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船商女 作者:依月夜歌

    109草木皆兵？

    船的中间部分堆着大大小小酒坛子，船头处还有空余，柯至云和唐瑭站在那儿，看着前面的水道，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唐果过去之后，拉着唐瑭的袖子晃了好一会儿，似乎在求唐瑭什么。

    允璎看了几眼，撇了撇嘴，专心摇船。

    对唐果，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想学做面，那是小事，教就教吧，可摇船，事关几个人的安全，况且，乌承桥还有伤，要是掉水里了，可就真麻烦大了。

    唐瑭似乎也没同意唐果的要求，唐果噘了嘴背对着他坐在船边，柯至云在一边睨着她，说着什么。

    没一会儿，唐果便按捺不住，转头和柯至云辩了起来。

    入夜，允璎寻了一处僻静的水湾停泊，几人自觉的忙碌，开始做晚饭。

    唐瑭和柯至云两个果然不会做这些，唐果不捣乱就够客气了，乌承桥跟着允璎有段日子，生火点灶倒是熟练得很，没办法，允璎只好自己动手。

    翻出柯至云和唐果一起买的食材，倒是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有，允璎挑了几样存放不了多久的蔬菜，炒了几道小菜，焖了一锅饭。

    柯至云把船舱里的木方几搬了出来，几人围坐着吃过晚饭，收拾妥当，一个个兴奋得一时睡不着，都坐在船头闲聊。

    “你先去歇着吧。”乌承桥轻声对身边的允璎说道，怜惜她今天的辛苦，而明天，显然还得她挑大梁，无论是做饭还是摇船，其他几个也只能看看，插不上手。

    “没事儿，先坐会儿。”允璎摇头，坐到他受伤的那腿边上，伸手帮他按揉。那些久病不动的人，病愈后最可能出现的就是肌肉萎缩，走路无力，他可不能这样。

    乌承桥没有阻拦。只是温柔的看着她，目光怜惜。

    第一次，他对一个女子有这样心悸的感觉，曾经只会被他评判无盐的容貌，如今却让他这样顺眼，她似乎有种内藏的光华，在一点一滴的为他绽放。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大劫，他能遇到她吗？

    答案无疑是明确的，没有这样的劫，他还是乔家的大公子。就算继承不了家主之位，他一样也会像以前那样，呼朋唤友，风花雪月，一掷千金。浑浑噩噩，或许，永远找不着像如今这样清晰的生活目标。

    “在想什么？”允璎一抬头，就看到他凝望着她发呆，不由心头一悸，微微红了脸问道。

    “想你。”乌承桥微微一笑，说得直白。

    “我怎么了？”允璎惊讶。瞪着他问，“我哪里做错事了？”

    “想你就是你做错事了？”乌承桥好笑的拍了她的后脑勺一，说道，“我只是觉得，我家娘子越来越美了。”

    “贫嘴。”允璎白了一眼，她现在长什么样。她自己心里清楚，根本与美字不沾边，顶多就是个端正、清秀，他这样说，分明就是在哄她开心罢了。可清楚归清楚，她心里却还是按捺不住的甜蜜。

    “别揉了。”乌承桥拉过她的手，握在掌中细细捏着手指，心疼的说道，“我真没用，什么都帮不上你。”

    “瞎说什么？”允璎有些奇怪的抬头打量他，“你今天有些怪怪的，是不是因为要去泗县，有心事？”

    “没呢，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都不会，以前只知道混日子，花银子，现在……”乌承桥叹了口气，伸手揽着她的肩，低低的说道，“现在，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为我受累，我却无能为力。”

    “你想太多了。”允璎轻笑出声，“都说了，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为了我们的梦想，不论是你做多些，还是我做多些，又有什么关系？你呀，安心养伤，早点伤好了，才是大事，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这次我们去泗县，又不用进县城，东西送到就好了嘛。”

    “嗯。”乌承桥心事被她猜到，讪然一笑，抬头看着天空的繁星，叹气，“我之前还曾想过，从此不踏进泗县一步，没想到，竟回去的这样快。”

    “为什么不踏进一步？错的又不是你。”允璎不同意他的话，反驳道，“我们今天也不算是真正的回去，不过，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堂堂正正的回到那儿，别人的东西，我们也没想要，可我们的东西，我们也不能便宜了他们？”

    “好。”乌承桥收回目光，看着她浅浅一笑。

    “师父，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唐果和柯至云、唐瑭一起并排坐在那边的船舷上，这时回头看向这边，大声的问道。

    “我说丫头，你有点儿眼力劲好不好？人家小两口亲亲热热的说话，你别这样不识趣行不行？”柯至云在边上拍了她的后脑勺一，鄙夷道。

    “你又知道了？你很懂小两口亲热说话什么样子吗？”唐果不服输的打了回去，瞪着他说道。

    “当然，你想知道吗？要不要我教教你？”柯至云嬉笑着接应，“来来来，一百两银子。”

    “你想钱想疯了吧，这样就要一百两银子，哼，谁要你教？本姑娘可是有师父的。”唐果一把拍开他的手，不顾形象的翻着眼白。

    “你师父是女的，她怎么教你？你总不能找你师公教吧？真要那样，你师父得拿刀宰了你，所以，小爷委屈一些，屈尊教一教你吧。”柯至云的魔爪再一次伸向唐果的后脑勺。

    “哥，你看他啦，以欺负我。”唐果说不过柯至云，只好向唐瑭求救。

    “你不欺负别人就好了。”唐瑭却不管她，在那边幸灾乐祸。

    “瞧瞧，你亲哥都这样说。”柯至云乐得哈哈大笑。

    “喂，唐瑭，你太过份了，我哪有那样？”唐果顿时把矛头转向了唐瑭。

    “真好。”允璎羡慕的看着他们打闹，突然想起苕溪湾的船家们，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是呀……”乌承桥也有些怀念，当年他和他的朋友们不也这样没心没肺的闹过吗？可后来……想到后来，乌承桥不由自主的敛了笑。

    允璎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抬头看了看他，却没说话，他的事，她不尽知，想猜也猜不到，不如不提。

    “闲着无事，不如撒几吧，我看他们一时半会儿的也睡不着。”允璎提议道，与其坐着瞎发呆惹心事，还不如找点儿乐子做做。

    “好。”乌承桥赞同的点头，抛开那些烦人的往事。

    允璎回后舱寻了新买的渔出来，站在中间的走道那儿信手便撒了去。

    “哇，师父，我也要玩。”唐果眼尖，第一个看到，站起来就往这边跑。

    “来，帮忙拉。”允璎笑了笑，“当心些。”

    “怎么拉？这个怎么拉？”唐果兴奋的伸手，却无从手。

    允璎倒是耐心，教唐果怎么拉上来又怎么撒去，这时，柯至云和唐瑭也围了过来。

    不消一会儿功夫，渔便没了允璎的份，她只好退来，去找了个空木桶，放了些水提到一边负责接收鱼儿。

    “怎么空的？你真笨。”柯至云拉上，唐果嫌弃的吐槽。

    “你聪明，哈哈，怎么一尾鱼也没有？没鱼有虾也行啊。”唐果拉上，柯至云在一边不客气的打击，很快的，渔又引发了他们两人新的一轮战争。

    唐瑭也不去和他们抢，笑着摇头，转身走到乌承桥身边。

    突然，他猛的抬头，目光如电扫向左边的岸上，暴喝一声：“什么人！”

    “我来……”唐果正要抢柯至云手时的，突然听到这一声，惊了一惊，身子歪了歪，柯至云意识的伸手一拦，揽着唐果的腰退了两步。

    允璎和乌承桥迅速看了一眼，同时看向那边的岸上。

    岸上只有一排矮小的树，看不真切，却也没有动静。

    “朋友，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请出来一见。”唐瑭朗声说道。

    但，那边静静的，除了风拂过树梢的微弱声音，再没有异样。

    难道听错了？允璎好奇的看向唐瑭，她不知道唐瑭的功夫有多高，不过，她也相信唐瑭并不是无中生有的人，刚刚必定是听到了什么动静，才会这样。

    “璎儿，我们还是离开这儿吧。”乌承桥也是脸色凝重，今晚这情况，让他想起了他们成亲的那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尤其是在如今这个柯家父子闹翻了的情况，更要慎重。

    “好。”允璎立即放桶，冲唐果和柯至云说道，“唐果，云兄弟，把收起来，我们马上离开。”

    “师父，出什么事了？”唐果一脸茫然。

    “没事，小心些好。”允璎没有细说，脚步匆匆去了船尾，“快些。”

    “别问了，收。”柯至云扫了他们三个一眼，也不敢大意，毕竟允璎和乌承桥行船的经验足些，他们这样做，必有他们的原因。

    “好吧。”唐果有些遗憾，放了十几，一条鱼也没到，白忙活一场了。

    等到柯至云和唐果把收到，允璎立即摇动了船。

    唐瑭则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岸边树影绰绰，却一直没有人出来，也没有声音应答，他不由皱了眉，怀疑自己听错了声音。

    109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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