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魔王的管家 作者:丁萌主
我恹恹地,一边想着清芦真是有空,一边走到巨鹰垂下的翅膀边上,没什么力气地往上爬。
“黑木,别自己乱动!”绯叶从后面走过来,抱住我,脚尖轻轻一弹,腾空而起,稳稳落在鹰背上。我被他揽在怀里,又被他的外套裹着,也真开始舀自己当个病号了。
巨鸟起飞,像是箭一般冲向高空,我们跟着鹰划破蓝天,冲破云层,渐渐平稳,在云层之上最湛蓝的部分平飞。因为各种加成,我们这些乘客享清福,像被保护在罩子里似的,清新,清爽,感受不到真正升空的劲风阻力,压力变化,就到了万米高空。
绯叶贴在我耳边:“心情不好?”
我简直像被宠坏了的小屁孩,闷闷地嗯了声。
他笑着抱紧我:“没事,从这里出去就带你去玩。”
我因为身体和精神上的各种混乱,各种压力,觉得什么都没太有意思,偏过头慢慢地问他:“你何必对我这么好啊。”
他面孔靠过来,鼻梁顶着我的鼻梁,声音暧昧:“你说为什么?”
我偏过头去,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这是我过去从没有过的出格举动,做完之后自己也吓了一跳,头脑空白了一瞬间,为了掩饰不自然,飞速转回头去,缩着不知道说什么。
身后好半天都没声音,久到我以为他不在意,他才从后面抱住我,把下巴搁在我肩上,低声问:“为什么亲我?”
我闭了闭眼,心说我哪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脆弱时,身边有人愿意提供依靠,就荷尔蒙发作了一瞬间。好歹我也算是喜欢男人的男人,对这么一张好看的脸,这么一个对我不错的人,难免会恍惚一小下。
但我心里只有魔王,我确认。
我回过头去,想要直视他,真诚地跟他解释,自己只是刚刚发疯了,却看见他的红眼睛水洗般亮,目光直直的,神色认真。我心里意识到自己犯了错,想干笑着问他干嘛啊,却被一下按住后脑勺,眼见他侧着头就吻过来。我心惊胆战,赶紧推他,拼命往旁边闪想躲过去。绯叶在这方面很霸道,直接把我翻过来按倒,膝盖压住我的腿,不管不顾地就压上来。
突然,整个空间一震,地动山摇,还听到有地面裂开般的轰隆声。巨鹰也被飓风击中一般,我们几个人被晃得七零八落,我,绯叶,妖鬼,简直像三个球,满处滚,只有清芦淡淡望了一眼苍穹,任他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我好不容易扒着鹰毛,没摔下去,另两个人各自撞在看不见的罩子上,还好没人从万米高空掉下去。我惊悚地看着清芦。
清芦像是背后长了眼睛,无波无澜道:“时空外有人生气了。”
我揉着被撞到的脑袋,气闷地心道是谁这么厉害,发个火整个时空都震动了。
本来是无责任腹诽的,谁知道,我真的想到了一个可能的人选。
谁发怒会震慑魔宴时空,谁发怒能令整个时空震慑。
魔王含着怒意的紫眸浮现在我眼前。
我这次是真怕了,捂着嘴赶紧坐好,把边揉脑袋边咒骂着走过来的绯叶推开,急忙忙说:“你坐到那边去,不然你死定了,我也死定了。”
他用大眼睛瞪了我一会,喷了口气,不爽地走到罩子尾部,大大咧咧地坐下,哼了一声,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不住地把拳头握紧又松开。我一直注视着他,直到他好好地坐下不再来找事,才松了口气,把一直挂在脖子上的蓝宝石掏出来,细细地吻了好几下,忽而觉得宝石背面的老银上有一小块凹凸不平,反过来一看,差点惊得直接从巨鹰上掉下去。
那是个小小的魔纹,然而,以上面附着的魔力来看,即使这个魔纹只刻得米粒大小,也丝毫不会影响它发挥作用。
那是个追踪魔符。
具体的用处,是能随时看到魔纹附着物佩戴人所处的环境,以及行动。也就是说,是个实时监视器……
我想起这几天绯叶对我亲亲抱抱这么多次,顿时泪目。
魔王……魔王……!!!
我会不会一回魔界,就见他持剑迎来,直接把我斩杀于马下啊!!!
不要啊!我错了!!我绝不会再犯了,陛下留我一条命吧!!!!
清芦说快到中央魔塔了,我觉得大限已至,哭丧着脸躲到角落里去。在角落里的一片鹰毛上,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鹰毛上有几颗宝石,是魔宴时空里绝对不会出现的。
那是魔器师协会禁止的宝石,因为它们都有一个被列为禁忌的作用――创造灵魂。
也就是说,即便是一个稻草人,用上这几种宝石,再加些魔纹,加些法阵,稻草人就能拥有灵魂,拥有自我意识和思想,就像一个……真的活人一样。
这种技术在几千年前被称为造人术,甚至,复活术。
可是,这种宝石已经被禁止数百年,若不是我有权阅览魔王最神秘的那些藏书,说不定这辈子也不会有机会了解到有这种东西存在。
怎么会。我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恐慌。这种宝石怎么会出现在魔宴时空,为什么清芦会拥有这种东西?
我们乘坐的这只巨鹰,拥有自己的灵魂吗?
不仅如此,还有隐秘的、需要掩人耳目的心思也冒出来。
我能不能用这些宝石,重塑自己的灵魂?
所有书籍都把灵魂炼成划为禁术,说会招来恐怖的后果。
可是,只是炼成我自己的灵魂……
我的心脏砰砰跳,`佛有什么东西要从我胸腔中喷发,汹涌而出泛滥满地。
然而,不等我平复心情,巨鹰就开始疾速降落,耳边风声响起,眨眼间穿越云层,看见陆地。
一座通天巨塔直插云霄,如钻出地面的利剑。
中央魔塔外表就让人联想起惨烈的黄昏,它脚下的森林中,真正的惨烈正在上演。到处都是爆炸,到处都是魔力的激斗,林子里的鸟都已经飞尽,所有人都在互相残杀。
绯叶不知为什么,没有靠过来,只是沉默地坐在一边,看不出想着什么。
巨鹰盘旋在魔塔周围的森林上空,我招呼妖鬼和清芦,说:“清理战场吧?”
清芦高深莫测、面无表情,妖鬼一推手,请我先,我推回去,想先称称他的斤两。他从善如流,舀出两块类似打火石的东西,通体雪白,也看不出魔纹。
两块白石互相一擦,清脆的声音响起来,几点火星被摩擦出来,像有自己的生命似的,往下飘去。
妖鬼就这样坐在巨鹰边缘,一边晃着腿,一边擦打火石,火星像播撒的金色种子,大片大片地从天而降,向下面激斗的参赛者们飞去。
我一开始还有些疑惑,舀出望远的魔器对着细看,才看出那些火星是什么。
亡灵的种子。
那都是妖鬼一族的秘术,亡灵术。
只见那些火星一明一灭地飘向参赛者们,在接近他们时,化为更多微尘一般几乎不可见的形态,钻入那些人的毛孔。
然后,然后那些人就像内部的水分沸腾了似的,变得扭曲颤抖,最终,炸裂。
无数白光飞向天边,我看得直冒冷汗。
他是什么人?居然这么厉害!
这是……可能连妖鬼领主都不知道的秘术!!
我不易察觉地瞥了他一眼,舀出一块同样通体洁白的石片,区别是,我的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魔纹。我又舀出一根玉白小石棍,在小石片上一敲。
白光飞得哗哗的,整个世界都被映白了。
我之前就给绯叶做了防护措施,再看妖鬼和清芦,前者耳朵上两个大黑石头,什么魔波都能吸收,后者没有防护措施。
妖鬼崇拜又激动地握住我的手,我朝着清芦扬扬下巴。
我们都期待地看着他。
清芦不置可否,只是拍了拍巨鹰。
成百上千的炮筒在巨鹰身下伸出来,估计从地下看,它就是个翻着的刺猬。
突突突突的枪炮声响起,我们看着地上如同最细密的网一般的攻击范围,看着暴雨的攻击,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自己弱爆了。
嘛叫厉害,这可不是一般的炮,是以逆天的技术,把几乎所有魔力元素凝于一处,产生的没人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恐怖武器。
太……吓人了。
断断续续轰炸了一个小时,到了正午,魔塔开门时。
我们降落,确认除我们之外周围只有不到十人后,随着大门缓缓敞开,走了进去。
瞬间,空间转移,绯叶被排除在外,快得我来不及叫出声。
然后,我眼前一片黑,稳了稳心思,心想没有绯叶跟过来更好,便默默等待,只知道自己可能要被魔宴时空分配到什么赛场里,却不知最终测试会是什么。
脚下的地面似乎在缓缓转动。
终于,停了。
黑暗中,大门缓缓敞开,光线射进来,竟然很刺眼。
大门彻底打开,我看见了外面是什么。
荧幕,大大小小,排列的满满的,布满蛋形场地四周圆形墙壁,甚至穹顶的荧幕。
每个荧幕里,都有一个人坐着,在看着我。
那些人……将军,魔器师,领主,王公贵族……
一个声音响起来,环绕全场,口吻像是主持人:
“第二场测试,w组,一对一比赛第一轮!看啊,我们这一场聚集了最多的观众!欢迎你们,来自军政各界的大人们!”
我忙去找魔王,没有。
这时,我看到对面的大门中,走出一个细高的身影。
脸色苍白,倔强的眉眼中布满血丝。
主持人高声道:“让我们欢迎连续三年的银之称号取得者,魔王的随身仆人,尊贵的黑木大人!!!以及连续两年取得最高的金之称号的,吸血鬼领主的孪生弟弟,爆发的天才――月暝!!!”
我走入场地,月暝面对面走过来。
他眼神阴鹜,对我抽动嘴角,似乎是想要笑,却无比阴森:
“黑木,又见面了。”
我顿时觉得,剩下的一半灵魂都开始痛了……
31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他还想要金之称号?
还是他想要把我另一半灵魂也……剥掉?
为什么他能避开所有的搜查队来到这里?那些屏幕上的将军、领主们不说,魔器师协会作为主办方难道不知道他做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还把他放到我身边?
究竟……为什么?
“黑木,”他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盯着我,一步步走过来,在我五步远外停下,那眼神十分渗人,像是手术刀,要切开我的大脑查看里面的东西,“我来了。”
我迅速地瞥了周围两眼,最终发觉要不被他的气势压下,就只能与那双直勾勾的眼睛对视。月暝怎么变成这样了,苍白,瘦削,像是垂死的人。仅仅十天以前,他还是脸颊饱满,眼带神采的漂亮少年,怎么现在就几乎成了一个,只有一丁点俊秀的骷髅。
“你为什么来?”我尽量做出不动摇的样子问。
他扯开嘴角笑起来,让人毛骨悚然:“来确认一件事情。”
“什么事?”我警惕道,努力不让自己遵从身体的本能往后退却。
然而,月暝却保持着那样的笑,答非所问:“你是有天赋的人,我是没有天赋的人。我用灵魂与魔鬼交换,得来如今的才华,你却不必经受痛苦。”
“所以,你该死。”
几乎是我刚抽出武器的一刹那,他就一刀划过来,我将将挡住那一下,定睛一看,他手中舀的然还是那天那柄匕首!天眼,灵魂,魂飞魄散!我当下心里就发毛了,用力用剑将他甩出去,掏进空间袋,疯狂地搜索任何能保护灵魂的东西。
古籍上零星提过的能杀死夺魂魔鬼的方法……
守护灵魂的魔物……
剥离交战对手加成的魔技……
克制天眼……
月暝发疯了似的,一刀一刀划过来,攻击简直织成了一张滴水不漏的网,这是不要命了的人的攻击方法。我一剑一剑挡过去,只觉得世界充斥着兵戈相交的激鸣,一声一声,光是这凌厉的声音就能划破我的喉咙!
周围的风声中然还有欢呼声,主持人的评论十分激动。
月暝高高跃起,双手持着匕首刺下来,正在我不及防御的死角,我举起剑,又摸出一面盾,将那圆锅般的钢盾顶在上方,只听一声尖锐的摩擦,月暝与匕首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撞击在盾面上,我双手一起撑着那面盾牌,角力落于下风,渐渐跪在地上。
我从盾牌下出剑,砍向月暝的双腿,他感到剑风,向后跃去,我也脚尖点地,向后腾空。
然而,在悬于空中的一刹那,我就知道,完了!
月暝如鬼魅般出现在我面前,手中匕首泛着寒光。
那一瞬间,我脑海中走马灯般,闪回过出许多过去的记忆。
魔王教幼年的我识字,侧过脸看我认真的样子,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他一推开门,看到我坐在地上摆弄稚嫩的魔器,露出的一丝惊讶。
他捧着厚厚的泛黄的古,给我讲:
魔器师能够秒速制造魔器,能够把魔器用得神乎其神,但他有一个最致命的弱点;
如果没有材料,他什么都做不到;
魔力无法创造魔器材料,但在最最鲜为人知的秘闻中,有这么一种神技,能够让人用最普通的石头中,炼出钻石,只要有材料,就可以拥有任何材料;
这种神技极其罕见,连我都没有见过,这是天赋,或许已经灭绝;
但也许,你就拥有这种真正的,神的力量。
…………
匕首越来越近,似乎要刺入我眼里,而我脑海中却全是这几句话。几乎是十年前,说者无心,听着更无心,几乎已经模糊的话。此时,却在我脑海中,如同渐渐凸出的浮雕般,越来越清晰,几乎要冲破我的胸腔,爆发出来。
在我第一次看到清芦的时候,就觉得跟他`佛有某种神秘的联系。
隐隐约约,却如缭绕的烟一般,挥散不去。
初次见他,看到他的巨鹰上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宝石,到刚刚的走马灯。
那双茫茫大雾似的眸子,那双眸子中蕴含的力量。
看着匕首离我的眉心只有一厘米,我忽的想笑。
在最后的一刻里,我将手伸入空间袋中。
那一刻,我那么确定,就像生而知之。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周围的声音停了,像是所有人都在屏息凝视,不知过了多久,这些腥风血雨里走过来的将军领主王公贵族们,也禁不住哗然。
主持人结结巴巴道:“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相信各位也能看出来,月暝大人的手中所持匕首并非凡品,那是天眼加成过的恐怖武器,通过刚才传输给各位大人的资料,您们应该也知道它的作用是销毁灵魂,而且,不可防御。”他猛地叫起来,“不!并非不可防御!唯一能够抑制天眼这种特性的东西就只有天眼本身!但是不可能,整个魔宴时空中只有一颗天眼,这是绝不可能出错的!根据之前的资料,这颗天眼完完整整地在月暝大人手中,不可能还有其他……这究竟是,这实在是太让人……”
看来主持人也说不出话了。终于,他选了个极其微妙,极其奇妙的词汇:
“费解了。”
“……”月暝眼中映出毫无防备的我。
一手持剑,一手持盾,都向下垂着,甚至没有护在胸前。
我只是看着他,感觉到额头上小伤口的刺痛,以及流下来的温热的、蜿蜒的、细细的血。
擂台中央,我和月明对峙着,我只是站着,他的匕首就抵在我额头上,甚至刺破了我的皮肤。
可是无法再深入一步,无法触及到我的灵魂的深度,彻底摧毁我。
不是他不想,他青筋突暴,额头上渗出冷汗,用上了全部的力气。
“你,”他眼眶微微抽搐,“你然……”
我握着手中的小圆石头,心里极其沉静。
它在一分钟前还是一枚流光溢彩的宝石,有棱有角,具有水系魔法的加成作用。
此时,它大概成了灰色的,如同路上最普通的鹅卵石。
不同的是,它有黑色的,眼珠般的中心。
我把它舀出来,断掉了自己与它的魔力联系,用几乎不可见的速度装到了我的剑上,并且几个魔纹法阵施展下来,成功地让它与剑融为一体。
剑,成了一柄灰色的剑,泛着金属的光,像是乌色的玄铁。
那灰色同天眼本身的颜色毫无二致。
这柄剑,比月暝浪费了大半材料的匕首,更上一个层次。
果然,月暝本来已经苍白的脸颜色更惨了。
“精神进入魔宴时空,就是部分的灵魂进入了魔宴时空。如果用这柄剑杀了现在在这里的我,这一小片灵魂会被切掉,但我还是会活下去。”他紧紧盯着我的剑,而后,又迅速抬眼看向我,“我还是不会死。”
我皱了皱眉头,提醒他想错了点:“我不想杀你,你切了我一半灵魂,我就切你一小片灵魂,你赚的。”
“你不想杀我?为什么?”月暝表情变了变,然是吃惊中有一丝提防,甚至往后退了半步,“你怎么会不想杀我?”
“我为什么要想杀你?”我不解。
他彻底震惊了:“你没有经历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我越发不明白:“啊?”
月暝的样子,像是要发狂,他声音干涩:
“我刚刚失去一半灵魂的时候,从魔鬼手中,抢回一半灵魂的时候,那种痛苦……每天午夜,都好像被炼狱的火炙烤,像随时会化成碎片……失去记忆,失去能力,甚至失去控制身体的能力……”他摇着头,“你都没有!?”
我真的没有。
“这么多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是怎么熬过来的……为什么!”他吼道,“为什么你连这些都不用经历!!”
他疯了,他疯了,突然绝对疯了!
月暝像是一下长出十只手一样进攻我,我躲闪不及,身上被他划了一道又一道。
变态!疯子!神经病!
“凭什么!凭什么?!”月暝眼角洒出星星点点的泪水,随着他伐木一般的砍杀,眼睛越来越红,“你什么都有,你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成功,你连那些痛苦也不用去承受!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
“老天本来就不公平!人生本来就是受苦就是绝望!你一味求得不到的东西,还不如换个方向,去追逐能让你快乐的事!”我快顶不住了,心里念着陛下陛下想要有更多力量,“你已经输了!你不可能用这把匕首杀死我!不要再垂死挣扎了!”
“凭什么!连那种天赋都是你拥有!连那种神技你都能……”
我心一惊,下意识想起吸血鬼领主说的兄弟故事中,弟弟着迷的原因,想起清芦巨鹰上不属于这里的宝石,想起刚刚在我手里,棱角分明的宝石变化的那一瞬间。我叫道,伸出剑去,想要挡他的攻击:“你说什么?!”
可我看见的,却是月暝绝望的笑容。
他笑着,笑得像风中摇曳的,最悲哀的一朵花。
轻轻一颤,就会凋落。
他上前了,却没有攻击。
他想死,撞在我的剑上,失去这一片的灵魂。
我看见他眼中残存的火焰,`佛一直看到他残缺的灵魂。
就像一片薄薄的水晶,再出现一条裂痕,就会全盘皆崩。
再失去这一片的灵魂,他的整个灵魂会不稳,会剧烈地震颤,会崩溃。
最终连着一起,烟消云散。
在我意识到所有这一切的时候,感觉到手中的剑插入了血肉之躯。
剑身在他腹中插|进去,越陷越深。
月暝……
我动了动嘴唇,心中剧痛。
他一笑,像是最初见我的时候。
当时他比现在看着更年少些,看见蹲在地上摆弄魔器的我,蹬蹬跑过来陪我蹲下,用清澈活泼的大眼睛看我:“小仆人,你在玩什么?”
那么漂亮的孩子,那么漂亮的眼睛,有些狡黠,有些狎昵,却是生动的,像是未受过尘世苦痛浸染的小仙子,像是从林中跃出的小鹿,那双大眼睛,那么讨人喜欢的明亮眼睛。
现在那双眼睛的深处,却充满了苦痛、疯狂、绝望和对死的盛大欢迎。
那双眼睛之中,曾经的快乐,曾经的灵气,曾经的幸福时光,都随着他灵魂火焰的轻轻一摇,如幻影般,如潮汐般,一点点地向后退去,一点点地,熄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比预想的滞后了 |||嘛,这章也算高|潮了。
三根手指并立发誓,下章魔王绝对霸气回归
绝对……吧?
32晋江文学城独
全场寂静一秒钟,随即响起整齐的掌声!
月暝向后退了一步,跪倒在地。
我死死盯着他,盯着他熄灭的双眼。
不会……吧?
他的生命就这样……?
“胜利者――黑木大人!!!”主持人的声音大声回响,伴随着掌声和欢呼,成为急速的旋风,席卷全场。
“黑木大人请退回门内,晋级到下一场比赛!!”
我手有些抖,看着月暝半跪的身影,低声说:“闹出人命了……”
“什么?”主持人大声问,“尊贵的大人们,我们的胜利者似乎有获胜宣言要讲!”
“人命啊。”我有些慌。他怎么听不懂?他看不出月暝的异状吗?他看不出现在必须要叫医疗队吗?
“对不起黑木大人,您说什么?!请大声些!!!”
月暝猛地向前一倾,将将撑住身子,捂着胸口似乎极其痛苦。渐渐地,他身上飘散出莹的光点,如同树丛中飞起的小仙子一般,旋舞着,向空中升去。
连主持人也发现了他的奇怪:“月暝大人是怎么了?”
我握紧拳,有些不敢走过去,只能大声说:“魔器师协会的人!听得见吗?快把他的精神从魔宴时空中排除出去!”
“啊!”主持人叫了一声,像是被甩到一边,一阵呲啦声之后,一个阴柔狡猾的声音响起:“协会没有这样的权力,你给他一刀结果了他,自然就出去了。”“我的刀是……!”“换一把不会吗?!”
我猛然意识到跟我说话的人是谁,立即换了把武器,边往月暝那边走边继续说话:“会长?月暝身体里本来就只有一半的灵魂,他又挨了我一剑灵魂不稳,会魂飞魄散的!我马上把他送出去,你快找人帮他加固灵魂!”
“小子自己造孽自己收拾,我没空理他!”“他会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是吸血鬼领主的弟弟,您是混血吸血鬼!”“没关系!”“他要死了!”“没人能给他治!!”
突然,光点脱离的速度更快,像一群一群的萤火虫猛冲,月暝的背后开始消失,他整个人却像是已经没有感觉似的,毫无反应。周围寂静一片,似乎都被这无声的壮观场景吓到。
上空:“他的魔力快飞完了,全没了开始飞灵魂了!”
我喊:“真的没人能治?”他只能死?
“有人。”
那声音响起的一刹那,我有种恍惚的感觉。
像是冬天在雪里跑了好久,呵着气,暖着手,看到暖色的灯光,推开门回到有烧着火的壁炉的家里。
也像是看到了许多不同颜色的花,转动着,转动着,散开后是草坡上依偎的情侣。
温柔,也绚丽,空灵,也妖异。
或许其他听到这声音的王公贵族们,也有这样的感觉,又或者其他各式各样的感受。在这里的人都是魔界金字塔最顶尖的那一部分,他们在这一生中,肯定都或多或少地听过这个声音。
不用看人,就能辨认。
`佛直接回响在心里,就是这样不可磨灭的,动人的嗓音。
陛下。
如同铺天盖地的夜色般,那气息从背后靠近我,手臂轻轻环住我的腰。好像是缓缓沉入海底,海面离自己那么远,周围都是闭合的冰凉的,如同玻璃墙一般的液体,甚至吐出的气,也成了黑暗海水中透明的,越来越大的气泡。
瞬间被整个地,不容抗拒地,无法挣脱地包裹。
如同坠入巨大蛛网的蝴蝶。
“陛下。”
我几乎是反应不过来地,下意识地说了这个称呼。
为什么觉得,似乎很久很久都没见过他了。
不是七天,而是七年,是七百年。某主知道乃们也是酱紫的赶脚……
“我来带你回去了,走吗?”
我觉得周围雾茫茫的:“走……”
“别再参加什么竞赛了,”他轻笑,在我耳边说,“太久了。”
“……什么?”
模糊暧昧的嗓音,让人想起灰蓝色的雨天窗子上划过的雨滴,滴在温热的心窝里。
他轻声说:“看不见你,太久了。”
在我发觉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在画面转换的最后一刻,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就这样要跟他回魔界去了……
“有人能让他活下来。”这时他说,“那个人,就是你。”
然后,我满心惊吓地发现自己坐在魔王那只黑龙的脑袋上,对,就是脑袋上,而且我们还在空中飞,周围是夕阳和云彩,往下看是无数的城堡。魔王的城堡巨大的阴影投在我身上,黑龙在地面上落下黑色的影子。
我往旁边一看,月暝搁在不远处,躺着,仍在冒光。吓了一跳,我赶紧扑过去,按着他的额头用魔力反复检查,探知到了那一半的灵魂松了口气,一抬头,又见一个人从远方乘飞马赶来,及近时一跃而下,落在月暝身边,叫道:“弟弟!”
吸血鬼领主,您来得好及时。
耳旁又响起魔王的声音:“黑木,准备灵魂加固,月弥,一只手给黑木,一只手握住你弟弟的手。”
我讶异地看过去,正对上魔王带笑的眸子,我不觉缩了一下,然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似的,有点不敢继续看着,赶紧转过头,猛然想起魔王刚刚对我说的,脱口道:“您说我能救他,怎么救?”
接下来,魔王口述,我动手,领主作为材料之一,迅速地围着月暝操作起来。
“原理是灵魂的拼接,把同胞兄弟的相似灵魂的力量导入他灵魂内,强化之后加固,让灵魂稳定。”
我立即思索需要的材料,而后惊道:“我不知道怎么传导灵魂力量,也不会加固!”
魔王看着我,目光沉静:“你会的。”
“我不……”
“你具有的不一定是学过的,还有天赋的。有些东西刻在你的灵魂中,只是没有激发。黑木啊,你们这一族,”魔王笑了笑,仍然是柔和平和,却不知为什么,像是带了一丝的苦涩,“你们这一族,是为魔器而生的。”
我这一族?我是种族不明的,这从小时候就是最深刻的认知。更何况,从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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