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凰妃太抢手 作者:盗幕笔
V224
北堂烨一走,北堂府里便多了三两个面生的丫鬟,其中一个还进了栖芳院在北堂雪跟前伺候,取名屏儿。
北堂烨临走前的毒事件,慕冬虽未多问,但还是有了防备。
北堂雪知道他是忧心自己的安危,现二人的关系也无需见外,便心安理得的将人给留了。
如此一来,北堂雪的一举一动他自然也了解的清楚了,而肖裴是也养成了将北堂雪的情况每天一小报,每三日一总结的跟慕冬汇报的良好习惯。
听慕冬问起,他就答道:“回陛,北堂小姐的风寒前日便已经大好了,今日还出府赏花去了呢——”
北堂烨一走,北堂雪再不比以前,这些日子来也甚少出府,据说不是在练字便是在弹琴,每日都会问一遍凉州有无消息传来。
想也也是,父亲处境危险,兄长前去征战,换做谁也得是忧心忡忡。
慕冬送去的那些讨人开心的东西也难得使佳人展颜。
所以,像今日这样出门游玩的事情更是少之又少。
慕冬听着也稀奇,就随口问道:“哦?去了哪里赏花——”
“去的好像是清波馆。”
今年梅花开的早,这个时候去清波馆,应是赏梅去了。
“随朕出宫。”
肖裴一怔,后问道:“皇上要去何处?”
“清波馆。”
**
北堂雪和史红药被领着来了取风亭,亭中坐着四五位打扮精致的小姐,其中一位便是范明砾,余的几位也不眼生,但同北堂雪和史红药却走的不近。
见北堂雪过来,范明砾忙地起身相迎。
亭中的凳上都铺着轻软的墩铺儿,史红药紧挨着北堂雪坐,张口便道:“范小姐素来不爱出门,今日怎来的雅兴出来赏梅了?”
范明砾闻言就浅浅一笑,越发衬得整个人柔弱不堪,轻声道:“一直想来这清波馆见识见识,只是又不愿一人过来,这回才厚了脸请各位姐姐过来——史姐姐莫不是觉得明砾唐突了吧?”
史红药听她这么说,忙摇头道:“我没那个意思,就是随口一问罢了。”
心底却着实对这范小姐喜欢不起来——也不知是否因为她要同北堂雪一起进宫的缘故,还是她看起来太柔弱越发衬得自己凶悍有加。
范明砾看向北堂雪,秋水般的双眸中噙着笑意:“前些日子明砾去过北堂府一趟,听人们说北堂小姐身子不适,便没敢叨扰就折回了府里去。”
范明砾曾去过北堂府吗?
北堂雪想了想,是也没记起有人同她提起过这事,想来应该她当初为了清净便交待了人除非熟识之人上门,不然一概以身体不适推去的缘故,底的人便也将范明砾一同归纳进后者之中去了。
想到这,她才道:“前些日子偶感风寒,担心将病气儿过给别人,便交待了他们暂不方便见客。”
“那北堂小姐如今可已大好了?”
北堂雪微一颔首,“已经无碍。”
范明砾闻言适才换上一副放了心的表情,看向北堂雪,展开一个可人的笑意来,道:“北堂小姐长我一岁,我便喊一句北堂姐姐吧。”
史红药暗暗捅了捅北堂雪一把。
这小女子看似柔柔弱弱,没心机没想法的,但史红药是越看越不顺眼,什么姐姐不姐姐的,喊这么亲近做什么——
北堂雪暗笑史红药跟她想到了一块去。
先前在斗百草的时候,她便发现了这范明砾不似面上来的这么无害,坏不坏她是不敢断言,但至少是个有心眼的。
且这句姐姐又无端让她想起了二人之间的某种联系——
一时间不禁有些心烦。
慕冬当日承诺的是只她一人,她虽未报什么希望,但也确实将他那句话好好的放进了心里去。
故这些日子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气性——
她曾经一度想去质问慕冬,既然做不到为何又要说的那么好听?
可想法一出便被她自行扼杀了,毕竟,她自己都没有多么坚定的信心真的要入宫去,又有什么理由去要求他履行一个单方面的承诺?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失神。
“北堂小姐,可是觉得明砾冒昧了?”范明砾看了眼北堂雪的脸色,一脸小心地问道。
史红药看不得她这副无辜的表情——一口一个可觉得我唐突了,可觉得我冒昧了,你既知道自己唐突又冒昧却又非要提出来,这不是没事自找难看吗?
可偏偏她生的这副柔弱无害的面容,一般人又狠不心来令她难看。
北堂雪顿了顿,还是道:“说来我同范小姐这还是第二次碰面,彼此之间还不熟识,而我自认又无什么过人之处可以令范小姐如此屈称,故这句姐姐我实不敢当。”
史红药眼中泛起了笑——她虽猜到北堂雪也对这位范小姐没好感,但听她这么让人挑不出刺来的婉拒了,还是觉得莫名解气。
范明砾是没料到北堂雪会这么说。
虽然话说的极软的,但还是叫她觉得有些不来台。
旁边的几位小姐闻言也面面相觑。
这回出来,她们多少也感觉的到,范明砾约她们出来不过是个陪衬,主要还是要跟北堂雪处一处关系才对,可现在看来,这位北堂小姐似乎不怎么想领她这份情。
“。。。北堂小姐谦虚了。”范明砾眼中略带了失落,强笑着道:“明砾虽是才第二次同北堂小姐见面,但却早听闻过北堂小姐的美名,也早存了钦慕之心,故方才才一时未顾其它。。。既北堂小姐觉得明砾不够资格。那明砾便也不好强人所难。”
这话说的!
史红药怪笑了一声。看向亭外。
说的好像是认错似的。。。 。。。什么叫话里藏着软刀子,这就是。
只是这事她一个旁人插不上嘴。
光萼在一旁将范明砾这句话听完,也不禁撇了撇嘴——她起初还觉得范明砾文弱乖巧,现在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不是摆明了让小姐不了台吗?
北堂雪闻言眼底才略有变幻。
看向范明砾,她笑意不达眼底:“范小姐言重了——我绝无看轻范小姐之意。”
史红药听她像是要服软道歉的节奏,顿觉这不是北堂雪惯来的作风。
果然北堂雪顿了顿,又道:“听闻范小姐生母范夫人乃是君姑姑的堂妹,想来定也见识颇广,眼界不凡——做人勿要妄自菲薄的自勉之理。令堂竟不曾教过范小姐吗?”
是顺着范明砾那句话给说了去。
史红药闻言一时没转过来弯儿,想明白了北堂雪的意思之后。再看范明砾那不知如何接话的模样,方竭力忍着笑。
看她怎么答?
这就要让她尝一尝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何种滋味——
范明砾垂头咬着唇,一副受屈的模样,让人望之心生怜惜之意。
“北堂小姐此言未免差矣。”范明砾身后的一个身披狐裘的女子出了声,颇有些忿忿不平的意味:“范小姐方才的提议又无恶意,北堂小姐不愿答应便罢,又何苦说出如此让人不来台面的话。北堂小姐如此咄咄逼人的性子,是也不知令堂如何教导的?”
北堂雪抬眼望她,确定是个不曾见过的,女子生的浓眉大眼,鼻梁较高,皮肤也不甚白,眉宇间是女子少有的英气。
这副长相和口无遮拦的性子倒是让她凭空想起了一个人来,向珍珠。
不待北堂雪答话,史红药便出声了。
方才是北堂雪同范明砾说话她不好插嘴。但现在范明砾既是有人开始帮腔,她自然也不能让北堂雪这边输了气势。
她一沉声,斥道:“什么叫做咄咄逼人?是谁先让谁不来台的,是谁先没事找事的,你是耳朵不好使还是心眼不够用啊!丞相夫人福薄早早去了,岂容你一个无礼小辈在此胡言乱语来玷污!像你这种不知所谓之人有何资格来谈教养二字!”
“你,你——”那说话的女子没有防备就被史红药一通骂,顿时黑了一张脸,可却无言以对。
她怎就忘了丞相夫人是在北堂小姐诞之时便撒手人寰了!
这确确实实是大不敬了——
“你什么你,方才不还挺能说的吗,你是哪家的小姐报上名来,想同我吵架我还得先看看你够不够身份呢!”史红药这厮早年就是以胡搅蛮缠不讲形象而闻名的,虽沉寂了这几年,但骂人的功底还是未减弱分毫。
今个儿别说北堂雪没错,就算是北堂雪的错,她也照样能骂的对方哑口无言。
“你管我是哪家的!你想用身份来压我,我偏还就不怕!正所谓理高不怕人矮!再者说了我又没同你说话,你插的哪门子的嘴!”女子提高了声音,秉承着即使输理也决不能输气势的良好精神,她刚回王城不到一年,对形势也不甚了解,因为家里的原因自小被寄养在杀猪为生的叔父家,故才养就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跟史红药有一点形似的地方便是极其护短,她回城这么久也只范明砾一个来往的朋友,所以才看不得她吃亏。
这便也是,范明砾为什么带她过来的原因了。。。 。。。
跟史红药有一点形似的地方便是极其护短,她回城这么久也只范明砾一个来往的朋友,所以才看不得她吃亏。
“那你插的又是什么嘴!”史红药不甘示弱的回道。
“行了。”北堂雪看了史红药一眼,示意她住口。
史红药朝着那女子哼了一声,别开了头去。
“今日范小姐果真是邀我们过来赏花的吗?”北堂雪看向一直垂头不语,楚楚可怜的范明砾,口气带着冷笑。
范明砾闻言肩膀一抖,抬头看向北堂雪,“北堂小姐难不成是认为明砾此邀是别有居心吗——”说到这里,她眼眶已是微红,“若方才明砾言语间冒犯了北堂小姐,明砾在这里给北堂小姐赔个不是。。。还请北堂小姐不要跟明砾一般见识。”
任谁看了都是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
北堂雪闻言真的被气笑了!
范明砾又回头握住了那女子的手,摇摇头隐忍地道:“齐姐姐。。。这事本就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
“你胡说什么!这事你本就没错,赔什么不是,要赔不是也是她们来赔!”那身披狐裘的女子噌地起了身,怒视着北堂雪和史红药她们,道:“好心约你们出来赏花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此般出口伤人,今日你们非得给个说法,不然,谁也别想走!”
余的两个女子见她如此莽撞,不由脸色一变。
这一个北堂丞相家的小姐,一个礼部尚书的女儿。。。 若真的闹大了可就麻烦了。
其中一位扯了扯那女子的狐裘,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谁料那女子霍然一回头,瞪着二人道:“拉什么拉!你们怕她们我可不怕,今日我说什么也要给明砾讨个公道!我也不指望你们帮衬一边儿呆着去吧!”
二人闻言脸色即是一白,恼怒有加——她们好心劝阻,竟还落一顿骂。
“怎么?不让我们走,难道你还想动手不成!”史红药也站起了身来,抓起桌案上的一只瓷杯,哐当一声就砸在了那姓齐的女子脚,“有胆你过来便是,谁怕谁啊!”
北堂雪看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
范明砾请她过来她还可以认为是想试探试探她,最多也就是找个小茬,女人嘛,这点小心思她可以理解。
可她为何也请了互不相干的史红药过来,又带了个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黑白不分,性子火爆的齐家小姐。
有这俩人在,只要稍稍制造些小矛盾,想不闹起来恐怕都难。
看来今日这场争执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早安排好了。
她范家小姐从不露面,是以温柔稚弱的软性子为人所知,她一个将门之后曾在大婚当日立毒誓与未婚夫婿决绝的烈性女子,今日身边还带了个往日里恶名昭彰的史红药,这事闹大传了出去,只怕任谁都会觉得是她善妒而刻意给范明砾制造难堪。
史红药和那齐小姐的骂战已经上升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只怕再差一句就要撸起袖子大干一场了。
赏景路过的游人也开始驻足观望,交头接耳地讨论着这是哪几家的小姐。
“看什么看,没见过啊!”史红药转头就冲着亭外一阵大吼,这一吼便叫不少人认出了她来。
“这不是史家的小姐吗。。。”
“近年来还听说她消停了许多,今日一见看来还是本性难移啊。。。”
“快看,那坐在她旁边是不是北堂丞相府里的小姐?”
“。。。还有那那位范家的!”
“敢做还怕人家看啊!大家都来瞧一瞧,评一评理!”齐府小姐冲着亭外的人一扬手,看着老成的口气,显是之前在村野之地跟人吵过不少架的。
北堂雪抱着怀里的手炉,站起了身来。
她方才一直没说话没动作,现乍然站起了身,众人意识的都朝着她望去。
不管史红药嗓门多高齐家小姐吵得有多欢,可北堂雪和范明砾才是这场争执的起源。
对于北堂雪不鸣则已一鸣就堵得人哑口无言的性子,史红药眼中开始泛着期待的光芒,猜测着北堂雪会说什么话——
“花也赏完了。”北堂雪往亭外的梅林看了一眼,嘴角微弯,似乎根本没有因这场风波而影响心情。
或者是说,根本没将这场争执当成一场争执。
在史红药错愕复杂和众人摸不着头脑的表情里, 她转过头看向史红药问道:“快到午时了吧?”
史红药怔了怔,点了点头。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她问什么时辰!
一刻,北堂雪又风轻云淡地说出了一句令她绝倒的话来。
“那该用午食了——”
是连敷衍也懒得去敷衍这毫无意义的争吵。
“可。。。 。。。”史红药见她似根本无意追究,不甘地皱着眉道:“岂不是便宜了她们!”
一刻,却被北堂雪握住了手,扯着就要往亭外走去。
范明砾呆了一呆,是也没料到北堂雪会有此一举——
齐家的小姐齐瑞珠却不干了。
北堂雪这样堂而皇之的对她的话置之不理,怎能叫她不气。
若说方才还是为了给范明砾‘出气’才挺身而出的话,那么现在就没那么简单了——北堂雪这样的态度,把她方才所作所为所言都活活衬托成了一个笑话!
“不许走!”她一咬牙,噔噔噔几步奔了过来,拦住了北堂雪的去路。
她人生的高壮,往北堂雪和史红药跟前一站,双臂一展,眉宇间带着怒气,倒也够有气势的。
北堂雪不禁皱眉。本想尽量平复来的糟糕心情再度恶化。
这蛮不讲理不识好歹的性子。哪有一点儿像向珍珠——她方才可真是看走了眼。
光萼见状也忍不住黑了脸,“你快快让开,光天化日之你凭什么拦我家小姐!”
“事情还没说清楚走什么走!”齐瑞珠理直气壮,“必须给明砾道个歉,否则别想离开这儿!”
道歉?
北堂雪嘲弄的笑了一声,“我还真不知道我为何要同她道歉。”
“少跟我来这套——今日不道歉这事儿就没完!”
“你还来劲了是不是!”史红药柳眉倒立,啐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没法儿!”
转头看向北堂雪,史红药反握住北堂雪的手,道:“阿雪别怕,有我在这儿谁也别想动你一分!咱们就看看她能有什么本领不让咱们走!”
北堂雪闻言心中熨帖。对史红药一点头,她才对着那齐瑞珠道:“道歉的前提是做错事说错话。可今日请我们过来的是你们,挑出事端的是你们,出言不逊也是你们在先。所以这歉我委实倒不得——”
“你——”齐瑞珠被她这么一说,一时倒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来。
史红药瞪着她,“没话说了?再不让开可就别怪我不给你留颜面了!”
“我就不让!”齐瑞珠平生最恨别人威胁她,挺起了胸膛,颇有些我就不讲理了你能拿我怎么着的意思。“反正不道歉就休想我让开!”
见她这副嘴脸,史红药终究是忍不住了,气的一咬牙,松开了北堂雪的手腕,伸手就朝着齐瑞珠推搡而去。
齐瑞珠惊呼了一声,险些就从亭阶上跌落去,堪堪稳住了身形借机抓住了史红药的襟领。
“你竟然敢推我!”
“我推的就是你怎么了!”史红药打起架来自带一股狠劲儿,虽是被齐瑞珠抓住了襟领但两只手却不闲着,朝着齐瑞珠的脸上抓了过去。
齐瑞珠扭脸一躲。史红药挠了空,转手却一把抓住了齐瑞珠的发髻,手不留情的狠拽着。
齐瑞珠疼的吸了口气。
北堂雪才从这突发的转变中反应过来,便觉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急急地摇晃着道:“北堂小姐,你快快拦住她们啊!”
回头一看,正是吓得花容失色的范明砾。
北堂雪不着痕迹地推开她的手,刚想劝阻史红药住手,却听周围人受惊的声音此起彼伏,一转头就瞧见了异常凶险的一幕。
不知是史红药推得齐瑞珠,还是齐瑞珠拽的史红药,眼只见二人互相挟制着朝着亭倾倒而去!
北堂雪伸手去拉史红药,堪堪扯住了一方衣角,幸得光萼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扶住了史红药的身形。
史红药大致也是吓到,也无暇再去跟齐瑞珠厮打,无意识的就松开了齐瑞珠,可这一松不要紧,松完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她这一松手,齐瑞珠就相当于失去了稳住重心的依持。
“通!”地一声坠地的浑厚之音响起,眨眼间,齐瑞珠已经跌落在了亭外。
众人皆是惊住——
“齐姐姐!”范明砾脸色一白,提着裙衫惶然地奔了过去,那跟她们一道来的两名小姐见状也不敢再在一旁观望,急急地朝着齐瑞珠小跑了过去。
齐瑞珠疼的龇牙咧嘴。
她一把挥开了想要扶她的范明砾几人,动作还算利落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
也不知是皮糙肉厚还是她运气好,看这一气呵成的动作竟是一点事儿也没有。
“齐姐姐,你没事儿吧!”范明砾忐忑不安的看着她,精巧的五官因受惊的缘故皱成了一团。
可她话刚说完,就见齐瑞珠解开了披身的狐裘,狠狠地甩在地上,将两只袖子撸的老高竟也不怕冷,气赳赳地就朝着史红药北堂雪她们大步行了过去。
看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像是要将人撕碎。
这姑娘。。。 。。。真是有够带劲的!
一干人包括史红药都是看呆了眼去。
一眨眼的功夫,齐瑞珠就来到了她们眼前,二话不说就朝着史红药扑去。
北堂雪却快她一步挡在了史红药身前,一把攥住齐瑞珠的手腕,冷冷地道:“这事因我而起跟她无关,想干什么冲着我来。你既然执意这么闹去。我今日就奉陪到底!”
“哼!”齐瑞珠也不知怎地就生了这么一身力气,轻而易举的摆脱了北堂雪的钳制,不屑地看着削弱的北堂雪道:“我不想跟你动手,免得叫人觉得我欺负你!要打让她来跟我打,不然你今日就道个歉了事,我也不追究你们合力推我害我跌倒一事!”
“跟她这种蛮不讲理的人废什么话!”史红药啐了一声,想再上前却被北堂雪伸手拦住。
北堂雪看向呆呆的站在亭外一脸无辜的范明砾,眼底闪过一丝冷厉。
刚欲开口,却听人群里传来一阵混乱惊动的声音。
举目一望,她登时就傻了眼。
“。。。 。。。”
齐瑞珠见二人都忽然缄口。意识的就朝着身后望去。
瞳孔却是一缩,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凝住。
有披着大氅的男子正负手信步走来。身形伟岸而欣长,沉静的脸庞透露着刚毅和冷峻,浓密的眉一双幽深的眸泛着淡淡光芒,高挺的鼻梁和绝美的唇,通身上每一处,每一个动作无不是散发着尊贵和凉意。
让人不敢直视,偏又舍不得移开视线。
齐瑞珠呆呆地看着似从画中走出的男子。一时竟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她从未瞧见过此等好看的男子。
不知是谁先认出了人,喊了句“参见皇上”,周遭看热闹的众人才急慌慌地给来人让出了一条道来。
参差不齐的行着礼。
范明砾心跳犹如捣鼓,心湖之中有不可遏制的情愫快的蔓延。
说来,这还仅仅是她第二次见到他。
却已经无可自拔。
起初,她是自认为配不上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对于进宫更没抱希望。
可世事总是出人意表——被他亲自选定入宫,还是稀缺的两个名额其中之一。
一旦有了希望,便想要的更多。
北堂雪只起初看了他一眼。便快的低了头去,扯着还未能反应过来的史红药步至亭,跟着众人一道行礼。
“平身。”
“谢皇上。”
觉察到他的目光投来,范明砾极力克制住一颗过于欢愉的心,垂了头去。
“所为何事?”
他将目光移到北堂雪身上,确定了她并未受什么伤,才徐徐地开口。
范明砾抢在前头答道:“回皇上,是臣女一时失言惹了北堂小姐不悦。。。 一来二去这才起了几句口角。”
起了几句口角?
齐瑞珠那副像要上阵杀敌的阵势,任谁看了也不信是口角那么简单。
见众人不约而同的朝着她望来,齐瑞珠才觉尴尬,讪讪地将袖子给捋了来。。。
“哪家的小姐——”慕冬淡淡地问,却还是叫齐瑞珠身形一抖,不寒而栗。
“回皇上。。。臣女家父是宗人府副理事齐三思。”
“呵。。。”史红药闻言不由低笑了声,附在北堂雪耳畔道:“区区一个从五品的宗人府副理事,竟也能教出个如此嚣张跋扈的女儿来,真是了不得!”
北堂雪掐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要乱说。
“齐三思教女无方,罚半年俸禄。”
身后跟着的便衣太监闻言应,“是。”
罚个俸禄,也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
齐瑞珠闻言脸色顿时煞白一片——罚半年俸禄。。。且还是皇上亲自开的口,教女无方。。。
范明砾见状咬了咬唇,眼中蓄了些泪。
“皇上。。。此事都是由臣女一人而起,同齐姐姐没有半分关联,皇上要罚便罚明砾吧。。。”
她声音微带着哽咽,虽是认错的话,但活脱脱的一副受害者模样。
慕冬身后的小太监闻言不由咋舌。
同这位皇帝陛玩美人计同情心什么的,那不是瞎折腾吗——她就真的以为皇上不敢罚她?
慕冬闻言扫也没扫她一眼,只清冷地道:“若是无事,都自行回府去吧。”
范明砾闻言一滞,瞬即红了眼眶。
一眨眼,眼泪就滑了来。
北堂雪看在眼里,不由称奇——这哭的可也真够快的,看来还是个实力派。。。
小美人这边哭的凄凄惨惨戚戚,可却无人问津。
率先回过神来的还是齐瑞珠。
知道皇上在这今天这事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心里不平之余,也只能接受现实,她虽是向来拥有着不肯像恶势力低头的大无畏精神,但眼前这位头次见面的皇帝,给了她一种巨大的震慑力。
让她无法不低头——
她上前拉了还在默默垂泪的范明砾,还算得体的道了句:“臣女告退。”
慕冬方才的态度很明确,范明砾纵使再如何也不会傻到再去多言,幽幽地看了慕冬一眼。便跟着齐瑞珠离去了。
另外两名官家小姐也匆匆告退。
见事情就这么了了,本来存有继续看热闹的人也再无热闹可看,碍于皇帝的威严也都不敢多做逗留,于是三三五五的也都散了去。
一晃眼,方才还热闹非凡气氛火热(打的火热)的周遭,瞬间寂静了来。
就连梅枝上的雪被风吹落的声音也可听的清晰。
史红药咳了咳,道:“我先去找我爹爹和行云——陛。臣女就先行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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