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可以在一起 作者: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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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其实可以在一起
作者:晏书
晋江324日完结
其实可以在一起 我跟周启崇纠纠缠缠,求一个俗气的大团圆结局,然而这世上并不止我们两个人,我们要考虑的也并不止是彼此。生命的不可承受之轻让我等了他三年,三年后,我背下父亲用命换来的代码,不可避免地卷入新的潮漩…
进度条缓慢推进,我手上抱着电量接近零的笔记本,靠在门上沉默了一会儿,疲惫地开口:“周启崇,如果不是有那么多其他,我们其实可以在一起。”
周启崇在门后笑了笑:“我们当然可以在一起――了了,我陪你。”
特种兵攻(周启崇)v黑客技术宅受(沈江佑)
扫雷:第一人称,主受,攻分手后结婚(还有什么?以后想到再加)
温馨提示:
1、作者乃文科狗,理科差,故此文绝非技术文
2、作者傻,请自带避雷针
3、作者虐点低,所以happy endg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破镜重圆 近水楼台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江佑;周启崇 ┃ 配角: ┃ 其它:
☆、有缘相见
我想,其实应该把我们的事写下来。
要不然等我老了,忘了,那该有多可惜。
到时候我或许会有个妻子,有一双儿女――虽然我现在也足够当爹,不过还是觉得老当益壮,可以再等等。
岚锦曾经数落我说合该被骗得一无所有。
我没觉得我被骗,连结局都没有出来,我怎么甘心。
我小学时就认识周启崇了,他三年级时转学走,之前三年一直与我同桌。不过他与我不熟,那三年里他爸妈在闹离婚,连带着无人管教他,豆芽菜般的小孩儿,跟着初中几个大男生混迹大街小巷,其间还收过我两次保护费。
但是我对他印象蛮深。
在我们那个被老师表扬坐得直都高兴好几天的单纯年纪,偶尔上课从不交作业的“坏学生”周启崇当真让所有小孩子唾弃鄙夷并奇怪地羡慕着。
这只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是他的眼神。
小孩儿一般是不会看人脸色的,你只要不骂出声来、挥下手去,他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半点没有惹恼人的自觉。
但我很怕周启崇的眼神。
那时他已半学期没来,老师把我叫去告知我改考勤的事,以后他都不来了。于是我就问了一句为什么。
老师没告诉我,只让我回去。
出门的时候,我听见几个老师在里面说话:
“这孩子…废了……”
“…他妈也是…孩子那么小,离什么婚…”
他们以为我听不见,或是听不懂,但我其实听得很明白:周启崇的父母离婚了,他跟着母亲搬走,要转学了。
回到教室,一群同学围着我叽叽喳喳问怎么了,我说:“周启崇要转学了。”
他们又有人问:“为什么转学?”
眼里露出新奇的目光。
女班长大声说:“肯定是因为他爸妈离婚啦!”
同学们轰地一下炸开:“离婚!”
这是个新鲜词儿。
“真的吗?”同学们又转过头来向我求证。
我正要开口,忽然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黑小子站在门口。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
眼神不像个生气的孩子,倒像一只恶狼,似乎只要我说出一个字,他就会扑上来把我撕成碎片。
我吓到了。
当时的感觉让我毕生难忘。
就好像你第一次知道,有些人,不能惹,有些事,不能说。
我僵立片刻,开口说话:“不是。”
我对上同学们好奇的目光:“他要搬家了。”
说完,我低着头坐下来,脊背冰凉,脑海里还残留着他那种阴鸷的目光。
我在周启崇离开前的一天,真正认识了这个人。
然后在心里想,难怪他那么能混。
原来那么可怕。
小孩子还有个好处,就是忘性大。事实上,除了他瞪我那一眼,我几乎不记得任何与他有关的相处情节。
哦,除了那两次被他收保护费的事。
虽然被瞪过一眼,但他在我记忆里,顶多是个“恶狠狠”的同桌,并没有给我造成什么心理阴影。之后三年,我们班少了一个人,我一个人坐一桌坐到毕业――他以前就不常来,我的生活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后来周启崇形象地将他走后的三年,和我初中的三年加在一起,叫做我的空窗期。
他说:“沈江佑,你看,咱们俩注定在一起,六年的空窗期――你肯定在等我。”
神经病。
空窗期跟你有屁关系。
在小学的六年,除了周启崇带给我的一小点点波澜,于我的整个人生而言,平静得让人不敢相信。初中时,母亲搬过三次家,我换过四所学校。她总是换工作,从一个城市搬到另一个城市,我在任何一个城市都待不久,经常觉得,她如果不是在找什么人,就是在被什么人找。
初中毕业,母亲嫁给了一个昶城的富商,他对母亲很好,对我一般――不,其实是我不习惯,不习惯房子里多一个男人,再多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我的新姐姐叫苏平,比我刚好大一岁,我到他们家时她正处于青春叛逆期,见天跟她父亲吵架,穿暴露的布片,听疯狂的旋律,把门摔得震天响;新妹妹叫苏安,比我小两年,文文静静,心思敏感,不喜欢我母亲,也不喜欢我。
我决定住校,并一个人去高中报道。
我去得很早,班主任是数学老师,看我字写得不错,就让我帮他将军训与缴费的通知抄到黑板上,他站在一旁玩手机,时不时抬头看看,赞扬几句。
抄完后,他很高兴,问我:“你以前当班长吗?”
我愣了愣,不晓得他如何得知,点头答是,他于是拍拍我的肩:“不错!这次也可以竞争一下。”
我走下讲台时,班上已经稀稀落落坐了十多个人,有人听到他那句话,悄悄朝我投来评估的视线。
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桌子被夏末初秋的阳光晒得微微发烫,恰到好处的惬意,我趴在桌上晒太阳。
一中是市重点,一个班近七十人。十多分钟后,新生大军浩浩荡荡开进教室,叽叽喳喳、吵吵嚷嚷。
许多人是由初中直升来的,彼此认识,找了熟人坐下交谈;大部分人彼此不认识,但互相点个头,问一句,也都找了座位。
我前面坐下两个女生,正低头抄黑板上的通知,我后面坐下几个互相认识的男生,其中一个推推我:“诶,认识一下,我叫李远帆。”
他跟我说这话,眼睛却没看着我,抬头去看两个想与他们坐在一起却找不到座位的男生。
我识趣地起身让座,走到后排去找位子。
新生大部队一来,位子几乎被坐满,只剩下零星几个空位。
最后一排还有一个位子。
我走过去坐下,看了一眼旁边趴着睡觉的男生,犹豫着要不要与他打个招呼。
还是算了。
我收回目光,看向讲台上正敲桌喊“安静”的班主任。
他开始点到。
名字一个个略过,都有人举手并答“到”。
然后他念“…周启崇!”
这名字很耳熟。
却没有人答到。
老师一连叫了几声,前排那个叫夏岚锦的女生转过来推推我旁边的男生,小声喊他:“周启崇、周启崇。”
那男生醒过来,茫然地四下看看,懒洋洋地举了举手。
然后他转过来打量我:“你好。”
我笑笑:“你好,我叫沈江佑。”
作者有话要说: 随笔之作,请多支持,奉送么么哒一个,谢谢
☆、同桌重逢
我总算想起来“周启崇”这个名字为什么耳熟,对比一下我这新同桌奇低的出勤率,我开始确信他就是那个我小学时“恶狠狠”的同桌。
我一直想找他确认,毕竟如果真的是他,兜兜转转几个城市还能再相遇,实在是缘分不浅,对于我这种初到昶城的“新人”来说,一个“熟人”显得弥足珍贵。
但他注册后,一直没来上过课。
我倒是已经同宿舍里的三个人混熟,一个来自山城的男生跟我混得最熟,他普通话不标准,也不愿练习,固执地说着山城话。于是带得我们一宿舍的人都开始说山城话,我普通话都快不标准了。
另外两个都是本地生,一个叫肖祁,唱歌特别好,一开嗓就有歌剧的即视感;另一个张扬是游戏狂人,笔记本被收了两次还在锲而不舍地练级。
男生们,一起打一个游戏就可以勾肩搭背,打一次球就可以称兄道弟,逃一次课就可以成生死之交。
女生们则三五成群,都有各自要好的几个。
这就是我即将面对的高中生活,我想,只要安安稳稳读完高中,不要转学或者搬家,怎么都好。
一中在高一就进入高三状态,每天周测、每月月考,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周启崇在第一次月考的时候回来,当时语文刚开考十五分钟,周启崇被班主任老孙推进来,威胁道:“好好考试。”
所有人抽空抬头对他行注目礼,周启崇大步走进来,两手空空,嚣张得不可一世。
他跟我借了只铅笔,扫了一眼我已经做完的选择题,将答题卡上对应的位置涂黑,然后在座位上百无聊赖地等我做题。
我被他看得心惊胆战,不自觉回忆起几年前他那种阴鸷的眼神,在两句病句之间纠结良久无法下笔。
“随便蒙一个咯,”他低声提议道:“你a我c。”
我深吸一口气,不受他影响,继续做诗歌鉴赏。
他用黑笔在卷子上随便写着什么,笔尖“沙沙”响。
收卷后。
我正跟夏岚锦对答案,肖祁在后头约我去打球,突然一片黑影罩到我和夏岚锦的卷子上――是周启崇。
他没有走,这让我有些讶异。
“沈…江佑?”他有些迟疑地叫我的名字。
我抬头递给他一个有何贵干的眼神,他突然笑起来:“你是苏州人?”
我眯了眯眼,他拍拍我的肩:“唔,我就说,你的名字很熟――”
他拖长了声音:“我还记得你。”
后来周启崇曾经无数次跟我强调他自小记忆超凡,会记得我绝不是因为他小时候就对我有非分之想,只是因为恰好记得而已。
其实是不是都没关系,我终于在昶城找到了一个熟人,一个我记得他,他也记得我的熟人。
周启崇数理化只做了选择填空,英语选择做完,居然还没有倒数第一。
他又不来上课了。
我一个人坐一桌,放学后同肖祁几人去打场篮球,随便找个什么地方吃饭,就可以过完一天。
肖祁跟我一起教山城少年鲁义然打球,鲁义然气势极足,然技术太差,还常常晃着他的半瓶子醋去挑衅12班的体育生。夜路走多了终于碰到鬼,体育生们不堪其扰,约他下午单挑。
于是鲁义然又来找肖祁救火,是时肖祁正在火烧火燎赶物理作业,闻言骂骂咧咧将作业从中间撕下三页,快速把最后几页抄完,连着我的练习册一起扔给课代表。
我问鲁义然:“你们赌了什么?”
鲁义然道:“输的人请喝酒。”
我拍拍他肩,给他十块钱:“去买酒吧。”
鲁义然勃然大怒:“沈江佑,你怎么能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肖祁道:“你没有威风,”话间拍拍鲁义然的脸:“去吧,我们今天晚上去吃烧烤。”
鲁义然愤愤然离开。
晚上我们宿舍四人与12班一群体育生围作一桌吃烧烤。
鲁义然报复我,买的啤酒是我最讨厌的牌子,带着一股土腥味儿,完全无法下咽。
“你不要那么挑嘛!”12班那个高个子男生嫌弃地看我。
“哎呀你不要看他说,”鲁义然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说:“他挑得很嘞,喝白水都像喝红酒样嘞。”
我将一勺白糖抖到他的肉串上提醒他闭嘴。
“老板!我们的东西呢?半小时了!”隔壁桌的人喊道。
老板跑过去说话。
几分钟后,那边站起来,指着我们吼:“他们那么晚来…”
“…怎么说!”
吵起来了。
我皱了皱眉,心觉不妙。
其他几人也意识到已经莫名躺枪,停下了胡吃海塞的节奏。
那边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那几个人明显是喝过酒的,有几个醉醺醺往这边走。
我倏然站起来,鲁义然也跟着起来:“干啥来”
走在最前面那个成年人满脸通红,眼里冒火,上来就一脚踹在我们的矮桌上,口齿不清地嚷嚷:“你‖妈‖逼‖…”
我们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鲁义然脾气最爆,一口山城话就开骂:“哩妈嘞…哩搞啥子!”
喝了酒的几个人火头上得快,都不用多吵几声,撸了袖子就可以开打。
对方成年人多,但我们也有一堆人高马大的体育生,两边揍起来毫不含糊。
但场面越来越失控,我火头一过就渐渐冷静下来,一把扯住12班一个准备抄酒瓶上的男生,喝道:“别动器械!”
我擦了一把不知被谁揍出来的鼻血,低声说:“我报了警,等警察来。这群人会出事的。”
“你报警!”
一个醉汉眯着眼睛盯住我:“屁娃娃!”
他骂了一句,抄起一个矮凳向我砸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新作,继续么么哒
☆、相知相熟
我反应很快地往旁边躲开,矮凳飞过来擦过我的脸,在我的额角上狠狠蹭了一下。冰凉的触感与略温热的液体几乎在同一时刻被我感觉到。
矮凳在地上“乒乒乓乓”又砸又滚几下,停下来。
一片狼藉中,打得热火朝天的几人停了手。
我从额角上抹下一手血,冷冷扫过几个人激动得通红的脸:“我报了警,”说着轻踹了几下翻倒在地上的矮凳:“不管是谁先动的手,现在的情况是,你们持械伤人。”
张扬会意:“这回事本来就是你们挑起来的,不过我们也没有伤多重,要么你们现在走,要么去派出所扯。”
那个扔凳子的男人骂了句脏话,几个人在原地站着踌躇了一会儿,互相拉着说“算了”。
肖祁轻出一口气,咬着牙诅咒了一句,过去找烧烤店老板交涉。
鲁义然悻悻嚷道:“妈的!”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然后愈加愤怒地捂着屁股跳起来嗷嗷叫。
“我带你去医院。”张扬说着,让我抬起下巴,小心触了触我额头上的伤口:“估计得打破伤风,那个凳子腿是钢的――你小心点儿,别低头――鲁义然你又怎么了?”
“玻、玻璃!”鲁义然愤然指着凳子上几片亮色跳脚。
张扬不耐道:“出血没?”
鲁义然吼道:“疼死老子了!”
张扬随口安慰他几句,又跟其他人打了招呼,拉着我上出租。
我觉得他很小题大做,却依旧被送到了医院。
到医院时伤口已经不怎么流血了,我又扯着他走,张扬道:“我看到你的血条在掉――唰唰的。”
我被按着打了一针破伤风,额头上涂了药膏,呲牙咧嘴地出医院。
“那个,”张扬拉拉我的袖子,指向药房门口排队的一个高大的男生:“像不像你同桌?”
“谁?”我转头看过去:“像吗?”
“是吧。”张扬道。
我仔细打量一会儿:“不是吧。”
张扬挠挠头:“他脑袋后面…”他举起手来往那个男生的背影上划来划去:“有一道疤,初中的时候打架打的。肯定是他。”
我道:“哪里有疤,那个明明是灯光的影子…你怎么会知道他是打架打的?”
张扬“嘿”一声:“我跟他一个初中的,他可是名人…我们老师一天到晚跟我们说,虽然你们成绩不好,但幸好不是像十班那个,啧啧啧。”
我们两个鬼鬼祟祟站在那男生后面,对着人家指指点点:“不是他。”“肯定是…”“啊呀,周启崇没那么高…”
我们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那个男生已经转过脸来,面无表情。
我、张扬:“……”
我率先反应过来,假装刚看到一般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
张扬哈哈道:“哦,你也在医院。”
周启崇略过张扬,随意地点了点头,侧头看我:“哟,好学生,大班长,”他嘲讽道:“你也会进医院。”
我搞不懂周启崇究竟是什么癖好,跟我说话时总习惯要刺上那么一两句,更何况我现在什么班务都没有当,他这样阴阳怪气的一句“大班长”,弄得张扬都一脸诧异地看我。
但我总不可能同一晚上打两架。
于是我数一二三,三秒之后平静下来,冲他点点头就扯着张扬离开。
医院一面后,周启崇离奇地回来连上了一个星期的课,并有幸得见我们宿舍四个人站在全班面前抑扬顿挫念检讨的一幕。
老孙的意思是,烧烤摊那件事情确实是对方不对,我最后处理得也很好,但是错在不该一开始动手。为了让全班都知道报警是正确的,动手是错误的,我们必须写一份一千字的情真意切的检讨,当着全班大声朗诵。
念检讨时是课间,一群学生围在门口看稀奇,12班那几个体育生在教室外面吹口哨喝彩。
念完后,老孙意犹未尽拍拍我的头:“你看看,多乖多俊的一孩子……”
我们就此跟12班的几个体育生混熟,毕竟结下兄弟情谊的方法,最好的,莫过于一起做一件坏事,再好一点,莫过于一起受罚。
周启崇回来上课,明目张胆抄我作业和试卷,有时甚至会跟我们去打两场球,他个子高,腿长手长,动作又敏捷,也开得起玩笑。这么处下来,他实际上是比较好相处的一个人。
唯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周启崇从不好好喊我名字,从一开始的“同桌”到“大班长”再到“好学生”,甚至有时候直接喊一个“桌”字就指代了我――就好像我没有正常名字一样。
事实上,过了这么些年,周启崇也从来不愿意好好喊我名字,不是“高材生”就是“大班长”,再要不就是唤我的小名“了(liǎo)了”。
他最后一次正儿八经念我名字是在两年前,是在他结婚前那天晚上。
我被折腾得已经快睡着,隐约听见他在我耳边轻轻说话:“沈江佑,你等着我。”
他后面又说了许多话,像一个老头子一样絮絮叨叨,我却听不大清,数次想吼他让他说大声点,结果我自己的声音也跟蚊鸣似的。我哼哼了几声后,他住了口,摸摸我的脑袋,又说了一次:“沈江佑,等着我。”
然后老子就跟孙权等着刘备还荆州似的等着他。
其实“等”这种事情是最说不清楚的,你等一年,你会觉得很暴躁;再过一年,你会给自己个期限,然后三令五申,到了时候就闭了;然后就会开始不断延长这个期限,因为总想着或许明天就等到了。
沈从文在《边城》的结尾写过一句话:“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没有谁离开了谁就不能活,只是我曾经邯郸学步,而感情亦不是加减乘除――一个人来过又离开,并不是全无影响。
我等了他那么久,还是觉得,其实我们可以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不不不不知道为为为什么,第第第第二章出出出出现了网审(你够)
有点紧紧紧紧张,多多多多发几章冲喜
☆、补课勾搭
我与周启崇真正熟起来,是在高二上学期。
他来找我补课。
“补课?”我惊奇地看他一眼:“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补课?”
他在凳子上坐着摇来摇去,将我借他的圆珠笔从右手食指转到小指,再滴溜溜地转回来,修长的手指灵活翻动,像在演奏乐器。
“高考总是要考的。”他随口说着,把目光转向窗外:“我妈希望我上一个好点儿的学校。”
这是我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妈”这个名词,他不常说他母亲,更似根本不提,我一直以为他是讨厌他母亲的。
现在,他居然要为了他母亲浪子回头。
“给句话,”他威胁道:“你给不给我补?”他说着,将桌上一条长长的橡皮擦屑抹到桌下,低声道:“其实也不用补多少,我不会的题,你教教我就好了。”
你不会的有多少。
我很想问出来,终究因为胆怂什么都没问,顺口道:“好吧,你要从哪里补起?小学?初中?……”
我在他冷冷的目光下自动消音,叹口气说:“不是我不帮你,就今天晚上的家庭作业――”我把物理本子丢给他:“你会做几题?”
周启崇翻个白眼,抓过本子去看,片刻后痛苦地皱眉。
我摊手,表示一切尽在不言中。
上课铃响,周启崇抱着我的本子和答案苦思冥想并发呆。
下课后,他把本子丢给我,挑高一边眉毛,把他自己的空本子拿出来,唰唰唰开始写字。
课间未毕,我接了水回来,他洋洋得意地把本子甩在我面前,吼道:“小看人!好学生!”
我狐疑地扫他一眼,拿起本子来一目十行地扫完――出乎意料地全部正确。
我拿出课本,翻到一题例题指给他:“你做这题――跟这题是一样的方法,你做给我看。”
周启崇阴下脸来,又开始对着题目抓耳挠腮。
到了放学,他还没有做出来,却拽着我,抢了我的手机和作业作人质,不许我去吃饭。
我饿得胃里难受,只得不停喝水,然后不停跑厕所。
在我第四次从厕所回来时,他终于冷着脸向我求教:“这个…是什么意思?”
“第一问这边是电阻并联…而这边的小车的力是平衡的…”
周启崇打断我:“为什么说是平衡的?”
我愣了愣,答道:“因为它保持静止状态。”
“静止的就是平衡吗?”
“……”
我沉默了一下,道:“你得从初二补起。”
他恼火道:“这太多了!不可能!”
我暴躁道:“金不换先生!你要念诗总得先会识字吧?你的力学基础那么差,电学一堆知识跟力学混考,你要我怎么讲给你听?!给你看吉尔麦克斯韦奥斯特爱因斯坦的照片吗?!”
周启崇哼了两声,然后反应过来,问我:“你说谁?你叫我什么?!”
“金不换!浪子回头的金不换先生!”我吼道:“我可以去吃饭了吗?!”
周启崇显然被我吓了一跳,见我咬牙切齿地要走人,匆忙走上来拉住我:“喂!你给我讲完这题,我请你吃饭!”
我勃然大怒道:“我自己去吃,你让我走就行了谢谢!”
我快步走到门口,他追上来:“我请你我请你…”
他硬拉住我放缓脚步,把手机还给我:“是我太急了。”
周启崇拉着我一边走,一边又开始故态复萌:“我今天觉醒了,嗯哼,让你们这些凡人来给本大爷讲题?”
我不甘示弱地呛回去:“你的初中课本还在吗金不换先生,嗯哼?”
给周启崇补课是一件痛苦的事,他的知识体系就像一张被雨水打落的蛛网,破破烂烂。数理化生慢慢地起来了一些,语文和英语烂得一塌糊涂。
“这句话哪里不对?!”周启崇捏着一本《语言知识运用速效提升》朝我咆哮。
我扫了一眼题目,指着成语“潸然泪下”给他看:
“'潸然泪下'本身就有'禁不住'的意思,所以不能再在前面加'不禁',语意重复了。――你可以说'听了这句话,我潸然泪下。'但是不能说'听了这句话,我不禁潸然泪下。'”
周启崇面无表情地骂了一声:“可是我经常这么说!”
我点点头:“所以你做错了。”
周启崇悲愤道:“老子不做了!”
我高兴地站起来:“好的,那我先走了。”
周启崇怒道:“回来!”他深吸一口气:“把这几题讲完!”
对于周启崇而言,语文的病句和熟语运用简直是一道天堑,阅读理解和诗词鉴赏他更是与别人不在同一个世界,比如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雁”字就表达了思乡,一个环境描写就可以渲染气氛,更无法理解屈原为什么因为“众人皆醉我独醒”就寻死觅活。
我说,这是一个民族的情节,这是可以横跨千年都可以拥有的心有灵犀。
后来他曾经向我表示,经过他的调查,有个高考出题的老师曾有精神病史――“做出来的才不正常好吗?!”
我问:“什么病?”
“强迫症。”他一边说,一边转移话题:“你看看,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在那种奇怪的题里泡一年多。”
“啊哈,”我眯起眼来,“我受宠若惊到花容失色。”
他皱着眉,倒退着走路,手指在我眼前比比划划:“你不该学理科,”他顿了顿,对上我幸灾乐祸的目光,下意识回头,绕过一根电线杆继续道:“你…那么…”
他困难地想找一个可以完美表达他的意思又不惹我生气的形容词,最后放弃了,总结道:“你应该学文科。”
我并不嫌弃文科,但他明显没想好话,于是我恶狠狠回敬道:“你也应该去学体育,嗯哼?”
他大言不惭:“嗯哼,爷龙精虎猛,”他走过来拉住我准备过马路,开始放黄腔:“你还要试试吗?高材生?”
我能够回忆起来的高中生活很少,少到除了这样无聊又无趣的小事件,最后只剩下一次情书事件和毕业时的事情。
肖祁毕业后才跟我承认,那封惹得我跟周启崇吵到差点打起来的情书是他们仨合写的。
只是为了恶搞一下。
但我当时确实因为周启崇私自拆阅我的信件,和他之后拒不道歉、同时莫名其妙又阴阳怪气的态度弄得很恼火。
不过我现在也只能记起这些简单的事情了――这真是糟糕,原来我自己开始老到无法如数家珍地记叙,幸好我想起这样把它们记下来。
周启崇估计已经记不得了,要是我也哪天一个不小心忘了,那我跟他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当时只道是寻常。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再来一发冲喜
☆、大学青春
我最近记性不太好,老是丢三落四,希望不会造成回忆的琐碎奇怪。
周启崇高中毕业后去了军校,大概原因是为了躲避他那个浪子回头的一心要把他弄进高等学府的生父。
他们父子都喜欢浪子回头――这很好,希望他可以继续发扬这种传统。
我考去了帝都的大学,第二学期就因为天气后悔,趴在床上喘不过气来。
计算机系整天坐在电脑前,散热风扇只会吹得人更狂躁,头晕脑胀地看c语言,几秒钟后我就想脱光住在水房里。
舍友佟志文买了一箱冰放在宿舍里,我就抱着书和笔记本坐在箱子旁去校网上瞎逛。
当计算机系的学生想报复社会的时候一般都是去校网。
a大计算机系出名,自从上几届出了两个校内的黑客公布了校网筛子似的漏洞后,网管破罐子破摔,补丁也不打,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于是自此后,但凡一侵入a大后台,就可以看到一群莫名其妙的id在抢管理权限。
我追过两个放蜜罐的人,跳板漫游中国和东南亚部分地区后,直接显示了a大ip,于是再没了抢权限的兴致,只剩下观战的乐趣。
同在异乡为异客,周启崇跟我的关系反而好了许多。
他们学校全军事化管理,外出限制严格,他偶尔出来几次都极为积极地约我吃饭,地点是a大食堂。
他只是想蹭饭而已。
由于他每次来就黑一截、瘦一圈,一副饱受摧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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