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穿江湖 作者:龙霆

    第 35 章

    “嘻嘻，嘻嘻……”我挤出微笑，杵在原地思考对策。

    “风凌？”背后传来湖蓝妈妈的声音，真是雪中送炭啊！

    “哈哈，妈妈桑！我回来了！”赶紧趁机窜出屋子，迅速回归部队。

    “你……怎么回来了？”她一脸惊愕，好像完全不能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

    “干嘛？”我也愣了，“我不能回来？”

    “你不是被不夜幽皇买去了吗？”

    噗！真是喷血三升，我连钱的影子都没见到，怎么就卖给十六夜了？算了算了，这个不是重点。努力站稳身子，继续追问：“妈妈，他们是谁？你们要加强房屋管理啊！怎么能这样随便让人使用？就算我不回来我哥哥也是要回来的嘛！你让我们回来了挂在墙上不成？”

    “风凌，你……还不知道吗？”湖蓝妈妈略一迟疑，“三天前彼岸回来听说你被不夜幽皇买去……提着灯笼在门口等了你一夜，第二天就被硕亲王接去了。”

    “接去？”有点不解，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

    “和你一样，被买去了。”

    一阵天旋地转。依照他三绝之首的武功，即使是疏虞又能拿他怎样？如果不是他自愿，即使是权倾朝野的硕亲王又怎能逼他就范？这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说好好相守一辈子的，不是吗？我的花儿，你不让我离开你，可这一次却是你要离开我？

    我不能再思考，否则一定会先被自己逼疯。一转身，发疯一样朝外冲，胳膊却被湖蓝妈妈扯住：“你要上哪儿去？”

    “我要去硕亲王府！我要去问彼岸……我要他亲口给我答案！妈妈，硕亲王府在哪里？”世界混乱成一团，我再也找不到能够维持清醒的理由。

    “城北。”

    迅速回头，拔腿朝外冲，奔跑中依稀听见湖蓝的呼唤声：“风凌！如果无处可去……随时都可以……回明月香！”心头一痛，眼睛有些模糊。只要有我的花儿，这里就是我的家，可花儿不在了，我还能回来吗？

    走得越快我越是心慌，越是心急，真恨不得变成一阵风一缕烟立刻到他身边去。长袍的衣襟太长，不停的裹缠着我的腿，几次差点摔倒我也顾不上去好好整理。眼看明月香的大门就在眼前，心头一乱，脚步凌乱中被衣襟狠狠绊了一下。慌乱中朝前冲了两步，略一用力，嗖！直接一个飞跃从明月香大门之上越过，坠落在门外，啪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我爬起来惊愕的回头看了一眼，这段距离足有二十米远，莫非这就是我因为惊慌愤怒而燃烧起来的小宇宙？

    抬头，面前正好停着一辆马车，车夫眼睛睁得溜圆死瞪着我，活像看见了如来佛祖显圣超人从头顶飞过外星人空袭地球小行星从天而降。我纵身上车，厉声道：“硕亲王府！”

    “是……是……好汉饶命，不要杀我！”好家伙，把我当劫车的了。

    “快走！少废话！”反正已经被当成恶人了，也不在乎再凶恶得彻底些。

    “是……是！驾！”马车一路绝尘，倒让我享受了一次飙车的快感。好不容易挨到了硕亲王府，车还没停稳我便掀开帘子，拼命向外一跃……呼啦啦，轻松越过墙头，又摔了个四仰八叉。

    “妈呀！有鬼！”这下可好，外面的车夫发现我莫名消失立刻吓得落荒而逃，十天之内白衣夺车鬼的传闻便散布了整个望城的大街小巷。

    我翻身起来四下张望，发现这里亭台楼阁活水蔚然，倒没见有守护巡逻，应该是传说中的后花园吧。我跟没头苍蝇似的转了三四圈，越走越晕乎，彻底迷失了方向。正在艰难的搜索正确的路，忽然听到侧边华丽的厢房里轻轻的笑声，嗬，疏虞！真是冤家路窄！经过我多次目测求平均值，积蓄了力气凭空跃起，稳稳的落到了屋顶上，姐姐我果真是潜力无限啊！

    “殿下，现在感觉如何？这一路颠簸确实辛苦你了。”那熟悉的声音依旧如此温柔细腻。心头一紧，胸膛里传来真切的痛，撕心裂肺，令我无法呼吸。

    “还好……孤王无恙。”疏虞的声音带着丝丝甜蜜的笑意，“他……也很好。”

    “陛下到来之时尚早，殿下且先歇息吧。”

    “嗯，你也辛苦了，不如也去歇息片刻。”

    “不用，我守在你身边，照顾你。”

    “去吧……孤王也不是个小孩子了，不必你对风凌那般的宠溺来对待孤。封礼之后你便是孤王正君，将来有的是相守的时间。”

    “是。”吱呀一声门响，他终于从大门退了出来。

    血色离歌

    看见他清瘦的背影，我再也忍不住，纵身一跃落到他面前。

    他条件反射的举掌就要拍下来，等到看清楚了我的模样，掌势便硬生生的停在了我脑门前不到一公分的位置。惊愕片刻，他终于开口唤道：“凌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说哥哥终于找到归宿，特地过来看看。”

    “……是吗？”

    “疏虞已有五六个侧君，还有三四十名小侍，哥哥一来就夺取了正君之位，甚是了不起啊。”每一句话都像是锋利的刀，伤他七分，再伤我自己三分。心头明明是撕裂一样的痛，为什么还要说着这种冷漠嘲讽的话？

    “那凌儿呢……不夜幽皇待你可好？”眉头微皱，用的却是那种与我闲话家常的口气。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把我抱进怀里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误会？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想我？为什么不对我说要和我回到摩天半坡相守一世？

    “你是傻瓜吗！我跟十六夜之间根本就只是合作关系而已！”悲伤和愤怒让我不住的发抖，嘶哑着声音问道，“我只离开了六天，你为什么……为什么就能答应和疏虞成亲？”

    “凌儿……”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哀伤，沉吟不语。

    “为什么？你回答我！”

    “疏虞……有身孕了。是……我的孩子。”

    我彻底傻了，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里挤出来的只是嘶哑哽咽的哭泣声。我经历过背叛，经历过哀痛，却从来没有这样的绝望。颤抖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只问出一个世界上最愚蠢的问题：“就因为这个……因为她有了你的孩子，我没有？之前约定好的一切……都不算数了？”

    “凌儿……照顾她们母子是我的责任，与爱无关。你知道我对你的心，可我不能不承担我的责任。从我知道疏虞怀孕之时，我就没有了爱你的资格。”他轻轻伸手抚着我的脸颊，琥珀色的眼睛里交织着深沉的哀痛，“凌儿，你如此出众如此特别，会有人……比我更加爱你，更加珍惜你。”

    “为了她和孩子……麒麟图……你也不要了？”就让我自私一回吧，为了夺回我的花儿，我宁可不择手段。

    “我的仇并非只有为王才能报，我的愿望也并非只有麒麟才能达成。”他的语气如此坚定，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疏虞……她可以做到。”

    你若真在他身上投入了感情，到时候痛不欲生的还是你自己。我不需要杀你，自然有一天你会为了情这个字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感觉。

    这句话的意思，我终于懂了。而在这种时候，他对孩子的亲情立刻就凌驾于对我的爱恋，连报仇的渴求和麒麟图的诱惑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所谓爱，难道就是如此脆弱的存在吗？所谓誓言，难道就是为了破碎而订立的吗？

    “花儿……我不能放手。”这是我最后的坚持，最后的希望。

    “凌儿……我爱你……”他缓缓搂我在怀里，于额上印下一吻，且轻且淡，“只是，我已经不能陪伴在你身边了。”

    “咦……彼岸，你在和谁说话？”厢房的门开了，疏虞横撑着腰部缓缓走了出来。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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