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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

    恰逢雨连天 作者:沉筱之

    分卷阅读5

    的大使,这两日方上任,区区未入流,不入大人法眼也无怪乎。”

    他自以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扯回妄语,圆出个生路,岂不知单这两日,苏晋与柳朝明已打了两回照面,一回在大理寺,她是应天府从八品知事,一回在正午门,她乃侯爷府随侍。

    柳朝明的声音淡淡的:“哦,眼下是礼部的大使了?”

    苏晋甚无语,她原想着说阿礼怕名册被雨水打湿,她帮忙藏着,哪里知这江主事是只软脚虾,柳朝明不过一问,竟自乱阵脚。

    眼下被赶鸭子上架,被迫认了大使的身份。

    柳朝明接过名册,随手翻了翻:“既是礼部的人,想必多少也整理过这本名册,哪几个是你撰次的?”

    方才没细看,只粗略扫了头几页,苏晋道:“回柳大人,名册头几位便是卑职撰次的。”

    柳朝明道:“懒得看,你背出来本官听着。”

    苏晋只好应是。

    江主事以为死到临头,背躬得像只老山参,然则听苏晋越背越匪夷所思,不由慢慢直起腰,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姓名,籍贯,家中行几,祖上营生,为官为商,擢迁贬谪,无一不对,仿佛这名册当真是她撰写的一般。

    柳朝明听了一阵儿,打断道:“行了。”将名册合上,定睛看着苏晋,悠悠道了句:“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言罢,将茶碗盖盖上,与赵衍站起身。

    江主事见二位大人一副要走的架势,扯着袖口揩了揩额汗,弯身恭送。

    柳朝明走到门槛处又顿住脚,没头没尾问了句:“你那位故旧,是哪一日失踪的?”

    苏晋怔了怔,弯身施以一揖:“回大人,是五日前,四月初九。”

    柳朝明淡淡“哦”了一声,继而道:“四月初九,晏子言廷议过后便去了东宫,至晚方归,哪里来的闲功夫去贡士所?”

    换言之,那日拿着晏家玉印去找晁清的并不是晏三公子。

    其实早上拦下晏子言问过以后,苏晋也猜到这一点了,只是没想到为自己证实这个猜测的人,竟然是柳朝明。

    苏晋一时踯躅,闹不明白柳朝明意欲何为。又琢磨着对这么个莫测难料的人物,当如何道谢,才显得体面且真诚。

    那头柳朝明已一脚跨过门槛,漠然又道:“苏晋。”

    苏晋愣了愣:“在。”

    柳朝明冷声冷气:“还赖着不走?是等着本官命巡查御史将你撵出宫吗?”

    出宫的道儿只一条,柳朝明与赵衍在前头走,苏晋在后头不远不近地跟着。

    骤雨已止,承天门角楼上的铁马锈了,风吹过,铃音也是古哑的,赵衍就势朝身后望了一眼,压着嗓子道:“这就是苏晋。”

    柳朝明“嗯”了一声。

    赵衍摇头道:“可惜了,当年老御史读了他那篇‘清帛抄’,字字珠玑,针砭时弊,说天下治吏之文章,无人能出其右,原想着翰林不要他,正好我都察院收了,岂知你我驱车去留人,到底晚了吏部那帮杀才一步。”

    柳朝明道:“平步青云未必好,先难而后获,可谓仁矣。”

    赵衍笑道:“怕只怕老御史举才于稠人中,就因你我晚了一步,人其舍诸。”

    说话间已至承天门,都察院小吏牵着马车候在门外,苏晋快走几步道:“柳大人。”双手将伞举至平眉,郑重道:“下官谢大人借伞之恩。”

    柳朝明看她一眼,目光落在远天,雨虽已止,云却未散,淡淡道了句:“不必。”

    上了马车,想起赵衍方才的话,又道:“听你的意思,曾还有人问翰林讨过苏晋?”

    赵衍道:“我也是后来听钱三儿说的,苏晋被打发去松山县后,十三殿下追问过他的下落,知其遭遇,还跟吏部闹过一回,吓得曾友谅那貉子以为捅了什么不得了的篓子,则差没把官辞了,所幸朱十三之后随军去了西北卫所,这事才不了了之。”

    柳朝明一面听他说着,一面掀开后帘看了看,苏晋一本正经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子班,看到马车绝尘而去,将纸伞往身后一背,抄了条近道甩手走人了。

    “十三殿下?”柳朝明放下车帘,微微蹙眉:“朱南羡?”

    作者有话要说:  未入流:没有品级的官吏,就是连九品都没有。

    5、

    第4章

    任暄一回礼部,就看到江主事坐在门槛上,哭得老泪纵横,问其故,江主事抽抽嗒嗒地把原委说了,续道:“下官以为这苏晋和下官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好心帮他扯个谎,谁知道他跟柳大人是旧识,这下好了,他是逃之夭夭,把下官一人堵死在胡同里,下官这平白无故得罪了都察院两位堂官,一头撞死得了。”

    与任暄一道回礼部的还有罗尚书,弓着身听江主事哭诉了一阵儿,觉得他十分啰嗦,嗮道:“活该,老夫早就教过你们,多磕头,少说话,让你嘴秃噜惹祸。”

    任暄听出来个疑点,问:“柳大人与苏晋是旧识?不能吧?”

    江主事抹一把泪:“怎就不能,下官亲耳听到柳大人他老人家帮苏晋查案子,问甚么失踪日子,还说晏詹事的闲话,谁不知左都御史是个铁面菩萨,能请动他老人家帮忙,没有过硬的交情能成事?”

    任暄一时怔住,倒是先一步来串门子的户部侍郎沈奚听了半日墙角,笑嘻嘻地道:“江主事,我记得您有个孙子,与柳大人差不多年纪,您唤柳大人老人家,不大合适吧?”

    江主事破罐子破摔:“有甚么不合适?能要我命的都是我亲爷爷。”

    沈奚扯着官袍上三品孔雀绣问:“江主事,那我呢?”

    “你?”江主事婆娑着泪眼,抬头看他:“你是管银子的,我祖宗!”

    那头沈奚笑作一团,任暄就着门槛,在江主事一旁坐下,百思不得其解。

    都察院掌弹劾百官之权,晁清一案由他们审理最好不过,苏晋若与柳朝明相识,何必拿着密帖来找自己呢?舍近求远不提,左右还落个把柄。

    他方才去詹事府打听消息,撞见了十三殿下,这才知朱南羡已从西北回京,圣上颇有看重之意,竟赐了金吾卫领兵权。

    任暄不知苏晋记不记得朱南羡,但当年十三殿下为一任翰林大闹吏部,倒是一时谈资。

    晁清的案子若走投无路,十三殿下闹不定愿管这闲事呢。

    任暄兴致冲冲回来,原想告诉苏晋朱十三回京这一喜讯,哪里知柳朝明凭空插了一足进来,像一盆冷水,叫他的好心显得多余。

    阿礼备好轿子,进来问:“小侯爷,这就上应天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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