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什么位置？”

    “卡塔尔半岛以北110公里，正向我们飞来。”

    空袭警报响起不久，白崇禧就披着军装冲入作战时。李明瑞指着地图介绍情况：“是海军雷达发现的，应该是想利用天亮前的空隙，偷袭油田和机场。海军已经上去了，我还通知了沙特，已经派飞机去保护利雅得。”

    “国内呢？”

    “已经去发电报了。”

    “呵呵，还真是柿子找软的捏，看准了我们消耗不起。”

    虽然军衔没上一步，但能正式成为波斯湾集团军司令，白崇禧还是很高兴，同时又感到肩膀上的沉沉压力。其实阿富汗战役就已经将大清洗后的苏军弱点全暴露出来，吴佩孚亲自去阿富汗实地考察后，甚至说现在苏军还不如欧战中期的沙皇军有战斗力。这或许有些夸张，但事实也差不多。如果不是该死的高原山区和道路，如果不是朱可夫主动将几十万大军收缩抱团，加上总参也不急于立即解决汗，反而利用中等烈度冲突不断地轮换部队去锻炼，恐怕阿富汗全境早就光复了。

    但白崇禧和波斯湾集团军参谋部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们手上的储备严重不足！整个阿拉伯乃至波斯湾，只有沙特和伊朗有独立的兵工厂，但只能生产轻武器弹药。即使沙特在中国帮助下建立起弹药、车辆甚至飞机组装厂，但原材料都靠外购。所以别看有2个军，总兵力已经超过20万，但真要是打高强度对攻战，这点储备只能坚持三到四个月。至于划拨过来的沙特军队和纸面上的伊朗军队，白崇禧根本就没考虑让他们出战，因为供不起。

    现代战争打得就是后勤，坦克飞机大炮光鲜亮丽，可没有后勤支持也就是死物。何况斯湾战区还要养一支分舰队，压力更大！斯大林正是看到这点，所以先避开全面宣战主动出击波斯湾，利用便利的高加索补给通道先打波斯湾。当然，这其中也有斯大林至今都不放心欧洲的原因。毕竟现在的德军已经不是苏台德时期的德军，总计140个师和大量摩托化装备，让希特勒可以轻松向波兰增派50个师。所以在德国履行协议瓜分波兰和波罗的海前，斯大林再生气也不会傻到和中国全面开战。

    斯大林算盘珠拨的哗哗作响，白崇禧却很苦恼。德军素质那么好，打个欧洲二流的波兰还云集50个师呢。自己只有10个，战略运输大队再厉害也就是一天几百吨补充，就算油料不用担心，10个师稍微动动，仓库就得瘪一大截。

    “司令也别担心，去意大利的船队已经在回来路上。”李明瑞知道他的担心，刚想劝解被白崇禧摆手打断。他不是犹豫的人，物资再不足也能撑一段时间，立刻拿起帽子：“我去见沙特国王，你在这里盯着。对了，告诉赵美航，可以的话等苏联飞机回航再打。”

    “回航再打？”李明瑞望着白崇禧的背影，想想后明白了。

    白崇禧搭乘运七通用联络机前往利雅得时，波斯湾的海面上已经是炮声喧天。

    苏联情报部门知道中美英都在秘密研制无线电侦测装置，但一直没得到列装的情报，所以就根本没汇报。即使22舰队抵达波斯湾，也一直以为雷达天线只是某种通讯天线。所以当炮弹在身边炸开，苏军轰炸机顿时被打懵了！“离开，离开这里！”驾驶HE111长机的苏军第19航空兵师师长亚科斯基魂飞魄散。今夜没有月色，机群又一直保持在高空，所以他一直以为要接近海岸30公里对方才能听到马达声。但他没想到机群还没越过海湾中线，炮弹就已经在机群中炸开。

    没有月光，光学瞄准具的效用降低一大截，但雷达却可以清晰的指引方位和运动路线，引导高炮全速开火。炮塔下面弹药舱内，装弹手不断将炮弹塞入旋转弹盘的凹槽内，31发转盘全速运作时，每转一圈只需要100秒。“砰砰砰。”自动装弹的120高炮火力猛烈，近千枚炮弹在不到两分钟内就将天际烧红。

    轰！

    一发炮弹在亚科斯基的座机旁炸开，运输机改来的HE111本来就没有专业轰炸机坚固，弹片很轻松就扎入机舱将投弹员胳膊削掉半截，还在飞机表面撕开一个缺口。气流让飞机猛烈颠簸起来，万幸的是弹片没有击中炸弹和油箱，德国工艺确保了HE111还能保持平稳飞行。HE111能强撑，但TB3却撑不住。木质结构本来就脆弱，加上又是一战时期的敞开式飞行舱，所以面对炮弹炸开后的弹片和钢珠，立刻就有两架被击中向下栽去。

    “离开，离开这里！”亚科斯基还在大喊，用力地挥手示意左右混乱的机群。新师长的副模样，让旁边才从劳改营被释放的副驾驶心里叹口气，拿出信号枪递了过去：“师长，应该分散突击！再集中的话我们都会被击落的，让战斗机去对付军舰引开火力！”

    副驾驶的大喊，总算让亚科斯基冷静下来，立刻打出一红一绿两枚信号弹。没办法，苏军飞机大部分都没有无线电，只能依靠事先讲好信号弹颜色指挥机群。但信号弹又让下方的高炮定位更简单，所以刚关上窗户，旁边一架才服役22天的HE111就被炮弹击中翼根直接折断。

    还没到四分钟就损失三架轰炸机，苏军飞行员吓得连忙分散，还有两架新手甚至已经开始回航。但下面的湘江号防空指挥官孙洪洋却不怎么满意，如果不是新研制的无线电近炸炮弹因为被海军当成对付日本的秘密武器没带来，他有把握至少敲下十架来。

    “敌机！”

    一声大喊中，七八架护航的I-16战斗机出现在舰队侧翼，虽然战斗机的机枪无法伤害军舰，但小炸弹还是能造成一些危害的。所以飞机一出现，舰长立刻下令Z字规避，承担近距离的防空的40和25毫米高射炮更是全速开火。军舰高速机动后，120高炮的准确率大幅下降，但此时苏军轰炸机编队已经不成规模，单机或多机突袭对防空火力严密的油田和炼油厂危害不大，何况雷达已经发现自己的战斗机群，所以又揍下两架后，孙洪祥把注意力都集中到靠近的战斗机上。

    I-16速度快，盘旋灵活，但面对马蜂窝一样的小口径高炮，缺乏经验的苏联飞行员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很快又有三架被击落，剩余几架胡乱扫射几枪后也快速逃离了海面。但他们的袭扰还是帮助轰炸机顺利冲破了军舰的防空火力网。

    见到军舰被甩开，亚科斯基师长大松口气，但缺乏无线电让他没办法重新编队，只能将有无线电的HE111集合起来，剩余的就让他们自己去找目标。十分钟后，当东方出现第一道霞光，苏军轰炸机终于见到了海岸线。见到天空没有敌机，HE111开始向欧盖尔靠近。

    刚抵达欧盖尔港上空，又是一顿比刚才还密集的炮弹冲了上来，打头的那架HE111还没反应就被85高炮击落。眼看对方防空火力已经做好准备，天知道继续深入还能不能安全返航，加上对中国战斗机的担心，所以讨不得好的苏军轰炸机已经完全没心思深入。加之机群已经被炮火冲散，形不成中国空军在阿富汗和苏门答腊岛使用的那种密集轰炸优势，何况为了航程苏军轰炸机载弹量都很小，连HE111也只带了10枚50公斤小炸弹，所以亚科斯基匆匆下达了投弹命令。

    长机投弹后，其余轰炸机也迫不急投下炸弹。50公斤小炸弹本来就威力不足，加上又是从5千米高空投下，所以大部分都偏离目标，只有少数命中海港和城市，没造成多大伤害。跟在后面护航的BF109和I-16本来还想扫射军舰，但一阵密集的40和25毫米炮弹扫来后，立刻拉高返回。

    完成轰炸任务的亚科斯基也没心思去看战果，立刻加速向海湾飞去。几分钟后，等轰炸达曼和宰赫兰的飞机回来他才发现，出发时的60架轰炸机只剩下46架，战斗机也只剩下33架。但不管如何，轰炸任务总算完成了，所以他也终于放下心来。刚准备下令编队返航，就见自己的副驾驶还在东张西望，追问道：“里夫同志，你还在看什么？好好驾驶飞机！”

    “师长，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我们一路都没看到中国飞机？”

    亚科斯基愣了下，此时天空已经有些微亮，按道理刚才遭遇舰队时就会起飞拦截。“难道没准备好？”亚科斯基嘀咕一句，不愿再想这个问题。反正现在已经到中线，敌机就算追来他们也能安全返回海岸。所以摆摆手：“应该是他们的海军没有上报，或者联络不畅。不用管了，没有炸弹我们速度能快很多，就算他们追也来不及了。”

    里夫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看亚科斯基，心里暗骂，这蠢货是怎么当上师长的？

    里夫心里不满，但他刚从劳改营被释放，现在还属于观察期必须好好表现，所以就想再提醒一下：“师长，应该让战斗机去前方侦察一下。”

    “前面？”亚科斯基刚想骂白痴，因为前面是伊朗，中国飞机要追也是从后面来，怎么会出现在前面呢？但他还没张嘴，一阵尖锐刺耳的啸声突然传来。

    “敌机！前面，看！他们一直躲在云层里！”

    机顶视线最好的机枪手惊恐地大喊起来，亚科斯基向前看去时，几十个亮点已经从前方高空云层中俯冲下来。“那是什么飞机？”里夫眼尖，立刻发现冲在最前面的是十几架从未见过，外形粗壮的新式战斗机。

    “老子是雷电！王牌预定机！”

    熊博飞狞笑着稳住操作杆，以免战机俯冲太快超过音速解体。人如其名，三大五粗的他和身下这架空军最新歼六雷电战斗机一样，都是典型的狂暴冲动分子！机舱左外侧代表一次有效击落的小金龙标志，在晨曦中更是熠熠生辉。

    雷电的出现其实非常偶然，因为它本来是为海军研制的战斗机。

    西班牙内战中的德国BF109让人影响深刻，尤其是爬升和滚转能力，国内只有海军厉风战斗机能比，考虑到未来将面对更强对手，王助等人应海军要求立刻开始新战机研制。因为杨秋早年给过大名鼎鼎的格鲁曼F8F熊猫战斗机图纸，加上当时很多技术都基本成熟，连2千马力发动机都已经试车，所以王助果断决定以这款为原型进行设计，还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闪电！

    当时空军也正和雷神公司全力合作研制天权战斗机，但没想到因为一次使用太多新技术导致进度落后，不得不考虑顶替品。恰好海军“闪电”参加定型演习，横扫包括双头蛟在内的所有飞机的战绩，让空军立即决定订购一批空军版应急，还取名为雷电。

    海空向来不和，当然不愿意让空军用自己的飞机，最后还是宋子清站出来调停，答应为海军采购不少于5个大队的双头蛟才说服。

    雷电和闪电的基本数据都和F8F相当，空军型少了机翼折叠装置。使用流星或空客公司的2000马力带两级增压的风冷发动机，缸内喷水极限输出达2350马力，气泡状整体防弹座舱盖，四叶可调螺旋桨。最大平飞速度680公里/小时，最大航程1700公里，作战半径700公里，带三个500公斤副油箱时转场航程2500公里。机鼻上部安装两挺带导流槽的12.7毫米同轴机枪、机翼内安装2门弹链供弹的25毫米航炮和2挺12.7毫米机枪，这样全机就有4挺机枪和2门航炮，火力异常强大。

    雷电保留了F8F良好爬升和中低空能力，操纵响应非常快，但这也导致新飞行员往往很不适应。但老鸟们却爱不释手，尤其是它从静止爬升到3000米暴虐速度，甚至比试验中的喷气机都快！6000米下更是连号称能为空军夺取“天空权利”的雷神天权战斗机都必须退避三舍！正因为如此，空军从年初起开始追加大量订单，开始批量装备部队。

    可惜要先供应国内，所以驻扎在波斯湾的空军第9和第16混成联队各自只拿到12架。

    雷电一出现，苏军护航的BF109也冲上来试图拦截。但雷电的俯冲速度太快了，要不是熊博飞收紧油门，早就超过音速。所以当BF109还没爬上来，三个雷电小队已经冲破防线，对准机群中的HE111猛烈开火。咚咚咚哒哒哒2门25机炮和4挺12.7机枪同时开火，缓慢笨重的HE111根本没法躲避，才一个俯冲，就有7架被打得冒出黑烟。亚科斯基的长机更是被熊博飞从机头扫到机尾，直接就燃起熊熊大火。

    “第二架了！”熊博飞是参加过阿富汗战役还击落过一架I-16的老飞行员，出生哈尔滨的他自幼就听惯了苏联毛子横行东北的事情。所以击中后又爆喝一声，一个轻巧的翻滚从亚科斯基起火的HE111腹部钻过去，瞄准了第二架PE-8轰炸机。坚固的HE111都挡不住25毫米炮弹，更别提轻型的PE-8轰炸机了，才扣了两次扳机，这架PE-8就化为一团火球。

    连续击落两架轰炸机后，一架护航的BF109终于赶回来咬住了他。“想咬我？让你看看什么是雷电！”别说德国出售的只是BF109B型，连更先进的C型都无法和雷电相比。所以发飙的熊博飞轻巧的一拉操纵杆，就这么直挺挺的在BF109面前猛然垂直爬升。一开始苏军飞行员还嘲笑它，因为BF109最出名的就是垂直爬机动能力，但等他试图追上去时，却发现熊博飞的雷电就像匹烈马，发出一阵尖啸后像火箭般猛冲过头，然后一个倒飞翻滚，就消失在自己身后。

    苏军飞行员吓坏了！BF109的视线本来就不好，失去踪迹后他下意识地左偏操作杆试图靠翻滚俯冲摆脱追击。但109的操作和雷电比实在是太慢了，飞机才做出动作，熊博飞就咬住了对方机尾。一直追进到300米后，为了节省炮弹选择用机枪进攻。哒哒哒4挺12.7机枪和半穿甲燃烧弹让BF109毫无还手之力，滚转到一半就拉出黑烟往下掉。

    击落这架BF109后，熊博飞抬头看去，只见后面的化蛇乙和双头蛟也已经杀入机群。尤其是双头蛟，依靠强大的机头火力顷刻间就扫落了好架苏军轰炸机。这可把他急坏了，要知道空军王牌标准是5架，现在他才4架，所以利用速度和良好的操控性，很快找到一架已经被化蛇打掉机枪等死的TB3。不管战友的破口大骂，倒滚横切，一口气扫出30发炮弹然后得意洋洋的向几架被围攻的I-16冲去。

    空军第9混成联队，第1122雷电小队诞生第一位王牌飞行员的同时，波斯湾第一场空战结束。空军第9混成联队以4架化蛇损失的代价，击落65架苏军战机，只有5架BF109和4架I-16见机不妙提早逃脱，全部60架轰炸机更是一架都没逃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