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谍影（出书版） 作者:方知今

    第 22 章

    秦进荣表示感激:qut;多谢关照.不知我应该怎么做呢.qut; 尤德礼说:qut;到时候我会站在先生的身旁,你看我眼色行事就行了.先生观察人很仔细,你要注意给他留下沉着、机敏的印象.回答问题要明快,别吞吞吐吐.问完话回身往外走时,要注意姿势,不可松懈,更不能回头看,因为先生会一直目送你走出去的.qut;

    秦进荣听了不免暗暗好笑,但表面上表示感激.

    这一夜青年们都处于精神亢奋状态.尤其是那些女生,都在千方百计地整理装束.她们要把军装弄得平整一些,又没熨斗.不知是谁想出了个办法,将大茶缸装上滚烫的开水当熨斗使,于是女生们个个效仿,弄得伙房里烧了一大锅开水,一会儿工夫就让她们使光了.男生们为喝开水跟伙房吵闹起来,女生们却在房里窃笑不止.

    次日天蒙蒙亮,尤德礼就吹哨催大家起床、早餐.紧接着开来几辆卡车,尤德礼催着青年们赶紧上车,直奔胡宗南官邸.

    这是一所很宽敞的平房大院,前出廊后出厦的东、西、北三面大瓦房,当中的院子是花圃,树木种植得极好,环境很幽静.

    服务团的青年们排着队转圈站在廊下,等候着qut;点名晋谒qut;.

    在北屋的客厅里,胡宗南坐在当中的一张椅子上,这位人称qut;天子门生第一人qut;的国民党陆军中将、第十七军团长兼中央军校第七分校主任,其形象却与他的赫赫威名毫无共同之处,他身材矮小,其貌不扬,已年过不惑,似乎显得还要老气一些,只有那双不时眨动的眼睛,才透出他的智慧和机敏.

    这客厅很宽敞,但陈设很简单,最显眼的,是迎面悬挂着的一张二十四寸放大照片,那是胡宗南与蒋介石的合影.胡宗南站在蒋介石的左侧,比蒋介石矮了多半头.胡宗南以这张照片为荣,但他的对手却讥讽他说:qut;胡寿山向人炫耀这张照片,在于说明‘天塌下来有个高个子顶着’,所以他对谁都不买账,什么事都敢干!qut;其实这话也不无道理.

    这天他的装束很随便,光着头,上身一件衬衫敞着领扣,下面一条军裤和圆口的布底鞋.他首先接见的是团长张倩.

    张倩一身武装,佩上校军衔,走进客厅,向胡宗南行军礼!qut;报告胡长官,部下张倩,特来向长官报到!qut;

    胡宗南上下打量了许久,然后点点头,笑道:qut;倩倩,一别多年,从一个小丫头摇身一变,竟成了赫赫有名的‘军统之花’了!qut;

    张倩说:qut;报告长官,这‘军统之花’是日本特务机关胡乱起的……qut;

    胡宗南却说:qut;如果是戴雨农起的,那就一钱不值了.好!好啊,听说你在上海情报工作特别出色,为我军提供了许多极其重要的军事情报.你的功劳不小啊,怎么又把你调回来了?qut;他的语气一直是很亲切的.

    张倩答道:qut;部下是军人,服从命令而已.qut;

    胡宗南冷笑道:qut;我与戴雨农有言在先,不许军统参与我的军务.他把你派到我这里来,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拒绝接受你?qut;

    张倩说:qut;部下此来,在长官领导下为党国效力,长官应该接受的.qut;

    胡宗南又冷笑道:qut;戴雨农让你带了一封信来,要向我解释解释.信带来了吗?qut;

    qut;带来了.qut;张倩答道,qut;但是,部下认为没有解释的必要,所以不想交给长官.qut;

    胡宗南愣了愣,qut;嗬,你好傲气啊,倩倩,我有我的原则……qut;

    qut;是的,我也希望长官能始终坚持原则!qut;

    胡宗南再打量了张倩一番:qut;好!我就欣赏你的自信.今天我以接见团员为主,你请去一旁坐下吧.qut;

    张倩打了个立正:qut;遵命!qut;就去左侧旁摆好的一排椅子上坐下.她始终心态平稳,不仅是非常自信,也是不把这个人称qut;西北王qut;的胡宗南放在眼里.尽管几乎无人不知,胡宗南至今身边还没有一位夫人,凡能接近他的女人,无不搔首弄姿,博取青睐,幻想能做他的夫人.但她今天并没有打扮化妆,毫无取悦之意.她在想:今天已给胡宗南留下了深刻印象,这已经足够了,她从胡宗南表现出的态度中,已稳操胜券,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胡宗南一直目送张倩去一旁坐下.

    尤德礼站在胡宗南身后,手里拿着服务团名册点着名,他向外喊:qut;刘志宏!qut;

    外面有人应声:qut;有!qut;接着刘志宏正步而入；他左手托着军帽,挺胸来到胡宗南近前,行鞠躬礼,其姿势标准.

    胡宗南看看面前的年轻人,含笑点头:qut;先生尊姓大名,哪里人?以前在哪里服务?qut;

    刘志宏答道:qut;部下叫志宏,四川宜宾人,到服务团前在川大念书.qut;

    胡宗南又问:qut;先生何以弃学?qut; 刘志宏敏捷地回答:qut;国难当头,何能安心读书!qut;

    胡宗南摇摇头:qut;服务团是个临时性组织,不知先生有否长期打算?qut;

    刘志宏略加思索:qut;服务团来到前线,不知能干些什么有意义的工作?所以去留尚待考虑.qut;

    胡宗南接着问:qut;先生以为哪些工作才是有意义的呢?qut;

    刘志宏答道:qut;就目前来讲,凡是对抗战有利的工作便有意义.譬如我们服务团写标语,去部队演唱,到街头演讲,看起来都是些很小的事,但意义都很重大,它能唤起大众支援抗战的热情,激励将士奋勇杀敌,造成同仇敌忾的气氛.qut;

    胡宗南频频点头:qut;很好.青年人只要有抱负,机遇总会有的.今日与先生幸会,很高兴,我想以后还有机会再向先生讨教的.先生在服务期间若有什么问题,尚望不吝随时赐教.qut;说罢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去一旁等候.

    刘志宏又行了鞠躬礼便站到一旁去.

    胡宗南扭头向周健看了一眼.周健会意,忙记下了刘志宏的名字.

    尤德礼又叫第二个名字:qut;侯连元!qut;

    侯连元在外面扯着嗓子答了qut;有qut;!他的嗓子本有点嘶哑,这一放大,那腔调实在很难听,引得团员们都窃笑起来.

    侯连元鼓足精神,以qut;正步走qut;的姿势进入客厅,来到胡宗南面前行了个九十度鞠躬礼.

    胡宗南仍旧含笑问道:qut;先生尊姓大名,哪里人?此前在哪里服务?qut;

    侯连元答道:qut;在下贱姓侯,草字连元,原籍河北人,因抗战失学,流落重庆……qut;

    胡宗南又问:qut;先生此后有什么打算?qut;

    侯连元忙说:qut;我参加服务团,目的就是想到第一军来……qut;

    胡宗南打断了对方的话:qut;为什么一定要到第一军来?qut;

    侯连元答道:qut;啊,天下第一军嘛,谁不愿意来呀……qut;

    胡宗南又打断了对方的话:qut;到第一军想干什么呢?qut;

    侯连元答道:qut;只要能进第一军,就是跟先生当勤务兵也行啊!qut;

    胡宗南一笑:qut;啊哟,那太不敢当了!qut;

    侯连元忙说:qut;啊不,不!能跟先生当勤务兵也是光荣的……qut;

    胡宗南摆了摆手:qut;好吧,今天要见的人多,以后再向侯先生讨教.qut;

    侯连元还想说什么,尤德礼已喊了qut;秦进荣qut;的名字,他只好悻悻地去刘志宏身边站立着.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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