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情江湖无情刀 作者:小小村落
第 18 章
此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元武和小刀扯着嗓子在竹林外叫他,二人头戴斗笠身穿蓑衣,骑在马背上,手中领着一盏黄色的羊皮灯笼在那儿找他。
经过昨夜的一场恶斗,丁崖早晨起来的时间有些晚了,等他睡醒已是早饭时间,本也没有什么食欲,匆匆扒了几口饭菜就和小刀、元武一起出去溜达。按理来说经过一场恶斗,丁崖应该早早收拾行李离开这打铁集才对,不过今天是惊蛰之后的第一天,天空放晴,艳阳高照,万里无云,也正好是刀商李洛阳“收刀会”的最后一天,正所谓宝贝沉底,真正的好刀通常会等到最后一天才出现,于是丁崖等人决定去瞧瞧热闹。
虽然刀乃凶器,可是他们都是刀头舔血的热血男儿,又岂会怕呢?
这“收刀会”每年都在这条边陲小集的中心一家叫安宁坊的地方设台。这安宁坊虽然名字叫得安宁文雅,可惜来往的勾当却极不安宁,听说来往塞外买卖人口的私行就设在此地,就连县衙门的几位差爷也在这儿做买卖私盐的暗活,那些差爷打着来此保地方太平的噱头,其实背地里却做着见不得光的事。这带头的叫黑豹,仗着有县衙姚老爷撑腰,便带了几个手下来此安营扎寨,做着见不得人的买卖。谁都知道一方县太爷强如地头蛇,平民百姓根本就惹不起,更何况这位县太爷朝廷里还有人给撑腰,他选择这小小打铁集来做交易一般人也是管不了的,更加难以察觉。
安宁坊内设的不止有“收刀会”还有赌局,这儿的赌桌每天都被来往的客人擦得锃亮,那些个赌徒成天趴在赌桌上面私混,就连一双衣袖磨破了也不愿意离开,一个个弄得面黄肌瘦,赌得昏天暗地,实在没辙的时候,居然还拉了自己的老婆出来抵押,最终走上了画押买去塞外做暗娼的路。那些赌桌四周设了软榻,用几块破烂的布帘隔着,坐在里面就能听到外面喧嚣的赌钱声,在这些软榻上侧卧着的是来往塞外经商的几位大户,他们大都是打铁集上的常客,经过的时候就来此下榻,抽上几口大烟再走。当他们个个神情异常安宁祥和的从这安宁坊里走出时,你便可以知道他们之前在里面做了什么,所以这儿才被人称为安宁坊。
刀是凶器,放在人最多最乱的地方收购,一来图个热闹,二来要在这小集上找个像样的地方实在困难,也就这安宁坊的土楼还算砌得体面,怎么说也上下两层,足够宽敞。
李洛阳来此龙蛇混杂的边陲小集做生意其实也是需要胆量的事情,更何况他还要拖着一大箱一大箱的金钱来往,其实也是件很冒险的事情,不过无风险又哪儿来的油水可图?像李洛阳这样的奸商做事自然是算计好的,只要有好刀他就有钱给,所以他每次来都会带足了钱财,至于他钱财安全方面其实没人敢打主意,因为他雇佣来保护钱财和性命的人乃是玄武镖行,据说这玄武镖行乃是天下镖行中的第一。
丁崖瞧着屋内乌烟瘴气的场面,眉头皱了皱,只觉有些窒息,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靠墙打盹的老头身上,这儿这么吵闹他居然还能睡得着?真是令人佩服。忽然从门外拥挤进来一群人,他们都是打铁集上最好的铁匠和藏刀客,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刀具走进来。个个都很横,把刀一堆一堆重重的堆在桌上,那桌子很大,其实就是十来只桌子临时凑在一起搭成的台面。李洛阳摸着嘴边的两撇小胡子,斜眼冷冷的瞧着,他着一身青衣布衫,到像个师爷比较多,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只大铁箱子上,用手里的金烟杆有意无意的拔搭了一下那些堆在桌面上的刀。
只见他冷冷一笑道:“这些充其量就是一堆废铁,我拿去能做什么?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十两银子一把收下了,还是我倒补了几两给你们个辛苦钱!”说完冷冷的用金烟杆敲了敲其中的几把锃亮的刀,身边的伙计一身横肉,点了点头,准确的把他要的那几把刀从一堆刀具中捡了出来,然后一一放入存刀的木箱子里。只见李洛阳从衣袖中抖落出几块碎银子,精准的一一落在那几个打铁匠的面前。那些个人瞪着一双牛眼,一脸不服气的瞧着他,可又想了想,虽然不太划算但也不想白跑一趟,用手摸过银子揣进兜里,身后的几个未出手的铁匠个个都在小声嘀咕,埋怨着李洛阳这次给的价钱太低。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技压群芳黑豹刀
“收刀会”上陆陆续续已经来了几拨人马,不过这些刀似乎都不入得李洛阳法眼,如此这般已到晌午时分。
哗啦啦,又一堆刀具被推下刀台,只见李洛阳半搭拉着脸,喝了一口搁在铁箱上那碗里的酒,眯了眯眼睛,叫道:“下一拨!”
下一拨铁匠陆陆续续走上台来,把带来的刀一一堆放在李洛阳的台子上,李洛阳瞧着他们放刀的动作便可知道这堆刀里有没有好货,既然是好刀,一把就够也不用成堆的上,既然是好刀也不会那么鲁莽的哗啦啦一堆倒上台来。只见其中一个打铁匠的动作缓慢,只往台上放了三把刀。放的时候很规矩,一把把,轻拿轻放,宛如供奉一般虔诚。
那李洛阳的目光果然落在了他的身上,然后瞧了瞧他面前的刀,他的三把刀显然比起那些成批倒刀的人少。李洛阳咂了咂嘴,笑着道:“你怎么才带来了三把刀啊?”
那打铁匠一脸憨厚的模样,用手摸摸嘴上的胡子道:“俺只打了三把刀。”
听完,所有的打铁匠都哈哈笑了起来,都有些瞧不起他。他叫徐老三,是打铁集上唯一残疾的一个打铁匠,一只脚年少时被摔断过,后来便留下了疾,走起路来一踮一踮的,打铁的时候也是歪着身子很是吃力,因而产量自然比别人少。
“哦……”李洛阳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里握着的金烟杆朝那三把刀身上敲了敲,寒铁发出铮铮的声音,李洛阳忽然瞪大了眼睛,有些吃惊的问:“你这三把刀打了多长时间?”
徐老三伸出三根短粗的手指比划了一下,道:“三年!”
刚才见到徐老三只带了三把刀来早已引来一阵嘲笑,如今听他说打三把刀居然用了三年时间场上不由又都发出哄笑声,个个都歪着脖子瞧着徐老三那傻样。
李洛阳却不笑,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道:“你为何打三把刀居然用了三年时间?”
徐老三认真的回答:“有位客人曾经带着一块黑铁来到我们打铁集,他要找人帮忙打造一把绝世好刀,可是打铁集上的人都说他带来的黑铁又黑又硬,根本就打不动,打造起来十分耗费时间,全都不愿意帮他打。”
听徐老三这么一讲,这些打铁匠不由都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来,那年有个病怏怏的老头带着一块黑巴巴的硬铁来打铁集打刀,可是大家都没见过这种黑铁,抬起来到是轻如木头,可是无论怎么烧炼捶打都丝毫未见形状,心想是老头在和他们开玩笑,他们的生意如此忙,怎么愿意花功夫去打造这么一块硬铁?若真打造,也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打造出一把刀来?更何况这老头又不肯先放下定钱,这又不是短期可以打好的东西,万一老头翘辫子了他们上哪儿去找他要钱去?
话说回来,这徐老三跛腿,本来店里就没有什么生意,心想闲来无事便接下了老头的黑铁,平日里没有生意的时候就拿出来帮他打一打,就这般软磨硬泡的功夫每天一锤头一锤头的打,花费了大半年光景才打出个形状来,倘若是换做别人一定早就没这般功夫继续打下去了,打出个雏形居然要花费整整大半年的时间,然而徐老三却没有气馁,居然继续打了下去。一年的时间后那黑铁还真被他打造成了一把刀,不过老头却没有如约来取。徐老三也没有着急,自己打铁铺的生意本来就不好再说自己也不是靠打这把刀吃饭的,打这刀就当做锻炼手艺吧,看看老头带来的黑铁还剩下一大块,他便又取了一块打起了第二把,因为有第一把打造的经验这第二把刀打造起来也上手得极快,来来去去又用了两年时间,可老头还是没来取刀,徐老三的小儿子都已经能走路了,徐老三索性把剩下的最后一块黑铁也打了,这般下来,三年的功夫他就打造了三把乌黑锋白的黑豹刀。
这三把刀放在白花花的刀堆里极其笨拙,通体乌黑,锻造的缺口虽然笨拙,但刀锋却很整齐。拿在手里耍动,居然重量也比一般的刀身要轻许多。那李洛阳嘴角微微一笑,蹲下身来看着徐老三,又问:“你每一年都打造好一把刀,为何之前我来收刀的两年你都未卖?如今才肯拿出来呢?”
徐老三傻笑着道:“这也没办法啊李爷,我到今年才从张大夫那里得知找我打铁的雇主早在回去的途中就因病去世了,当时我接下那人打刀的生意并未告诉别人,再说了这事本也怕做不成,怕日后会遭人笑话。是张大夫来替我娘子把脉时与我闲聊无意间说起的,我这才知道托我打刀的人早就死了,唉……心想这刀他也要不成了,再说我娘子又要生崽了,我家正急等着钱用,心想这三把刀或许是这位恩客留给我的,如今您来收刀,我便把它们带过来给您瞧瞧。请您的法眼给看看,这刀究竟能不能值几个钱啊?”
李洛阳听完,仰头哈哈大笑,两撇小胡子笑得直在两旁打颤,只见他用金烟杆敲着那三把打造式样笨拙的刀道:“好铁自然能出好刀,你这黑小子到捡到了宝喽!”
听李洛阳这么一说,众人不由把目光投向了那台上的三把乌黑的刀身上,这铁因为极硬,所以锻造的时候极难打造,工艺也显得笨拙,就连那刀柄上的三只豹子头都打造得混沌一团,并不十分精细。众人心想这李洛阳是不是在跟徐老三这傻帽开玩笑啊?就这锻造的手艺也太烂了点吧!
只见李洛阳从袖管里伸出干瘦的手指,朝徐老三晃了晃食指道:“你这刀,可值一千两金!”
大家一听到这个“金”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只见场上一阵安静,不一会儿人们又都抱肚哄笑起来。原来大家一致以为这李洛阳是在跟徐老三开玩笑,就连他们打造得如此精美的刀都只值李洛阳的几十两银子,这三把乌七雅的神情瞧着楼下发生的种种,他身边的长须文客也盯着场面上的事淡淡发笑。另外五人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刀台看,只是他们五人的神情永远都是那么严肃拘谨,似乎时刻都在警惕着什么似的。这行人的保护有紧有松,有虚有实,却不知这蓝衫公子到底是何人?所来打铁集何事?难道真是为了观看“收刀会”这么简单?而那墙角里一直昏睡的老头依旧咧着嘴,流着口水昏睡,或许他真的是睡着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此刻刀台上正有一场好戏发生。
李洛阳的目光如梭,朝众人扫了扫,然后冷冷一笑。此刻人们突然发觉李洛阳似乎并不是在戏弄徐老三,需知他这个繁忙的刀商时间永远只会花在钱上,就连睡觉的时候都要睡在钱上,他怎么可能有功夫和这傻里傻气的徐老三磨工夫呢?
忽然人群中有些打铁师按耐不住,不服气的看着徐老三那傻里傻气的模样,颤抖着一身横肉,仰头问李洛阳:“李爷!这徐老三的刀打造工艺如此粗糙简陋,您瞧瞧那豹头不像豹也不像虎的,您凭什么给他那三把破刀一千两黄金?”
“哈哈哈——”李洛阳突然仰头笑道:“你们错了,不是三把刀一千两,而是……一把刀一千两——黄金!”
众人听到这不由屏住呼吸,倒退而去,他们怎么也想不通李洛阳对他们精心打造的刀居然才出那点价钱,而这徐老三的三把破刀居然价值三千两黄金?!个个都咬牙切齿不服气的看着李洛阳问:“他奶奶的!李爷,您老是不是老眼昏花了?这感情是我们打铁集最大的笑话啊!”
李洛阳没有和他们辩白,只是拎起其中一把黑豹刀朝刀台中心走去,他的身影如同一截寒风中的松木,只见他居然举刀朝着自己坐下的大铁箱子身上砍去,只听嚓的一声,虽然只是很轻微的声响,那铁箱居然如同泡木一般被砍掉一个缺口,缺口整齐,只见缺口处滚落出一锭锭金子来,在场的人都看得傻了眼,正所谓财不可露白,这些金子的滚落顿时让在场的人都吞了吞口水,情绪一下子高涨了起来。
李洛阳斜眼瞧了瞧楼上观看的那位蓝衣公子和他身边的六人,然后又瞧瞧台下围观的众人,万众瞩目之下高举着那柄打造得有些笨拙的黑豹刀扬了扬。需知这李洛阳本是一个富得流油的刀商,虽然做的是刀的生意,但本人并不会半点功夫,更不可能会在砍铁箱的时候运功造假,而且这如此锐利的刀他居然能扬起,也证明刀身的确不重,如此一来的确说明这徐老三所打造的黑豹刀是这台上最好的刀。
只见他举着那把刀笑道:“这果然是好刀啊!真正难得一见的好刀啊!这千年难得一见的黑铁性质极硬,又有哪个铁匠能轻易锻造出来啊?你们都看看——这他娘的才是真正的好刀!”
听李洛阳如此说来,此刻的打铁师们个个都低下了头去,看着台上堆得乱七八糟的刀不由摇头叹气,原来他们这些做工精美的刀和徐老三那三把造型笨拙的刀相比根本就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啊!
此刻冷观的丁崖不由也微微一笑,真有些佩服起刀商李洛阳的眼光来,虽然无商不奸,不过李洛阳倒也特别,面对普通的刀他不屑一顾,硬是要把价钱压得很低,然而面对真正好刀的时候,他便不惜千金也要买到,可见这才是真正的慧眼识英雄,宝刀配伯乐。好刀应该有它该值的好价钱,李洛阳果然不愧是刀中伯乐。
此刻,李洛阳拍了拍手,身后三个大汉便搬上来了一只又一只的大铁箱子,加上刚才那只被黑豹刀砍断一个缺口的铁箱,台上一共七只铁箱。只见李洛阳上前将那些铁箱上的盖子一一打开,那些搁在里面黄澄澄的金子在安宁坊内发出耀眼的金光,打铁集上的所有人都能闻到这金子的味道,众人眼神中都放出了无限的光芒来,就连一直猫在软榻上抽大烟的那帮人都走出来看起了热闹。
李洛阳故意拍了拍双手上的灰,冷悠悠的坐在刚才那只缺了口的箱子上,他瞧着众人流口水的模样,不由冷冷一笑,然后重新翘起二郎腿来,从兜里掏出烟丝,用手搓了搓,放在金烟杆上,点了火,慢悠悠的抽起烟来。他仰起头吐了一口嘴里的烟雾,然后瞧了瞧楼上,又瞧了瞧楼下的人,扯着嗓子高喊道:“有好刀的——通通给我拿上来!”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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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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