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瓶(玉娇龙续集) 作者:聂云岚
第 80 章
翠兰:“为这事,夫人还和大人争论了许久呢!夫人主张告到王爷那儿去,让王爷知道,请王爷裁处。大人却说:仅凭一盏灯笼也算不了什么把柄,更定不了什么罪名,不如送还给将军,让他自省。”翠兰绞弄手绢想了片刻,又说道:“大人和夫人争论不下,大人在房里走来走去地想了一会,忽然又问夫人总该知道‘红线盗盒’的故事罢!说他还灯笼不也和那位……叫什么来的官儿还盒有相似之处。夫人说,一盏灯笼哪能和那只宝盒相比!何况这灯笼只不过是偷闯进府来的那人所丢失,又不是谁去田项将军府里专门盗来的。大人说他总觉昨晚那人来得奇怪,那灯笼也丢得蹊跷!说他已问过昨夜见到那人的三名家丁,都说那人身手敏捷极了,眨眼间就把他三人都打翻在地,可又没有伤着他们半点皮肉,他逃去时其他的人都还没有赶来,灯笼是他甩给他们的。大人说,看来那人既不像是田将军派来的,也不像是贼,倒像是个暗中保护他家的侠义之士。”
春雪瓶不觉又是一惊,她没想到玉大人料事竟有这般机智明察。同时,她对玉大人将灯笼送还给田项的用意也才明白过来。春雪瓶想到这里不禁又顺便问了句:“就这样玉夫人才同意了将灯笼送还给田将军的?”
翠兰:“夫人后来虽然同意了,可她却提出了个送还灯笼的巧办法。”
春雪瓶又是一怔:“什么巧办法?”
翠兰:“不是派人径直送去田府,是由大人给九门提督吴大人写了封信,说府里昨夜来了盗贼,人逃走时遗下灯笼一只,知是田将军府上之物,特送去提督衙署,请吴大人转还给田将军的。夫人说,这样既还了灯笼,又让吴大人也知道这事,将来万一出了什么岔儿,吴大人也算一个人证。”
春雪瓶听了不仅仅感到惊异,她简直可以说是被惊呆了!她只说丢下灯笼给玉大人留下把柄,让田项难堪一下罢了!至于这究竟算个什么把柄?又怎样去使田项难堪?她却并未多想,心里也是糊里糊涂的。她万万没想到,这灼‘笼到了玉大人和玉夫人手里,竟能这般巧妙地运用起来!她在感到一阵惊奇与高兴之后,心里竟又突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寒栗!她想这大概就是只在人与人之间才有的暗斗,才会用的权术,才会发生的尔虞我诈!这大概也就是母亲曾对她说过的韬略权谋!春雪瓶不由忽又想起母亲、香姑以及李慕白他们告诫过她的一 话来:“京城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别看那些达官显贵一个个冠盖荣华,其实都是些贪财险诈之辈,你到了京城,一言一行都须特别小心!”“京城是非多,言行务宜谨慎!”她联想起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这才更感到那些告诫的可贵。这时,在她心里浮起的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设法寻到母亲,尽快和母亲一道回西疆去!
春雪瓶送走了翠兰,在房里总是坐立不安,心里一阵阵浮起一种莫名的烦乱!她便又去马房,牵出大白马,匆匆给它备上马鞍’随即便跨上马背,策马向城外驰去。她多么希望能在郊外找到一片辽阔的草原,就像她在西疆处处见到的草原那样,‘接地连天,无边无际,让大白马恣意飞奔,让自己纵情驰骋!可在京城郊野又哪能找到这样的地方呢!她出了永定门,只觉秋风飒飒,又见驿道漫漫。道上仍是车去马来,碌碌忙忙,行人不断;原野上是垄埂相连,远树迷天,近树遮眼,哪容扬鞭纵马!春雪瓶见沿河行人较稀,便策马沿河向西驰去。她一任大白马向前奔驰,大约不到一个时辰便已来到永定河畔。她在马上举目一望,但见永定河水碧绿清澄,荡起层层涟漪,缓缓向东流去;河畔垂柳枯枝千条,随风飘拂,虽已绿色褪尽,却仍别有一般妩媚。春雪瓶已觉烦恼渐散,心情又渐渐平静下来,她放缓马蹄,沿着永定河岸继续向西行去。行着行着,忽见前面河岸道上有两骑半甲骑校,扬鞭纵马并骑奔驰而来,一边奔驰一边向道上行人呼喝道:“快快回避,王爷驾到!”春雪瓶不由一惊,赶忙勒住大白马,翻身下鞍,牵马肃立道旁。两骑刚过不久,果见前面已出现一队人马,正响起一阵清脆的蹄声,向这边缓缓驰来。走在前面的足一位体态微胖身著绣花战袍的官员,骑着一匹高大的枣红宛马;十余骑半甲带刀骑校紧紧跟随在他身后。春雪瓶早巳认出走在前而的那位官员便是王爷来了。她四日前听王妃说王爷已去王庄,她想王爷定是从王庄到王府路过这儿的。春雪瓶正猜想间,王爷已来到她的面前,她忙抬起眼来向王爷望去,只见王爷并未注意到她,却把一双略带惊异的眼光停在大白马身上了。王爷随即勒马停蹄,将大白马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后,才又转过眼来落在春雪瓶的身上。春雪瓶赶忙对着王爷弯腰施礼,并说了声:“见过王爷!”
王爷一见是春雪瓶,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喜形于色地说道:“原来是春姑娘!你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春雪瓶十分恭敬但却毫不卑怯地说:“久未骑马,出城遛遛,不觉便遛到这儿来了。”
王爷指着她身旁的大白马问道:“你这大白马可是从西疆骑来的。”
春雪瓶应了声:“是的。”
王爷又将大白马仔细打量了番,说道:“这马神骏极了!是匹上上好马。只是看去既不是蒙古马,电不像是宛马,不知产于何地?”
春雪瓶:“我也不知它是产于何地,只知它是来自界外。”
王爷不由十分惊诧地看了春雪瓶一眼,略一沉吟似有意又似无意地说道:“听说西疆马贼魁首半天云也是乘的一匹神骏异常的大白马,那马也是来自外邦,据说他是从一支越境来犯的部落头人手里夺来的。不知半天云那匹比姑娘这匹如何?”
春雪瓶坦然地仰望着王爷,说道:“我这匹大白马就是半天云骑的那匹。”
王爷大感意外,不禁吃了一惊,又忙问道:“既是半天云的坐马又怎会到了姑娘手里?”
春雪瓶仍然坦然地:“我和他以马换马,互换来的。”
王爷兴冲冲地说道:“时已不早,姑娘亦应回城了,且上马和我同行,再谈谈你换马的由来,我倒很想听听呢!”
春雪瓶毫不迟疑地踏镫上马,约马王爷身边,与王爷并马而行。她在马上便将她在乌苏时姚游击如何仗势相欺,想强夺她的坐骑,她又如何与他对刀赌马,把姚游击的大红马赢了过来,以及姚游击又如何悔赖,纵兵相逼,她又如何夺得马匹驰离乌苏,等等情节一一说了出来。最后,春雪瓶又说道:“半天云见了那大红马,愿用这大白马和我相换,我喜爱白马,又见这马比大红马齿嫩,便换与他了。”
王爷听后不禁轻轻舒了一口气,说道:“啊,原是这样!”随着却又问道:“你岂不知那半天云乃是马贼魁首,为何与他换马!?”
春雪瓶慨然说道:“在西疆,我只听人说那半天云是个抗击外寇的英雄好汉,并不曾听人说他是马贼。”
王爷默然片刻,才又说了句:“兴许他这些年来果是改恶从善了!”
二人都不再说话了。在默默地走了一段路程之后,春雪瓶为了打破这种闷人的沉默,开口问王爷道:“这次德秀峰前辈从西疆给王爷选回来的那几匹宛马,王爷可中意否?”
王爷:“马确是几匹上等宛马,只是野性未驯,特别是那匹枣红色宛马,性子更是暴烈异常,昨日我差点被它毁了!”
春雪瓶关切而又好奇地问道:“它是踢了还是摔了王爷?”
王爷:“我虽未被它踢着摔着,却比被它踢两脚摔两跤还更危险!”工爷随即又将昨日发生在王庄的一桩险情讲了出来:昨日王爷突然起了骑马的兴致,便命马夫去将那匹枣红色宛玛牵出试试。不料他骑上马背刚在庄里的跑马场上跑了两圈,那马突然野性大发,它也不跳不蹶,只发出一声长嘶,便窜出马场向王庄围墙直奔而去。王爷赶忙用力紧勒马缰,那马只是不停;他又使劲带住辔头,那马仍不转向,倏忽间便已逼近墙壁,眼看就要一头撞到墙上去了,不想那马猛然向上一纵,立即四蹄腾空跃过墙头,又箭似地向永定河边一丛茂密的白桦林冲去。那树林枝干纵横交错,不见一条可容驰骑穿过的通道,只要马一冲进树林,连人带马纵然不死亦必将成为残废。王爷正在这万分危急之际,忽然从河边跑出一位少年,他面对奔马,拦住它的去路。那枣红马已如疯了一般,毫不闪躲对直向那少年冲去。王爷急了,在马上连连高声疾呼要那少年避开,那少年只是不理,等马已冲到他的面前,离身仅只尺寸之差时,他迅即将身一闪躲过马头,忽一伸手紧紧将那马的辔口拉住。那少年真是天生神力,只顺着马势跑了不过十步,便已将马紧紧带住。王爷也忙趁此翻下马来,正欲上前帮那少年将马完全制住时,那少年却不让王爷靠近,只凭他赤手空拳和那马周旋起来。那马先是愣了一愣,随即暴怒异常,又纵又跳,奋力昂头,拼命踢脚,急欲挣脱出来。那少年一手紧紧抓住辔口,一手对着它那横来摆去的身子一阵猛捶猛打,经过一番狠狠的争斗,那马终于渐渐驯服下来,最后只好俯首贴耳地站在那儿不动了。王爷这才仔细将那少年打量一番,只见他长得一表堂堂,身材极为雄壮,相貌也英俊异常。王爷暗暗称奇,忙上前向他称谢,并将他大大嘉奖了一番。王爷随即又问他姓名,他只是不说。王爷这才告诉他,说他乃是铁贝勒王爷,要那少年随他回到王庄,由那少年在王庄马厩里任选一匹好马,作为对他的赏赐。少年又婉言谢绝了。王爷对他更是钦佩,便决定将身边这匹枣红色宛马送他,要他牵去。那少年却说:“这马乃是德秀峰远从西疆给王爷选购回来的上等宛马,我哪能因为做了那么一点小事便受这样的重赏呢!”那少年还是坚持不受,随即便告辞王爷,回到河边饮马去了。
王爷讲完这段昨日发生在王庄的事情后,不禁十分感叹地说道:“像这样的既勇武豪雄而又磊落自重的少年,真是少见,真是难得!我只可惜未能将他留住。”
春雪瓶也听得入神,心中也不免为那少年的德行所感而生起一种敬重之情。当她听王爷讲到那少年不愿领受那匹枣红色宛马,并还说出了那是德秀峰从西疆购回来的那段话时,她心里不觉一动,他怎知那匹马就是德秀峰从西疆选带回来的三匹中的一匹?!并因此而不禁暗暗感到惊讶起来。她等王爷讲完了那番话后,便又问王爷道:“那少年怎么知道那匹枣红色宛马是德秀峰前辈从西疆选购回来的呢?”
王爷:“他说在德秀峰解马回京途中他曾见过此马。”
春雪瓶:“他可曾说出是在什么地方?”
王爷:“他没有说在什么地方,我也没有多问。”
春雪瓶:“他一直都不曾说出他的姓名来吗?”
王爷:“他临去时我又问了他,他只说了姓就再不肯报出名来了。”
春雪瓶:“他姓什么?”
王爷:“和姑娘一样,也姓春。”
春雪瓶不由一声惊呼:“啊,他也姓春!”便不再说什么了。她心里已经猜到,那位自称姓春的少年定是铁芳了。春雪瓶感到一阵心跳,在马上也有些心慌意乱起来。一瞬间,她身边的王爷,身后的十余骑校卫,还有大道两旁肃立着的行人,全部在她眼前消失,全部从她心里隐去。她眼前出现的只是一位满身虎气,一脸英俊而又有些愣头愣脑的少年!她心里想的也只是:他来此何事?他目前又在哪儿?王爷似已发觉春雪瓶神情有些异样,便含笑问她道:“春姑娘你在想啥?”
春雪瓶猛然惊悟过来,脸上不觉浮起红晕,忙支吾道:“我想王爷那匹枣红宛马。要是王爷庄上能有一位像拉钦那样的驯马手就好了。”
王爷:“拉钦哪算得上什么好驯马手!十八年前我王庄里倒是有名极好的驯马手,可惜那人只在王庄住了不久便不辞而去了。”
王爷说到这里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昨日那位少年的身材相貌与我王庄过去那名驯马手就十分相似,也是那么勇武雄壮。”
春雪瓶记起她在塔城,罗大伯也曾向她提起过他曾在王庄驯马的事情,因此;她知道王爷说的那名驯马好手定是罗大伯,她也就不吭声了。
春雪瓶又和王爷并马同行了一段路程,她见只要是王爷所到之处,全变成一片肃静,路上行人以及两旁百姓都俯首躬身,人人脸上都露出敬畏神情,她面对这些情景,在马上感到有如芒刺在身一心里觉得很不自在。因此,她便告辞王爷,策马向南而去。春雪瓶绕道回到蔡幺妹家里时,已快近黄昏。吃过晚饭,她只在蔡幺妹房中坐谈一会便回到西屋去了。
第二天早饭一过,春雪瓶借口出城散闷,便又骑上大白马去永定河畔,沿岸向西,又由西转南,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她时而挽辔徐行,时而纵马飞奔,心里也是时而充满了欢欣,时而又满怀惆怅。寻觅,希望,期待,困惑,在她心里有如波涛起伏,使她忘了疲倦,也忘了饥饿。直至日近黄昏,她才淘尽一天中逐渐淀积于怀的怅惘,又填人满怀对明天的希望回到蔡幺妹家里。一连几天,春雪瓶都是如此。她面容虽已目渐显得消瘦,但容光却越显焕发。蔡幺妹已察觉到她情态有异,几次晚上到她房里用话相探,春雪瓶总是先笑了笑,然后只说她不惯闹市笼居,喜欢郊外辽阔。蔡幺妹便信以为真,也就不再多问了。又过了两天,春雪瓶感到盲目探寻已成徒劳,正在怅惘难禁之际,不觉想起罗燕姑姑曾对她讲起过有关铁芳的一件事来:铁芳和罗燕他们分手时,德秀峰曾和他相约,要他如有机会去京城时,一定到德秀峰家去作客。铁芳也是答应了的。因此他既已来到北京,哪有不去看望一下德秀峰之理!春雪瓶想到这儿,眼里不禁又闪起欣喜的亮光。第二天吃过早饭,她便怀藏着一线新的希望向德秀峰家里走去。
春雪瓶已有许多日子没有去德秀峰家里了。她对罗燕也一直都怀着一种依恋之情,几次正要动身前去探望,都被别的事情截留下来。自从她从王妃口里听到那些疑她是马贼的密报后,因事情也涉及到德秀峰,春雪瓶也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不便再常到他家去了。她又见这些日子以来;德秀峰也未给她传来任何音讯,她心中也不禁生起过德秀峰是否心存顾虑的想法,也就更不便去了。今天正好趁此去看看她的罗燕姑姑,同时也顺便一解,心中疑虑,春雪瓶的兴致就更加勃勃起来。
心情喜悦脚步快,春雪瓶走了不过半个时辰,便已到了德府门前。看门管家见了春雪瓶赶忙迎了出来,满脸笑容地对她说道:“春姑娘许久不来了,今天却来得正巧,我家老爷昨日刚从保定回来,一到家门向我问起的第一句话就是春姑娘来过没有?”
春雪瓶听看门管家这么一说,把隐存在心里对德秀峰那一点儿疑虑立即解开,心情更觉轻快起来。她和管家寒喧数语,便迈步向内堂罗燕卧室走去。罗燕正在房里裁缝棉衣,见她来了赶忙放下针线,拉着她高兴万分地说道:“你怎这么多日子也不来看看我们?我还以为你已把我们忘掉了呢?”
春雪瓶也略带娇嗔地说道:“姑姑怎的也不派人传个话来?我天天都在盼着呢!”
罗燕亲昵地望着她笑了笑,说道:“这确也是我的不是。”她让春雪瓶坐定以后,才又对她说道:“这些天来我实实抽不开身。你幼铭叔陪他爹爹到保定公干去了,母亲那天去王府回来后又受凉病了些日子,我就身心两不闲了。”
春雪瓶听了心里感到十分不安和内疚,忙将自己正要动身来她家都未来成的原因和经过,一一对罗燕讲了出来。罗燕听了脸上浮起欣然的笑意,一切也都释然了。二人又倾诉了一阵彼此思念之情后,随即又问谈起这些天来彼此听到的和遇到的一些事情。
春雪瓶便将她从王妃口里听来的一些情况告诉了罗燕,也把王妃如何暗示德秀峰才把真相掩盖过去的事情讲了出来。罗燕在听她叙说时,脸上不时露出惊异之色,不时又露出困惑的神情,直至她讲完以后。罗燕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说道:“我这下才算完全明白过来!”她静了静气才又说道:“前些日子爹爹去王府回家来后,一直闷闷不乐,显得有些心神不安的样子,晚上也在书房里走来走去,直到深夜才睡。第二天一早又被王爷召到王府去了,爹爹回家来后,便把我和你幼铭叔叫到书房里去,问我二人道:“在塔城时,春姑娘找来那个拉钦,你二人看会不会是个冒名的假拉钦?”当时我真是大吃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该怎样回答才是,只好不做声。你幼铭叔也觉得他爹这话问得奇怪,忙问他爹为何问起这样的话来?爹爹并未对我二人说出他问这话的原因,只在房里来回踱了几遍,才又对我二人说道:“为人立身处世,既要深明大义,又须通达权变;既要坦诚待人,又得有防人之心。我在塔城见到的那位拉钦,当时已心疑是马贼,因爱他义勇,也就包容未发,听之任之。未料他竟不是拉钦,若不是我已及时探得真拉钦的相貌特征,今天王爷查问起来,就将酿出大祸!”我当时已被惊呆,不知究竟出了什么岔儿。你幼铭叔又问他情由,他还是不说,只又对我二人说道:“好在事已过去,也就不用再提了,以后你二人行事务必特别谨慎小心才是!”事过以后,我也曾试着问过爹爹,我说:“拉钦不是春姑娘去找来的吗,怎会是假?!爹爹却只说了‘这不关春姑娘的事’这样一句,便不愿多说了。”适才听了你说的这些情况,我才明白过来。这事想起来也真是险极!罗燕默然片刻,心存余悸地又说道:“要是真惹出祸来,我是万死不辞,只是累及你和爹爹,真叫我死有余憾了!”
春雪瓶:“若真惹出祸来,我们就斩将过关,逃回西疆投罗大伯去!”
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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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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