不同。王宇直一时没领会林正的意思，还以为自己酒后乱性跟某个女客人xxoo了。可他明明记得自己喝酒的时候客人们都已经走光了啊。

    他脸一红，结结巴巴道：“你……你什么意思？”

    林正冷笑一声，“王宇直，长点心吧。对你有想法的人不止我一个，你以为那个吴泽是什么好鸟？”

    王宇直这回总算听明白了，联想到前两天自己看到的那一幕，他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

    “吴哥他……不会是……”

    “这种人渣你还管他叫哥！”林正冷眼看着他，“你欠他的钱我已经替你还完了，以后不许再去他那间酒吧。”

    王宇直这会儿正在为险些被□□的事后怕着，听到林正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冰冷姿态宣布成为自己新的债主，他的自尊心受到不小的伤害。

    “你凭什么替我还钱你是谁啊！”他大吼道，“我替谁打工是我的自由，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

    他说着迈步就往外走。

    林正一把拽住他，“你去哪？”

    王宇直梗着脖子瞪视林正，“回酒吧！”

    林正怒极反笑，“你有没有自尊？懂不懂什么叫自尊自爱？”

    王宇直用力甩开他，“我是没有自尊，才会一次又一次让你随便欺负我！”

    他说着眼睛里竟似有某种不明液体涌出，为了不让林正看到他的丑样，他迅速扭头扬起下巴，避免不明液体溢出眼眶。

    林正却已经看到他眼角的水光，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愧疚之意，从后面搂住王宇直，“对不起，我是太着急了话才说得有点重。”

    王宇直挣开他的怀抱，转身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林正我警告你，你特么再把我当女人看，我……劳资废了你！”

    因为过于激动，不明液体还是冲破堤坝汹涌而下，王宇直心里骂了声“操”，用袖子胡乱擦了两下，转身冲出大门。

    外面阳光灿烂，王宇直内心却是一片阴霾。

    昨晚的事他没有丝毫印象，他知道林正不会骗他，可吴泽究竟对他做过什么，做到哪种程度，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吴泽辜负了他的信任。

    是不是同性恋都是这么丧心病狂，见到个男的就往上扑，就像林正和吴泽这样？

    一想到林正，王宇直就觉得胸口疼，一种说不上来的郁结之气让他恨不得现在就跟这个人同归于尽才好。

    最让他感到窝囊郁闷的是那些不明液体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涌着，止都止不住。王宇直觉得自己从小到大从没有像此刻这么娘过。幸好林正没在眼前，否则他真的可以去死了。

    手机响起，他擦擦眼泪掏出一看，是陶雅琳。

    王宇直接通电话，手机里传出陶雅琳欢快的声音，“王宇直，今天是周末，你有什么安排啊？”

    王宇直不明白她话里的用意，含糊道：“哪有安排啊，睡觉呗。”

    陶雅琳嗤之以鼻，“睡觉多没意思，出来玩吧。”

    王宇直摸摸头，没想到陶雅琳会这么直白主动的约他，虽有叶蕾的前车之鉴，但陶雅琳毕竟是幼时的玩伴，应该可以信任。只是他现在实在没有约会的心情。

    陶雅琳见他不说话，以为是害羞不好意思，便主动定了时间地点，“十点钟，文化中心，不见不散。”

    王宇直还没想好拒绝的理由，对方已经挂掉电话。

    现在的女生都这么急不可待吗？王宇直无奈的摇摇头，看了眼时间，九点钟。从这里坐公车到文化中心，差不多时间也到了。

    文化中心有场现代画展，站在充满现代艺术气息的画廊里，王宇直看得连连点头，只不过眼睛是闭着的。

    陶雅琳狠狠给他一记爆栗，“睡，睡，就知道睡！丢不丢人啊你！”

    王宇直摸着脑袋呵呵一笑，“这种地方本来就不适合我。”

    陶雅琳丢给他一记白眼，“想不到你还跟小时候一样，”她顿了顿，扑哧笑了一声，“不过你跟小时候比倒真没什么变化呢，一副傻头傻脑的样子。”

    王宇直不知怎的想起金少炎，“金少炎就是贺佳一的事，你应该早就知道吧？”

    陶雅琳一惊，露出不安的神情，“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对不起。”

    王宇直善解人意的点头，“我明白，你们是怕我难过。”他笑了笑，又道，“那家伙跟小时候比差别很大，你知道他那会儿婴儿肥的厉害，脸上肥嘟嘟的，我妈每次见到他都要捏捏他的脸。”

    陶雅琳忍不住问道：“那你……不恨他吗？”

    “恨他做什么？”王宇直目光游离于那些他看不懂的画作间，“那些事跟他又没关系。”

    陶雅琳挎上王宇直的胳膊，“你知道吗，从小我就喜欢你这点，恩怨分明有担当，是个男子汉！”

    王宇直有些难为情，又不好甩开人家，只能勉强赔笑，却没有看到不远处两个靓丽的身影。

    “王宇直身边的女生我认识，是盛达药业陶董家的千金。”叶蕾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转头问身边的戴佩然，“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戴佩然冷冷瞥了王宇直一眼，“不去，叛徒！”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掉，叶蕾故意走得慢些，掏出手机给林正发过去张王宇直与陶雅琳的亲昵照。

    短信如石沉大海，不见一丝波澜。

    叶蕾忍不住又发了一条，你不生气吗？

    林正这次倒是回了，只有一个字。

    不。

    叶蕾气得险些把手机甩出去。

    王宇直回到学校后，惊讶的发现何东竟然在宿舍等他。

    马辉看见他道：“你朋友等你半天了。”他凑近王宇直低声道，“够能聊的，我这口才竟然侃不过他。”

    王宇直讶然，他说的是那个一棍子都打不出个屁来的何东吗？

    何东起身道：“听说你们学校里的咖啡馆不错，不请我喝一杯？”

    王宇直知道何东是有话跟他说，点点头，“好。”

    “我知道你不会再回酒吧，就把你的东西都带来了。”咖啡馆里，何东先开口道。

    王宇直说了句“谢谢”，然后就不知该说些什么。

    大概是老天爷对他冒充gay的惩罚，才会让他接二连三被骚扰被侵犯。他现在对于这个特殊群体，是巴不得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何东似是明白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昨晚是我给林正打的电话。”

    王宇直愕然。

    何东继续道：“酒吧打烊后吴泽没去我那儿，我就知道可能要出事。昨晚的事的确是吴泽不对，他平时不是这样，没想到这次会这么有失水准。这也说明你在他心里跟别人大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王宇直忍不住反驳，“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吗？还是说在你们同性恋眼里是个男的都不放过啊！”

    何东没有做声。

    王宇直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喝口咖啡调整下情绪。

    何东无声注视着他。

    王宇直咳嗽一声，“对不起，刚才我不是针对你，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何东说道：“在你看来什么是好人，什么又是坏人？帮助过你的是好人，伤害过你的就是坏人吗？吴泽帮你还了钱还收留了你，他难道就应该替你做这些事吗，他又不欠你的。”

    王宇直辩白道：“我欠他的钱一定会还。”

    “你当然要还，可不代表你欠他的人情就能同时一笔勾销。这世上从来都是落井下石多，雪中送炭少。他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了你，这份人情你怎么还？你可能会觉得，他当初帮你也是别有用心的，但就算是这样，也改变不了你受他恩惠的事实。而且，你并不了解吴泽，遇到你之前，他一直是个很冷静的人，只有在你面前，他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傻事。我们都是凡人，难免会有真情流露的时候，如果因此就被判定为有罪，你觉得对他公平吗？”

    王宇直连连摆手，“停，停，你说的太快了我有些消化不了。照你的意思他想强奸我这事儿不但没错反倒值得同情是吗？”

    “不是同情，是可怜。”何东叹息一声，“平时再怎么强大成功万众瞩目，在喜欢的人眼里也不过如小丑一般，被鄙视被痛恨，难道还不够可怜吗？”

    王宇直沉默片刻道：“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说话的语气有点怪啊？”

    何东笑了一下，“大概是今天的心情比较好。有件事要告诉你，我要去英国留学了，下个礼拜就走。”

    王宇直下意识问：“为什么？”

    “你不是问过我有没有考虑过未来吗？我也总不能在一个小酒吧里呆一辈子。”

    王宇直又问道：“那……他知道吗？”

    何东摇头，“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王宇直想了想道：“那我祝你一路顺风，学业有成。”

    何东点头，“谢谢。”

    跟何东告别后，王宇直垂头丧气转回宿舍。跟何东的谈话有些出乎意料的耗费脑力，对方向他传递的信息量太丰富以至于走进宿舍他还在回味方才的交谈，而没有注意到宿舍里的异样。

    马辉重重一拍他肩膀，“你可算回来了，今天难得聚得这么齐，谁都不许再出去单独活动，今儿晚上要喝个痛快！”

    王宇直被他拍得险些魂魄离体，眼睛一扫，竟看见林正和金少炎。

    “你们两个怎么也在？！”

    林正坐在自己床上，“这是我的寝室，我怎么就不能回来？”

    马辉叹口气，“你们三个成天不回来住，搞得我好像一个人住在鬼屋一样。”

    林正坐到桌边，拍拍自己右手边的空位，招呼王宇直。碰巧金少炎也朝王宇直伸出友谊之手。

    王宇直瞧了瞧，要么自己坐在林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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