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风月 作者:肖某某
第 226 章
宗政恪刚刚发现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竟是李懿身边的铁面先生,正百般不解之时,听见花婆婆的惊叫。她忙扭脸瞧去,眼前景像乱闪,她大吃一惊,慌忙撇下铁面跳下屋顶。
只觉人影闪过,花婆婆急忙抬头,却见宗政恪已经俏生生立在自己面前,手伸向了身边筱贵妃的面巾。花婆婆脸色煞白,刚要阻拦,却听宗政恪低声道:“她呼吸不畅,再戴着面巾是想憋死吗?”
话音落,宗政恪已经一把扯下了筱贵妃的面巾,她面前是一张花容失色却依然美艳迷人的苍白面孔。一双她与玉质都肖似的大丹凤眼里满是泪水,直勾勾地盯着她,神色凄然。
会苦大师也已跟过来,直接给筱贵妃把了脉,看向宗政恪,低声颂了佛号道:“毒发了!”
“什么?”花婆婆不敢置信,也拉过筱贵妃的手腕把脉,却只觉得她的脉息异常混乱,心脉格外软弱,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发现。她喃喃道。“大姑娘她并没有心悸之症啊,这是什么毒?”
会苦大师便道:“红藏毒发时的症状,与心悸之症极其相似。毒发之后,每个月的十五日便会发作一次,一次比一次强烈,最后心悸而死。旁人只会以为病势日渐沉重,不会疑到身中奇毒上去。”
宗政恪早知此事。也向晏玉质的豹卫打听过。不知是什么缘故。玉质如今还没有发作过心悸之症。没想到,她竟亲眼见到筱贵妃毒发。
默然片刻,宗政恪下定了决心。就着夜色轻轻地扶住了筱贵妃,柔声道:“到院子里歇歇可好?”一边说,她一边握住了筱贵妃的手腕,温和真气徐徐注入。
花婆婆一呆。随即又觉得欣慰。筱贵妃正心痛如绞,眼前金星乱冒。却还知道固执地盯着宗政恪。只她的意识渐渐昏迷,却是无法做出回应。
宗政恪不敢再耽搁,回首望向不知何时也下到夹道里来的铁面,微微蹙眉道:“先生若无急事。改日来见小女如何?”
铁面声音低嘎地道:“你尽管去忙,我可以等。”
这个粗嘎难听的声音,对筱贵妃与花婆婆本应该都是陌生的。然而不知为何。筱贵妃忽然用力瞪大了已经漫无焦距的双眼,望向铁面站立的地方。嘴里无意识地呢喃什么。
花婆婆也惊疑道:“您……莫非是那位先生?”
铁面沉默不语。宗政恪眉梢微动,筱贵妃与花婆婆居然像是与铁面先生认识?只是为何方才没有认出人来?他脸上这张丑陋的铁面具可是能让人一见即再也难以忘记的。
此时却不是深究的时候,花婆婆背起筱贵妃,直接跃入夹道那边的院墙,再在宗政恪的带领下来到了她的卧房,将筱贵妃安置在床榻上。铁面紧跟在后头,居然半点嫌疑也不避。
红藏之毒无药可解,宗政恪虽仍然抱持希望,但目前对筱贵妃的状态束手无策,最多舒缓一下她的不适。
幸好李懿曾经送给她几味养心的珍稀药材,她还没有转送给裴君绍,正好派上用场。当下由会苦大师斟酌出一个方子,被唤醒的徐氏与花婆婆一并去煎药。
现在只能等着。宗政恪看了眼铁面,发现面具后头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床榻边垂落的帷幕上。她心中忽然微动,走到铁面身前,仰头问:“先生与那二位是旧识?”
铁面收回目光,沉沉地看着宗政恪。半响,他才道:“是。”
“先生,可还记得这物件?”宗政恪抬手,轻轻地从颈项里扯出一件物事来,却是一个黄澄澄的赤金项圈,下头坠着平安如意金锁。
铁面目光微缩,沉默不语。宗政恪自顾自地道:“当日先生送此物于小女时,小女便很好奇。不过小女以为,这只是仿造之物。但没想到,小女拿给祖父看后,祖父却说这正是当年小女遗失的周岁礼。”
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凝注铁面,慢慢道:“这是小女的爹与娘,为小女特意打造的生辰礼物。在小女三岁时,遗失于樟河郡大樟山同心岩上。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先生您的手中?”
铁面无动于衷,仍不言语。宗政恪接着道:“小女前往云杭府的路上,曾经去大樟山同心岩拜祭过。不想,竟在那附近见到一些用大昭帝国所产真品瓷器盛装的祭品。小女离开时,也发现在客栈里有人看着小女。”
“虽然到云杭府后,小女诸事缠身,但还是遣人打探出,在小女等人到达大樟山之前,有一群人也上了山,就住在客栈里。其中有一位客人,”宗政恪盯着那冰冷的铁面具,放缓了语速道,“就戴着一副让人一见难忘的铁面具。当时,小女就猜会是您铁面先生。因临淄王之故,小女还以为是他派遣您暗中护送小女的。”
铁面轻哧了一声,似有几分不悦,低声道:“我虽听命于临淄王,却不是他的属下。”
还是不肯自己承认么,宗政恪使出最后一招,向桌前示意道:“不知先生可否见赐墨宝?用先宋体。”
铁面的目光慢慢变得柔和,轻轻低低地笑了两声,嘎声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何需验证?”话虽如此,他依然大步走到书桌前,提笔蘸墨,笔走龙蛇,在纸上写下了几行字。
这几行字,宗政恪曾经见到过。正是祖父拿给她看的,父亲宗政修写给祖父的那封信。笔迹一模一样,信的内容也一模一样!
眼前的这位铁面先生,就是她的生身之父宗政修!L
☆、第327章 母亲大人
怎么可能会是他!?祖父说过,父亲是个文弱书生,没有武道修为,眼前的铁面先生却是位先天武尊。这十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宗政修成了武道强者和东唐人?
但有一点,宗政恪敢肯定,她今生的这位父亲大人,对天幸国的慕容氏绝对也是仇恨满怀、必欲血恨才甘心的。
微微一笑,宗政恪向宗政修福身行了一礼,道:“女儿拜见父亲大人。”
叫得这般客气,半点亲热劲头也没有。阔别十年第一次见面,只是福身了事,并没有行大礼参拜,便有敬意也不多。但宗政修如何会怨怪?她肯认下自己,肯叫自己一声“父亲”,哪怕现在他死了,他也了无遗憾。
不比从未在身边养育过的儿子,这个女儿曾经被宗政修如珠似宝地疼爱了三年,是他的骨中骨、血中血,是他的心头肉!哪怕明知道,她恭谨的态度里透着明显的疏离,他也为此时这一声“父亲”而激动万分!
宗政修伸手向怀,缓缓掏出一个小布包。他将布包递给宗政恪道:“这是产自天一神山之巅的云海银芝,送与你泡茶喝。”
云海银芝,是与普陀金茶齐名的稀世名茶。宗政恪曾经喝过一回,那淡雅清悠的茶香还能被她想起。巧了,李懿赠给她的生辰礼里,也有一小包云海银芝。
但宗政修不是李懿,她知他是东唐皇帝派到李懿身边的,名为保护实则监视。他在天一真宗的地位不高,能弄到云海银芝不知花费了多少功夫。这是当父亲的一片心,他知她爱茶,便为她寻了这世间最好的茶来!
“女儿多谢父亲赐茶!”宗政恪又是一福身。双手接过这小小的布包,珍而重之地捧到了桌边,取出一个玉制的茶盒收起来。宗政修目光湿润,藏在袍袖中的双手微微颤抖,一颗心又是酸涩又是欣悦。
“父亲今日来寻女儿,所为何事?”宗政恪问道。
“今日,是你的生辰。并无别事。”宗政修淡淡回道。“每一年,无论我之前在哪里,都会在今日赶到清净琉璃庵外待一夜。开始几年。我修为尚浅,不敢夜探琉璃庵。但到后来,我敢入庵一探时,却发现你竟然不在庵里。”
宗政恪嘴角微翘道:“您说这些话。是在告诉我,其实您并没有真的抛下我。让我不要记恨于您吗?”
“是啊!”宗政修坦然承认道,“这个世上,爹爹最亏欠的人就是你与你祖父!你的祖父绝不会怨怪爹爹,但你不同。你也许会心存怨怼。爹爹不想你活在恨意里,希望你像别的姑娘家一样过得开心快活!”
宗政恪仔细一想,便明白了宗政修的意思。父母对子女、子女对父母。是不同的。就如祖父,只会对父亲的大难不死而欣喜若狂。绝不会怪罪父亲为何久久不归家。儿女们,却会因身世凄凉而怨恨父母的狠心绝情。
她若有所思。因今生的特殊情况,她向来认为就算有亏欠,宗政修与萧凤凰也只亏欠真正的宗政恪,并不亏欠她。所以她对宗政修夫妇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情绪,故而能轻易地接受他们。
但是她对宫静,却是因太渴望而导致太绝望。即便知道了宫静的身不由己,她能原谅宫静,暂时的却还不想与宫静坦诚相处。
宗政恪道:“父亲,女儿从来没有怨恨过您与母亲。只是对你们有些陌生而已。”
宗政修看着她平静无波的清丽面庞,她神情虽寡淡,却十足诚恳,她说的都是实话。然而这样的大实话,却越发叫他心酸。沉默片刻,他看向低垂的帷幄,低声道:“她不知我还活着,你也不必告诉她。”
父母之间的问题,自然要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宗政恪点点头道:“祖父在云杭府有人照应,父亲不必挂心。玉质就住在不远的院子里,他的豹卫当中隐藏着九品高手,但想来应该发现不了您。”
宗政修点点头道:“安国公将玉质教得很好,他永远都会是晏青山的儿子。你母亲与玉质身中红藏之毒,此事我已知晓。解药,我已有了一些眉目。”
第 2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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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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