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灵诀 作者:高山笛声远
第 41 章
钟会怒视着钟勇,说道:“钟勇你可知道,若不是嵇中散知道事关重大,收到退信后连忙又重新修书给我也寄了来,你就真的要误了大事了!”
顿了顿,语气略显平静地问道:“如果我没推算错的话,早在两年前,嵇中散就给孔灵寄了一封信,可是你扣了下来?”
钟勇看见钟会严厉的神色连忙跪下,说道:“少爷,这我的确不知。”
钟会皱了皱眉,说道:“如此便是我错怪你了,你起来吧。但未经我许可,私自退信,该罚,自己去领板子吧。”
钟勇离去后,钟会唤了门口候着的两个郎中,便向孔灵的房间走去。走到孔灵的门前,钟会让两个郎中站在院中稍待片刻,等到自己叫他们时再进去。
钟会轻轻地叩了门,听见孔灵说进来后,便走了进去。看见孔灵桌上放着今日他让侍女按照嵇康的给的药方熬的汤药还完好地放在桌上,想着前几日的汤药只怕孔灵也没有喝,便问道:“姑娘为何不喝这汤药呢?”
孔灵一边让钟会坐,一边说道:“那先生又为何要让我喝这汤药呢?”
钟会顿了顿,说道:“我知道姑娘近日来没有好好吃饭,睡的时间也很少,便讨了些方子来帮姑娘调理身子。”
孔灵笑了笑,摇摇头,说道:“不必了,我自小便不爱喝这些汤药。”
钟会看孔灵坚持便也没有继续劝她,说道:“姑娘若执意不喝汤药也就罢了,但我从很远的地方请来两个郎中来帮姑娘把脉,看看当年你产后的体虚是否补了回来。你既是在我府中生产的,那我便负有很大的责任,方才姑娘已经拒绝过我一次了,盼姑娘不要再拒绝第二次。”
看孔灵没有抗拒,钟会便叫两个郎中分别隔着一层纱幔帮孔灵号脉,钟会早前便吩咐过,于是两个郎中号脉后什么也没说便先行离开到钟会门前等他。两个郎中离开后,钟会便说道:“我怕一个郎中诊断有误,故请了两个。但怕他二人所说不同,反而让姑娘疑惑,于是我会让他们分别说出自己的诊断结果,我考量后明日再将结果告知姑娘,请姑娘不必担心。已经入夜了,我也不便打扰姑娘了,我先告辞了。”
孔灵想了想,终于还是说道:“我有一事想问先生。”
钟会转过身来,对着孔灵微微一笑,说道:“姑娘请问。”
孔灵说道:“我兄长羊祜应该早就返回洛阳了吧,可这几年中为何他从未提过要接我回去,而我催促于他他却始终不理。而先生你,却始终也没提过这件事呢?”
钟会看着孔灵,面色平静地反问道:“姑娘是想问我为何这么多年都让你留在钟府?”
孔灵抬起头来,看着钟会的眼睛,希望钟会能够借着这个问题说出心中所想。先生,我们之间总还是要把一切都说清楚的吧?
然而钟会最终还是把目光移向别处,回答道:“因为你在身边,才好控制,棋子离棋盘不能太远。如若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告辞了。”
孔灵望着钟会逐渐离开的身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先生,难道你至今仍不愿说出你心中的真实想法?可是你知道吗,如果你这次不说,只怕我就永远等不到你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若有情天亦老
钟会一把推掉桌上的东西,问道:“你们说什么?”
两个郎中忙跪在地上,说道:“请关内侯不要动怒,脉象确是如此,我们不敢说谎。”
钟会怒目圆睁,看着他们,说道:“庸医!什么叫油尽灯枯,无力回天?她还好好地在那里,你们竟然这么咒她?”
两个郎中忙叩头,说道:“关内侯饶命,关内侯饶命,我们不敢欺瞒您啊。”
当钟会还要继续骂他们的时候,听到孔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们所说皆是事实,先生又何必为难于他们?”
钟会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对着地上跪着的两个郎中说道:“你们滚去领赏吧。”
两个郎中连忙站起离开了,看着他们离去后,孔灵便随即进来了。钟会看着孔灵,说道:“姑娘不必听他们胡言乱语,两个庸医之言不必挂心。”
孔灵淡淡一笑,说道:“我自己的身子我又怎会不知?何况就算先前不知,先生近日来又送汤药,又派郎中,这样一来,我也该知道了吧?”
钟会叹了一口气,说道:“的确是我疏忽了。”
看着孔灵,又继续问道:“姑娘,冒犯地问一句,两年前你可收到了嵇中散的一封信?”
孔灵依旧面带微笑地看着钟会,点了点头,回答道:“确有这么一封信,但当年几经犹豫最后还是没有打开看,近几年却是忘了。先生既如此问,想必是已经知道信的内容了。那么信上写了什么?”
钟会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孔灵,说道:“这是近几日嵇中散寄给我的,他提到两年前也给你寄过一封,但想必你是没有看到。”
展开信,便是孔灵最熟悉的笔体,信上写道:
“自正始年间作《养生论》后,于养生医术之道颇有关注。近日观你气色不佳,面色苍白,忆几年前你手似已寒凉如冰。吾医术尚不佳,未敢轻断,但恐是体虚未补,忧思过度,寒毒侵体。若平心静气,摒弃杂念,以党参,麦冬,五味子,白术,干姜,甘草等入药,两年可愈。”
钟会看孔灵已经读完了信,便继续说道:“阴错阳差,此信最终没能及时看到。前几日钟勇又自作主张将嵇中散写给你的信私自退回,嵇中散似仍在研究医术,信中又重新列了新的药材。他收到退信后又修书给我,我便即刻着手买进药材再熬制汤药给你。然而,我并没想到你的病已如此严重,也便没有派人确认你是否喝下汤药,这才至于今日的境地。”
孔灵看见钟会的脸上闪过一丝沮丧,走近了几步,柔声说道:“先生不必如此,一切本是注定。何况他信上也说要平心静气,摒弃杂念,我又如何做得到?既如此,早两年还是晚两年看到此信,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钟会紧紧地攥着拳头,咬着嘴唇,他实在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良久,他说道:“姑娘又缘何要拒绝嵇中散的请求呢?姑娘自然了解,以嵇中散的性格,自是不会自私到还要让姑娘回到他的身边,也断然不会抛下他的家人孩子。但他既然提出这样的请求,想必是想出了能治愈你此病的法子。”
孔灵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固然知道他此举必有深意,却不知道他竟在多年前就察觉了我身子的问题。他若已经想出法子,必会亲自来见我,但他却写信给我盼与我共同离开,我觉得理由有二,但这两个理由却也证明了他确实没有办法来医治我身上的病。”
看着钟会,孔灵知道若自己不主动说出这两个理由,钟会势必以为自己不想说,是绝不会问的。于是孔灵继续说道:“理由之一便是他希望能见我一面来断定我身体的真正状况,理由之二便是他觉得我时日无多想伴我度过最后的日子,不管我是否同意他都要尽力一试,不愿给我和他都留下遗憾。”
钟会听罢,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嵇中散收到你的回信已离开洛阳,但若你现在想见嵇中散,我派人即刻将你送去嵇府。既然他对医术颇有研究,我们总要一试,也许他真的能治好你也不一定呢!”
孔灵看着钟会,看着他这样把焦急紧张忧虑都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这么多年中也只是第一回见到,笑了笑,孔灵说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还是清楚的,况且先生不信我,也应该信你自己找来的郎中吧。堂堂关内侯请来的两个郎中,想必是优中选优,他们两个既都无能为力,旁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何况我与他之间,已不复当年一根情思两人牵的简单,如今便是中间已隔数重山了,强弩之末,见,反倒不如不见了。这一点他早已明白,给我写那封信实是为了我的病罢了,先生不必介怀。”
看见钟会还想要劝自己,孔灵便抬起头看着钟会,问道:“先生可是终究嫌弃于我,想把我赶出钟府了?”
钟会叹了一口气,嘴角慢慢浮出了一丝笑意,淡淡地回答道:“罢了,一切随你吧。”
孔灵看着钟会,突然间就不想逼着钟会说出来了,有些事情彼此都已经心知肚明又何必非要点破呢?先生,我没能选择在哪里开始,但却可以选择在哪里结束。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但却还能控制住自己的人。先生,灵儿剩下的人生,愿陪你一起走完。
知道孔灵的事情后,整个钟府的气氛都有些压抑,虽然孔灵平时沉默寡言不善与人交往,但毕竟在钟府住了近十年,而且钟会对孔灵的优待是人人都能看得见的。相处十年,钟府中的人早已把孔灵当做钟府的一分子,甚至比起常年在外供职的钟毓都多了一分亲近。
小姜知道后更是难过的好几天都不愿意去见孔灵,李铭便让李莞帮小姜多做点心给她吃,还想办法讲一些趣事给她听,但可惜李铭实在不是一个幽默的人,往往是他越努力的想讲有趣的事却反而越把它讲的无趣了。
有一个晚上,小姜又坐在李莞和李铭住所院落中的台阶上发呆,李莞帮小姜披上了李铭给她的衣服,说道:“小姜,你一直躲在这里,孔小姐的病也不会好啊。”
小姜听到这话堵住了自己的耳朵,连忙说道:“我不听我不听,孔小姐好着呢,什么病都没有。”
李莞握住小姜的手,把她的手从耳朵上拿了下来,温柔说道:“小姜,每个人都会死的,死本身并没有什么可怕。倘若一个人离开了还有人记得她,那么她就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不管孔小姐去了哪里,你都会永远记得她的不是吗?”
小姜看着李莞,眼角含泪,拼命地点了点头。李莞又帮小姜裹了裹衣服,继续说道:“但孔小姐现在还好好地在你身旁,这个时候你躲着不去见她,难道真的要等她离开后再满世界找她吗?”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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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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