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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对错

    毒妃狠绝色 作者:一溪明月

    对错

    /book/208167/

    毒妃狠绝色,对错

    晚上,穆王妃在听雪堂设宴,也没刻意回避,只用屏风隔开了,男女各自入席,一家人喜气洋洋地聚在一起,直吃到月上中天才尽兴而散。ai悫鹉琻

    萧绝多喝了几杯,缠着杜蘅只是不放,杜蘅好说歹说,才把他推进了净房。

    白芨乘隙,飞快地探了探头,杜蘅知道她有事要禀,找了个借口抽身出来。

    “明轩等着回话。”白芨轻声道。

    杜蘅想了想,道:“把人领到花厅,奉了茶,我马上就来。碛”

    白芨声退下,杜蘅回过身,随口交待了婉儿一句:“把衣服送进去。”

    婉儿眼睛一亮,声音止不住就颤抖了起来:“世子妃放心,奴婢一定尽心伺候。”

    待她抬起头来,杜蘅却早已去得远了佻。

    她心脏怦怦狂跳,开了衣柜,胡乱挑了件衣服在手里,脚下似踩着棉花地往正房里走。

    姽儿一把拉了她,急促地道:“世子爷喝了酒,你千万小心些。”莫要惹祸上身,妄送了性命!

    后面这句话,却只能放在心里,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王妃性子柔软就不说了,两位舅太太那么厉害的人物,世子妃也敢当面顶撞,又岂会真是个软杮子?

    世子爷在牢里住了半个月,这才刚放出来,又喝了这许多酒,世子妃不到跟前伺候,偏把婉儿推上去,是何道理?

    她连付小姐这名正言顺的未婚妻都不能容,怎会让个丫头沾世子爷的身?

    分明是碍着婉儿是王妃的人,自己不好下手,这才借了世子爷的手除掉这颗眼中钉!

    婉儿粉颈通红,垂了头,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你不知道,世子妃这几日身子不爽利,服侍不得……”

    杜蘅的贴身衣物,并不会送到洗衣房,都是杨柳院带过来的几个丫头负责洗。

    旁人或许不曾注意,她却是一心想要飞上枝头的,自然多留了个心眼。

    若是平日,或许也算不得什么机会。偏偏世子爷刚坐了半个月的牢,年轻人血气方刚,熬了这许多时日,再加上酒兴,未必就不能如自己的意?

    瞧着那张容光焕,满怀了憧憬和期待的美眸,姽儿叹了口气,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笑了笑:“祝你心想事成。”

    “放心,姐妹一场,我不会忘了你的好。”婉儿嫣然一笑,信心满满地进了正房,推开了净房的门。

    花厅里门窗都敞着,站在院子里一眼可以把里面瞧得清清楚楚,却又听不到说些什么。

    杜蘅眼角余光一扫,就见院子的银杏树后依稀有人在探头探脑,见她目光望过去,立刻缩得不见影子。

    穆王府人口看着简单,这潭水却未见得浅。

    正因为穆王妃性子软好说话,下人们才更加人浮于事,不好管束。甚至奴大欺主的事,也不是没有——不然的话,前世的穆王府也不会败得这样快。

    这段时间,她一心扑在案子上,成天往衙门跑,也没有心思和时间来整理东跨院的人事。

    除了她从杨柳院带过来的人,东跨院里原来伺候的,究竟是个什么脾气性子,又怀了什么样的心思,都没有摸清。

    现在看来,是该腾出手来,好好整顿一下了。

    她可不想在自己家里住着,还得日日提防,哪天被人算计去了也不知道。

    当下微微一笑,也不点破,抬脚进了花厅。

    明轩正在喝茶,见她进来,忙放下杯子站了起来:“给世子妃请安。”

    “不必多礼,坐下说话。”杜蘅招呼明轩坐下,又使个眼色。

    白芨心领神会,悄悄退了出去,自去安排不提。

    杜蘅这才望向明轩:“说吧,查得如何了?”

    明轩轻声道:“查到了,确是三小姐。”

    因这桩案子轰动临安,每日来听审的人山人海,再加上六部衙门基本都在那条街上,每天进进出出办事的不知凡几。

    杜荭性子狡猾,又是乔装易容了的,要从人群里把她找出来,说是大海捞针也不为过。

    饶是明轩最擅长化装跟踪之术,也足足在大理寺外蹲守了半个月,才终于找到杜荭。

    只是,他并不喜欢多话,所以把这所有艰辛都略过不提,直接给了答案。

    他心里清楚得很,主子要的是结果,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只要事情办妥了,自然会有奖赏。反之,过程再艰难,事情办砸了,那也是无能。

    况且,他跟了杜蘅这么长时间,自然晓得她是个什么性子。

    “人呢?”杜蘅精神一振。

    “进了燕王府。”明轩波澜不兴地答。

    “燕王府?”这个答案,却完全不在杜蘅的料想之中,不禁一愣:“你看清楚了?”

    明轩自然明白,她这么问,并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只是不敢相信杜荭有这个本事跟南宫宸搭上线。所以,脸上并未露出激愤之色,只垂着手,默不吭声。

    杜蘅定了定神,道:“你把看到的情况,详细跟我说一遍。”

    明轩压低了声音,淡淡道:“她穿了蓝粗布的衣裳,梳了妇人的髻,用碎花布包着头,看上去是个少妇,是以我一时没有认出来。”

    杜荭腿脚不便,若是走得久了或是快了又或是长期站立,自然就露出马脚。

    杜蘅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却并没有打断明轩的述说。

    杜荭生得虽不如杜荇美艳,也比不上杜蘅秀雅,却自有一股小家碧玉的俏丽。

    有两个出色的姐姐在上头,杜荭自小就低调,并不喜在服饰上哗众取宠。

    却也万想不到,她一个不曾及芨的千金小姐,竟会穿粗布衣,扮已婚妇人!

    可见,这的确是个能忍人之不能忍的狠辣角色。

    “我在大理寺外转悠了半个月,一直在堂外听审看热闹的人群里查看,却没想到她并没有来瞧热闹。直到最后一天,才终于找到她。”明轩说到这里,终是忍不住露出几分自得来。

    若不是他机灵,早早地给那条街所有的掌柜都打过招呼,把所有预订靠窗位置的客人的信息都抄给他,又哪里逮得到狡猾如泥鳅的杜荭?

    杜蘅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办得好。”

    明轩轻咳一声,收起得意,继续道:“今日结案,我猜到她无论如何都会赶去验收成果。溢香园的掌柜告诉我,说是来了个衣着寒酸的妇人,订了二楼临窗的雅座。我过去一看,果然是她。就在街角选了个不起眼的位置蹲着,等她下了楼,再坠在她身后一路尾随着她燕王府外,亲眼看着她进了燕王府。在外面又守了两个时辰,这才回来。”

    他说得轻描淡写,其实却颇为不易。

    杜荭生性狡猾,又十分谨慎。

    萧绝及一干主审走后,看热闹的人群散去,她却没有马上离开,反而叫了东西,慢吞吞地用了,这才不急不慌地下了楼。

    一路上东逛西看,七弯八拐,左弯右绕,走了大半个临安城,一直逛到天黑了,这才回了燕王府。

    要不是明轩耐心十足,又擅长追踪,早就给她甩脱了。

    “嗯,”杜蘅端了茶杯,低头啜了口茶:“还要辛苦你,再去燕王府查一下,看她是什么时候进的王府,是什么身份,在哪处做事,当的什么差?”

    明轩正要答话,忽听“啊”地一声惨叫,紧接着是哗啦一声巨响,杜蘅的手一抖,杯盖轻轻磕在杯沿,出清脆地叮当之声。

    萧绝的怒吼声传来:“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

    杜蘅猛地站起来,匆匆往外走:“出什么事了?”

    满院子的人噤若寒蝉,萧绝脸黑如墨,大踏步从房里走出来,喝道:“半夜三更的,你不在房里,乱跑什么?”

    杜蘅一脸莫名:“我有点事要处理,略走开了一会,怎么啦?”

    “什么事比我还重要?”萧绝怒冲冲地问。

    明知道婉儿怀了异心,竟然把喝醉了酒的他,交到那贱人手里?

    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杜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温言问道:“到底出什么事?”

    萧绝一言不,横眉竖眼地瞪着她。

    杜蘅瞧了他的神情,已经猜到几分,不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隐隐又生出几分愤怒和委屈。

    丫头不把她放在眼里,不过是说几句话的功夫,就敢钻进去自荐枕席,他不止不心疼她,竟然还横加指责?

    或者,他以为她是在故意试探他?

    当下忍了气,主动去牵他的手:“先回房,进去再说。”

    萧绝摔开她的手,沉着脸,冷冷地看着她,不动也不说话。

    院子里的丫环婆子,表情各异,心思也各异,都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等着看一场好戏。

    杜蘅不怒也不恼,微微一笑:“院子里凉快,你喜欢就多站一会,我先进去了。”

    说罢,果然不再理他,抬脚就进了房。

    一眼瞧见净房的门大开,浴桶打翻在地,满地都是水渍。

    婉儿跌坐在靠窗的墙下,嘴角一抹血迹,身上只披了件薄得透明的轻纱,雪白的胸脯傲然挺立着,衬着大红的抹胸,随着呼吸颤巍巍地起伏着,饶是她是女人,也瞧得面红耳赤,心脏狂跳。

    当下轻叹一口气,拾了擦身的大绒毛巾上前,扔在婉儿身上,也懒得假惺惺地去瞧她的伤势如何,直接叫了两个粗壮的婆子进来,把人抬出去。

    “小姐,”白蔹压低了声音,小心探问:“闹出人命怕不好,是不是请个大夫,给她瞧一瞧?”

    “这等不要脸的昌妇,死了也活该!”紫苏又是生气,又是愤怒,骂道。

    岂有此理!不过错眼的功夫,就给她寻到了机会!

    这回,是世子爷还明白,倘若让她得了手,肠子悔青了都没用!

    所以,对付这种一心往世子爷身边凑的狐媚子,就该杀一儆百,一棍子打死!

    不然,她们几个就算不睡觉,也防不住啊!

    白蔹婉转地劝:“到底是王妃的人,真打死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紫苏不服气:“人是世子爷打的,关小姐什么事?”

    “话不是这样说,”白蔹叹一口气:“不管是谁打的,传出去别人不会说世子爷冷酷无情,只会说小姐刻薄冷血,不能容人。”

    姽儿跪在地上拼命磕头:“世子妃,求您高抬贵手,饶婉儿一命吧!”

    杜蘅眉心一挑:“起来说话。”

    姽儿却不肯起来,磕得呯呯做响,白玉似的额头,很快磕瘀青一片。

    紫苏冷笑一声:“这话是怎么说的?她冒犯了世子爷,受了惩戒,你不去求世子爷,倒来我们小姐面前罗皂,是什么意思?”

    姽儿只是磕头:“不看僧面看佛面,婉儿好歹服侍了世子爷一场……”

    白蔹心头一跳,朝白薇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合力把姽儿扶了起来,笑盈盈地道:“姽儿姐姐,我知道你心善,又念着姐妹的情份。你和婉儿姐姐都是王妃调/教出来的人,按说应该比我们更懂得府里的规矩。婉儿姐姐冲撞的是世子爷,我们小姐也不好为个奴才,逆了世子爷之意。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把人夹着往外走,一路轻言细语:“姐姐放心,我们小姐最是心善,等世子爷气消了,自会替她求情。也请姐姐告诉我一声,平日有人病了,一般请哪位大夫……”

    萧绝站在门边,冷眼看着她们忙碌。

    杜蘅一口气梗在胸口,气得手抖。

    紫苏心疼得不得了,忙扶了她到床边坐下,又是递茶,又是抚背,低声劝道:“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贱种,小姐何必跟她治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一边又吩咐小丫头到净房,收拾干净了,再打了热水送进来,服侍着她洗漱,换了干净的衣服,再从净房里出来,萧绝已经在房里坐着了。

    冷着脸,挺着背,表情十分冷硬。

    杜蘅也不搭理他,自顾自地爬到床上,对着墙睡了。

    萧绝枯坐了一会,自觉无趣,只得恨恨地脱了鞋,也上床睡了。

    躺了一会,实在忍不住,曲肘撞了她一下:“错了没有?”

    杜蘅不动,也不吭声。

    萧绝靠过去一点,推了推她的肩:“不说话,那就是心虚了!”

    半晌,还是没有回答。

    萧绝再挪过去,手臂试探地环到她腰上:“算了……”

    杜蘅立刻狠狠拨开他的手。

    萧绝恼了:“说过多少遍,我对她没意思,偏还要来试探我!泥人还有土性……”

    他连篇累牍地说了一堆,杜蘅只是不理,扔给他一个后脑勺。

    萧绝又气又恨,有心赌气睡了,终是舍不得。再次把手伸过去,嘴里嘀嘀咕咕:“我大人大量,不跟女人计较……

    哪知手才一挨她身子,立刻又被狠狠摔开。

    萧绝也来了脾气,不顾她的挣扎和反抗,用力捏着她的肩,将她强行扳了过来,低声喝道:“你还有理了……”

    忽地触手湿润,不禁一呆,所有的怒火飞到九霄云外,搂在怀里百般安抚:“喂!你怎么不讲理呢?明明是你不对,怎么还哭上了?你一哭,岂不是变成我的错了?”

    杜蘅一概不理,只闭着眼睛默默地哭。

    萧绝没了辙,长叹一声:“罢了,是我错了,行不行?”

    杜蘅抬了头,抽抽答答地问:“错在哪里?”

    萧绝翻个白眼,腹诽:我认错,不过是想哄你高兴罢了,居然还追根究底?女人,果然不可理喻!

    嘴里却不敢这么答,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道:“惹你哭了,就是我不对。”

    杜蘅看他一眼,倒是不哭了,翻过去,继续给他后脑勺。

    萧绝仰天长叹:“姑奶奶,就算要我死,也得定个罪名不是?”

    “你没有诚意,不是真心道歉,我不接受。”杜蘅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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