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灵诀 作者:高山笛声远
第 7 章
老士卒回答说:“听说他去年刚封秘书郎,是个文职,但是他组建士卒队已经是更早时候的事了。”
小士卒害怕地说:“什么!他不会是想要拥兵造反吧!”
旁边的士卒都哈哈大笑起来,说:“咱们这几个人也好意思叫兵,随便来几个人就把我们几个灭了,你就不用操这份心了!”小士卒羞愧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向着钟会离开的方向又多看了几眼。
钟会返回钟府对侍候他的家丁钟勇说:“把我这月刚发的俸米抬到校场给他们发了。”
钟勇回答道:“是。”钟勇从小陪着钟会一起长大,他了解少爷的性格,很多时候必须要少说话多做事,否则轻则遭受横眉冷对,重则拳脚伺候,更甚者被逐出钟府,真是伴钟会如伴虎。
但是近二十年的相处他也知道,钟会实则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他虽然很少表达自己,但他从不会亏待拥护他的人,这一点看钟勇自己就可以知道了,他的日子过的比洛阳城内很多少爷过的还好。他打心里敬佩钟会,但他从不敢对他说,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钟会在,边看书边问钟勇:“最近洛阳城可有什么新鲜事?”
钟勇看着钟会清冷的面庞,恭敬地回答道:“听说最近从山阳城来了一位先生,名叫嵇康,听说他人风姿绰约潇洒不羁,他的《养生论》很有名,掀起了洛阳的一阵风潮,最近他还在城内讲学呢。”
钟会把书放下,看向钟勇,说:“哦?近日可有他的讲学?”
钟勇答道:“有的,明日便有一场。”
钟会闭上眼睛静静地思索了一会,说:“好的,你安排一下,明日带我去。你下去吧。”
钟勇看到钟会闭上眼睛就知道他想一个人独处了,于是说了声是就退了下去。
第二日,钟会见到嵇康时嵇康正站在台上,广袖宽服,昂然挺立,其不凡的气度让钟会为之一振。
嵇康面前有两个人由于对《养生论》的看法不一正和嵇康进行辩论,钟会没有走近,静静地观望着,似乎等着看一场好戏。
嵇康虽然在辩,但却丝毫没有损他的风度分毫,他就像洞穿世事的哲人只是在为庸碌的凡人点拨,他似长辈在给两个脸红脖子粗的孩子劝架,他谈吐不俗,逻辑清晰,停顿有致,时而慷慨激昂,时而娓娓道来,声音时而如钟磬般余音绕梁,时而如春风细雨般润物无声。
他本以为所谓的嵇康也不过就是像以前一样的文弱的书生,甚至是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子,但他眼前的嵇康却让他敬佩。什么?敬佩?钟会竟然也会敬佩一个人?钟会摇摇头,似是自嘲般地冷笑了一声。
“我们走吧。”钟会转身离去,钟勇也随之而去,钟勇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觉得少爷和这个讲学的嵇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共同点,但他们分明又是截然不同的。一个言谈幽默妙语连珠,一个词语尖锐惜字如金;一个的笑容犹如大太阳般暖意融融,一个的冰脸像要冻结万事万物。钟勇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哪里相同,他只觉得自己还会和台上这个先生再见面的。
杜鹃觉得嵇尚最近很奇怪,他好像都在忙些什么没有时间陪着她,甚至她主动找嵇尚他也会面色清冷的拒绝她。这样的清冷杜鹃觉得也曾从嵇康的脸上看见过,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从上次在自己门前抱过嵇尚以后,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不在嵇康身上了,正当她打算全心全意地接纳嵇尚时,嵇尚似又给了她当头一棒。
“也许全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子吧,得到了就不珍惜了。”杜鹃摇摇头,把嵇尚送给她的喜烛点燃,再一点点地看着它烧完。
杜鹃终于知道嵇尚在她的生命中一定存在了很多年,一定默默在她身后守护了很多年,因为她发现这几天当有东西掉落的时候再也没有一双手恰好接住它,当她采购用具从府外回来时再也没有人恰好从对面走来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当她晚上回到卧室前再也没有一个高大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为什么,为什么在我发现了这一切之后,你却又离开了?
这一切,可能都是因为嵇尚最近收到一封信,是嵇喜寄给他的,嵇尚看到后大吃一惊。信上让嵇尚开始准备聘礼和装饰府内,嵇康回来就为他大婚,而嵇康要娶的人却不是孔灵!
嵇喜信上说,执政大将军曹爽奏请皇帝曹芳,将饶阳侯曹林之小女儿常乐亭主曹璺嫁给嵇康为妻。鉴于嵇康正在洛阳讲学,所以先不便告诉他,待他返回山阳即刻准备婚礼。
嵇喜在写这封信的时候非常犹豫,措辞也很谨慎,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件事更好地陈述出来,他知道无论怎么表述,他都会成为一个永远不被原谅的人,但这件事他必须要做。
“叔夜,你一定不会理解我,你应该会以为我是被权力利益熏心了才会拿你的幸福做筹码吧。但我相信有朝一日你会理解我,只有你娶了曹氏的女儿,当有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你才能更好的保护你自己。”嵇喜在心里这样想,同时把信塞进了信封中。
嵇尚至此终于明白了为何嵇喜这一年中总是到处游走,职位变动也很大,每次回来都会在母亲孙氏的房中呆很久,两人有时似还会发生一些争辩,更加明白了嵇喜为何半个月前就让他开始购进成婚的物资。他能理解嵇喜极力促成这门婚事的用意,但他不能明白为何曹氏会愿意把自己家族的女子嫁给嵇康。
他隐约想起来自己小的时候,父亲好像和几个曹姓的叔叔来往甚密,但后来就不再往来,最后更是带着他们连续迁居,他觉得这件事好像很重要,但又一时想不起来这件事和嵇康要成婚的这件事有什么联系。
嵇尚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杜鹃。最近他和杜鹃相处很是融洽,杜鹃似乎在渐渐把嵇康忘记,她总是叫嵇尚陪她一起做一些事情,她时时崭露的笑容让嵇尚越来越安心。
“既然叔夜不能娶到孔灵,既然叔夜已经要娶一个不爱的人了,那么再多娶一个怕也没关系,他是否也能把杜鹃一起娶了呢”,嵇尚在心里想,“这样杜鹃多年的愿望也就可以得到实现了,那么我的存在是不是会干扰到她呢?”
“也许现在放手的不应该是杜鹃,而应该是我了吧。”嵇尚自嘲道。
嵇尚觉得孔灵最近也很奇怪,嵇康去洛阳后,孔灵回了一趟自己的家,听说是收到了从小养她的乳母病危的消息,回来后似乎就变得很不同。
嵇尚说不清孔灵有哪里不同,但他总觉得她眼中所含的若有似无的忧伤和疑问令人更加捉摸不透,她似乎也不再像原来那样散发出如荷花般高洁的气质,现在仿佛周身弥漫着一股怨气,而这种怨气好像正在把她缓缓从天堂拉入地狱。更不必说孔灵最近频繁出入母亲孙氏的房中,也经常向他问起他小时候的事情,甚至还询问了有关嵇氏的族谱。嵇尚不能理解是什么事促成了这样的变化,难道孔灵也知道了嵇康即将大婚的消息?可她所做的这些事情和嵇康大婚又有什么关系?
这时的嵇康,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停当,准备返回山阳。他行李中满满地都是他买给孔灵的礼物,他攒了一肚子的趣事要告诉孔灵,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准备好了回去后就陪孔灵见她的家人并提亲,想起这些,他就恨不得自己双腿变成翅膀,现在就飞回山阳去。
可他不知道,山阳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已经酝酿了满城的狂风暴雨,就等着向他袭来。他离开客栈行馆的时候,不小心掉落了一张纸,上面写着:“鸳鸯于飞,肃肃其羽。朝有高原,夕宿兰渚……”世人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可世上又有多少鸳鸯能双宿□□,直到终老呢?
作者有话要说:
☆、碧海丹青夜夜心
嵇康一路车马,星夜狂奔,终于回到了府邸。刚要进门,他就发现府邸张灯结彩似要办喜事的样子,他心想:“母亲兄长看来早懂我意,这样也好,我就可以早日迎娶灵儿了。”
他跑去孔灵住所,要途径孔灵曾开辟的花圃,夜色中他依稀看到花园中的花竟枯萎的多,茂盛的少。他突然有些心疼,更多的是想念,他觉得自己仿佛要哭出来一样,他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走到孔灵的房门前,透过月光,他看见孔灵似站在窗前,看着她的身影他觉得她似乎又清瘦了不少,清瘦的让他似乎不敢辨认,有些陌生。他不知道这样站着看了她多久,那一刻似有千言万语都梗塞在他的喉咙里,他感觉自己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离别之苦了。
他大步流星地跑到了孔灵门前,他本想一下子推开门,但不知为什么还是轻轻叩了下门。
“谁?”孔灵的声音淡淡从屋内传出,嵇康觉得这个声音仿佛远的恍如隔世一般,又轻的仿佛从来没有发出过一样。
“灵儿,是我。”嵇康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些话,好像在做出什么重要的承诺一样。
门吱的一声打开了,灵儿扑在嵇康的怀里,眼泪簌簌流出。嵇康紧紧地抱住孔灵,他们好久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良久,嵇康轻轻地拍着孔灵的背,问:“灵儿,你怎么了?”
孔灵突然推开嵇康,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似乎满含着疑问忧虑痛苦和忧伤,嵇康不知道孔灵为什么这样地看着他。
孔灵走入房间,拿出了嵇康的琴,又摘下了自己手腕上的铃铛,对嵇康说:“你想再弹一遍广灵散吗?”
嵇康看着孔灵,心中画上了无数个问号,他觉得这次一别,孔灵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样,或许只是因为她没有叫他“广哥哥”?嵇康不置可否,从孔灵那里接过了琴,坐在台阶上,看着孔灵,他希望孔灵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他的疑问,看到他的等待,看到他的思念。
但孔灵似乎没有,她低下头,避过了嵇康的眼神,开始摇铃铛。铃铛声并不如以往一样清脆,而是有些低沉,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却又停住,仿佛有千百个问题想要问却又知道没有答案,仿佛在用强大的外力抑制住更强大的感情洪流。
嵇康听懂了孔灵的乐声,却听不懂孔灵的心声,他看向孔灵,发现她没有停下的意思,于是他轻拨琴弦,开始弹奏。琴声越来越急促,像是在追问,像是在疑惑,像是在倾诉,但铃声却越来越低沉,像是在逃避,最后竟轻至无声。嵇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他只能向前一步紧紧地抱住孔灵,这一刻他觉得心痛欲裂,怎么办,他的仙女受了伤?
第二天,嵇康去拜访母亲时,发现大哥二哥都在,由于前一天晚上的事情,嵇康几乎整夜都没有睡好,于是显得异常憔悴。
孙氏心疼地看着嵇康,说:“康儿,你都知道了?”
第 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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