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连枝与画梅还未有著落。而宏儿,在不久前成了爹的干儿子。
本来这是一件很可喜的事,宏儿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一双哭红的眼睛不住偷瞧我。我知道他这麽做的用意,也知道爹这麽做的用意。爹是想留住宏儿的忠心,宏儿是想在他败露之後依仗爹的分量不被我赶出家门。
我自然不会赶他走,只是觉得他如此胆小不堪大用非常可惜。不过他倒是可以帮助大哥照顾家里,这也是不错的。
爹没坐多久,便又回去书房继续写他的自传。爹走後娘喜极而泣,说自从家里落难後,今日是爹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
我微微笑笑,继续吃美味佳肴。爹娘没有想害我,他们知道子络对我的喜爱,想我跟著子络不会吃苦头。宏儿也没有害过我,虽然宏儿被逼做子络的眼线。至於那个串通叔父吃里爬外的榆钱,等闲暇了我会去拜访他一下。
正吃的高兴时,大哥忽然问起我的伤,全家人立刻将目光都聚集在我的脸上。
我顿时没了食欲,放下碗筷敷衍两句,便借口归途劳累,告退回房歇息。
出了暖阁,听到里面传出娘怪罪大哥的声音。紧接著曲儿跟出来,问是不是要回去歇息。我令他备马,我要带著侍卫去拜祭尧君。
家里只有六匹马,於是只带了五名侍卫与曲儿,带上铁锹等物向尧君的坟墓奔去。
曲儿什麽都没问,只做好我吩咐他做的事,果然是很好用的。
到了埋葬尧君的那片小树林,留下两名侍卫在林外把守,我们便穿过干枯的树林来到尧君的墓前。墓碑上又挂满了泥泞,而这次却没有温酒可以让我擦去泥泞了。
跪下来拜了三拜,而後站起身,沈声说道:“破土取棺!”
“是!”侍卫们与曲儿齐声应是,挥动铁锹挖了起来。
我定定的看著尧君的墓碑,心里揪成一团。脑中开始一幕幕划过与尧君从相识到成亲的日子。而後是莫尔的一举一动,他身上的味道,以及遇到他之後的种种。
棺材被抬出来了,我立在棺前,扬手抓住胸口的衣襟,心跳急而沈重。耳边传来曲儿的告退声,我无意识的摆摆手,转眼这片覆盖著薄雪的黄土地上便只剩下我一个人。
站立良久,我终於稳下心绪。轻轻伸出双手抚在棺盖两侧。收拢五指搬了一下,棺材很轻巧的便离开了地面。
果然,这里面是空的……
眼见为实。
一手抓住棺材,一手握住棺盖边沿,运起内力灌於两臂,一使劲……
“格拉……”棺盖被掀起一道缝隙。抓著棺材的手转而探入缝隙里,握住边沿。握著棺盖的手臂再次较力,只听一阵“格拉拉”刺耳的响声,一枚枚女儿家芊芊玉指粗细的铁钉随著被掀起的棺盖离开了棺材。
“!当”将棺盖扔在一旁地上,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楚。转身走至一旁,弯身拿起一根插在泥土中的火把。回到棺材旁,火把黄黄的光将空空的棺材照耀的非常清楚。
其实就算不开棺,也知道里面是空的。开棺,是为了什麽呢?
棺材边沿上密密麻麻的排列著很多细小的黑洞,其中两两黑洞紧密相连。这应是棺盖被启开之後又钉了一次。棺材底部铺著锦褥的边沿显出几个细小的孔,想是为了喘气用的。当时我伤心欲绝,一心想死,对一切都置之不理。家里人将尧君匆忙埋葬,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细微之处。
可棺材埋入土里,即使有小孔可供呼吸,却也不能长久。这就是说,在棺材入土之後,立刻就有人来开棺救出尧君。因相隔很短,所以看不出这新坟是否被动过。
会是谁安排了这一切呢?是尧君安排的麽?
说不通啊,尧君没有空闲安排这些。
若是尧君在逃跑之後就安排了呢?娘给他的金子足够他买通人手了。
可是,尧君诈死的药是从哪来的呢?是他自己制的麽?
不,这里面绝对还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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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哇嘎嘎
183 赐婚是个什麽东西?
发文时间: 07/15 2010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鸡鸣声将我唤醒,雪花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一样飘飘荡荡落下。忽然想起还有不满一个月的时间就要过年了,这可是家里落难以来第一个团圆年。等过完年,就出去游历天下吧,可以长长见识,或许还能寻访到偏方医治我脸上的伤疤。
心里这样想著,顿觉轻松许多。将挂在胸前的玉坠拿出来握在手心。犹豫片刻,稍一用力拽断红绳,缓缓伸直手臂悬於棺材上。
我曾在你面前说永远不将它拿下来,可既然你抛弃了我,我就没理由继续留著它了。
我的心太小,装不下两个人。
缓缓张开手掌,乳白色的凝玉如雪花一般,带著火把照耀出的光晕,翻滚著落入棺底……
那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殓入心腑中的棺,葬入回忆的沃土。
一大早起雪便停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罢早饭,娘和连枝便张罗著给那十名侍卫量身定做新衣。大哥带著宏儿前往汾安郡料理店铺,大嫂与柳儿都有身孕,凑在一起姐姐妹妹的瞎聊。
画梅已是大哥的妾室,这是爹钦点的,大嫂不愿意也得愿意。不过画梅很老实很贤惠,一如以前一般伺候大嫂,大嫂便也没抱怨什麽。
我将曲儿与侍卫头领孔桥叫入屋内,做了一番安排。毕竟家里有了铺子,又快过年了,这安保防范是要做足的。之後又吩咐孔桥教导曲儿习武习字,预备几年後曲儿就可当大用了。
安排完一切,来到书房向爹讨来已经装订好的一本自传翻看。这本自传开头是爷爷还在世时,爹和叔父在家里发生的一些事。
虽然不喜欢那些明争暗斗,但是为了活的更好,不受欺负,还是要学学的。
快中午的时候,家仆来禀报说一个叫夜星的,自称是我弟弟的人在门外求见。心中一喜,急忙吩咐说我要亲自迎接,并告诉爹夜星是我在王府时认的干弟弟。
爹听罢放下笔,整整衣襟,迈著八字步随我一同往前院去。他脸上虽然装的一本正经,双眼里那欢喜的光芒却非常明显。他老人家就是喜欢家里人丁兴旺,不然怎麽会收宏儿为干儿子呢。
我很高兴的迎出大门,只见一身浅黄狐裘头戴白绒帽的夜星,与一身侍卫黑裘袍黑裘冠帽的韩桢二人,一个满面笑容一个面目忠厚的立在门前。见我出来二人先是一愣,紧接著夜星便欢呼一声“大哥!”,飞身扑过来将我抱个满怀。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还从没有接到过如此热情的见面之礼。当我越过夜星的头顶,看到立在原地的脸色泛青的韩桢时,又忍不住扬起笑容。
可这笑容,在看到韩桢身後一眼望不到头的,用大红色绸缎装饰的礼品时,却僵在脸上。
他们带来的这些礼品是什麽意思?
“大哥,真没想到,这才两个多月没见,你就高出我这麽多了!”夜星终於抱够了,放开我嗓音嘹亮的说。
我转回目光看著夜星,缓慢的说:“那些礼物是……”
“聘礼!师兄送来的聘礼!”夜星将一颗炸雷扔进我脑袋里。
韩桢上前两步,抱拳一礼,大声说道:“冷王妃在51日前暴毙於汾安郡别院内,20日前入葬西陵。昨日庆功宴上,皇上说此乃不吉,需给王爷续弦,便将忠武将军颜靖琪许配给我家王爷为妃。今日在下奉王爷之命送来聘礼,赐婚圣旨将在明日送来。”
韩桢的声音很大,似乎想让方圆百里所有的人都听到。我本就被夜星的话炸的晕乎乎的,又被韩桢的这番话炸成了傻子。
赐婚……是个什麽东西?
“哎呀!这不是韩侍卫嘛!什麽风把你吹来啦!”身後传来一个喜庆嘹亮的声音,一只保养有方的白嫩玉手一使劲把我拨到一旁走上前来。
“见过嫂夫人。”韩桢抱拳一礼,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这位是……”夜星不再理会傻呆呆的我,走过去站在韩桢身旁。
“这是将军的大嫂。”韩桢低声回道。
“哎呀,这孩子是谁啊?长得真精神,多大了?”大嫂笑容可掬的拉起夜星的一只手问道。
“回嫂嫂,我叫夜星,今年十五岁,是靖琪大哥的义弟。”夜星很清脆的说,脸上扬起乖巧的笑容。
“哎呀真乖!爹呀!咱们家又舔了一口人啦!”大嫂转头向门内喊道。
“大奶奶,咱们进去说话吧,这麽冷的天可别受了寒。”柳儿走过来搀扶住大嫂说。
大嫂拍拍她的手说:“你看看我,都高兴忘了。你也是的,自己身子也重了,不可劳累才是。”说罢,转脸笑著让道:“韩侍卫,小夜星,快进来吧,别站在那了。”
二人行礼答应,带著长长的送礼队伍鱼贯而入。而我这个要“嫁人”的将军,却被冷落在一旁无人理会。
眼前的聘礼如走马灯一样在眼前穿梭不停,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算过完。饶是家里的宅院扩大了一倍有余,这些聘礼仍是挤得前院後院满满当当。家里人除了爹仍端坐於堂内,其他人都围在院子里指挥聘礼的摆放。
我都快成摇钱树了,就算子络是王爷,可他哪来的那麽多银子?
娘和大嫂像两只兴奋的花蝴蝶,在前院後院不住飞来飞去。那一脸的红光,就像天上掉了金饼子刚好掉进她们嘴里似的。
呆呆的摇摇头,呆呆的迈步进门,眼尖的家仆见我进来了立刻跑过来“!当”一声关了院门。
看著院中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真有点快过年的味道啊……
“哎,你还傻站著做什麽,快进来给你爹引荐引荐!”娘总算是发现我了,笑眯著眼睛走过来拉著我进入正堂。
大嫂已经拉著柳儿与夜星在堂内落座了,韩桢自然是跟著夜星的。众人见我进来坐下之後,才正式互相见礼,之後便都眼巴巴的等著我说话。
我看看左右,又看看爹,之後看到娘直冲我挤眼睛使眼色。忽然想起刚才进来前娘说的要我引荐的,便起身介绍夜星。
夜星是个很乖的孩子,也不知道他师父无极老翁是怎麽教导他的。虽然不是那种很会讨喜人的性格,却也乖巧的惹人疼爱。
当然,这乖巧只是针对他的长辈。对於韩桢,他可一点都不客气。
184 怎麽会这麽严重?
发文时间: 07/16 2010
爹笑呵呵的捋著胡须,对於又多了个夜星做干儿子很是喜欢。我不知道爹这麽高兴是因家里人丁兴旺,还是因夜星是子络的师弟,又与韩桢成了亲,颜家也间接与皇亲攀上了关系。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冷汗,子络送来了聘礼,明天还会有皇上的赐婚圣旨到,这样说的话我们颜家根本就和皇家结亲了嘛!
夜星献茶认亲之後,爹很高兴的让他坐下,而後看著我缓慢的说:“关於琪儿的亲事麽,这还要看琪儿自己的意思。”
我翻白眼,这时候您老装什麽好人啊?明日圣旨一下,谁还能抗旨不成?
娘侧过身掩口笑,众人皆偷笑,只有夜星笑著看我,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
无奈的站起身,说道:“你们看著办吧。”而後大步离开了厅堂。
听到身後传来夜星叫我的声音,而後是大嫂和娘拦住他的声音。我一边往自己的院子走一边摇头,我在家里到底是个什麽货色?或者说,我在爹娘心里到底是个什麽物件?
回到屋里屁股还没沾凳子,便有家仆来说午宴已在内堂备好,娘让我过去吃饭。我真的很不想去,可想到夜星才进家门,若是不去陪陪说不过去,便极不情愿的去了。
忽然发现夜星是海量。大哥那个酒鬼不在,宏儿能喝点却也不在,在座的除了爹能陪夜星喝几杯,就只剩下韩桢能应付应付了。可韩桢一般都不喝酒的,这次也不例外。在喝酒这方面,夜星从不强迫韩桢。曲儿不能喝,毕竟才14岁,还小著。於是,我被夜星灌倒。
这死小子,竟敢灌我喝酒!
不行,我现在还是打不过他。
他想干什麽?
“三爷,三爷,您快醒醒,宫里送东西来了!三爷!”
耳边很吵,吵得我头痛。很不耐烦的睁开眼,看到曲儿拿著热气腾腾的手巾不住给我擦脸。一旁的凳子上还放著一瓶薄荷香。
闻到空中浓浓的清凉香味,想来曲儿是用那薄荷香叫醒我的。
“怎麽了?宫里送来什麽东西了?”我仍有些头晕的撑起身子,晃晃头问。
“两百多辆大车的粮米啊!都在门口那,三爷您快去看看吧!”曲儿一脸惊慌的说。
“什麽?”我一个激灵,急忙下床蹬靴,问道:“宫里做什麽送来这麽多粮米?”
“那领头的太监说这是明年一年的禄米,因刚收了各州田税,禄米仓放不下了,便将京城附近官员的禄米先发下来了。”曲儿急急的说著,端来漱口茶与漱盂。我草草的漱了口,便急匆匆赶往大门口。
刚出了内院,我忽的站住,狐疑的看向曲儿问道:“为什麽叫我去?家里的事不都是娘和大嫂张罗麽?”
曲儿神色难看的歪嘴笑笑,说道:“三爷,太太和大奶奶多有不便,您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
我还想问什麽,却听到前院传来一个太监不满的抱怨声,便再也顾不上多想,急匆匆来到正堂。
那太监正在对几个家仆横眉立目,似是不满受到主人家慢待。可一见我进门,却吓得手里的茶碗也摔了,人还差点从椅子里滚到地上去。见他的神色,我猛然想起自己的脸,急忙伸手摸摸。果然,没有裹汗巾。可明明记得自己喝醉前脸上还裹的好好的啊。
曲儿也发现不对,急忙掏出自己的汗巾给我,我接过来忙乱的裹住左脸,上前去搀扶那太监。那太监惊呼一声,甩开我的手,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说些什麽,逃也是的跑了。跟他一起来的随从看见我也跟著他跑了。
我忽然想到了什麽。
来到大门外,看著长长的一队粮车,脑袋一阵发晕。这麽多粮食,往哪放?
“曲儿,骑快马去汾安郡把大哥和宏儿都叫回来。跟他们说说这粮食的事。我去看看娘和大嫂。”我吩咐道,转身往里走。
“三爷!三爷!”曲儿大惊失色的追过来拦住我说:“三爷,您还是别去看太太和大奶奶了……”
“为何?”我皱起眉头。
“她们,她们……”曲儿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脸上又红又白的难看。
我不再理会他,一手将他拨到一边,大步往内院走。
“三爷,太太和大奶奶是因被您的脸吓著了,在屋里歇。柳儿吓得摔在地上小产,老爷刚找了大夫来在房内诊治,您还是别去了!”
“什麽?”
我张大嘴,瞪大眼,转过身,瞪著曲儿。
为什麽?怎麽会这麽严重?
“怎麽……回事?”我上前一步抓起曲儿的前襟,将他的脸逼至眼前。
“三,三爷,是,是……”曲儿很害怕,结巴著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了……”我忽然灵光一闪,放开曲儿,大喝道:“来人!”
“在!”两名侍卫上前来行礼应道。
我瞪著眼睛,沈声喝道:“去把夜星带到我房里!曲儿!快去找我大哥回家!”
“是!”侍卫与曲儿一同应声,分头做事。
我紧张的心里缏姨,犹犹豫豫的来到柳儿和宏儿的住处扒著墙头往里看。只见屋门紧闭,里面隐隐传出啜泣声。
看了一会见没什麽动静,自己又不好火上浇油的上门,便又往娘那去。
到了娘的院子,刚好碰见连枝端著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往里走。看到我过来,连枝吓得差点扔了托盘。急忙低下头躲到墙边,战战兢兢的问安。
我问连枝手里端的什麽,她说是安神汤,还请我千万别去娘那,娘这会正伤心。
看来大嫂那也不用去了。
我说不出话来,点著头转身回自己的院子。
我还能有何话说呢?这张鬼脸吓坏了家里人,吓没了宏儿的孩子。眼看就近年关了,我怎能闹的家里过不好个年……
回到暖和的屋里,看到夜星低著头跪在中央。我浑身无力的走至软榻前坐下,无力的低声问:“怎麽回事?”
夜星抬起一点头,翻起眼睛看我一眼,看到我的表情後又急忙垂下眼,懦懦的说:“烨大嫂嫂她……她想看大哥的脸……所以……所以让我灌醉大哥……”
“你可真听话啊。”我无奈的闭上眼睛。
这到底怪谁呢?
“呜……大哥,我没想到会这麽严重,呜……”夜星忽然哭了起来,就像一般的孩童一样哭泣。
185 走不了
发文时间: 7/17 2010 更新时间: 07/17 2010
我拍案而起,呵斥道:“你没想到的事多了!你不怕我的脸,不表示别人也不怕!”说著,我一步跨到夜星面前,举手便要打。
夜星没有躲闪,也没有抵挡,止住哭声直起腰抬起头闭上眼,一幅任我打骂的样子。
我的手掌定在空中怎麽也落不下去。
夜星还小,他没有过家人,自然很多事不懂。与其责怪他,不如怪自己为何不防备,为何会被他灌醉。
收回手掌,慢慢退後,最後颓然坐倒在椅子里,喃喃的说:“你去叫孔桥过来。”
“大哥……”
“去!”
夜星抹了把脸,抽几下鼻子,低著头出去了。不大会,他和孔桥一起进来了。
“将夜星关入柴房三天,每天只给一碗热水,一个馒头。从此刻开始,我任何人都不见,就是皇上来了也不见。”我低沈的说。
“是!”孔桥应道。
我看向夜星,“你若是逃跑,我们就断绝兄弟情义。”
“星儿不敢……”夜星哽咽的说
“下去吧。”我别过目光说。
二人告退离去。
待房门关上,我长出一口气,缓慢的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照著铜镜,抓下裹住左脸的汗巾。铜镜中的脸,真丑……
天黑了,暖炉里的炭也烧的差不多了,屋里有点冷。
屋门外开始断断续续的传来家人找我的声音,有曲儿的声音,有大哥的声音,有宏儿的声音,自然都被孔桥等侍卫挡驾了。屋内很黑,再也看不清铜镜中的丑脸,可是却显得更可怕了。
连我自己也觉得害怕。
忽然想起一个人,孟梓先生。他是伊斯莫的师兄,他医术高超,他会有办法治好我脸上的伤疤吧?
可是,孟梓先生都没能救回二哥的命,他的医术……
不!去找孟梓先生!找到他,问问他,当年二哥的病是真的治不好,还是有鬼!
无论用什麽手段,也要找到孟梓先生,也要逼他治好我的脸!
我看到铜镜中的一双鬼眼,冒出殷红嗜血的灼光……
不经意间,远处传来遥远的鸡鸣声。鸡鸣第一次,四更天。
拿出火折点亮烛灯,随意的收拾一套换洗的衣服打好包袱,忽然发现没有银子。
要说得的金银不少,可一锭银子也没落到自己手里,全都给家里了。
难不成去抢?
抢就抢,凭我的武功抢钱劫道还不是轻而易举。
打定主意,吹熄烛灯,开门出屋。扑面的寒气让我打了个哆嗦。
举头遥望,宅院内一片漆黑,只有屋檐廊下偶尔亮著的一盏灯笼,在微弱的月色下散发著幽暗的亮光。
飞身跃上房顶,三两下来到後院马厩,牵出踏雪,来到後门。
後门口挡著一人,身高四尺,头戴棉帽,手持灯笼,背背包袱。
“闪开!”我没好气的说。
“三爷,不管您去哪,曲儿都要跟著您,伺候您!”曲儿跪下来,很坚定的说。
沈默一时……
“好吧,你去牵匹马。”我说道。
有个人跟著伺候也是不错,还可以顺道教教他武功识字。
出了後门,还未上马,前方又出现一人。这人身材颀长高大,全身雪白的狐裘就如天神降世。他身後半丈之处立著一排挑灯的侍卫,一个个笔直的如雪地树桩。
“……”走不了了。
“夜深人静,要往何处去?”那高大的身影慢慢向我走来,低沈磁性的声音缓缓的说。
“去寻找灵方治脸。”我毫不隐瞒。
“哦?那若是找不到呢?”他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指挑起我的下巴。
我垂下眼帘,找不到自然就不能回来。这张脸如今已经害了家里人。
他抬起眼,冷冷的说:“小子,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夫人,琪儿我带走了。”
“是,是,王爷千岁……”曲儿声音打著颤,行了礼,慌忙忙牵著马反身进去。
当後门缓缓关闭,脚步声与马蹄声迅速远去,他垂下眼,大手掐住我的脸,给我一个惩罚的狼吻。
被这嘴唇吞下时,我便全身都软了。自从上次分开,距今也有半个多月了。忽然被这思念的嘴唇吞下,我几乎立刻就失去了站立的力气。
他感觉到我的无力,伸出双臂将我抱进怀里。那充满他独特气味的醉人舌头,毫不客气的占领了我口内的一切。我的脑袋一阵眩晕,全身软软的瘫在他怀里任他予取予求。
那嘴唇猛然离开了,在我气喘吁吁的补充空气时,一眨眼间嘴里便被倒入了什麽东西。我迷糊的抿抿嘴,动动舌头,嘴里那滑溜溜的东西便顺著喉咙流入肚子里。
“什唔……”我想问他喂我吃了什麽,却又被他堵住嘴猛亲。干脆不说也不问,老老实实的让他蹂躏。反正在他手里我是扑腾不动的。
我的嘴唇在他的口中变成任意形状,他的舌头肆无忌惮的玩弄我的嘴唇,我的口内。
渐渐的,我发觉不对劲,好像身体越来越乏力,越来越不能动弹。
他终於亲够我,牢牢的抱著我,浅笑著说:“我就知道你会跑,我在这里等了你一晚上了。”
我张大嘴,眨眨眼。
他凑过来咬一口我的嘴唇,说:“宝贝,你身子上一点奶气都没了,变成血气和煞气了。等你的脸治好了,你会变成妖精,地地道道的妖精,只属於我一个人的妖精。”
他一边说著,一边把我横著抱起来。我现在一点也无法动弹,一点也用不上力,所以脑袋只能耷拉在他手臂上。
“你刚给我吃的是‘凡香软骨散’?”我问,眼前的景色一晃,他抱著我上了马,而後托起我的脑袋靠在他胸膛上。
“没错,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驾!”
“你说我的脸能治好?”
“当然。我就知道伊斯莫那家夥不会那麽老实的给你治脸。”
“真的能治好?跟以前一样?”
“呃,说不好。但绝对会好很多,起码不会把我的岳母大人吓著。”
“没有骗我?”
“我什麽时候骗过你?”
“赐婚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
“少给我贫嘴!”
“冷含烟暴毙,我没老婆了,皇上给我找个老婆,连翻带爬滚的张开了双臂,
有何疑问?”
“……”瞪眼,火冒三丈。
“宝贝,别气,我说的都是真的。不过确实有点内情,回去再慢慢告诉你好麽?”
夜风寒刺骨,月色冰肌肤,
马蹄踏绒雪,情浓影依处。
这次总算是能想出一首完整的诗来。
186 已经习惯了(h)
发文时间: 07/18 2010
远目紧闭的城门,心中亦甜亦忧。
甜之甜,子络如此爱我。忧之忧,这脸真的能治好麽?
临近城门时,子络扬手打出一支火箭冲向高空,城门便“吱呀呀”的开了一条缝。子络没做任何停留或减速,箭一般冲进城门,冲向宵凌王府。
到了王府门前,候著的侍卫上前牵住踏雪,我便像一个布偶一样被子络一路抱入他的青宵苑。
一进屋,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那一人高的青铜大暖炉靠墙放著一排,一个个冒著白烟,将屋里熏得香气宜人。
伺候的太监丫鬟上前去了子络的狐裘大衣,而後子络把我身上的棉大氅扒下来扔给太监。之後抱著我坐在偏厅的软榻上,太监丫鬟放好衣服,拿著木屐过来给我们换上。换好後抱著我来到里间,跟随而来的太监丫鬟掀开纱幔,子络吩咐一句“任何人不得打扰”,便进入纱幔之中。
眼前的景色一晃,身子“扑通”一声被扔在贵妃椅上。子络一边打哈欠脱衣服,一边嘟囔:“你这个小家夥,真能折腾人,啊──欠──”
脱完了自己的衣服,他便跨坐在我身上,扒我的衣服。我不知所措又无可奈何的瞪著眼看著他把我扒了个精光,而後他奸笑著抱著我进入卧房,滚到床上,盖上锦被,呼呼睡去。
真够快的。我眨眨眼。
子络真是很辛苦啊,我是不是应该再乖一点?
或者说,只要我乖乖的呆在他身边,他就不会这麽辛苦的总围著我奔波吧。
还是动不了。
闭上眼睛,一边运转内力冲开经脉,一边寻思子络的话。看来子络已经找到方子医治我的脸了。
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天色微亮时,我终於可以动弹了。我竟然用了一夜才冲开经脉。是药力太厉害,还是我的内力太弱?
撑起一点身子,聚气一吹,桌上的黄金烛台熄灭了。重新躺下来,轻轻拆下他的发带,浓密的华发绸缎般散落。而後拆下自己的发带,轻轻钻进他怀里,抱住他健壮紧实的腰,闭上眼睛,终於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嗯……”我不舒服的动了下身子,身上热得出了一层汗,还有一个火热的硬邦邦的东西,夹在我两腿之间,在臀缝中缓慢抽动。
头顶有个粗重的气息呼呼直喘,身子被紧紧的抱在怀里,一双大手在我身子上性感的乱摸。
我醒了。
被这样搞不醒就有鬼了。
闭著眼养了会神,待感觉神志与力气都恢复了,便一使劲翻身压在他身上。
“既然这麽著急,怎麽不叫醒我?”我跨坐在他小腹上,反手抓住屁股後面那高昂的巨物。
“嗯~宝贝~我想进去~”子络怪模怪样的撅起嘴,双手握住我的腰,顶起屁股说。
我浑身发热的看他一眼,便直起身子抬高臀部,往後挪了两步,扶著他高大粗壮的分身,慢慢压坐下来。
子络忽的坐起来,握紧我的腰,使劲往下一按。
“噗”的一声轻响,他巨大的欲望便没入後庭一半。
“嗯……”我皱皱眉,下面有点痛,里面有点烫,但更多的是饱胀的满足。
“宝贝,痛麽?”子络放缓力道,伏在我耳边轻声说。他的声音热的发颤,湿润的舌尖挑起我的耳珠,吸入他的双唇里。
“不痛,已经习惯你的尺寸了。”我扬臂搂住他的颈子,气息下沈,一下子坐到底。
“嗯”子络轻嗯一声,很享受的皱起眉闭上眼,握著我腰的双手转而紧紧的抱住我,那力道似乎要将我镶入他的身体。
一息之後,他猛然低下头疯了似的使劲吻我,咬我,吮吸我。从额头到鼻尖,脸颊,嘴唇。抱著我的双手又回去握住我的腰,迅速举起来,用力按下去。
这太刺激了点,因嘴唇被堵著,只能用鼻子发出不满的轻哼声。搂著他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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