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系列 作者:叫我小肉肉
想,若我也有兄弟姐妹,他们不喜欢你,天天反对我对你好,你怎麽想?”
“你敢不对我好!”眼看先生漂亮的眸子都开始瞪他了,张阿牛心情极好地刮了下他挺翘的鼻子,道:“那不就是了,皇上这般依赖你的小弟,他纵然是想回家,也依著皇上的意思,说明他也对皇上情深,不愿意做出让皇上不高兴的事。我虽不知他们之间是有著什麽样的牵绊,但我了解喜欢一个人,就会一心一意地只想著他高兴,这都是人之常情。要我看,你小弟心里肯定是有你这个哥哥,不然也不会如此为难,你不理解他的感情便罢了,还生他的气故意不见他,哪有做哥哥的像你这般任性。”
“我不是答应了进宫去见他了……那也要等你让我下床嘛……”萧凌远被他这席话说得有些感动,且不说男人的话对不对,作为他的伴侣,听他说全世界就只有自己最重要,可以为自己放下一切,还是让他极为受用的。这男人当真是把他当宝一样地疼著,认定了自己是陪他一辈子的人,而自己却……有一些话萧凌远在心里转了转,犹犹豫豫地不知该如何开口,在男人宠溺的目光之下,定了定神,反握住张阿牛的手道:“阿牛哥……如果我从前对你说了……说了什麽欺瞒的话,你会不会生我气?”
当初在张家村,为了不把张阿牛拖进宫廷斗争的漩涡中,萧凌远绞尽脑汁对张阿牛撒了谎,把他敷衍了过去,如今皇上已经即位,这再也不是什麽说不得的秘密,萧凌远不想和他的阿牛哥之间有任何欺瞒和隔阂,趁著气氛正浓,便大著胆子提了出来。
“先生还敢欺瞒你相公,说说,欺瞒我什麽了?”
“我……”咬了咬唇,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张阿牛正色道:“我当初去张家村,确实是受了我大哥的指使,去那山洞里取东西,可我取的并非普通的信件,而是有著先帝密旨的诏书。当时皇上还没即位,有些事情我便不能如实告知於你,怕一不小心连累了你……”
纵使从来没经历过宫廷斗争,也听过说书的把宫闱内的故事如何说得血雨腥风,绘声绘色。张阿牛一听先生所言,当年之事事关宫廷秘密,心头一惊,眉头锁起,问:“所以你在张家村做的事情是有著生命危险的?”
萧凌远点了点头:“不过现在没事了,我之前不告诉你也是位了你好,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怪罪我?”
先生紧张兮兮地拉著他阿牛哥的袖子,坦白这件事让他的心脏动如擂鼓,看男人脸色阴沈了下来,好怕张阿牛生他的气……
“你你,你气死我了!”张阿牛当真气得甩开了他的衣袖,离开了床铺站在地上,指著他就气势如虹地数落道:“你做有生命危险的事,不告诉我,莫非是想著出了什麽事,你就一个人去承担?你出事了,我怎麽办,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把我当你男人看?”
“我……我当然……”
“当然个屁!你就是看不上我,不觉得我能和你一起分担,就算我发现了你当时不对劲,也要编个瞎话来骗我!”
萧凌远已经被他震得双目含泪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张阿牛说得对,告诉他也无济於事,只是多个人多一分危险而已,他不觉得自己犯了什麽大错,男人却对自己这麽凶……
“你哭什麽!骗你男人你还委屈上了?”看先生红了眸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张阿牛一口气堵在胸口,楞是发不出来了。他再次坐回床边,用麽指擦了擦他的脸,叹了口气,不得已放软了脾气:“你自己说说,我若是出去做一件危险的事,怕连累到你,不告诉你,你怎麽想?我曾经告诉过你,如果你不在了,那我也不独活了,你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我们的感情?”
“呜呜,阿牛哥我以後都不敢了……以後再不敢瞒著你了……”扑进张阿牛怀里,把眼泪往他身上擦,他哪里不知道男人是真的愿意和他同生共死的,但他愿意,不代表自己舍得,更何况他还有个儿子要照顾……
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麽,男人摸了摸他的头发又道:“先生乖了,我知道你是在意我,可是我们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一家人,我再不济,也会拼著性命保护你的,知不知道?”
萧凌远在他怀里拼命点头,又听男人说:“好了好了,不哭了,你怀著身子不能动肝火,阿牛哥原谅你这次,再犯的话……”
“再犯的话如何?”萧凌远用手背抹了抹眼泪,抬起头来望著张阿牛,刚哭过的小鼻子红通通的逗人喜爱,长长的睫毛上还凝著些小泪花,张阿牛想都没想亲上了他的眼睑,温柔又霸道地说:“再犯就罚你天天大著肚子在家给我生宝宝,跟你小弟一样,哪里都不许去。”
好好的坦白心迹,到最後还是变成了甜腻至极的亲吻和爱抚,惦记著先生身子,张阿牛小心翼翼地亲著他,忍住想要他的欲念,只是光从亲吻中又如何能得到满足,最终一个半求半强,一个半推半就,用手在被窝里去了一回,正在说著情话,不时偷几个香吻呢,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就听到张大宝和张阿牛如出一辙的大嗓门:“先生我回来了!咦?爹怎麽在先生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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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牛心道不好,幸好两人没有行房,暴露在被子外的衣裳还好好地穿著,除了有些凌乱,至少没那麽地明显。
他怒叫一声:“跟你说了几遍了,进大人的房里要敲门,你以为还在村子里呢,家家户户连门都不关?”
“我忘了嘛……先生呢?”张大宝探头探脑地往里边望,可萧凌远哪里敢露脸,听到张大宝的声音他就羞得要死了,肯定两人亲吻又被这熊孩子给撞见了,现在张阿牛宽阔的身子可以挡著他,他便是怎麽也不敢出声了。
“你先出去,一会儿先生再让你进来。”总得把裤子给穿好了才能见人吧……
“哦……那我先出去,就在门口等著……”张大宝的声音蔫蔫的,今天是他一个月以来唯一一次从学堂回家见爹爹和先生的机会,一放学,管家便来接他回去,他一路都在想著新学到的学问,琢磨著要把不懂的都问了先生,自己如此勤学好问,先生和爹爹一定开心,所以回了萧府後连自己爹爹也没先去拜见,而是直接去找了先生。谁想到迎接他的是爹爹的怒吼和被赶走,张大宝皱著个小脸不得关上了门去门外等著。
“都怪你!”萧凌远怨自己怎麽就这般不注意,这大白天的随他宣淫,这回被张大宝撞见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难道还要用在互相喂糖这般白烂的借口麽?孩子慢慢大了,哪里是那麽好骗的……
“怪我怪我,怎麽就忘了月底了,大宝要回来住个几日呢。”张阿牛拍拍脑袋,帮萧凌远把裤子穿好,衣裳也扣好了,还是不许他下床,道:“你就床上躺著,那臭小子,我来对付。”
说完,朝门外嚷了一句:“大宝进来吧。”
萧凌远还纳闷张阿牛要怎麽对付他那熊儿子呢,就见张大宝嘟著嘴,委委屈屈地进了屋子,叫了声:“爹,先生……”
“你先生身子不舒服,所以在床上躺著,你怎麽不稳重,若是先生在睡觉,被你这般吵醒了,你可如何是好?”
“我……我……”他怎麽知道先生会大白天的睡觉嘛!不过先生身子不舒服这个信息,让张大宝也紧张起来,顾不得自我辩解了,著急地问:“先生这是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紧?”
“我只是……”萧凌远刚想回答,张阿牛便抢白道:“你先生怀了你的弟弟,所以你以後更要注意些,吓到他们一大一小,老子揍你屁股!”
“啊?”
“张阿牛!你胡扯什麽!他还是个孩子!”萧凌远完全没有意料到这混蛋会这麽突如其来地跟孩子说这些,气极了,狠狠拧了张阿牛一下,男人却眉头都不带皱的,对著一脸呆傻样的张大宝道:“就是……嗯,反正你以後把先生当娘那般孝敬就对了,先生几个月後就会生个娃娃,你也是要当哥哥的人了,要好好有当哥哥的样子,知道不?”
张大宝知道先生就像娘一样,这个问题他理解起来不困难,可是先生要生娃娃,就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男孩子指著先生,问:“先生不是男的吗……为何会生娃娃呢?”
“咳,这个,先生是男的,也能当你娘,怎麽就不能生娃娃呢?”
也对哦……既然先生能当娘,那生弟弟好像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可怜的张大宝被这个不学无术的爹给忽悠住了,又见爹爹低下了身子同他平视,摸了摸他的脑袋道:“而且大宝不想有个弟弟或者妹妹陪你玩吗?原本在村子里的那些朋友都有兄弟姐妹,只有大宝是一个人。”
是啊……自己一直是想要兄弟姐妹的,可是自己的娘太早过世了。如今有先生给他生弟弟妹妹,这真是再好没有了。
这个好消息让张大宝高兴了起来,眼睛弯成了两个月亮,握起了小拳头,点点头道:“太好了,大宝要有弟弟了,我一定会当一个好哥哥,好好照顾弟弟的!”
“大宝真乖!所以你以後更要孝敬先生,先生帮大宝生弟弟和妹妹很累啊。”
“嗯!大宝知道了!”
那一边父慈子孝,这一边,萧凌远已经被张阿牛无耻又毫无文化的教育技巧给吓住了……自己的孩子,以後绝对,绝对不让张阿牛教他,不然他一定是个连男的不能生宝宝的常识都搞不清的小笨蛋,太可怕了!
“嘿嘿,搞定了,没想到那熊孩子原来那麽好搞定,早知道我一早就告诉他了,省得同你亲近还要提心吊胆的,生怕被他发现。”借口先生和弟弟要休息,让张大宝先出去玩去,张阿牛大功告成,腆著一副来讨赏的笑脸,悄悄和萧凌远说。
萧凌远红著脸,已经不知道是该气他还是该骂他了,干脆别过头去,不跟他说话。真不知道自己为人师表,突然之间就怀了学生父亲的孩子,还被学生知道了,自己还有什麽脸面去面对张大宝。
“先生就是脸皮太薄,你别怪我不同你商量就告诉了大宝,你肚子肯定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大宝问起来,咱们怎麽瞒?孩子出生了,总要叫我父亲吧?又如何同大宝解释?”
萧凌远也知道张阿牛说得对,纸是包不住火的,自己和张阿牛的关系早晚会被张大宝知道,可他就算没有做好准备嘛……
“好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先生不羞了。”
把热热的脸埋到被子里不理那个恬不知耻的大流氓,萧凌远想,以後非但不能让他教孩子,大宝也不能给他教,这般的不知礼义廉耻,准是要把孩子给教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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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汤好水地养著,萧凌远害喜的反应很快便弱了下来,张阿牛也放心让他落地,经常陪著他去院子里赏赏花,散散步,等萧凌远完全不吐了,胃口也好了起来,趁著肚子没大还能上街,有一日便对张阿牛说:“我们上街转转去吧。你来京城那麽久,我还没时间带你好好地出去看看呢。”
张阿牛第一反应便是拒绝了:“这著急什麽,我们人在京城,想出去转悠什麽时候都可以。你刚好一些,街上人多,万一撞到你如何是好?”
萧凌远这实在是被这头蛮不讲理的大蛮牛给关得无聊透顶,又说看书对眼睛不好不让他看,又说走多了腿累不让他走,再这样下去别说熬到孩子临盆那天了,他现在就可以被无聊死了。
“我不管,我就是想去街上逛逛,你不愿意,我便让小影陪我去。”
看他任性起来,张阿牛还是好言好语地想哄劝他,却发现这回先生真是异常地坚定,想到前两日萧大夫说胎儿已稳,出去走走也该问题不大,无奈叹了口气道:“我才不放心让你那没谱的弟弟陪你去呢,这样吧,你今天午饭吃两碗饭,阿牛哥就带你出去玩。”
“真的?”萧凌远眼睛亮了起来,自己现在真的是自由全失,每天被这条大蛮牛紧迫盯人,能够得到放风的机会,自然是喜不自胜。
“要两碗,一粒米都不许剩。”
萧凌远点点头,两碗饭,大不了吃一口喂男人一口,让男人帮自己解决一半嘛。
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张阿牛怕起风,准备好了防寒的披风,又准备了食物,饮水,擦汗的锦帕,怕下雨又带上了雨伞,有用的没用的足足备了一个大包背在身上,连管家都看不过去了,道:“阿牛,你这模样不像同三少爷出门走走,倒像是要出远门去踏青似的。”
自己的媳妇儿当然只有自己会紧张,张阿牛憨笑一下,大包小包地整装待发了,这才小心翼翼地带著萧凌远出了门。
这京城的富庶和繁华比起张阿牛曾经去过的地方,当然都不是一个水平的。来到京城後,一开始张阿牛不熟悉环境,出门不多,後来萧凌远有了身孕,他更是一日三餐,饮食起居地亲手照顾著他的媳妇儿和儿子,去街上逛逛的机会寥寥可数。
这回萧凌远硬是要出去,赶巧著,今天还赶上了集市,街上热热闹闹的,一片繁荣。
宽阔街道的两边,许多小贩吆喝著他们的东西,有新奇古怪的玩意儿,附庸风雅的字画,京城地道的小吃,还有一些女子喜欢的胭脂水粉,许多大户人家的丫鬟和小家碧玉的小姐正在试著水粉的颜色,走过都一片脂粉气味。
“哎呦先生,你走路小心点,我若是这儿人挤人,才不会带你来。”纵然是第一回逛京城的集市,张阿牛的心思却不在这集市上,他生怕先生被人挤坏了,用双手护著萧凌远,恨不得长八个眼睛看著他,可萧凌远难得能出门,像只飞出笼子的金丝雀,心情好得不得了,看到什麽都要去凑一凑热闹。
“那儿,瞧,有杂耍。”萧凌远拖著张阿牛往人堆里挤,这儿是他长大的地方,小时候,他二哥经常带著他和小影来逛集市,看杂耍表演。可长大後,他肩负著官职,没有这等闲情逸致不说,後来被大哥派去了张家村,更是有许多年没有重温这样的光景了。
张阿牛是没想到他的先生还有这麽孩子气的一面,让他一度怀疑这是不是自己搞错了人,他带出来的是萧凌远的弟弟萧凌影吧?事到如今,他再郁闷,也只能亦步亦趋地跟著先生,陪他去看杂耍。
要说京城就是京城,连杂耍都比小地方的来得好看,一块空地上起码有三四个不同的表演,有的胸口碎大石,有的表演著叠罗汉,还有的舞刀弄枪,精彩纷呈,引来一阵的喝彩。这一连串的表演看了下来,先生白皙的小脸因为兴奋而微微地泛著健康的红晕,日头太大,他被晒得有些热,用衣袖擦了擦汗。
“祖宗,别再大太阳底下晒著了,你能晒我们宝宝晒不了,去树荫下坐坐吧?”张阿牛看他高兴得给杂耍团打赏,怕他还要接著看下去,忙见缝插针地哄他。
“唔,是有些热,这样,那边有卖酸梅汤的,你去买两杯来,解解渴。”萧凌远往大街西侧指了指,眼神还流连在热闹的表演之中。
“那你在这儿等著我别乱跑,我马上就回来。”吩咐了先生,张阿牛拔腿便去给先生买酸梅汤。
“这位兄台,我李氏酸梅汤,是京城一绝,这大夏天的喝最祛暑了。”老汉手脚麻利地给张阿牛盛上了两碗,张阿牛给了钱,也没兴趣和人唠嗑,先生不在他的视线里,他就算有些不放心。
可是赶到先生看杂耍的地方,张阿牛却吓得脸色苍白,这人头攒动的,杂耍还如火如荼地进行著,可哪里还有他先生的影子!
一瞬间,各种各样糟糕的念头齐齐出现在了张阿牛脑海里。
他是不是被朝廷上的对头暗算了?是不是因为上次干的那要人命的事被仇家逮住了?这才多久!人怎麽就不见了!
张阿牛六神无主,从未有过现在这样的彷徨,冷汗直流著,沈著脸四面八方地寻找萧凌远,心里急得团团转,恨自己刚才怎麽就一个不注意留他一人看杂耍!他可是怀著身子的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找,前方一个杂耍团收摊了,一群人散去,张阿牛喘了一口气,他的先生正在杂耍团挡住的小摊边站著看东西呢!
忙跑过去,想都不想便吼了他一句:“让你好好站著,你站哪儿去了?知不知道我有多著急!”
萧凌远其实跑得并不远,只是凑巧刚才自己的位置被人群挡住了罢了,被张阿牛这麽一吼,手上的玉佩刷拉一下掉在了地上,碎成两半,脸色也不好看了。
“你……这麽凶做什麽……我又没跑远……”萧凌远这是第一次被张阿牛凶成这样,他不知道刚才张阿牛找不到他都著急成什麽狗熊样了,现在冷不丁地被那麽一凶,心里委屈得不得了,一阵酸涩感从肺腔涌了出来,脸色苍白,挺秀鼻子都泛红了。
“两位公子,你们吵架归吵架,把我的玉给弄碎了,可是要原价赔偿的。”
萧凌远的好心情全部被这混蛋给弄没了,从怀里掏出一些银子扔给老板,气鼓鼓的,头也不回地往前面走。
“喂先生你站住!”张阿牛背上背了个大包,手上两杯酸梅汤,先生疾步往前走,他也顾不上酸梅汤洒出来了。,跑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
“放手!我不要同你说话!”扫兴,没有比这家夥更扫兴的人了!
“你不听话,到处乱跑,害得老子找不到你,还有道理了?”张阿牛也是被他气到了,可看先生被气恼的小模样,口气自然而然地柔了下来,只是质问了一句,没有刚才那般凶巴巴了。
“我哪里到处乱跑,而且,就算我到处乱跑,你就能凶我了?”萧凌远一开始别扭地别过脸不肯看他,被他抓得太紧了,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我我……”张阿牛有一百张嘴都说不过这个蛮不讲理的娇蛮先生,唯有一口火气往肚子里咽的份。深叹一口气,耐著性子哄他道:“好,凶你是我不对。你先别生气了,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你也知道我不能生气?刚才谁大声朝我嚷嚷的?”
“哎呀,我错了还不行麽。好了好了,我也是找不到你人,著急的。你看,这京城我人生地不熟的,又怕你出了事,才会不小心语气重了。来来,这边坐下,坐下再说。”边上正好有个石凳,张阿牛也不顾人来人往都有人瞧著,连拉带拽地把萧凌远按到了石凳上坐著。
被男人这麽凶,萧凌远心里那口气还是没顺过来,委屈兮兮的,头朝著另外一边不肯看他。
“不气了啊?阿牛哥错了,应该好好地问你,不应该一上来就吼你。你看,我买的酸梅汤只剩一半了,两杯都给你喝,你不生我气了行麽?”
先生对他不言不语,简直比对他拳打脚踢还让张阿牛难受。张阿牛心里安慰著当男人的总要让著自己媳妇儿,更何况媳妇儿肚子里还有著自己的娃呢,这般想著,不自觉又狗腿起来,献宝似的把撒得只剩两个底的酸梅汤给先生递去。
“没胃口,不喝!”
“不能不喝,这天那麽热,你生我气也不能渴著我们的宝宝是不是?”
“张阿牛!你少拿孩子做借口,刚才你凶我的时候怎麽不担心吓著宝宝了?”
“哎呦,我的好先生,我都说我错了,以後不敢了。你乖乖地喝了酸梅汤,阿牛哥再带你看杂耍,嗯?”
这般好言好语的,哄了先生很久,就差当街下跪赔不是求原谅了,萧凌远的脸色才缓过来,勉勉强强地喝下了酸梅汤,看男人当真著急得满脸的汗,留下了一口,给他递去:“你也喝。”
“哎!”高高兴兴地就著先生的口水,咕咚两口喝完, 张阿牛估摸著先生这是不气了,帮他擦擦脑袋上的汗,道:“你接下来不许离开我半步了,刚才真的把我的魂魄都吓掉了。我怕你被仇家给抓去报仇呢。”
“想什麽呢!光天化日之下,谁敢抓人……这是京城,又不是荒郊野外。”萧凌远横了他一眼,心里倒是知道刚才真把男人给吓到了,语气也软了下来,手偷偷地伸进他的手掌心,柔声道:“我刚才……刚才见那摊子上玉饰好看,想选两个,和阿牛哥一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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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牛心里一热,反握住先生软软的手道:“这是不是就是书里说的定情信物?先生想给我送定情信物?”
“什麽定情信物,只是见你没个像样的饰品。我家里的虽说名贵,但多食是御赐的,不方便送你,而且……而且我也想亲手挑一个,再刻上字……”
“那还等什麽,趁著人还没收摊,咱们选两个一模一样的,你一个我一个,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我媳妇儿,我是你相公了!”张阿牛被先生的主动乐得见牙不见眼,站起身来,拉著先生的手,就往那小摊处去,也不管萧凌远光天化日之下被他这般牵著,脸俏红俏红的,浑身不自在。
“哎呦,两位公子又来了!”玉饰店老板眼尖,见他们回来,知道那月色衣裳的公子是有钱的,刚才赔那块小玉佩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忙谄笑著招呼他们。
“是,老板,嘿嘿,刚才不好意思了。我们要买玉!”
“没事没事,你们看还有啥要的麽?小店的玉可都是能刻字的,送人自戴都好。”
“这我不懂,要问他。”张阿牛把他身後的萧先生扯上前来,在他耳边悄声道:“媳妇儿,你说,刻什麽好。”
张阿牛这混蛋,就是被自己要送他定情信物给乐昏了头脑。萧凌远红著脸,一时不知道该怎麽和老板解释了……
本来,张阿牛没咋咋呼呼的,他还能让老板刻个暧昧些的字,老板许是会以为他是送给自己娘子的,现在这大嗓门原原本本告知老板,这玉是他们两人戴的,他哪里还敢刻露骨的字?不都被老板知道了?他才不要!
“公子,刚才您看中的两块我还给您留著呢,您看看是不是这两块?”
两块莹润的暖玉,虽说算不得极品,但刻上了字,当当男人的饰品,确实算得不错。萧凌远接过手来,点了点头,咬了半天的嘴唇,在男人和老板期待的目光之下,才鼓起勇气道:“这块,刻一个远方的远,这一块,刻个牛,这样就可以了。”
刻名字,也没什麽暧昧的地方,老板应当不会做过多的联想。大不了,大不了他把刻自己名字的给张阿牛,再把有张阿牛名字的那块自己佩戴嘛……
“好!,马上就好。”
这老板玉上刻字是祖传的功夫,特质的小刀在玉上龙飞凤舞地划弄了几下,又用清水林淋在玉上,最後擦拭了干净,两块刻著彼此名字的玉便大功告成了。
“我要这一块。”张阿牛虽说识不得几个字,自己的名字还是知道一二的。他先下手为强,把刻有先生名字的抢进了手里,往自己怀里一塞,一副不愿意被人觊觎宝贝的小气模样,真是让萧凌远又羞又想骂他,笨成这样,老板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对了。
匆匆付了钱,拿走剩下一块玉佩,萧凌远也觉得,做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应该带著这头大蛮牛来,他简直就不解风情到了极点,没有人会比他更不解风情了!
“嘿嘿,我和先生有了定情信物了,我太高兴了。”太阳快下山了,夕阳余晖之下,张阿牛一路都在美得冒泡,这是先生送他的第一个礼物,是代表他们关系的信物!
萧凌远本来一句话都不想同他说,见他美成这样,还是忍不住,道:“我都是你的人了,难道没有这信物,你就不高兴了?”
“不是啊,我当然也高兴。可是这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就是高兴。”
整个就是一个傻乐的家夥。萧凌远翻了翻白眼,无奈道:“那你可要记著了,你收了我的东西,便是我的人了,可不能胡思乱想,敢有别的念头,玉佩就还给我。”
“怎麽可能有别的念头!”张阿牛死死护住玉佩,信誓旦旦道:“我张阿牛生是先生的人,死是先生的鬼,生生世世都是你的。”
萧凌远一下笑了出来,露出甜甜的酒窝,张阿牛看著他的姣好的侧脸都快看痴了。两人玩了一下午,就这麽一边说著情话,一边往家里赶,谁也没想到,快要到家门的时候,就见萧家的大门前,一个衣衫简陋,肚子奇大的男子,从马车上下来,往萧家大门走了几步,突然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二哥!快来人啊!”萧凌远脸色大变,扶起面色惨白的俊朗男子,大声地叫人来帮忙。
门口的侍卫反应很快,马上过来扶住萧凌远和倒地的男子,但男子脸上脏兮兮的,衣衫也只是比乞丐好上一点,他们实在看不出他的身份。
“还愣著做什麽?这是我二哥!快把二哥抱房里去,请大夫,还有,请大哥来。”
吩咐了侍卫去做事,萧凌远和张阿牛也紧张地看著侍卫把人给抱进了房间,自己也跟了过去。
“怎麽回事?”萧凌孤正在书房,听到自己的二弟突然出现,还晕倒在家门口,忙赶了过来。一进门,看见萧凌帆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薄薄的被子,可以清晰地看见他肚子比一般男子隆起一些,心道不好,他的二弟这是怀了身子,只身回了家?
“大哥,我和阿牛哥晚上回来,就看到二哥了,他从一辆马车上下来的,连两步都没力气走,前面就是家门了,他得受了多少苦才能沦落成这般地步。”萧凌远眼泪止不住地流著。他的二哥,大耽朝最年轻,最战功赫赫的将军,在边关杀敌无数,因为他,才让大耽朝的百姓不用害怕火鹤族和其他蛮族的侵扰。
可今天,他却有如一个丧家之犬,大著肚子,昏倒在自己面前,萧凌远无法想象二哥经历了些什麽,一路又是怎麽守著自己肚子的秘密辛辛苦苦地赶回来,只要一想,心里就疼得难受。
走到床前,迎梅已经帮萧凌帆擦净了脸,萧凌孤看著二弟脆弱的睡颜,握起他的手,道:“没事的,你回家了。一会儿大夫就来看你了。”
萧大夫後脚就急急地赶了过来,萧凌孤让位给他帮二弟诊治。
屋里静得没有一个人说上一句话,都在默默地等著萧大夫的结果。萧大夫眉头紧锁著,把萧凌帆的胳膊放进了被子,站起身来,道:“大少爷,三少爷,二少爷他只是劳累过度,又因为孩子消耗了他太多精力,才体力不支昏厥的。他身子底子好,孩子也很坚强,暂时没有流产的危险。只是我看他这肚子和脉象,孩子都有七个月了,你们准备好他下下个月应该就会临盆。”
“七个月了……萧大夫,我二弟的身子情况,生产有问题麽?”
“我会开些补药,有助於他身子的恢复,应该问题不大。我看等二少爷醒来,你们要多关心他,让他放宽了心,才是对生产最好的。”
“谢谢萧大夫了。”萧凌孤点点头:“迎梅去取药,踏雪今日就在屋里一步不离地伺候二少爷,他一醒来,便来叫我。”
“是,大少爷。”
“小远你也有身子的人了,阿牛你带他去用晚膳,不要把他也给累到了。”
“大哥,我不放心二哥。”
“有我看著你不放心什麽?去吧。”
大家长发话了,萧凌远再不愿意,在张阿牛的搀扶下,也只能回到自己房里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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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是在萧凌远的房里用的,菜色很清淡,符合萧凌远在孕期的口味,可萧凌远心思都在他二哥身上,吃了几口,便不肯动筷子了。
“先生,你吃这一点可不行。阿牛哥知道你担心你二哥,可你不能只想著他,自己连饭都不吃了。”张阿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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