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锦还厢 作者:梨花白

    百第一百八十四章 触动

    冯金山道：“我正要和你说，结果这家人就来了，因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放心吧，一切妥帖，明天老王就搬走，旁边那个铺倒出来，咱们可以修葺了，其实不用怎么大修，不过是把家具柜等撤一撤，摆几张床和屏风，再弄个药台罢了。只可惜这铺却没有后院，它身后也是两家铺呢，所以不能再添几个院给阿丑种药材。”

    夏清语笑道：“我们本来也不需要更多的院，有你那改了工坊的大宅的前院后院，就差不多了。再不够，等把海匪打跑了，你乡不是还有地和庄园吗？你看，种药材的地方有的是，现在最紧张的反而是住院的床位，有这么个铺暂时够用就行。”

    正说着，就有方氏打发小白和果来请夏清语回去用饭，于是仍然由孙长生留在这里看着，其他人回去用饭。

    那聂金宗直等到夏清语等人都消失不见，看着孙长生也在桌前聚精会神的看书，他这才小声咕哝道：“这是怎么说？难道还真是天上的神医凡？怎么连这个都能治？”

    聂佑华微微一笑，知道父亲虽然嘴上不肯服软，心中却已经是敬佩惊诧了。想必以后他不会再和那些老爷一起，对杏林馆大加抨击批判：本来么，人家就是悬壶济世行医救人的，碍着你们什么了？就算治死人，那还有官府呢，用得着你们私里煽风点火吗？

    聂佑华不是读书的料，所以长大后便安心做了地主，偶尔瞒着父亲做些生意，于人情世故上明白的很，对这些老先生抨击杏林馆的那条理论很是不以为然，甚至之前他们对失德女的批判。他心里也是有些不认同的，只是从小家教严，不敢顶撞质疑父亲罢了。如今看来。在杏林馆经历了这么些，尤其是看见那个被他们逼死的妇人的孩。只怕父亲嘴上不说，心里也不可能一点儿都不受触动。以后做事大概会思而行了，这让聂家长很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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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不出来的孩，她在肚上切一道口，就拿出来了？”

    陆府的后花园凉亭中，叶夫人坐在正中位置，甄姨娘和许姨娘坐在她左右，白芷琥珀和其它几个丫头一起陪站着。都在听朝云说杏林馆救产妇的事。听完了，就连一向对夏清语印象不好的叶夫人也不由惊讶问了一句。

    “把肚剖开拿出孩，这……这和那些海匪有什么两样？不知道，从来了江南，妾身等常能听说那些禽兽不如的海匪的暴行，这便是其中一个。”

    甄姨娘心中愤恨，表面上却只是惊讶的曲解了一，海匪的暴行也没说清楚，这样血腥残酷的事，在婆婆面前还是要有所保留的。

    朝云心中十分愤怒。暗道这甄姨娘也能颠倒黑白了吧？明明是救人的事儿，让她这一说，竟成了海匪。幸亏爷不在这里，要在这里听见这话，还不得气死？不过若真是爷在这里，料着她也不敢说这话。

    叶夫人却没被甄姨娘的话蒙蔽，只是淡淡问朝云道：“那那个产妇和胎儿都活了？”

    朝云忙陪笑道：“可不是都活了呢？因为爷说杏林馆配的咳嗽药好用，听说配了新药就让奴才过去买几瓶。奴才亲眼看见的，那产妇也活得好好儿的，如今都能地走动了，竟是在杏林馆坐起了月。那小孩儿和祖父祖母暂时住在客栈里。每天抱来母亲这里喂奶，说这也是奶奶建议的。孩还是喝母亲的奶好，不然他们家原本是雇了奶妈的。”

    甄姨娘恨恨剜了朝云一眼。暗道不过问了一句，谁让你说这么详细了？就连许姨娘，都是不动声色的打量了朝云几眼，这小厮的态转变让她有些心惊，暗道莫非这还是有什么兆头在里面？

    “不管怎么样，能救活这一对母，也是功德。”叶夫人点点头微笑：“听你这么说来，她如今的性倒变好了些。”

    朝云心想何止变好啊？简直好得不得了，有心再夸几句，只是看到甄姨娘喷火的目光，这小厮也意识到自己不能得意忘形了，于是随口附和了两句便作罢。

    “听说你们爷最近常往那里跑，是有这事儿吗？”经过了充分的铺垫后，叶夫人终于问到了主题。

    这问题也不出朝云所料，在心中小心安排了一措辞，便老实道：“回的话，爷这几日倒是去了两趟杏林馆。如今正是伏里，眼看再过二十天就立秋了。爷说若是不出意料，今秋和海匪必有一场大战，奶奶先前答应爷，会做出新药来降低将士们的伤亡，如今那新药用了些日，效果也不错，所以爷过去和她商量要大量制作这些药的事情。”

    叶夫人微微皱了眉头，好半晌才淡淡道：“只是谈论做药的事？没有谈论别的吗？”

    朝云笑道：“奴才听到的，只是谈论做药的事。大奶奶如今也十分繁忙，也没时间和爷唠家常。爷更不用说，这大战在即，各地运来的粮草，各卫所的官员调动，士兵训练，等等等等，需要准备的事情多着呢，幸亏总督衙门隔着咱们不远，不然爷怕是回来住的时间都没有。”

    叶夫人点点头，儿这阵忙她是知道的。只是听甄姨娘说他去了好几趟杏林馆，连千金堂的人都看见过五回，因此心里不安，干脆叫来朝云问一问。

    这会儿听见这些话，倒还稍微放了心，于是对朝云道：“行了，你去吧，照顾好你们爷。他身边一直是你们两个小厮服侍着，服侍得好也就罢了，服侍不好，我就唯你们是问。”

    朝云很明白这所谓的服侍的好不好不是指服侍的周不周到，而是别让陆云逍和夏清语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他心中不由得好笑，暗道啊，我们只是两个小厮，爷要做什么，哪里有我们多嘴的余地？甚至爷真要做这件事，就算是您，也未必能阻止的了吧？

    仗着陆云逍的宠爱，朝云并不把叶夫人这威胁放在心上，反正有什么事情都有主帮兜着，他们两个怕什么？

    因请了个安后退，一来到书房，就见陆云逍已经从外边回来了，看见他便微微一笑道：“叫你过去做什么？”

    朝云把事情说了一遍，陆云逍点点头没说什么。虽然之前在两个小厮面前坦诚心意，也定决心要重新娶回夏清语。但真正要这么做，他却也不知道该从何处手。甚至上一次两人不欢而散，他都没想到要用什么借口来化解。只能借着大战在即的机会，厚着脸皮主动登门，借着和夏清语研究制作新药的事，才不动声色将两人之前的那点“干戈”化解了。

    陆云逍是知道母亲心意的，他也能理解。若是几个月前有人和自己说，他会后悔休了夏清语，要把她再娶回来，他不也是当笑话听吗？更会觉得这是侮辱。真要娶一个弃妇回府，寿宁侯府的面往哪里放？

    只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挣扎拉锯，陆云逍也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但迫在眉睫的战争却让他不得不把这些心思推后，好在夏清语也是个靠谱的。这段日里，却也没给那个晏笙空可钻。

    别看那天遇见晏笙的时候，陆云逍嘴上说的硬，列举了一大堆夏清语不可能嫁给对方的理由。但小侯爷心里其实很清楚：晏笙的条件在男人当中真算是顶尖的了。不必说别的，只说人家身边没有小妾通房这一点，就甩自己八条大街。风流算什么？只要婚后忠贞就行了。更不用说那也是个才貌双全，身家丰厚的。自己再怎么韬武略，但只要那封休书还在夏清语的柜里，让她时时想起自己当日的无情，那自己几乎就没了和晏笙力争的余地。

    说起来，当初到底为什么就那么无情呢？休书递出去，连一点儿后悔也没有，心里全都是满满的放松，五年的夫妻啊，闹到最后，他亲自休了她的时候，竟然连看一眼都懒得看。

    脑海中慢慢回忆起一些旧事，最后陆云逍仍是颓然的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还是不能把前后两个夏清语给联系起来，好像这两人除了外貌是一模一样的之外，其他方面全都是截然相反的。

    正想着，就听朝云似乎问了句话，陆云逍回过神来，看着朝云道：“嗯？什么事？”

    朝云终于确定主是在走神了，咳了一声陪笑道：“爷忘了？您答应过杨大人，今天要去杭州卫阅兵的，这已经是半上午了，阅兵式是在午时末……”不等说完，便见陆云逍站起身，用扇敲着脑门道：“没错没错，我竟把这件事给忘了，真是不应该。”

    于是换了衣裳，主仆个出门而去，因为走得急，所以一上目不斜视，也没看见书房旁的小径上，许姨娘和琥珀以及两个丫头站在那大榕树，正目送着他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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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第一百八十四章 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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