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遗梦 作者:兰色妖子
进去了,瘦成这样还说过得好。”
我淡笑不语。
那边连枝和柳儿为众人上来热茶,我接过茶碗亲自端给娘。娘接过去刮刮茶叶浅酌一口,放下茶碗说:“娘心里清楚的很。王府内院人多势杂,上有王妃总管,下有四公子宠侍,你入府身份低微,怎可能不被欺负。再说你打小就不是能跟人斗心眼的材料,定是要受人刁难的。王爷即使有心护著你,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娘,真的挺好的……”我小声说著低下头,不敢继续看娘担忧的目光。娘是过来人,自然清楚这些内情。其实在王府的这些日子并不能全怪他们找我的麻烦,也有我自己的原因。是我无心反抗,任他们为所欲为,他们才越来越变本加厉的对付我。
不过,现在不是都好了麽。李公公入狱了,夏w公子也被打个半死赶出王府了,如今王府里根本没有人再敢招惹我。
“唉,”娘见我不敢看她的样子又叹了口气,“已经走了的人,放在心里想著也就罢了,日子还是要过的。”
娘的这句话让我又抬起头,她是在说尧君麽?
“儿呀,你如今年已不小,咱们家又遭此横祸,你也该懂事了。”娘皱起眉头语重心长的说:“王爷他上有朝廷,下有黎民百姓,哪有那麽多精神陪著你任性?你瞧瞧今日王爷累得那样子,看在娘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再者说王爷他对咱们家有天大的恩情,不但救了娘的命,这次又救了你爹的命。就算是报恩,你也该尽心尽力的服侍好王爷不是?”
娘的一番话说得我哑口无言,不禁恍然的点点头,喃喃的说:“是,娘,孩儿懂了……”
“懂了就好!”娘用力拍拍我的手说:“我和你爹如今都是一条腿迈入棺材的人了,家里又落魄到如此田地,再也没别的奢望。只指望你和你大哥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我们也就别无所求了。自从你走後,你爹他整日里只会躲在书房发呆,也不敢出来见人。这次王爷带你回来,他都不敢出来迎你们。再说你爹以前在朝中颇有几个对头,若不是看你在王爷跟前受宠,咱们家这日子也是过不安生的。即使你再一根筋,可也不是个傻子,有些事自己要掂量掂量轻重才是。就算你不为自己,也该为你大哥大嫂,还有你刚出世的小侄子想想。”
听娘提起刚出生的小侄子,我才想起从进门到现在还未看上一眼,急忙说道:“娘,,那人闷不吭声的跑向了远方,
我那侄儿在哪呢?抱出来给我看看。”
“意儿方才还在睡著,我去看看他醒了没有。”一直没说话的大嫂站起身说道,而後转身往外走去。
115 只有五个字
发文时间: 05/11 2010
娘爱怜的摸摸我的头发,又摸摸我的脸,说:“心放宽些吧,你还未到弱冠之年,今後的日子还长著呢。将来若是有机会能在王爷手下混个差事,摆脱侍奴的身份,也好给咱们颜家长长脸面。你爹被皇上罢了官,又差点掉了脑袋,如今没变得疯疯傻傻的已是不易了。”
我垂下眼点点头,没有说话。自从成了宵凌王的侍奴以来,我从没有想过将来的事,一心只想著早点追随尧君而去。可听了娘方才的一番话,我忽然觉得,我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
而且我忽略了一点,虽然爹现在保住了一条命,可那本书册的事还没有结果。如果我不在了,家里是不是就会大难临头?
不行!就算是要死,也得把这件事给平了!
还有叔父为什麽要害爹的事,爹也从没有跟我说过。那次在牢里爹跟大哥说了很久的话,应该就是说这件事吧。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动,一定要问问爹到底说了什麽把尧君逼上绝路的!
寻思间大嫂抱著小侄子意儿进来了,我还从没有见过这样小的孩子,整个身子都被棉褥裹成一个包袱大小。很新奇很小心的接过意儿抱在怀里,小小的脸蛋就像一颗红苹果,大大的黑眼睛好奇的转来转去看我们。最後,他的眼光落在我脸上,便裂开小嘴笑了起来。
“娘,您看他对我笑了。”我纳罕的说。
“呵呵,那是他喜欢你啊。”大嫂笑道:“我们琪儿这麽俊,自然是谁见谁喜欢的。”
我抿嘴笑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摸摸意儿软绵绵的小脸蛋,嘴里问道:“意儿的全名叫什麽?”
“叫‘颜平意’,取‘平安如意’的意思,是你爹给取的。”娘笑著说:“你们在这里说说话,今日我亲自下厨,给琪儿做几样他爱吃的菜!柳儿,连枝,你们来帮忙。”
“是。”两个丫头应了一声,便跟著娘往厨房去。
“娘,我也去。”大嫂说道。
“哎,你去做什麽,你如今只要带好意儿就行了。”娘立在门口笑眯眯的说,而後便掀棉帘出去了。
我抱著意儿左看右看,怎麽看都觉得可爱。意儿看著我呵呵笑个不停,声音奶声奶气的特别好听。
“怎麽会这麽小呢?”我出神的说。
“呵呵,你小时候也这麽小。”大哥坐在我身边笑著说:“那时候我抱你你还不高兴,往我身上撒尿呢!”
大哥的话让我脸上一热,不好意思的说:“那时候的事哪里还记得啊。”
“这还不算什麽,你还在王爷的脖子上尿过呢!”大哥又说。
大哥的这句话让我窘的抬不起头,可记忆里却根本不记得这回事了。
“哦?琪儿还在王爷脖子里撒尿?”大嫂坐在我另一边好笑的说。
“他什麽不敢啊,咱们家就属他胆大,人家都不敢做的事,就他敢!呵呵呵……”大哥说得兴高采烈,“从小到大,除了咱爹,他是谁也不怕的。还不是冲著王爷宠他嘛!”
大哥的一番话让我想起了小时候。隐约的记得我5、6岁的时候,还一直叫宵凌王“子洛哥哥”的,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变得跟他越来越远了呢?
好像似乎是从知道他养男宠的时候开始的……
晚饭是一桌家常菜,还有娘亲手做的汤圆。娘让我去请宵凌王,可他还在睡,我便回来说给他留一份饭菜热著就成。
至於爹,娘只吩咐曲儿给躲在书房的爹送去一份,不让他过来,说是怕他搅了我们的兴致。
这顿饭我吃了很多,是我入王府以来吃的最美味的一顿饭。最後还一连吃了两碗汤圆,撑的我小肚子又鼓起来。
吃饱了饭,一家人坐在堂屋里有说有笑,小意儿也凑热闹,咯咯的笑个不停。娘说想去镇子里看花灯,问我去不去。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因我要趁他们不在的时候去找爹问明实情。
又坐了一会,娘他们便收拾穿戴,曲儿从後院赶出车来,众人上了马车出门往镇里去看花灯。我将他们送出大门,转身往书房走去。
书房内燃著昏暗的油灯,白发苍苍的爹双目无神的看著眼前冒著热气的饭菜一动不动。我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便进屋关门走至桌前。
“我有话问你。”我说。
爹毫无反应。
“我有话问你!”我大声说,双手“啪”的拍在桌案上。
爹浑身一震,沧目中终於有了些神采。他缓缓抬起眼看著我,神色木讷呆滞。
“在牢里时你到底跟尧君说了什麽,把他逼上绝路?”我沈声问道。
爹怔了怔,似乎在回忆。过了一会,他喃喃的说:“我只说了五个字……”
“只说了五个字?”我狐疑的问。
“我说‘你能心安麽?’”爹呆愣的说。
“怎麽可能!尧君在里面呆了很久!”我不信的低喝。
“他是在给我做针灸疗伤。”爹说。
“五个字……只有这麽五个字就把尧君逼死了?”我瞪著爹的眼睛颤抖著声音问,眼泪一下子涌出眼眶。
爹垂下目光缓缓点点头,“我只跟他说了这五个字……其实我只是想逼他离开我们颜家,没想到他会……”
“我不信!我不信!”我泪流满面的大喊,伸手一把将他面前的饭菜扫落在地。
“只有五个字,就断送了尧君的一条命!尧君一家三口,全都死在我们颜家手里。如今我们家落得这麽惨,都怪你和二哥!呜呜呜……”
我痛心疾首,我一边哭喊一边将桌案拍的“啪啪”巨响,最後桌案被我拍的四分五裂,闷不吭声的一把抓了过来,
“哗啦”一声散落在地上。
爹也哭了,他似乎是被我的话说哭的,又似乎是被我的疯狂吓哭的。我双手掩面,放声大哭。
尧君,你为何这样想不开,只因爹说的五个字服毒自尽。
尧君,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你欠我的,来生要用一生来偿还。
远处不停的传来鞭炮声,过节的笑语声,而这个冷清昏暗的书房里,却只有我和爹的哭声……
116 寒夜卧荒野,以酒醉月圆
发文时间: 05/12 2010
“笃笃”“三爷,王爷醒了,吩咐传膳。”门外忽然响起宏儿的禀报声。
我急忙止住哭泣,用袖子胡乱抹抹脸,转身开门出屋。
“三爷,你没事吧?”宏儿见我出来,一脸担忧的问。
“没事,”我又抹抹脸,“你去收拾一下,再给他送一份饭菜来。”
“是”宏儿应道,眼睛仍是担忧的看著我。
来到厨房,见灶上温著大蒸笼。掀开盖子,里面是给宵凌王留的晚饭。
端过托盘,放好饭菜,转身回我的住处。
屋里已经点上几盏灯,显得很亮堂。我端著托盘进屋,见宵凌王衣衫整齐的端坐在桌前。
我想给他个笑脸,因今日是十五佳节。可努力扯了扯嘴角,却没能笑出来。
“行了,你不是能强颜欢笑的材料。”宵凌王淡淡的说。
我低下头,走过去将托盘放在桌上,摆好饭菜,“王爷请用膳。”
“去净下面,吃完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宵凌王拿起筷子说道。
“是”
去厨房打来热水洗洗脸,重新梳理一下有些松动的发髻。收拾整齐之後,回来侍立在宵凌王身旁。
“站著做什麽?你还真当自己是奴婢啊?”宵凌王一边吃一边随意的说。
我低著头坐在他身旁。
“方才闹出那麽大的动静,也不怕旁人听见。”他说。
“红玉知罪。”我低声说。
“你是不是诚心想气死我?”他又说:“把我气死了对你有何好处?”
“红……”只说出一个字,我忽然想到似乎这样说会让他生气,於是及时住了口。
“这汤圆真好吃,我娘就不会做这个。”他一边吃著汤圆一边说。
我抬起眼看著他问:“前些日子你去看老王妃了?”
“嗯。”他应道:“罗仙山离京城不近,好在能及时赶回来。明年过年带你一起去。”
原来他去看他娘了。
“既然是去看老王妃,你应陪她老人家过十五才是。”我又低下头小声说。
“不是先答应你了麽。”他回道,三两口吃完汤圆,连汤也喝得一滴不剩,而後放下碗说:“好了,我吃饱了,走吧。”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可今晚的月亮却特别圆。明晃晃的圆月挂在天上,就像娘做的汤圆。
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尧君还和我们一家人一起高高兴兴的上街看彩灯。转眼间一年过去,他却只剩下一堆黄土,一块墓碑了。
“冷麽?手这麽凉。”他温柔的问,将我的手握在手心。他的手很暖。
“我们这是去哪?”我四处打量著问。这条路是通往汾安郡的,再走不久就会经过尧君的坟。
“随便走走罢了。”他转过头看著前方深远的小道说。
“随便走走干吗还带著酒?难道你想寒夜卧荒野,以酒醉月圆?”我随口问道。
“呵呵,好句,看不出你肚子里还是有点文采的。”他打趣的说。
我笑著摇摇头,不再多问。
悠闲漫步间来到葬著尧君的那片树林,他吩咐前面挑灯的护卫转向林中。
随著他往尧君的坟前走去,嘴里奇怪的问:“你怎麽知道……”
“我说过你们颜家的一举一动皆逃不过我的眼睛。特别是你。”他紧了紧握著我的手说。
穿过只剩下枯枝残雪的树林,便是一条结著薄冰的小河。尧君的坟墓孤零零的立在林边,墓碑上挂满了霜冻的黄土。
宵凌王松开握著我的手,我缓缓走过去跪在碑前,用袖子擦擦墓碑。可上面的黄土冻得很结实,根本擦不掉一丝一毫。
护卫将灯笼挂在树枝上退出树林,他拿著酒坛走过来盘膝而坐,往墓碑上浇了点酒。
“这是温酒,这样就能擦净了。”说著,他往我手里塞了块汗巾,“别用袖子擦,弄湿了会冷。”
我拿著汗巾转头看他,眼里又湿了。他笑著摸摸我的脸颊,仰头灌了一口酒,幽声道:“不与去者争锋,不然徒得嘲败。”
“王爷果然是王爷,宽宏大量才气潇洒。”我颤著声音笑赞道。
“别净说好听的哄我,我又不是幼齿小儿。”他自嘲的笑笑。
转过头,拿著汗巾一点一点的擦去被温酒浸湿的黄土。随著黄土一同滑落的,是脸上悲伤的泪泉。
尧君,你现在还恨麽?有悔麽?有悔离我而去麽?
尧君的脸终於又干干净净的了,只是却比上次离开时更冷硬了。我轻轻伏在尧君的头顶,任眼泪流淌,呜咽抽泣。
“算你高明,”宵凌王举坛在尧君面前倒下一口酒,“连翻身的机会也不给我,让我一败涂地。我还从没有输得这麽惨过。”
我翻过脸哽咽著看他,他将酒坛递到我面前,“喝吧,痛快喝!”
我直起身子,接过酒坛,仰面猛灌。
“别喝完了,我还没喝几口呢!”他忽然抢走酒坛,如我一般仰面狼饮。
月,圆而冷,柔而媚,就像尧君在对我笑。
“呵呵呵……咳咳,呜呜呜……”我仰面向月,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你到底是要笑还是要哭?选一样。”一双手臂伸过来将我抱进怀里。
好暖……
我在这温暖温柔的怀中痛哭失声。
十五之寒夜,幽冷之孤坟,只闻悲泣声……
“阿嚏!”
一声响亮的喷嚏将我吵醒,迷蒙的睁开眼,天已大亮。
“阿嚏!阿嚏!”他又打了两个喷嚏,之後吸吸鼻子。
我掬起衣袖给他擦擦鼻水,他低下头惊讶的说:“醒了?”
“你的喷嚏中气十足,近在耳边,如雷贯耳,不醒的话是死人。”我冷著脸说:“就这样坐了一夜?为何不叫醒我回去?”
“寒夜卧荒野,以酒醉月圆;软玉怀中梦,何忍扰婵娟。阿嚏!”他摇头晃脑的用我昨晚随口而出的两句连成一首五言,之後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
“唉,这下我可就罪过大了。”我摇摇头叹口气,离开他暖暖的怀抱站起身,一股凉风吹得我打了个颤。
拉拉身上的棉斗篷,转头一看,他还在地上盘腿坐著,仰著脸可怜巴巴的看我。
“怎麽?”我问。
“站不起来了……”他苦著脸说。
“噗……呵呵呵……”我低笑,跑向了远方,
解下棉斗篷给他披上,背过身蹲下,拉起他的双臂越过肩膀往背上一扛。
“哎!宝贝!你干什麽!”他慌忙的想抽回手。
“别乱动,不然我还不理你。”我低声说。他立刻不动了。
倒背双臂托著他的两条健壮的大腿试了试,这家夥还挺沈。
“宝贝,我可比你爹壮多了。”他在我耳边吹热气。
“哦?那天你也在场?”我一挑眉。
“呃……”
深吸一口气,气沈丹田,猛然站起。“你可真重。”我不满的皱眉抱怨。
“那当然,想我一代‘枭雄’,身高八尺体壮如牛,阿嚏!”
“好了,体壮如牛的‘病夫’。”我不屑的说:“再打喷嚏一边转转脸,耳朵要给你震聋了。”
“嗯,是。”他很乖的吸吸鼻子。
把背上的他往上托了托,转过身,留恋的再看尧君一眼,而後转头大步往林外走去。
尧君,我走了。此生你若是不来带我走,我就在他身边服侍他,给他养老送终。
117 你专心打喷嚏就行了
发文时间: 05/13 2010
他伏在我背上一路阿嚏阿嚏的出了树林,林边小道旁停著一辆马车,宏儿抄著手抱著马鞭坐在车板上正与那两名护卫打屁聊天。
见我背著宵凌王出来,两名护卫急忙上前扶著他下来。宏儿也跳下车板迎过来说:“三爷,王爷这是不是凉著了?”
“还用问?”我瞥了他一眼,有些气喘的说:“王爷坐了一晚上,腿不好使了,把王爷扶上车。”
“哎!”宏儿答应一声,跑过去掀起车帘,帮著两名护卫将宵凌王扶上马车。
我随後也上了车,两名护卫与宏儿一同坐在车板上,马鞭一响,马车便隆隆的走了起来。
在他身边坐下,将他的两条腿搬上来放在大腿上,一边平复下气息一边给他按摩腿。幸好从树林出来这段路不算长,不然我还真支持不住。如今这身子是大不如前了。
“阿嚏!”他继续打喷嚏,吸吸鼻子说:“宝贝,怎麽忽然这麽乖巧?”
“王爷,叫我红玉就好。”我低著头皱皱眉。
“本王喜欢叫你什麽就叫你什麽,阿嚏!”他很不服气。
我翻白眼。
“是不是知道本王的好处,回心,阿嚏!回心转意了?”他一边打喷嚏一边说话。
“王爷,你专心打喷嚏就行了,不必跟我说话。”我头也不抬的说。
“我喜欢,阿嚏!喜欢跟你说话,阿嚏!不行麽?阿嚏!”
“呵呵呵……”我被他逗笑了。
“嗯,大哭之後,阿嚏!心情好多了吧,阿嚏!”他喷出一堆鼻水,可汗巾又给我擦尧君的墓碑用了,无奈之下,他用我的棉斗篷擦鼻水。
我很受不了的摇摇头,他不满的说:“干什麽摇头,我总不能拿自己的衣服擦吧!”
我笑笑,没有接话。
一路伴随著他的喷嚏声回到家里,我吩咐宏儿去请大夫,却被宵凌王拦住了。他说这点小病不用请大夫,他自己就能医好。
娘已经准备好早饭,见我们回来了便吩咐柳儿连枝把饭端过来。他没吃多少,让我向娘讨一碗姜汤。吃罢饭後,姜汤送来,他喝了姜汤就把我赶出屋子,让我找别处歇息。
这还是第一次被他赶,我觉得挺不习惯。
跑去娘屋里在她的卧房睡到中午,起床洗漱过後,娘让我请宵凌王一起用午饭。回到我的屋子,见随侍的护卫把守在卧房门口。我走过去要敲门,他急忙拦住我,说这时候不能打扰王爷。
我奇怪的看著房门寻思,他在里面干什麽呢?
那护卫将房门轻轻打开一条缝,朝里面指了指。我凑过去用一只眼睛往房里瞧,只见宵凌王盘腿坐在床上,双目紧闭,双手结印与丹田,满脸的热汗奔流,头顶上还冒著白烟。
我惊奇的睁大眼,原来他是在用内力驱寒。内力这东西我也有那麽一点,以前练功的时候经常有被袁师父逼著打坐运气。无奈我总是坐不住,心思静不下来,所以我的内力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好像自从尧君去了以後,我就再也没有练过功了。这可不行,荒废了武艺,我就一无是处了。
想到这里,我轻轻关上房门,转身往内堂走去。
午饭很丰盛,当然,这个丰盛与王府的丰盛是不能比的。吃饭的时候娘和大嫂兴高采烈的计划下午去汾安郡游玩,顺便采买些家里要用的物什。我和大哥一同摇头,什麽顺便采买,根本就是要去大肆采买衣裙首饰。
女人啊!都一样。手里一旦有了富余的银子,首先想到的就是打扮自己。
柳儿连枝和画梅在一边听到娘和大嫂的谈论,立刻两眼放光的凑过去,一个个又是不好意思又是支支吾吾的说让带著她们一起去。婆媳两个倒也痛快,满口答应,把三个小丫头高兴的一堆甜言蜜语的往上献。
大哥受不了了,筷子一放说:“你们都走了,意儿谁管?”
这句话让一群女人顿时大眼瞪小眼。
最後画梅一缩脖子,头一低,懦懦的说:“奴婢留下照顾小少爷。”
“哎!都去都去吧!”娘一脸兴奋的红光说:“吃了饭去赵大婶家把赵大婶请来帮忙看一下午意儿,给她点银钱就是了。”
大哥无奈的撇嘴。
“撇什麽嘴啊,”娘笑著怪道:“大过年的,都没银子给她们添点新衣什麽的。如今既然有了银子,自然不能再那麽小气。再说也该给你和你爹添几件新衣服了。”
大哥继续撇嘴,拿起筷子吃饭。
我听了娘的一番话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说道:“娘,尧君家在汾安郡还有间老宅,不如这次去一同买下来吧。”
众人听我提起尧君,纷纷落下笑容神色怪异的看著我。大嫂放下碗筷有点担心的说:“琪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我奇怪的看著众人,“毕竟尧君是我的亡妻啊,他们家的老宅我们买回来不行麽?”
“行──!当然行,怎麽不行。”娘拖著长音转眼看大嫂,大嫂急忙点头,“行行,这次过去我们就打听打听,把那宅子买下来。”
我很高兴的笑笑,低下头继续吃饭。
吃了两口,我又想起一件事,便问道:“娘,自从咱们家出事以後,怎麽一直没见著林姨娘啊。”
“自然是早就跑了呗。”娘随口说道:“她是以前你爹出外公干的时候带回来的,听说是个落难的小姐,被你爹救下来了。她一不是咱们颜家的家奴,二不是明媒正娶,只是你爹随便收了房的。她想走想留都与咱们家无关。”
我了然的点点头,不再说什麽。
吃罢饭,画梅兴高采烈的去一旁邻居家请来赵大婶。娘给了赵大婶一小串钱,粗略看来大概有个二百多文的样子。赵大婶高兴的合不拢嘴,直说要把意儿当活祖宗供著。
安排好家里之後,娘带著几个丫头和大嫂上了马车,曲儿宏儿赶车,一群女人便叽叽喳喳的上路了。
我和大哥站在家门口看著马车越走越远,再次摇头叹气。之後我们对视一眼,又都笑了出来。这恐怕是自家里落难以来娘和大嫂最开心的一天了,就让她们好好玩玩吧。
118 来龙去脉
发文时间: 05/14 2010
转身进入家门,让大哥在内堂等我,我找他有话说。大哥神色有些异样,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
回到自己屋里,那随侍的护卫仍守在卧房门口。我轻手轻脚的过去把屋门打开一条缝,见宵凌王依然盘坐在床上,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头顶不再冒烟,双手也撤去印决,随意的搭在两膝上。
看来他已经驱了寒气,现在正在做普通的运功。
一般这种调息运功为一个时辰左右,不知道他何时会醒。
想到这里我朝护卫招招手,转身出去。那护卫跟出来行礼问什麽事,我告诉他如果王爷醒了,就去内堂找我。他点头答应,我便转身往内堂去。
大哥正坐在堂内喝茶等候,看神色似乎在考虑什麽。见我进来,大哥站起身过来关上屋门,携著我的手走过去坐下,压低声音问:“三弟,你是不是想问我叔父为何要加害我们家?”
我皱起眉点点头,伸手给自己倒杯热茶。
“唉,这件事要不是那日爹在牢里亲口告诉我,我也是不知道的。”大哥叹了口气,说:“爹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那时尧君还在……”说到这里,大哥不放心的看我一眼。
“大哥,你就直说吧。”我端起茶碗喝口茶说。
“这是爹还未与娘成亲时的事。”大哥见我神色如常,继续说道:“叔父是庶出,叔父的亲娘是祖父唯一的妾室。爹十六岁那年祖母仙去,祖姨娘便处心积虑的想被扶正。因这样一来叔父在家中的地位就与爹相当了。当时爹的奶娘怕祖姨娘成为正室之後对爹不利,给爹出主意除掉祖姨娘。爹不敢做,奶娘见爹胆小,便自作主张的给祖姨娘的饭里下了砒霜。祖姨娘吃完饭後毒发身亡,祖父大发雷霆,亲自彻查此事。後来查出是爹的奶娘所为,奶娘也供认不讳,并在罪状上签字画押之後撞柱自尽。祖父问爹知不知情,爹自然说不知道。此事便以奶娘的死而结案告终。
叔父当时怀疑此事是爹授意奶娘所为,而奶娘仅仅是爹的替死鬼。爹心中也非常过意不去,对叔父关怀备至,以弥补心中的愧疚。时日长了,叔父似是淡忘了此事,对爹亦如亲兄弟般相待。後来祖父去世,爹顺利的继承祖父的爵位成为国公,并向皇上举荐叔父。再後来叔父被皇上赐予北定侯之爵,封地塑州,爹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认为自己终於弥补了对叔父的亏欠。而叔父也不再提及当年的事,爹以为从此就可安心了。”
我见大哥说了这麽久的话,嘴唇都干了,便给他的茶碗里添了些热茶呈上。大哥接过茶碗猛灌几口,又说:“因娘病重难愈,爹一直心急,叔父请来孟梓先生与尧君入府为娘医治。开始爹并没有多心,後来发现你与二弟总因为尧君大打出手,心里便开始怀疑。因爹只是怀疑,找不到什麽蛛丝马迹,为了以防万一,爹将你和尧君分别送走,意欲断了你们之间的联系。只是没想到你会去救尧君,娘又偷偷为你们办了婚事。之後的事你应都知道了。”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麽回事。
“这麽说叔父他确实想致爹於死地?”我问。
“是啊,”大哥回道:“叔父一直在心里很恨爹,认为他娘是被爹害死的。爹在牢中时叔父前去跟爹算账,已将多年来隐忍的仇恨统统倒出。那日去探牢爹对我说不可找叔父纠缠此事,就算他被皇上砍了脑袋,只要叔父能放过咱们一家老小,他也就心安了。”
“这麽说不是郭信德向皇上告的状,是叔父告的爹?”我又问。
“嗯。”大哥点头。
“那爹还跟你说过别的麽?”
“没有,”大哥说:“爹只说了这麽多。”
看来爹没有跟大哥提起那本书册的事,可那日在牢里爹问我那句话的意思好像他知道些什麽。那麽家里这次落难到底跟那本书册有没有关系?
“三弟,关於二弟的事……”大哥忽然犹豫的说。
我心里一惊,忙问:“怎麽?”
“爹已经知道了。”大哥低下头愧疚的说:“爹回家後,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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